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缘》曦衡

63、慧女殷勤待王孙 随转娘家望双亲

　　约莫一月有余后，这日，正值大明宫内牡丹花开，气象万千，玄宗特传李白、贺知章入宫，饮诗下棋为乐。而崔碧瑢得蒙恩许，进宫陪杨玉环一道赏花。这李白与贺知章乃是故交，相交颇厚，玄宗极为欣赏其才华，每每盛事皆会令其作诗题词。某日，贺知章将故友李白所作之诗词呈于玄宗，玄宗阅后大喜，乃极为赞赏其行文恢宏大气、不落凡流，乃命贺知章将李白带入宫中，共赋闲趣。这李白生性放荡不羁，如闲云野鹤一般，不与权贵相交，表面虽是性情狂傲，实是将他那一番未得志之心一隐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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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崔碧瑢大半日还未回返，李俶由吏部回来，先往景斓阁中未见崔碧瑢身影，乃问旁人，才知原晓，正欲进宫，忽碰上沈珍珠出来，李俶脸上微微荡起笑意，向沈珍珠走去，只见沈珍珠盈盈拜倒，向李俶微笑道：“妾身刚好备下一桌酒席，正欲请殿下，不想却碰上了……”李俶大是吃惊，满脸诧异之情，沈珍珠入府以来，李俶一直观她沉静若水一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从未强求过什麽，清清淡淡地。虽她从不像其他女子那般取悦于他，却不知怎地总带给他一些幻觉与神秘，更加引起他的好奇想要去探寻她。特别是当李俶知道他们的“溯源”后，心中想要征服她的愿望更强烈了。此时，他见到沈珍珠这般主动大方，面上虽讶异，心中却极为喜悦，于是微笑着随沈珍珠进了琦云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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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俶才入琦云阁，便见已摆好一桌酒席，样样精致，李俶笑道：“亏了你一番心思，竟准备得这般丰盛。”沈珍珠道：“妾身知殿下公事繁忙，故而亲自备得一桌酒席，以解殿下之辛劳。”李俶笑而入座，举著将一点心放入口中，入口即滑，甜嫩可口，不禁向沈珍珠询问，沈珍珠道：“此点为桂花茶熏制而成。”李俶笑道：“听着便令人喜欢，这亦只有你想得出。”说着又品了一口，大加赞赏：“改日你再做来，我却是要呈于皇爷爷品尝。”沈珍珠点头答应着。李俶品了一口茶，笑道：“这莫非是桂花所酿？”沈珍珠道：“殿下英明。”李俶道：“你不必如此拘泥，今日只有你我二人，且放开些吧，何况我与你兄长又是故交呢……”说着深深凝视了沈珍珠一阵，沈珍珠闻此言，面上略有踌躇之情，却辗转飘忽而去，继而又替李俶砌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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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俶静静注视着沈珍珠一举一动，不禁说道：“你今日却是这般奇怪……”沈珍珠并不抬首 ，只轻声说话，声音细若游丝：“不知妾身今日如何奇怪？……”李俶微微一笑，只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你且坐得近些说话……”沈珍珠慢慢将位置靠近了李俶些许，李俶又道：“今日你不辞辛劳准备得这般丰盛，想是有事要与我说……”沈珍珠闻言惊惧，抬眸相视，那眸子顿显几分犹豫、几分彷徨、几分无奈、几分期盼……李俶复笑道：“你但讲无妨……”沈珍珠只细语说道：“妾身……妾身并无旁事，只见到殿下公务繁忙……故而……故而……”李俶笑道：“你并不是善于说谎之人，有何事想要求我？你若不加明讲，我却怎能吃得安心？……”沈珍珠眉目之中仍有疑虑，因见李俶那坦荡之眼神，心下顿地放宽放松，只见沈珍珠慢慢站立起来，身子缓缓降低，待双膝落地时，却为李俶一把扶住：“不用如此了，只管讲来……”沈珍珠将身子站定，慢慢说道：“妾身只求殿下一事……”双眸犹疑地向李俶闪去，见李俶示意，复继续说道：“妾身只求殿下明日陪妾身回转娘家一趟……”李俶眉目略有疑惑，只“咦”了一声，又听沈珍珠说道：“妾身上次回转娘家，因见娘亲病体沉重，心中一直挂念，故而……”李俶不禁为沈珍珠那柔弱无助之神韵所打动，心中已了解大半，乃打断她的话音，道：“这有何难？明日我且陪你去一趟便是，正好亦见见那沈弟……”说着又向沈珍珠深深凝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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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竖日晌午，崔碧瑢因杨玉环留宿于大明宫，只现在才返。才入广平府邸，便寻人问李俶动静，因听闻李俶与沈珍珠双双回转沈府，心中气急，只拿宫女、小太监出了出气，闷闷地又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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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俶与沈珍珠刚入沈府大门，便听到一阵喧哗声起，沈珍珠闻声惊惧，疾步向前探去，正见几个家奴模样的人被沈宇轩打败，纷纷向大门撤去。沈珍珠见到沈宇轩，惊叫了声“兄长！”沈宇轩闻声转首正与沈珍珠那焦急目光相视，复又望到李俶，遂快步上前，拜倒在地，道：“草民叩见殿下、娘娘！”李俶微笑地拉起沈宇轩，道：“沈弟还是这般客气，此处并无外人，你我兄弟之间大可不必如此。”沈宇轩闻言只将目光瞥向沈珍珠，沈珍珠亦微微含泪，心中不忍兄长如此叩拜自己，喏喏着不知作何言语，只轻声问道：“才刚皆是些什么人？”沈宇轩顾忌地朝李俶望了一眼，只说道：“没……什么……只是几个仗势欺人的混混罢了……”沈珍珠颇为吃惊：“几个市井混混安能到沈府撒泼？”沈宇轩顾左右而言它道：“殿下和妹妹今日怎麽有空回来？”沈珍珠心知沈宇轩有所顾忌，却亦不再多问，只轻声说道：“妹妹上次回家，见娘亲病重，心中记挂，今日与殿下一道来探望娘亲……”沈宇轩道：“娘亲近日病体渐渐好转，妹妹可放宽心了。”说着领李俶与沈珍珠往沈易直夫妇房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