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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王孙受尽相思苦 珍珠冰心起波澜 ...

  •   李俶携锦盒往鹭馆去寻吴蕴诗,见到吴蕴诗,将锦盒放于桌上,说道:“义母需要的上清珠便在此处,请义母查验。”吴蕴诗顿感惊异非常,竟疑李俶行诓骗之举,复思及李俶日前为人,又迅即打开锦盒,仔细端详一阵,心中更是惊疑!她提出以上清珠为聘礼,实是为难李俶,使其知难而退。你道这上清珠为何物?此上清珠系西域边陲小国罽宾国镇国之宝!吴蕴诗将面目微微作镇定,向李俶说道:“此物不会有假?”吴蕴诗心已知此物就在眼前,却不肯相信似的,心中不安。李俶道:“此是罽宾国进贡之物,因我冠礼那年,皇爷爷赏赐于我,却也是巧了,未料义母所需便是此物。”李俶心中亦有惊讶,这稀罕之物,不知吴蕴诗却是由何听来?后李俶想到吴蕴诗系凝血组织首脑,凝血组织遍及全国各处,信息精通无所不及,许多人慕名向凝血组织重金收购情报,便是知道此物亦不足为奇了,何况此物却是极为难得。这上清珠系一颗夜明珠,虽唐王室夜明珠之多,然唯其与众不同,此夜明珠夜半会放射出万丈霞光,并依稀可辨内中有一男一女身影若现,加之此物又有治病功效,含于口中,可解百毒。罽宾国国主视其甚重,安能将此镇国之宝作为进贡之物,实令人悱恻。李俶见吴蕴诗陷入沉思,眉目之间略有惆怅,不禁轻唤道:“义母?……”吴蕴诗仿若梦中惊醒,突向李俶望去,眼神游离不止,嘴上只说道:“你且回去吧……”李俶听闻吴蕴诗此言,不禁大急:“义母此言何意?义母先前曾言若我寻得此物,乃以此物为聘礼……”李俶话音未了,却突听吴蕴诗复回转冷冷音调:“我说的话,你全不记得了?……”李俶言止,他心知吴蕴诗为人性情古怪,并独来独往惯了,李俶再说什么亦无用,只好告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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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转广平府邸途中,李俶心中郁郁难解,便随即往逍遥居而去。在逍遥居中饮过几樽后,忽闻隔壁传来几声喧闹,声音略有熟捻,乃向隔壁望去,正见其中一人,模样倒是生得俊秀,眼神之中却着实令人不喜,倒似机关算尽一般,此时正拥着一位美人儿卖醉。李俶只微微笑了笑,回身便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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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得广平府邸,但见李忱正与崔碧瑢说话,此时抬首望见李俶,李忱复奔跑过来,李俶笑道:“怎麽此时有空过来?”李忱嘟着小嘴,满是不快地说道:“真真令人好找,这般不关心妹子。”李俶含笑望了望李忱那噘起的小嘴,不由轻轻刮了下她鼻梁,道:“究竟何事想起皇兄来了?”只见崔碧瑢此时已近到李俶身前,笑道:“忱妹妹一大早便过来了,缠着我说了好些话,这会儿怎麽如此扭捏?”说着嘻嘻笑着,打趣道:“皇爷爷本欲使忱妹妹与苘妹妹一同出嫁,怎料苘妹妹这般想不开,竟遁入空门……”说到此,唏嘘一阵,李俶与李忱心底均隐有不安之感,复又听崔碧瑢说道:“现儿却是只有忱妹妹独自出嫁了……”李忱更是不悦,不由白了一眼崔碧瑢,道:“皇嫂不必打趣我……”说着拉起李俶,直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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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过了大半日,李俶才返回,崔碧瑢此时迎了上来,向李俶拜倒:“殿下累了,妾身侍奉殿下歇息。”李俶微微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今日在书房住下了,你亦不必等我……”崔碧瑢观李俶眉目之间略见忧伤,只急问:“殿下若心情不畅,妾身愿扶琴一曲,以解殿下之烦闷。”李俶复又摇了摇头,道:“今日我确实累了,明日再听瑢儿扶琴了……”说着欲往书房而去,崔碧瑢待要再唤,却生生地唤不出来,只哽在那里,怔怔地注视李俶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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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俶在书房静坐,先看了几份折子,因心情郁郁,复又放下,叹息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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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门声响动,李俶刚要唤道:“没有我之命令,谁人亦不许打扰!”