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缘》曦衡

35、王孙中计受教训 积石山中遇强匪

　　李俶与萧儿于陇州城外汇合，二人同往洛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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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李俶与萧儿行入一丛林深处，李俶见雾霭重重，心中犹疑，乃与萧儿相互搀扶，亦步亦趋，慢慢行入其中，雾气之重，目视只有咫尺，李俶与萧儿二人不得不谨慎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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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听一声惨叫，李俶与萧儿闻声而至，见一年轻女子正陷于泥沼之中，李俶未加思索，乃上前营救，那女子感恩戴德，自述为夫君送饭而误入泥沼，幸蒙恩公相遇，村野人家无甚招待，只粗茶淡饭以敬恩公。李俶欲借故推辞，见此女子才刚跛脚，行动不便，便决定先将此女子送返回家。一路上，这女子姿容清丽，性情活跃，与李俶与萧儿二人攀谈正欢，李俶见其大约十七八年纪，性情温柔，形容端庄，举止有礼，又见其言谈之中甚为文雅，乃问其是否读过书。这女子答道读过两年云云，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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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俶与萧儿搀扶这女子进入一农庄，便请辞欲返，这女子再三央求，道：“小女子家人若知小女子如此薄待恩公，必会指责小女子不是，现如今日头正高，恩人不如先歇歇脚，于小女子家中将就一下，待日头稍缓再走亦不迟。”李俶思忖着此女子话亦有理，与萧儿商定，乃道：“那在下就叨扰一二了。”这女子微笑道：“恩人此话可万万不敢当，受人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恩人能留下，却是我们之万幸。”略顿了顿，又道：“请恩人在此歇息片刻，小女子去为恩人砌茶，再备午饭。”李俶点头答应着，这女子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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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俶细细打量这农庄，虽布局很是简陋，却亦纤尘不染。正打量着，听闻身后有细碎脚步声，回过身来，正见那女子手执香茶而来，李俶谢过，接过茶杯，将茶盖掀开，猛闻一阵清香扑鼻，虽茶杯为寻常百姓家之用，然其茶香却不同一般。李俶不禁为之一震，问道：“请问这位大姐，此乃何茶？味道竟如此清香？”那女子答道：“山野粗茶，恩人喜欢便好。”李俶笑道：“此茶香气四溢，实不同凡响，不知大姐这茶采自何处？”那女子道：“恩人过赞了，此粗茶乃我夫君于山中所得，于露水后采下，小女子将其酿干，并于秋季将桂花采下，与此茶一并封存，日久弥香，恩人所提这香气，大约是这个道理吧。”李俶频频点头，又品了品，复问道：“大姐这水亦透着格外清纯，不知取自何处井水？”那女子复答道：“此水并非井水，而是小女子集雪水而成，盛于坛中，埋于花根之处，若想起喝上一杯，便取出煮沸。”李俶不禁赞道：“大姐真是心思细腻，酿得这好茶！”那女子面上一红，道：“村野人家之物，恐贻笑大方了。”李俶道：“这等珍品，便是拿至宫闱之中，却亦不比那些进贡之物逊色多少。”萧儿猛地轻咳几声，那女子格格笑道：“如此恩人先稍后，我去再为恩人填上一壶。”李俶点头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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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那女子回来，见李俶已然熟睡，那女子隐隐露出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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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俶缓缓醒转，见自己已被置于野地之中，而萧儿尚自坐于一旁，见李俶已然苏醒，于李俶笑嘻嘻着，轻声询问道：“少主可好？”李俶勉力坐起，尚觉有些微晕，他疑惑地望着萧儿，迟疑地问道：“发生了什麽？”萧儿抿嘴一乐，道：“少主当真半点未知？”李俶凝神回忆，喃喃道：“我只记得似乎进得一林，救过一名女子，又品过她送来的茶水，那茶水……”李俶猛地惊住，失声道：“难道那杯茶？……那女子？……”李俶复转向萧儿，惊道：“可你？