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缘》曦衡

61、王孙使计守为上 崔妃引妒除歌姬

　　且说玄宗携贵妃杨玉环、韩国夫人、虢国夫人、崔碧瑢、杨国忠等一行人由襄州回到长安，太子亨携滞留于京城之中众王子王孙与臣子往城门相迎。玄宗每每忆及于襄州所见神石，感慨万千，乃令史官记下。又见那神石已建造于神殿之内，香火鼎盛，龙心大悦，又更为己数十年之功绩沾沾自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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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早先已得太子亨、李俶与李林甫各自上表奏陈，对李林甫大加赞誉，赏赐颇丰。又对广平府邸发现内奸之事甚为恼怒，每念及李俶之安危，便令玄宗忧心，更加派人手往广平府邸，以保李俶之安全。除此之外，玄宗已答允李俶之请求，便是告示天下选拔武艺高强、忠心耿耿之人，为朝廷所用，而以李俶为主考，李林甫辅之。

　　且再说崔碧瑢自李俶先行回京后，心中焦虑不安，刚回至长安，杨玉环想使其入宫作陪伴，崔碧瑢以思及李俶为由，与李俶同返王府。玄宗与杨玉环见状，心中各有喜悦，皆赞他们夫妻感情甚笃，极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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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俶与崔碧瑢同挛车返回广平府邸后，咋见沈珍珠由琦云阁迎出，李俶面上一团喜悦，崔碧瑢不禁变了颜色，心中格外不是滋味。沈珍珠此时行到近前，向崔碧瑢施以一礼，刚要开口，却为崔碧瑢打断：“这些日子多亏妹妹照顾殿下，姐姐感激得很……”沈珍珠心知崔碧瑢话中带刺，只说道：“殿下近日想念姐姐得紧，妹妹怎能比得上姐姐那般细致。”崔碧瑢微笑几声，转身不再理沈珍珠，只向李俶神秘兮兮着：“殿下，请随我来，我有一物予殿下看。”李俶微笑随崔碧瑢往景斓阁走去，同时回首向沈珍珠微微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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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碧瑢慢慢行进房间，将大红披风褪去，缓缓将身转过，面上娇羞：“殿下，妾身这几日不在，可想念妾身？”李俶含笑道：“自然，瑢儿不在我身畔，怎不作挂念？”崔碧瑢将身依偎在李俶怀中，微微噘起嘴，娇声道：“妾身见这王府之内佳丽众多，殿下怎会记挂妾身呢。”李俶轻轻以手扶弄崔碧瑢那如丝般秀发，于崔碧瑢附耳轻声说道：“这王府之中佳丽虽多，却怎能与你相比……”崔碧瑢立时羞红了双颊，更显得娇羞不可名状。只听崔碧瑢又说道：“前儿听闻皇爷爷说府上擒获几个奸细，不知可有此事？妾身当时听闻，只吓得了不得，日日夜夜担忧殿下呢……”李俶面上神情闪动，只说道：“现已过去了，全赖李相大人勘查细微，破了此案……”崔碧瑢道：“妾身才不管李大人还是连大人，妾身只关心殿下安危……”说到最后，细若游丝，面颊更是绯红，李俶不禁在那香腮上施以一吻，那一吻之下，崔碧瑢将头垂得更低了……隔了良久，崔碧瑢缓缓抬起头，那眼眸更加闪亮：“殿下现在对妾身这般宠爱，然若殿下日后登临大宝，那后宫佳丽三千，不知妾身是否能有姨母那般幸运……”李俶笑道：“那皇位高高在上，我亦不放心上，唯有你们……”崔碧瑢面上一动，继而又垂下头去，李俶见她眼中隐含泪珠，转口说道：“谁亦比不得你啊……”崔碧瑢又抬首：“当真？……”李俶微微颔首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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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竖日，崔碧瑢往大明宫蓬莱殿向玄宗与贵妃请安，这是她每日之功课，而李俶则往吏部且作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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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碧瑢于蓬莱殿中正陪伴杨玉环下棋，玄宗乐得一旁观赏，只听崔碧瑢故作撒娇说道：“姨母啊，那李大人忒地不识人情，甥女刚与殿下新婚不久，他便送予殿下几个歌姬女子，好不令人烦恼……”杨玉环笑道：“那又如何？这城中贵族子弟尚有几房妻妾，更何况他一皇长孙了。”崔碧瑢不禁噘起嘴来，说道：“甥女就知道不如姨母命好，皇爷爷将姨母一心一意放在心上，而甥女却……”杨玉环疑道：“难道殿下对瑢儿不好？……”说着朝玄宗斜睨了一眼，玄宗立时说道：“瑢儿，告诉皇爷爷，若俶儿对你薄情，皇爷爷绝不饶他！”崔碧瑢说道：“瑢儿谢皇爷爷、姨母关怀，殿下对瑢儿很好，只李大人送予殿下几个歌姬女子，成日打扮得花枝招展、招蜂引蝶，致使府上淫乐不绝，甥女以为这于殿下不好，故而特请皇爷爷与姨母作主……”玄宗奇道：“真有此事？李卿家送予俶儿那几个歌姬女子之事，李卿家早告知了朕，那几个女子只是寻常使唤丫头而已，粗通音律尔尔。”崔碧瑢闻听玄宗此言，不禁红了眼圈，只隐隐以衣袖拭泪，杨玉环见状，忙向玄宗娇嗔道：“陛下啊，这便是你的不是了……”玄宗更是大奇，道：“怎麽是朕的不是？……”杨玉环道：“殿下与瑢儿感情甚好，陛下却偏偏让李大人送予殿下几个歌姬女子，这是何道理？”玄宗自觉理亏，只笑道：“爱妃所言极是，这真的是朕的不是了，既然瑢儿不愿，那便让瑢儿将那几个歌姬女子赶出王府不就完事了，一切只要瑢儿喜欢，便是最好了……”崔碧瑢忙跪倒在地，说道：“皇爷爷这几句话，倒似觉得瑢儿为那几个歌姬女子吃醋似的，瑢儿这样做法，确实替殿下考虑，皇爷爷这般冤枉瑢儿，瑢儿觉得委屈……”玄宗大笑起来，忙说道：“瑢儿快快起来，朕岂能冤枉瑢儿呢，朕当初亦感觉李卿家这番做法实是欠妥，这样好了，朕告知那李卿家令他今后不许再行此事了。”崔碧瑢缓缓起身，复以衣袖将眼角泪珠拭去，重又欢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