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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   第三十七章

      密雷优,佐世古,比尔,和米谢尔都是种子,不必参加第一天的比赛。留宇衣一人去了赛场,看了看自己今日的赛程之后,他转头去了赛场外的花园,闭上眼听起了音乐。延久的比赛同自己的时间一样,留宇衣无法去观摩;而比赛之前他也没有找到延久,他只看到了同延久一起出赛的日本体大四年级的新田忍。新田忍也看见了自己,愕然之后,转过头看去了一边。

      比赛快开始时佐世古也来了,他不费力气便找到了花丛中的留宇衣;佐世古主动问他,伊出延久在哪里?

      留宇衣闭着眼说,我不知道。

      骏也躺了下来,摘过一只耳塞听起来。这一听骏可吓坏了,他迅速地扯下耳塞,朝旁边的留宇衣吼道:“这个是什么?!”

      留宇衣也撑起了身子。他听的是高一那年IH赛前延久给的那张MD,佐世古摘过耳塞时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要去抢耳塞时对方已经将它塞进了耳朵里。耳塞里录制粗糙风格陈旧的怀旧金曲哇啦拉地传出来,留宇衣脸红了,凶神恶煞地对骏说:“你管我!”

      骏好半天没有反应,他无论如何没办法想象留宇衣是去听那种歌的人。留宇衣也不听了,似乎对对方的反应很不满意。骏突然扯过耳塞再次听起来,听着听着开始笑,随后越笑越大声。旁边路过的人看见了佐世古骏,本想上前找他签名,骏的连绵大笑开始之后,就没人敢上前了。留宇衣看着开怀大笑的佐世古,不太愿意扫对方兴致。他对佐世古说,这个是延久录的。

      话出口后他才发现其实这句话更扫兴。他急忙看去佐世古,以为自己又会看见佐世古伪善的笑浮出脸面;可是佐世古没有,佐世古不笑了,一把扯下耳塞,丢回给了留宇衣。虽然高兴着佐世古在自己面前的坦然,但“丢回耳塞”的动作又实在不令人高兴。佐世古起身要走,留宇衣一脚绊出,佐世古差点跌倒。

      旁边悄悄围起了很多人,但又都不敢靠近。佐世古反踹了留宇衣一脚,狠下声说:“你想要我受伤然后弃权明天的比赛么?”

      留宇衣不说话,紧闭的嘴和浓浓的杀气,眼镜反着光。

      “我明天的对手可是你。”佐世古教训道。

      留宇衣一呆,急忙摸出球包里的资料看了看——明天的对手果然是佐世古。旁边终于有人鼓起勇气上来要签名了,佐世古一边签名一边对留宇衣说,你还不去比赛?

      留宇衣这才发现离比赛只剩三分钟了,他抓起球包朝赛场冲,听到身后的佐世古对他喊:“你别输!”

      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留宇衣想着,朝赛场冲。进了休息区他一路小跑地冲去场地出口,奔跑时发现那边通道也有一个人在狂奔;他随后发现那个人是延久,估计也是来晚了。延久看见留宇衣后高兴地刹了车,随后要朝这边跑来。留宇衣指着对方吼道:“不准过来!不准过来!”

      气喘吁吁地到了赛场,朗恩看了看留宇衣,冷冷地说,上场吧。

      留宇衣慌张检查了球拍,朝球场上走去。他想自己怎么弄得跟延久一样了?这样的出场真狼狈。今天的对手是韩国人崔日正,留宇衣同对方握手之后发觉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看。留宇衣低头看自己,发现自己衣服上有好明显的一个脚印;今天的出场算是丢脸到了家,留宇衣发誓要在明天的比赛里报复回来。

      朗恩看着场上的留宇衣,留宇衣扬手发球,朗恩看了看他的动作,便知道今天的留宇衣会赢。虽不知他这之前都做了什么,但朗恩知道,此时的留宇衣,不带一丝紧张,不分一点心。

      留宇衣轻松获胜,他有些恍惚,觉得自己的水平应该没到能轻松赢得比赛的境界。这不怪留宇衣,他的训练是封闭式的,他也从未参加过职业比赛,他身边的陪练不是比尔就是密雷优,面对这样的对手,他只会觉得吃力——留宇衣无法估计自己的实力属于哪一个等级。比赛完了,他问朗恩隔壁赛场的伊出延久怎么样?朗恩同他一起去了隔壁,发现延久的对手是世界排名第七十一的挪威选手豪森。延久打得很辛苦,但留宇衣看得出对方进步很大。留宇衣问教练,你怎么看?教练反问他,你怎么看?