……”萧儿抿嘴笑道：“此乃主人考较之一，可惜少主竟未通过，主人很是生气呢……”李俶闻得吴蕴诗生气，心中坎坷，忙问萧儿道：“义母来过？”萧儿微笑摇头道：“主人不曾来过，却知晓详情。”李俶猛一拍头，道：“怪道我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妥之处，原来却是……”萧儿笑道：“少主可将过失之处总结一二。”李俶道：“不错，的确破绽甚多，而我竟一时大意……”说着现出懊悔神情，连连叹息不已。萧儿抚慰道：“少主切勿烦扰，下次主人考较时，少主仔细应对便是，主人此番便是提醒少主江湖险恶，切不可轻信他人方是。”李俶连连点头答应，心中暗道：好险！倘若并非吴蕴诗所出题目，他这遭恐已身陷险境，亦会连累萧儿，心中不禁惴惴。忽地想起什麽，问萧儿道：“刚才那位姐姐是谁？”萧儿莞儿道：“她名唤韦欢，与我们一样自幼蒙主人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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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俶与萧儿继续西行，当行至渭川镇，二人决定找店投宿，明日再行。二人见前处有一“无朋酒家”帘子招摇过市，名字起得甚是奇异，既为酒家，乃以招揽顾客之多为重，竟起名“无朋”，岂不怪哉。二人行至酒家门前，见门口客流反倒络绎不绝，店内生意极好，乃赞叹此家店主经营有道，二人决定先在此处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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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俶与萧儿走至掌柜处，萧儿上前于掌柜问道：“掌柜的，可有客房？”掌柜问道：“几间？”萧儿答道：“两间。”掌柜点头道：“今日不知怎地，来了许多客人，现下正好尚剩两间。”萧儿点头订下，并叫了几碟小菜，与李俶坐于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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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俶与萧儿二人正食着，闻得有人于掌柜道：“掌柜的，可有客房？”掌柜答道：“这位客官，唯剩余两间已被那边二人订下，还请客官往别处投宿吧。”李俶与萧儿侧目看过来，正碰上说话者眼光，李俶不禁一怔，此人甚为面熟，却不是当年那墨玉公子，更是何人？那墨玉公子斜睨了一眼李俶，欲转身离去，只听李俶于背后说道：“这位公子倘若不嫌弃，在下愿与公子共住一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萧儿闻听李俶此言，甚为着急，刚刚李俶于考较之中皆因误信他人而招致中招，难道他竟忘却得这般快？故而萧儿面色不快，与李俶悄悄示意着。李俶只作不知，一脸赤诚望向那墨玉公子。那墨玉公子上下打量李俶与萧儿二人，乃道：“公子盛情，在下心领，只在下向来孤身一人，浪迹天涯，如今却是要扫了公子之兴了。”萧儿见那人已然拒绝，心中方踏实，只见李俶依旧微笑与那人拱了拱手，那人转身出了店门。萧儿轻声提醒着：“公子切不可忘记前车之鉴。”李俶闻言望着萧儿笑了笑，不作他言，只微微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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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俶与萧儿二人于此处借住一宿，第二日继续西行，其风貌已略与中原不同，李俶边行边赏，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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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才行至积石山一代，正于山间小路小心行着，突遇几名彪形大汉拦住去路，为首一名体格魁梧，络腮胡须，坦胸露肩，身着豹衣虎衫，双手各持两把斧头，正指着李俶与萧儿，大吼道：“快快留下买路财！”李俶见此情形，眉头深皱，此才是真正强盗，乃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抢劫路人，你等却不知王法了麽？！”那为首之人哈哈大笑，道：“什麽王法？！老子就是王法！兄弟们，还不给我冲！”说着其余几人骑马奔来。李俶与萧儿忙应战，这时李俶已非昔日可比，这三年来尽得吴蕴诗真传，虽火候尚不足，却对付几个强盗，绰绰有余，更何况尚有萧儿为助，二人很快便占了上峰。那为首强盗见势头不对，大喝道：“退！”一干强盗急转马头，往回奔去，一时间只剩下尘土飞扬。李俶与萧儿二人见强盗已退，便亦不再追击，因感此路不太平，便改路行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