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缘》曦衡

28、冠礼大典景象新 四处风云涌不休

　　三年后，公元741年，即开元二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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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于太极宫承天殿为李俶举行冠礼大典，十四年前，玄宗曾于这里为李俶举行庆生大典，十四年后，同样隆重场面，李俶于这里行成年冠礼，而这相隔十三年之久，却已尽然不同。冠礼场面盛大壮观，四处张灯结彩，一片华丽景象。文武百官齐聚殿内，玄宗站立于大殿之上，领诸王孙并百官群臣先向高祖、太宗等列祖列宗膜拜行礼。李俶今日更为潇洒俊朗、风度翩翩，浑身尽显尊贵之气，满眼尽是自信满满、意气风发之状，举手头足间如拨云覆雾一般。只见玄宗手捧印玺，以黄绸遮盖，高力士诵读玄宗圣旨毕，玄宗口述予李俶之封号，乃将印玺递予李俶手中，李俶叩拜圣恩，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双手接过印玺，翻开看过，却是“广平王印”，以唐楷标标正正刻入。众大臣皆叩拜，长呼：“广平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时间整个紫禁城似有震动，回旋于九天长空之外，李俶扬手令百官起立，那举手头足之姿却如君临天下一般。但见那李俶一手握印玺，一手高举宝剑，那宝剑锐利耀眼，赤橙金经日光反射出万缕霞光，登时迷乱人眼，令人目眩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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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仙客此次见到李俶，心中大惊，这李俶便是弘文馆那李莜綮，其子得罪当朝王孙，牛仙客此时大汗淋漓，所幸当时他并未有何不利举动，一想到此，又是一阵紧张。这牛仙客虽与李林甫同流，但其人甚是谨小慎微，与其他群臣之间亦皆保持和睦，谁人不得罪，以充老好人，不惹是非，兢兢业业，旁人倒也挑不出他的不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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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过牛仙客，且表一表李林甫。早先李林甫便不满李亨入主东宫，一直为玄宗册封李亨为太子之事耿耿于怀，他心中一直想使玄宗改立寿王瑁为太子，无奈事与愿违。偏李俶又为玄宗长孙，此番于李俶冠礼之上，见玄宗视李俶之态度，他心中已知玄宗对这位长孙寄寓的厚望，加之他也自宫中听得旁人议论这位长孙，不仅为玄宗最钟爱之孙，且年纪虽不大，却早显不凡之处。这李林甫细细瞧李俶，越觉寒意咋凉，心中暗自忖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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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李俶由高力士带领见过群臣，当行至李林甫与牛仙客前，李俶温文有礼，含笑有度，牛仙客甚感惶恐，神色惊惶，面上笑容却有些僵硬，李俶只微微与他作笑谈，轻松自如，似尽去前嫌般。且说那李林甫面上一团锦笑，听得李林甫说道：“殿下英姿天下闻，老臣自当追随殿下，以效忠殿下为己任！”李俶淡淡一笑，道：“李相此言过奖，李俶日后还需多向丞相大人讨教一二呢！”二人均面目作笑应，心中皆有一把明暗账，李俶心道：自此，与李林甫之斗却是浮出水面了。再见过韩休、哥舒翰、高仙芝等人。行至韩休前，二人均作会心一笑，此番游历，却成就二人之忘年之交，这韩休亦被玄宗提拔为太子少保且略去不提。哥舒翰与高仙芝之名，李俶早已听闻，如今咋见二人威武之姿，更增钦佩。这哥舒翰系突厥族哥舒部人，骁勇善战，现为陇右节度使，兼河西节度使，声明远播。而高仙芝系高句丽族人，此将少随父从军安西，骁勇善骑射，二十余岁即拜将军，为节度使夫蒙灵詧所重，荐为安西副都护、四镇都知兵马使，真真英雄出少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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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冠礼之上，群臣神色皆各有不同，亦皆各有各心思，却可谓：太极宫中藏锋刃，光华璀璨未明端，从来皇权累身重，天子位前惹人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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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冠礼仪式毕，玄宗设宴群臣于承天殿略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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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俶返广平府邸，便有二人迎了上来，其中一人说道：“启禀殿下，府内一切事务均已完备，请殿下察看视下。”说话人正是哲布，此时他已被玄宗赐予李俶，并为广平府内侍卫总管。李俶见到哲布，心中喜悦。而其身旁那人面生得很，只见那人先向李俶行叩拜礼仪，开口道：“许昌桂叩见殿下！”这许昌桂正是玄宗所派王府总管，专管府上大小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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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李俶眼见萧儿如风一般飘然而至，心下欢畅，快走几步，迎上前去，只见萧儿盈盈下拜，李俶观萧儿温柔典雅，更是欣喜，他对萧儿，心中始终怀着感激之情，更有一份厚重姐弟情意，每每见到萧儿，都令他心中一阵清甜，倒似刚食过蜜一般，他喜欢见萧儿的举手投足，喜欢见萧儿的舞剑弄波，喜欢见萧儿的伶俐灵巧，喜欢见萧儿的温婉情态，喜欢见萧儿的凌波飘仙。他忙道：“你于这里还适应麽？”萧儿温柔颔首，眼中尽满含温情无限，李俶对视萧儿，尽一时看得呆了，不禁喃喃自语着。李俶正发呆着，猛被一阵脚步声打断，只听得：“俶哥哥，我们来了，让我们见识见识皇爷爷赐的新宅院啊！”李俶不用回顾便知是李忱。只见李忱携了李倓一路欢跑过来，汗滴自额间渗出，双腮因激动而泛红，更增俏丽。李倓忍不住笑于李俶道：“大哥，你要为我做主，忱妹一路拽了我来，却不由我喘口气。”李忱扮了个鬼脸，道：“你怎地不说你耽误了时辰呢？要不要我说一说你这趟艳遇啊——”李倓忙打断道：“你敢！小心以后不睬你！”李忱向李倓又挤眼又吐舌，李俶只在旁看他兄妹二人争来斗去，甚觉有趣。李忱这才发现萧儿，嘻嘻笑道：“俶哥哥，这位姐姐面生得紧，看她装束，似不像宫女呢？”李俶笑道：“这是我的一位救命恩人……”李忱与李倓皆睁大了眼，一脸得不可思议，忙拖着李俶要讨个明白，李俶被他二人纠缠不休，只得道：“此事话长，以后再与你们讲吧。”李忱与李倓见问不出所以然，只得将目光转向温婉的萧儿，此时萧儿咋见李忱如此模样，正抿嘴偷乐，却不料被李忱捉个正着，只见她眼神一转，凑进李俶耳边轻声道：“这位姐姐好美呢，莫不是俶哥哥心上之人？”李俶面上一红，只得掩饰着：“忱妹休得胡言乱语！”心头却如撞鹿一般，却说不清是何缘故。李忱噘起小嘴，冷不防被李俶一通抢白，嘟哝着：“俶哥哥真无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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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妹三人正欢笑着，只听有下人来禀报道：“启禀殿下，有人送来贺礼！”李俶甚感惊讶，但见一家将模样之人手捧一礼盒随后而至，那家将见到李俶，叩拜着：“臣奉相爷之命，特奉上此礼，以贺殿下冠礼之喜！”李俶打开看时，却是玉雕珊瑚树，一看便知价值连城，李俶心底摸不清李林甫葫芦卖得什麽药，只说道：“有劳李大人了，请你回去转告你家大人，此礼我收下了，代我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