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缘》曦衡

39、除夕之日祭祖先 华灯初上明宫宴

　　除夕之日，整个皇宫忙碌一团，大明宫紫辰殿内张灯结彩准备晚宴，而白日玄宗则带领诸子诸孙与文武百官循常规去太庙祭祀祖先。玄宗此时思及昔日太宗皇帝泰山祭祖何等荣耀，而后二位圣皇亦曾登临泰山祭祖，又是何等光景，之后岁月再不曾有唐王泰山祭祖，直到他这一朝。如今，他一手书写开元之盛世繁华，故而此时正思着欲作泰山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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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华灯初上，紫禁城被笼罩在一片灯火辉煌、繁华似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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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高居龙位，先是诸子之贺，继而是诸孙之贺，再而是百官之贺，玄宗龙颜大悦，忆及他自登基以来经历种种，创造了开元之盛世繁华，心中不禁洋洋自得，自太宗贞观之治名声响亮，他之开元盛世却亦不落太宗朝，故而深为自己政绩而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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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李林甫出列，与玄宗道：“臣前番出行，见路途之中百姓无不安居乐业，四海升平，所经之处无不是富庶之地，百姓尽皆赞颂陛下之皇恩浩荡啊！”玄宗龙颜大喜，道：“朕自登基以来，全赖祖先厚德，又赖你等贤臣辅佐，故而有此大好光景！”李林甫即道：“全赖陛下洪福齐天，故而有我大唐之繁荣景象！”玄宗闻言哈哈大笑，又听李林甫道：“臣于路间偶得一神物，神物上之记载，却是颂扬陛下厚德无上之功绩啊！”玄宗奇道：“是为何物？”李林甫于是娓娓道来，言及他行经襄州，于路间为一巨石所阻，起先他不以为然，待行得近前，见巨石之上刻有文字，乃是表彰下界帝王之功绩伟业，所述之事，莫不是于玄宗朝所发生。李林甫言闻得巨石之中隐现仙乐，而晚间巨石光亮碧透，更感乃神界之物，不敢亵渎，乃摆案作拜，不敢有所差池。李林甫道及已令人将巨石上所刻文字抄录下来，玄宗颇感惊异，乃令人呈递，玄宗阅后，龙颜大悦，乃道：“此乃苍天之幸，预示我大唐之繁荣永昌！”众臣皆拜倒，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玄宗对那巨石颇为好奇，于是下旨将御临亲观仰，令人下去布置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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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又有人来报外有吐番、回迄、波斯、高句丽四国使臣前来向我朝觐拜，玄宗即宣使臣进来，四国使臣行入紫宸殿，向玄宗觐拜，并奉上奇珍异物若干、美女若干，玄宗大喜，乃赐使臣入席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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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休此时奏请玄宗道：“启禀陛下，如今普天同庆，是否请陛下大赦天下，以扬我大唐之声名远播？”玄宗应允，并颁下旨意，众皇子皇孙与大臣又齐呼道：“吾皇圣恩，万岁，万岁，万万岁！”李俶心中暗喜哲布等侍卫将获释，心上石头这才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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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有人来报于玄宗知西蜀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遣人送来稀世奇珍以向玄宗庆贺，玄宗允，那人将西蜀来人带至玄宗跟前，玄宗观来人身材魁梧、仪表堂堂，颇为心喜，只听来人与玄宗奏道：“臣之老师章仇兼琼远在西蜀，特差微臣送来蜀锦与西蜀特产，以敬陛下。”玄宗见之满怀舒畅，笑道：“章仇兼琼对朕一番心意，朕感念之啊！”来人道：“微臣代老师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玄宗见来人生得伶俐有加，便问道：“你姓甚名谁？”来人道：“微臣姓杨名钊，系章仇兼琼麾下采访支使。”玄宗道：“唔，你便是那日章仇兼琼推荐而来之人，果然形貌不俗，朕赐你黄金百两、珠宝百颗，准予你在外间入席同庆大典！”杨钊谢恩，又道：“微臣有一事想奏陛下。”玄宗道：“讲来！”杨钊道：“微臣还请陛下赐名！”玄宗闻言一怔，道：“此话怎讲？”杨钊道：“微臣日后侍奉陛下左右，而此名有利刃在旁，恐于陛下大为不敬，故而请陛下替微臣更改名姓。”玄宗闻此言，哈哈大笑，道：“难得你一番心意，朕许之，那就换为……”玄宗略一思忖，道：“见你一番忠心，就更为国忠吧！”杨国忠即下拜，呼道：“微臣叩谢陛下圣恩，陛下龙恩浩荡，微臣当效忠陛下，万死不辞，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玄宗哈哈大笑，捻须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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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大明宫鼓乐升平，而民间亦欢歌笑语，京城之中无处不是灯火璀璨，一片欣欣向荣之景，连这严寒之气亦有所减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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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间，只见李林甫春风满面踱到李俶面前，向李俶深深一辑，说道：“臣前番出行，于民间听闻百姓之中赞誉殿下之语，殿下这般受得百姓爱戴，可喜可贺啊！”李俶笑而答道：“丞相过赞了，俶愧不敢当，俶资历尚浅，日后尚有许多向丞相请教的。”李林甫道：“臣这一路，听闻殿下仗义伸手，又是惩恶少，又是救民女，殿下年纪虽轻，然臣对殿下真是钦佩之致啊！”李俶闻言心上一紧，然面上依然笑面如风，只听李林甫又道：“前个又听闻殿下于陇州赈灾情形，陇州百姓莫不齐赞殿下丰姿，臣真真为殿下心怀喜悦，日后当视殿下马首为瞻了。”这李林甫城府极深，虽表面与李俶作笑谈，似是赞誉，然此语一出，却令李俶心内大惊，然李俶表面却仍不形于色，略作镇定，与李林甫道：“丞相过奖了，俶年轻气盛，行事之中未免有失考虑周到，日后请丞相多多指点才是。”李林甫与李俶二人又是一番笑谈，二人面合心不合，暗藏汹涌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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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玄宗说道：“贵妃舞艺精进，朕谱得一曲，由贵妃舞上一番以助群兴，不知众位卿家意下如何？”李林甫即道：“臣有幸一览娘娘舞姿，当三生有幸，臣惶恐之致。”玄宗微笑捻须并示意杨玉环舞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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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玉环率十名宫娥，长袖飘舞，顾盼生辉，好个倾国倾城貌、沉鱼落雁容、雍容华贵态、婀娜多姿形，直把李林甫看得骨酥神迷，两眼不离杨玉环左右。舞毕，众臣齐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惟李林甫低头沉思不语，思毕，方抬头，与玄宗道：“臣观娘娘之姿，更胜那九天仙女临凡界，即便天宫之上，更是无任何一仙娥能与娘娘相媲美！”玄宗大乐，道：“爱卿所言极是，玉环便是那九天仙女下凡！”杨玉环粉面桃腮，一时间羞得越发娇艳动人、明艳绝伦，更把那李林甫看得直了眼，神魂颠倒。那李林甫偷眼望了望寿王瑁，见其神情微有黯然，不禁计上心头，嘴角隐隐现出一丝隐晦笑意。

　　正月，陈王府参军田同秀上奏道：“臣先前见玄元皇帝于丹凤门之空中，告以‘我藏灵宅，在尹喜故宅。’”玄宗乃遣使于故函谷关尹喜台旁求得之。壬辰，群臣上表，以“函谷宝符，潜应年号；先天不违，请于尊号加‘天宝’字。”玄宗应允之，乃于勤政楼接受百官朝贺，并将年号改为天宝，此年正是天宝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