      “伊出延久会赢。“留宇衣毫不犹豫地说。

      “不要意气用事,你仔细观察之后再答。”朗恩抄着手,看不出他内心真正的表情。留宇衣听到这话心中一冷,以为教练的意思是延久其实会输。他连忙自己观察起来,看了大约五分钟之后,他对教练说:“伊出延久。”

      “那就伊出延久。”朗恩懒懒地应了一声。

      延久很专心,直到比赛结束之后才发现赛场第一排角落里站着留宇衣。他高兴地对留宇衣挥手,留宇衣不自觉地挥手算作回应,发觉之后立刻将手插去了包里。延久对着留宇衣用日语大叫,说黄色雨衣你一定要在休息区等我。观众们纷纷转头寻找延久的说话对象,发现那并不是日本人,都惊奇地议论起来。

      延久告诉留宇衣,明天的比赛对手是米谢尔,“你认识么?”留宇衣说认识,很厉害,你要小心。他大概透露了些情报给延久,延久认真地记了下来。延久对留宇衣说,我也帮你去打探情报,你明天的对手是谁?

      “佐世古。”

      延久很沮丧地说那我没有情报给你。留宇衣问他,尚田好么?延久说很好,不过这次没有来。留宇衣轻声对延久说,佐世古的事你不要介意,他自己该调整心态,你不必内疚。他们两人收拾好球具朝外走去,出门就撞到了佐世古骏。佐世古正在球场外接受采访,延久见到对方之后一阵紧张,突然躲去了留宇衣的背后。留宇衣无奈地想,以前对着佐世古吼“雏子不喜欢你”的人到哪里去了?他同佐世古打了个招呼,随后用大拇指比了比身后的人影。

      延久躲在留宇衣身后,他不敢出来。一开始同雏子在一起时他并没有感到内疚,他看不惯佐世古对雏子的态度,也感觉得出雏子的压抑,他觉得佐世古的存在时束缚,而离开了佐世古的雏子是解脱。然而,同雏子在一起久了之后,他发现自己对雏子的爱越来越深;有一天,他想,如果雏子突然不见了,他一定会死。

      这一天,他才真正体会到了佐世古的痛,他于是特别内疚,觉得自己让佐世古感受到了这样的感受是很过分的事。延久想,如果雏子不在了,我怎么办?他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怎么办,他急忙着急地对自己说,幸好这个只是自己乱想,幸好雏子还在。他不安地想佐世古骏一定也和自己一样害怕雏子不在,但是他不能进而想“这个是乱想,幸好雏子还在”,因为对对方来说雏子真的已经不在了。

      这件事是延久的包袱。延久藏在留宇衣背后,没有听到任何响动。三个人都不动,最后延久听到佐世古对自己说:“伊出延久,你在做什么?”

      他拽着留宇衣的衣服不愿意出去,留宇衣左右挣扎着想要摆脱延久。留宇衣压低声音对延久说,你配不配跟尚田一起啊?配的话就站出去面对!……不准在我衣服上擦鼻涕!

      延久终于露出了头,随后整个人站了出来。佐世古笑眯眯地,延久听到对方问他:赢了?

      延久深深鞠躬下去,随后大声说,我会对雏子好,比任何人都……

      留宇衣心想延久你是傻瓜,你这个话根本就是在挑衅。骏笑着说是么拜托了,说罢转头继续接受采访。延久觉得很不甘心,他认为佐世古没有将自己的话听在耳里。“他笑成那样,”延久无力地想:“那根本是嘲笑,他根本不希望我跟雏子在一起。”

      延久又开始哭,十五岁时他第一次与留宇衣见面时他就哭,现在二十三岁了,他还是哭。留宇衣的衣服,前面后面都被他弄上了很多眼泪和鼻涕,还有口水。留宇衣对贴在自己胸口嚎叫的延久说,你哭什么?难道你指望佐世古祝福你同尚田?

      延久哭声小了,过了会儿,又大起来。他不光是哭佐世古哭雏子,他也哭自己。这段感情让他无比幸福,但这份幸福架筑在很多很多的不幸福上,使幸福那变得么地经不起挖掘。延久不敢要这份幸福,他觉得自己享受的时候总不踏实,他觉得这份幸福怎么感觉上总觉得不该属于自己?

      留宇衣没有办法,感情的事他自己无甚体会。他对延久说,不要哭了,像个职业网球运动员的样子。

      延久果然不哭了,留宇衣开车带他去了很多地方,在车上,延久告诉留宇衣,池田教练的太太又有孩子了;他还告诉留宇衣,“你们家门口的蝴蝶花还没死,前几天路过时,都开花了。”

      “你要快回来,我妈说,花还是要照顾的。”

      留宇衣点点头。车外是诺曼底沙滩,远处有些灯火阑珊,夕阳已经没了,暮色沉寂,让人特别容易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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