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缘》曦衡

45、玄宗欲指郡主婚 小郡主私逃凉州

　　玄宗展开书笺，不禁勃然大怒，于李亨与韦妃道：“忱儿如此胡闹，你们是如何做父母的？！”李亨与韦妃慌忙躬首，李亨颤抖地声音道：“不知忱儿犯下何错？还望父皇告知，儿臣也好惩戒于她。”玄宗愤而将那书笺弃于李亨，那书笺便向一片浮云一般漂向李亨脚旁，李亨慌忙拾起，展开看时，双手尚自颤抖不已。李俶、李倓与李系心中均奇李忱究竟发生什麽，致使玄宗如此发怒，又观李亨面目发青，各人心中均知李忱此番过失非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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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李亨于玄宗道：“儿臣请父皇息怒，儿臣即刻派人将这逆女寻来！”玄宗仍青筋暴露，怒气未减，此时只听李俶声音顿起：“皇爷爷，不知忱妹发生何事？”玄宗怒道：“你们自己去看她写了什麽！”李俶由李亨手中接过书笺，上下扫视，不禁笑于玄宗道：“忱妹只是一时顽皮，皇爷爷何故如此发怒，皇爷爷千万保重龙体要紧。”玄宗闻言面目略微舒缓，叹道：“并非朕怪责忱儿，朕亦知忱儿并不似苘儿那般恪守本份，她自幼顽皮惯了，过去朕因其年幼倒也不计较，然此时她业已长大，岂能再如此行事荒诞？！”李俶道：“此事无关父王母妃，父王母妃亦冤枉得很。”顿了顿复说道：“皇爷爷只需将此事交给俶去办，不日便将忱妹寻回，再令忱妹向皇爷爷赔罪，不知皇爷爷意下如何？”玄宗缓缓点了下头：“嗯，难得你一番孝心，朕确实错怪了你父王母妃，只是朕咋见忱儿这书笺，一时气急罢了。”李亨忙道：“父皇责备的是，所谓子不教，父之过，儿臣日后定当多多教育于她。”玄宗又于李俶道：“那麽此事就交由俶儿处理，你做皇兄的不能一味只宠着她、护着她，亦要管束于她！”李俶连连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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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道李忱留了什麽书笺？原来那日李俶阻止李忱去寻杨炎，李忱心中一直不服，李俶生恐李忱自作主张，差人日夜守候，李忱一直苦于无法摆脱。正好皇孙大婚之际，皇宫皆在忙碌这喜事，李忱钻了个空子，偷遛出去，只留了一封书笺，寥寥几句，意指自己有事出宫，不日便回，请各位不必挂念于她。玄宗咋见这寥寥数语，故而生怒。所幸李俶从中劝慰开导，玄宗的怒气业已消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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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李苘飘然而至，见到玄宗，盈盈拜倒，道：“见过皇爷爷。”玄宗方才怒气，见到李苘，一腔怒气亦化为乌有，此时面露微笑，于李苘道：“苘儿，你今日往玉贞观所为何事？”李苘道：“苘与那清音师太甚是投机，故而常去拜望。”玄宗道：“那清音师太为何人？”李苘道：“清音师太是一道行高人，苘常闻她指点，得益非浅。”玄宗奇道：“如此高人，朕亦要见见了。”只听身旁杨玉环此时说道：“臣妾之前于玉贞观为陛下祈福时，曾与那清音师太有过数面之缘，此人沉默寡言，离群索居，却不知郡主如何与此人交谈甚欢？”李苘道：“那清音师太虽外表沉默寡言、离群索居，然苘与她甚为投缘，故而交往颇频。”玄宗笑道：“那择日请那清音师太入得宫来，亦与朕讲解一番，朕亦见见究竟何人能引朕之孙女青睐。”李苘答应着：“苘自会将皇爷爷一番美意传达。”玄宗微笑着，忽忆起，乃向李苘说道：“现如今你三位兄长皆已大婚，你乃为长女，亦逢适婚之龄了，才刚朕还与你父王母妃商量着呢。”李苘闻得此言，面色略显发白，略微镇定，乃向玄宗道：“苘甘愿与清音师太为伴……”话音未落，只听玄宗说道：“你正值妙龄，如何能苦守那青灯孤寂？你不怜惜自己，朕还怜惜得紧呢。”李苘低眉不语，此时却听得李亨张口说道：“苘儿，还不叩谢你皇爷爷之关怀？”李苘闻听李亨言语，乃又拜倒，轻声说道：“苘但凭皇爷爷与父王、母妃做主。”说话时神情却极为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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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俶众人由长生殿退出，才与李倓、李系分开，刚欲回转广平府邸，但见一小太监行至李俶面前，拜道：“启禀殿下，太子殿下有事唤殿下前去。”李俶乃转身与崔碧瑢说道：“父王唤我，你们先且回府吧。”崔碧瑢与沈珍珠答应着，李俶转身随那小太监往东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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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且不表李俶，且表一表崔碧瑢与沈珍珠之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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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崔碧瑢与沈珍珠一并回府，因玄宗曾当众夸赞沈珍珠些许言语，崔碧瑢心中不快。她们二人到了广平府邸，崔碧瑢道：“妹妹先且回房吧。”沈珍珠道：“请姐姐去歇息，珍珠先自回房了。”崔碧瑢答应着，沈珍珠将身往琦云阁走去，崔碧瑢默默注视着沈珍珠之背影，慢慢将身往景斓阁走去，边走边琢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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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沈珍珠回到琦云阁中，褪去这盛装华服，着了一身淡雅简单窄裙，慢慢坐于案前，目光所落之处，正是那玉箫之位置。沈珍珠缓缓叹了口气，以手握笔，略一思索，乃成五言绝句，独对绝句自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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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天色将晚，李俶回转府中，先着萧儿前去凉州寻李忱，无论如何亦要将她带回。随后，李俶刚欲往景斓阁走去，耳边便听得一阵如咽如泣之箫声，此曲断肠，叫人好不惆怅。乃心中诧异，遂向宫女探问究竟，只身转往琦云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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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俶目光透过窗棂，但见一女子窈窕背影，手执一晶莹碧透之玉箫，凝眉沉思，这哀怨之曲竟从此而出。李俶不禁微微皱起眉梢，这大喜之日，怎可有这等曲音于府中传扬？思想着，将身进入琦云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