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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送什么礼物 ...

  •   谁也不会愿意孤身一人,尤其在有人心甘情愿地陪在身边的情况下。

      感情其实终归是因为温暖,爱上一个人,肯定是他在某一瞬间让你觉得这人世间百花盛开,春光正好。

      月生的倾慕,一刀一直都知道,他从来不是迟钝的人。只是那人能做的滴水不漏,他便也可以无动于衷。这是一个特殊的世界,身份和立场可能就是致命的死穴,在什么都不曾确定之前,付出一段感情或者接受一份心意,都不是明智的选择。

      段天涯曾让他觉得温暖过,可他终究不是适合自己的人,作为这个故事的主角,不,或许不应该这么说,毕竟这已不是虚拟的荧幕里的朝廷与江湖,但至少,段天涯还在有意无意地引导着与自己相关的事情的发展,他有自己的路与自己的人生。若非他自愿,一刀是不敢轻易地影响到他,因为一场蝴蝶效应的后果,可能就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在东瀛的时候,他曾想过,若是事情结束的后半生有像月生这样的一个人陪着,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尽管这念头终是连自己也觉得好笑,一瞬即逝,但不能否认它真的存在过。真是可惜,原本可能的安逸的人生规划。

      一刀回到秋水小院的时候,海棠正在后院小径转角的石桌上等着。总是女孩子,爱一些漂亮的东西。旁边不太高的藤架上插着一杆彩灯,活灵活现的凤凰,流光溢彩,精致非凡,但看这外表,似是琉璃制成,这个时代,琉璃还是很贵的。

      海棠自上次来找过一刀后,又来了几次,可能觉得有这么一个能安全地倾听自己心事又沉默寡言的人,是一件多么大的幸事。她也从不空手来,她的第一庄里那么多天下第一,多一个酿酒极好的也不奇怪。

      灯光的映照下,海棠微醺的脸精致异常,精细的易容似乎黯然失色,成了干巴巴拈在脸上的各种材料,若戏子化妆到一半匆忙登台,更是北方佳人,倾国倾城。

      “一刀,大哥要成亲了,你说我送他们什么礼好”?大概之前已经喝了不少,一开口便是浓郁的酒气。真是一个傻姑娘,为感情黯然伤神是这世界上最不值当的一种做法。

      “鸳鸯剑吧。他们都是使剑的”尽管如此,一刀还是正经回答了,就是不知道明天酒醒后是否还记得答案。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么一次,为感情飞蛾扑火,燃尽心神,不留余地。

      “鸳鸯剑,呵呵,好的,就送他们鸳鸯剑,天下第一铸剑大师的鸳鸯剑···”武林儿女,流泪的不多,再伤心的时候,也不过是将满腔眼泪化作苦笑而已,有的时候,连醉一场都是奢侈。

      “一刀,你说我好不好看”海棠趴在桌子上半晌,猛地抬起头来扯着自己的双颊眯着眼问一刀。

      “好看”。女红妆倾国倾城,男儿身英姿俊朗。

      “真的”?“的”字的尾音拖得长长的,第二声,微微撒娇的语气,下巴搁在放在石桌上交叠的手背上,嘟着嘴。这酒醉时分,十足小女儿的娇态。

      “真的”一刀默默她的头发,真的。

      “一刀,那你喜欢我,好不好”?

      一刀举着酒坛的手顿了一下,他灌下一口酒,拍拍还枕在自己手背上歪着头等着答案的女孩子的肩膀,他说:“睡吧”。

      “哦”。一趟顺势放下头,挨着自己的胳膊闭上安静。

      一刀伸手拿过海棠那边的三个酒坛摇了摇,还有一个半满。手边的这一个已经空了,酒量真是越喝越大。人间情事,怪不得需要月老的安排,否则若任由人们自行动心,那该是怎样一派慌乱理不清的局面。

      海棠醒的时候正在伸懒腰举起的双臂有一瞬间的僵硬,大概记忆里还遗留着一些断断续续醉到神志不清时的回忆,她看着伏在桌上的一刀,轻着脚步慢慢走了出去。

      一刀刚想抬头,便听到去而复返的脚步声,只好又放下脑袋,装睡。原来还是没忘了旁边的凤凰灯,在初生的晨曦里依旧微散着光,尽管不若夜晚鲜明铮亮,但始终安静地存在,在不经意回神的瞬间,美得惊心动魄。海棠的背影渐远,一刀撑起头,脑门有点闷痛,看来昨晚喝完酒吹风吹过头了。这个可以用美好一词来形容的女子,若是不幸福,实在是天道不公。

      “一刀,早上好”。他刚走进竹林,便发现那里已有一个人的身影,不知道来了多久,身上的外套被竹叶上滚落的露水悄悄打湿一层。洪月生坐在石台的一端,微晃着双腿,手肘抵在腿上,双手交握,撑住下巴,一种少见的闲适姿态。他好奇很久了,为什么会有人喜欢一个粗糙的石台,今天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坐上去体验一回,这般的高度与视野的确是不错的享受。

      一刀跃到石台的另一头,“你来干什么”?

