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缘》曦衡

38、龙颜大怒惩王孙 从此行事须谨慎

　　话说李俶、萧儿、吴蕴诗返回京城，已是除夕之夜前一日，李俶心知玄宗必会生气，乃先让萧儿自行返回王府，自己径直向玄宗寝宫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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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入太极宫，正碰上几名大内侍卫，其中一人见到李俶，惊道：“殿下！”李俶看时，正是傅千倬千牛卫中朗将是也，只见傅千倬急忙于李俶叩首道：“殿下此时方回，可急煞陛下了，请殿下赶紧随微臣去见陛下！”李俶见这干人面目均有松动，料知玄宗定是勃然大怒，欲寻这几人出气，忙急步往玄宗寝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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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入玄宗寝宫，便听得玄宗大发雷霆：“你是做什麽用的？！连皇孙都保护不周，朕定要治你之罪！”李俶听到此，忙喊道：“皇爷爷，俶在此。”说着奔向玄宗跟前。玄宗抬眼见到李俶，面色依然阴沉，只见他双目直瞪，太阳穴两处凸起，喝道：“你如此胆大妄为，胡闹至此，真令朕失望！”李俶忙拜道：“俶自知性情顽劣，触怒龙颜，还请皇爷爷恕罪。”玄宗寒面道：“明日便是除夕，待祭祖后再定你之罪责！”说着转向正匍匐地上之人，道：“你这般疏忽职责，朕先将你打入天牢，待祭祖事毕再发落你！”只听地上那人颤颤道：“微臣知罪，微臣知罪……”李俶扭头看时，见那人正是王府侍卫总管哲布，因自己率性为之而连累他，李俶心中更是万分内疚，然他亦无奈地望着哲布被众千牛卫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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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此时转过脸来面向李俶，神情仍未松动，李俶噤若寒蝉，心道：此番的祸却是闯得大了，不仅无辜连累哲布，更有那些将士不知是否亦被牵连在内，更不知柳潭与杨炎二人如何了……正想着，听得一旁有人小心翼翼地说道：“请父皇息怒，若气坏了龙体，却让儿臣担当不起……”李俶见说话者正是自己父王，此时他面色惨白，额头虚汗不止，神情紧张颤微，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愧疚，想来他此番执意行动牵涉面却是如此之广，母妃现时不知怎生焦虑呢……李俶正想着，只听玄宗怒道：“这便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儿子！”李亨浑身一颤，忙跪倒于玄宗脚旁，道：“父皇责备的是，儿臣确是教育不当，致使俶儿犯下如此过错，儿臣愿听凭父皇发落。”玄宗面色阴沉未减，道：“明日祭祖，但等大庆过后，再与你们父子清算！”李亨连连称是，李俶此时不敢抬头，见父王如此情状，心中更有不忍，忙道：“皇爷爷，俶行事太过任性，父王于此事毫不知晓，还望皇爷爷原谅了父王，俶愿领一切罪责！”玄宗道：“莫要逞口舌之力，朕还未与你清算呢！”说着先令李亨退下，只留李俶独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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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玄宗说道：“你自愿请缨往陇州赈灾，朕心中还甚喜，只当你志向远大，哪知你竟如此令朕失望！”李俶道：“孙儿知错，请皇爷爷息怒。”玄宗道：“你曾传书给朕，言及多迟延二月便返，现如今拖延至此，朕此次决不能纵容你。”李俶道：“孙儿愿承担一切罪责！”玄宗叹道：“你怎地如此糊涂不知事！”李俶只是认错不已，一面于玄宗道：“孙儿此番实是错失太大，万万不该擅自行动，只是……”李俶微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孙儿此番私自行动却亦收获非浅……”玄宗仍然面色严肃，道：“什麽收获？”李俶道：“皇爷爷，孙儿尚还跪着呢……”玄宗道：“你且起来回话！”李俶慢慢起身，靠近玄宗身畔，与玄宗附耳轻声道：“孙儿此番私自行动，一来探视百姓生活，二来则为了探视边关情境。”玄宗不禁疑惑地注视李俶良久，道：“你往边关作甚？”李俶道：“边关百姓生活甚为疾苦，百姓流离失所，却有不少被逼无奈做了盗匪。”玄宗眼神闪动了下，只听李俶又道：“虽我大唐现时国泰民安，然亦时有战争发生，虽吐番为我大唐所败，然边境一代百姓的生活却是艰苦得很啊！孙儿见之，心中不忍，更感责任重大啊！”玄宗闻言不禁微微点了点头，面有舒缓，然气愤犹未消，只道：“你且先去看看你母妃，她可为你担忧得紧啊，以后再不可擅自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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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俶出了玄宗寝宫，径直往太子妃处行去。刚步入太子妃寝殿，便闻听一阵轻微吮泣声，李俶忙快步奔向韦妃，呼道：“母妃——”韦妃抬起头来，泪眼婆娑，李俶道：“儿臣让母妃担忧了。”韦妃叹道：“都怨我素日里惯坏了你，往后再不可这般胡闹了！”李俶连连答应着，与韦妃叙了叙话，韦妃道：“你父王这些日子为你担忧更多，你且去看看你父王吧。”李俶答应着，往太子书房走去。进得书房，李亨正背对门而立，听得门声响，转过身来，只见李俶拜倒在地，道：“儿臣不孝，连累父王，还望父王恕罪！”李亨慢慢抚起李俶，叹道：“往后再不可擅自行事，你不知其中厉害！”李俶连连答应着，心中更增愧疚与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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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俶从李亨书房处出来，又去找李忱，刚入绮萝殿，见殿外不少将士把守，李俶快步走入绮萝殿，见李忱正于厅中徘徊，神情急躁不安，此时闻听声响，抬眼正看到李俶，忙向李俶奔来，满面泪痕，令人怜爱，只听她于李俶诉苦道：“我不过是多耽搁了几日回来，却为皇爷爷关了起来，你看看这外面把守得如此，真叫人心理委屈！”李俶问明详由，原来自李俶留书走后，哲布等人甚是心焦，四处寻找未得。而赈灾事宜已近尾声，李忱等人多留了一月，柳潭与杨炎思想着欲回转京城，亦是考虑到李忱出来时日已经不短。而李忱此番出宫，流连忘返，哪里肯轻易回宫，便与他们打起游击来，又折腾了一月之多，才返回宫中。而此事已被玄宗知晓，玄宗令李忱于绮萝殿内闭门思过，并加派将士把守，李忱心中很是忿忿不平，颇不服气。李俶忙问柳潭与杨炎二人情形，知其并未被玄宗关起，方放下心来。只念及哲布受屈，心中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