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缘》曦衡

33、陇州洪灾百姓苦 王孙请令为钦差

　　话说陇州突发洪灾，陇州刺史已将灾情上报玄宗，玄宗正思索该派何人前往赈灾。此时，李俶忽进入玄宗寝宫，向玄宗叩首道：“孙儿听闻皇爷爷欲选前往陇州赈灾之人，孙儿愿毛遂自荐，为皇爷爷分忧解难！”玄宗闻言甚为惊异，虽心中赞赏李俶之胆量与魄力，然令其为钦差，玄宗尚有不放心之意。李俶揣得玄宗心意，乃道：“孙儿自冠礼后一直未有表现，今遇此良机，皇爷爷何不权当考较孙儿一番？”玄宗道：“赈灾此等大事，如何儿戏？你若欲寻锻炼之机，京城之地怎可无你用武之地？”李俶道：“正因为赈灾乃大事，孙儿才不愿错过此次良机。”玄宗尚自犹豫，李俶一再请求，玄宗寻思李俶话中却亦不错，若这次他办事得力，将来实可委以重任。于是，于李俶道：“既如此，我便成全于你……”玄宗话音未了，李俶大乐，道：“孙儿叩谢皇爷爷！”玄宗不禁失声笑道：“俶儿亦性急，朕的话尚未说完呢。”李俶面上一红，道：“孙儿谨遵皇爷爷训示。”玄宗问道：“你可还需韩大人一路同行？”李俶闻言微微皱眉，其表情已然表明心迹，只见他于玄宗说道：“韩大人已然年迈，上次他陪孙儿一路游历，着实吃了不少苦头，又为孙儿操了不少心思，孙儿此时已过冠礼，再不是当年那顽童小子，如今却是想要独自闯荡一番，不知皇爷爷能否应允了？”玄宗哈哈大笑，道：“年纪轻轻，却有如此雄心，不愧我孙！”李俶见玄宗开怀，继续说道：“孙儿既然为钦差身份，皇爷爷不必担忧过个才是。”玄宗微微捻须，笑道：“此条便依俶儿，那一路上着谁保护周全？”李俶道：“尚需哲布同行便可。”玄宗微微“嗯”了一声，只听李俶又道：“孙儿还想请皇爷爷应允二人同行……”玄宗问道：“何人？”李俶道：“柳潭与杨炎，他们二人可为孙儿之左右手。”玄宗道：“就依你。”
　　
　　次日，李俶携玄宗旨意，与柳潭、杨炎、哲布同行，并率兵甲卫士往陇州出发。
　　
　　距离上次游历已三年，当年李俶尚需更名改姓、乔装改扮，而今李俶却以钦差身份前往办差，所思所感均已不同，加之三年来经历种种，使李俶已非昔日之模样。一路上，李俶与柳潭、杨炎同车畅谈，他们自国子监同窗，感情甚笃，此番同往陇州办差，路上有说有笑，甚为快活。
　　
　　突听马儿一声长嘶，李俶闻得车外有快马赶过，又听得哲布大喝：“谁人敢阻挡钦差大人车前？！”李俶偷眼向外望去，但见路前方正中赫然立着一匹骏马，马背之人黑衣蒙面，远远望去不够真切，唯能感觉此人身材瘦小。只听那人琅琅道：“什麽钦差不钦差的，此路由我开，此山由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声音俨然年轻得很。李俶闻听此言，不禁失笑，柳潭与杨炎却感奇怪，怎地阳关大道、青天白日竟有土匪孤身一人拦阻官兵？只见李俶慢慢踱出马车，于对面那人道：“兄台说得极是，那麽有劳兄台来取买路财！”哲布听得李俶之言大吃一惊，欲行拦阻，却为李俶眼神所阻，柳潭与杨炎亦满怀惊异，实不知李俶葫芦卖得什麽药。那对面之人亦略有疑虑，踌躇一会，便大声道：“好，大爷我来也！”说着策马飞奔而来。哲布恐李俶身遭不测，欲策马挡在李俶身前，却为李俶闪到前面，哲布大急，急随李俶左右不离，李俶却只对他那紧张之态微笑不已。只见对面那人已近身前，听得那人道：“拿来！”李俶哈哈大笑，道：“如此雏儿，还敢出来劫路？！”那人闻言大怒，道：“小子无礼，却不知大爷的厉害！”说着将身后长刀亮出，哲布大惊失色，忙举刀相迎。李俶脸色突变，忙拦阻哲布欲冲之势，似恐对面那人身遭不幸，并大声于那人喝道：“游戏够了！却不知深浅麽？！”哲布听闻李俶之言，更觉惊异，忙收敛架势，细细打量对面那人来。只见对面那人似被哲布吓住，尚自发愣，李俶又道：“玩够了麽，还不停下来！”只见对面那人缓缓取下面罩，与李俶作一鬼脸，道：“真真什麽都瞒不住你。”哲布细看此人，虽觉面熟，却一时未想起究竟是谁。李俶面色显然有些微愠，只听他于那人道：“我们此番出来有要事办理，你当出来游山玩水麽，还不赶紧回去！”那人顾自噘着小嘴，说道：“人家就是闷嘛，就让我随你们一同去吧。”说着尽与李俶嘻嘻笑着。李俶面现无奈，道：“听话，快些回去，莫要在这里耽误我们行程！”那人说道：“偏不回去，你若不带我去，我自己去玩个。”说着作势要走，李俶大急，忙道：“好了好了，我带你同路便是，莫要耍小孩子脾气了！”那人听得李俶此言，复作欢颜，拍手笑道：“俶哥哥真好哉！”那人此话颇令哲布震惊，他更为细细打量来人，猛地大惊，忙下马叩拜道：“和思郡主在上，下官无礼，还望郡主恕罪！”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惊惧，众将士忙齐叩拜道：“郡主！”柳潭与杨炎闻听此言，亦奔出马车，向李忱叩拜道：“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