      “嗯,天涯和雪姬要成亲了,我来问问送什么礼物好,毕竟你跟天涯比较熟”他停顿了半晌,接着说:“柳生旦马守已经确定听到消息了,没什么动静,你不要担心。”

      “哦”这礼物什么的他跟海棠还真是默契,都来问自己,当然,一刀也没有真的推荐什么,谁都听得出来这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来见自己的借口,不需要婆婆妈妈矫情地追根究底。

      清晨的风吹过竹林,新生的翠绿的叶子发出一阵哗哗的响声,在这舒适的早上,尤其地动听。一刀忍不住半躺下身子,双手交叠枕在头下,头顶蓝天白云,晴空高远,又是一个艳阳天。

      月生看着头顶离自己只有半臂距离的人,放低声音:“在东瀛的时候,神侯说不能透露身份”。

      “你回来的时候,我在抚州,这次还是马不停蹄赶回来的”。

      “一刀,你不要生气”。

      那人的声音放得越来越低,偏偏周围的风声都应景似的停了下来,最后一句话听得很是清晰。

      一刀心里的那口憋闷的气忽地就疏散开来。虽然没有语言表示,但明明白白地发出倾慕自己的信息,到头来却发现连最基本的都被隐瞒,实在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终归是个解释,一刀心想,果然是穿越变年轻了,连心态都变得不如以前成熟,昨晚的行为真像幼稚园闹别扭的小孩,也亏得这人愿意大清早眼巴巴地跑来解释。

      一刀“嗯”了一声,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可那边的那个人还低着头明显一副不打算开口等着自己答案的样子,不回答看起来又有些别的含义。先这样吧,时间总能改变一切,慢慢收回自己打算放出去的心思,再等等,等事情都解决了。在风口浪尖考虑感情问题,果真是奢侈了。

      月生抬起头,余光里一刀一早未曾打理飘散下来的发丝纠结在泛红的耳边,映着沧灰的石床颜色,说不得的魅惑。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靠近的时候僵在半空。昨晚陡生的疏离感还在,也许隐藏不是一朝夕便能原谅的错误。改而摸摸那人的发丝,不像小时候的柔软,但粗细适当手感极好。

      “我先走了”。他跃下石床,还有事情要做,有些事情总要解决,回头再谈感情的问题才是正经。

      走出竹林的时候,月生回望了一眼一刀的方向,那眼神里是不明显的留恋以及明显的担忧。若事情真到了最糟的那一步,该怎么办,看来是时候做些打算了。

      金碧辉煌的皇宫正殿上,还是以前的模样。两派泾渭分明的官员,几个争锋相对的老臣,看起来迷糊软弱没有主见的皇帝,不一样的是,今次的氛围似是更为凝重。颤巍巍的宰相依旧颤巍巍地站着,但似是特别有底气般,腰杆挺得比平常都要硬上几分,对面的曹正淳眼神平静地扫过扫过他,停在他左前方的地方,那动作轻蔑不屑地好像在看一条狗,气得老宰相连双手都颤起来,拿不住手里的奏折,“乓”的一声掉在地上。

      龙椅上的小皇帝猛地惊了一下,赶忙正襟危坐地做好,收回不知神游到何方的心思,看向下面静默的朝堂。老宰相的眼神里透出恨铁不成钢的懊恼和无奈,只能转过身用请求地眼神看向神侯朱无视,期待先皇最不满意的这个民间私生子如今手握大权的唯一朱姓王爷给出一个说法。

      “皇上,山西赈灾粮款失踪案实为蹊跷,我代表东厂数万锦衣卫请求允许彻查”。曹正淳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尖锐,膝盖磕地的闷声整个大殿恨不得都带上回音。小皇帝的眼神扫过无动于衷的朱无视,挥手应允。

      “皇上英明”。这句话满朝文武喊得绝对比任何句子都来得高昂,这高昂的声音里,朱无视给了一脸欲言又止的老宰相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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