却见韦济文手持一盅踏进门来,李俶即道:“我不是吩咐过了,现在又是何事?”韦济文边拜倒,向李俶奏道:“殿下恕罪,奴才在殿下门外守候,只翠婴姑娘几番言及此是沈妃娘娘亲自烹制,因见殿下疲累,故而呈给殿下作补养之用。”李俶听闻沈珍珠亲自熬制,于是说道:“如此就呈上来吧。”韦济文将汤盅呈上,便又退下,继续守于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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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俶慢慢揭开盖子,便闻得一阵清香扑鼻,面上不禁现出一丝笑意,取银匙尝之,入口鲜美,心中快意,很快便见底了。对着此盅,李俶不禁思及沈珍珠那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那般的我见犹怜,想到此,不觉起身往琦云阁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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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沈珍珠独自坐于案前,凝眉沉思,先前她自窗边见到李俶神情疲惫,眼神之中流露几分忧伤,心生疼惜之感,不由往厨房烹制一汤,由翠婴送往李俶书房,偏李俶先前发下令来,韦济文不敢扰之,几番之下,韦济文无奈,只得硬起头皮回复李俶,心中惴惴,深恐李俶怪罪,不想李俶竟未加责怪,韦济文才将一颗心放定。沈珍珠悠悠叹息一声,原本她多么不愿入宫选秀,怎奈皇命难违,当她得知玄宗将她赐予李俶,真真如万念俱灰。不想见到李俶,却感动于其豁达宽厚、琅琅大度、温恭有礼、才华激昂,又见其视沈易直夫妇与沈宇轩甚为和善,仍记念与“沈宇轩”昔日之情,加之有恩于己,沈珍珠并非冰山之心,安能不为所动?更何况,现如今情势如此,她亦几番感触良深,深知深宫似海,自己性命尚不足挂齿,若连累父母兄长族人,却是罪孽深重。起先她只道李俶贵为皇孙,自风流成性,骄狂任性,哪知却是这般彬彬有礼、善解人意,得一夫君如此,夫复何求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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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当手触及那管玉箫,又心生痛意,人生如梦,若从未识得他,此生简简单单,安能有这些惆怅与难解之思?沈珍珠眼前恍若闪过燕柳青那不羁之眼神,与孤单之背影,瞬间如一鞭抽到身心,不禁微微摇晃了下。昨日夜里,沈珍珠为噩梦惊醒,梦见那燕柳青正满身鲜血面向自己,那双眼眸满是忿恨与愤怒,正指责她有负于他,欲向其冲来,突地倒在自己面前,抬眸望去,正见那李俶手握赤橙宝剑,剑梢正滴下血去……不由由梦中惊醒,汗湿背襟,颤抖不已。而前夜沈珍珠又梦及燕柳青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饱受煎熬之苦,那眸子闪耀之火种,仿若将所有靠近其身畔之物皆燃烧成空一般,沈珍珠不由惊叫,却闷闷地憋在心头,发不出声响,想要冲上前去,却又迈不开步子,一急之下,却是南柯一梦而已……而梦中情景,历历在目,却令沈珍珠不堪回首之,每每触及,便为那惊心动魄所震慑,虚汗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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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事吧?……”沈珍珠突地闻听一温柔之声款款传来,不由又疑梦中所现,额头汗粒冒出,面色惨白。李俶观她之模样,微微皱起眉梢,轻言道:“你身子不舒坦,可请得太医替你把把脉才好……”沈珍珠闻声惊醒,忙起身相迎,却为李俶所阻,沈珍珠声音细若游丝一般传出,那声音荏是任何男子皆要为之动容:“殿下……谢……殿下……挂念……珍珠……一切……皆好……”李俶眉头皱得更紧,只轻轻抚着沈珍珠瘦削的肩,于她耳边吹着气息:“你这般虚弱,却要好生保重自己……”沈珍珠双眸含泪,欲语又止,只感李俶气息愈发急促,突地向沈珍珠那点点樱唇吻了上去。这一吻之下,沈珍珠只觉目眩神离,浑身登时酥软不可抑制,一时难以自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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