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熟女》青娃呱呱

9、第九章

　　蓝朴镇走后，路拙拨通了冷云的手机，把蓝家提婚这事给她说了，想征求冷云的意见。她的话音刚落，那边冷云噼里啪啦地开口了，话不多但极精辟。
　　冷云的原话是这样的：要结婚可以，要不蓝家把房贷还了；要不你上班等要生孩子时歇个生育假！
　　路拙没说话。
　　电话那端的冷云继续说：“拙儿，你可别被情啊爱啊冲昏头犯傻！”顿一下劝：“就蓝家提出的那条件，你可得好好思量！想想吧，蓝家的富贵不仅跟你一毛钱关系没有，你还得守着蓝朴镇过苦日子，连自立救济的机会都没有。你嫁他图什么？”
　　路拙‘嗯’一声。
　　那端冷云再接再厉，说：“拙儿，你要是真喜欢那蓝朴镇，与其结婚受那份罪，还不如问问他愿不愿意做你情人呢！那样精神□□两不误，经济上也独立。”
　　路拙转转眼珠，再想想老家传统，保持沉默。
　　冷云还在说，路拙听得心不在焉。

　　在路拙老家，结婚这事基本上能把男方家的积蓄弄个底掉儿，婚后的两人小家庭不背债就不错了；而且婚后的年轻女人多数都是在家怀孕、带孩子，在孩子上幼儿园后才开始上班；造成婚后头几年经济宽裕的不多。这也就是说撇开蓝家，路拙嫁蓝朴镇倒符合她老家的婚姻模式。可现在能撇开蓝家，以后呢，等蓝缜夫妇去世，蓝朴镇成了真正的白马王子，她这个灰姑娘又能做的多长远？
　　路拙的头开始痛，她把耳边的手机拿远点儿，另一只手轻轻的揉捏额头。
　　那端冷云终于结束了长篇大论，问：“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想的？有决定没？”
　　路拙思量半晌，把手机再搁到耳边，咬牙说：“那我不嫁。”
　　那端冷云惊呼：“路拙你想通了，真打算和那姓蓝的做情人？”
　　“做什么情人！我意思是说等等看有没有和我条件相当的，找着的话我会结婚。”路拙说。
　　路拙的话遭到冷云的严厉斥责：“路拙你不会是读书读傻了吧？我说了半天是让你巴住蓝朴镇这人，你怎么就听不明白？还有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啊，再过两年你就三十了，除了大龄无产男、二婚附赠拖油瓶的叔，你还有什么可挑的！别说姐姐我没提醒你，咱们都是外来人员，没车没房，错过蓝朴镇你可能就得在这城市漂上一辈子！”
　　路拙闭上眼，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知道。”
　　那端冷云放柔语气：“拙儿，你多想想。一辈子的事别着急做决定。”停顿会儿又说：“要真觉得那蓝朴镇不合适，就傲气点儿，说不要就不要！这世上两条腿儿的男人那么多，你又漂亮，我还不信就勾搭不着一个合适的！”

　　挂断电话，路拙看看表，二十二点二十一分，想想拨了蓝朴镇的手机号码。

　　蓝朴镇半靠床头，神色凝重。他没想到自己的求婚会遭到拒绝。他问理由路拙只说了句‘没安全感’。他说‘那把房子过户到你名下总该安全了吧’，没想到路拙仍是拒绝。他有些迷茫，不知道怎样做路拙才会觉得嫁他安全。在他沉默的当儿，那边的路拙挂断了电话。
　　蓝朴镇很窝火，从床上下来‘蹬蹬蹬’得在卧室里转。转了约十分钟仍觉得不甘心，穿上T恤长裤打算去找路拙要当面问清楚。打开卧室门抬眼看到客厅里有一黑影，细看是父亲蓝缜。
　　蓝缜先开口：“都快十一点了，你这是要去哪啊？”
　　蓝朴镇哄乱的思绪这才平稳下来，出卧室按亮客厅的顶灯后才说：“我去找路拙。”
　　蓝缜就着最近的沙发坐下，放平声音说：“你妈不是今晚才和人家提结婚的事吗？你怎么着也得让人家想想。哪能想起一出是一出，深更半夜的跑人家家去？还没结婚呢，你还是控制点比较好！”话到最后加重了语气。
　　“爸，路拙拒绝和我结婚，我想去问为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蓝朴镇抱怨。
　　蓝缜惊讶，微张嘴说不出话。
　　这时李佳敏从主卧室出来，平静得走过来到双人沙发前坐下，问：“你们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儿干嘛？”
　　蓝朴镇避开李佳敏视线。蓝缜转脸看着李佳敏说：“你今儿不是提亲去了，刚儿人家路拙说不和朴镇结婚。这不朴镇想过去问问。”
　　李佳敏面现惊讶，但转眼又平静下来，说：“咱们做长辈的都出面提亲事了，她不给这个面子还拒绝，还想要我们怎样？”
　　“这不朴镇想去问问吗？怎么说也是朴镇先做错事了，即便人家姑娘拒绝了，咱们也该出面问问为什么，看看有没有转圜余地吧？”蓝缜说。
　　李佳敏有些恼，说：“什么叫朴镇先做错事？那路拙要不是心甘情愿我就不信朴镇会强要！为什么拒绝，你要是拿钱随她花、写遗嘱把远中医院的股份、咱们的房产全给她，我就不信她会拒绝！”
　　蓝朴镇痛苦地盯着母亲李佳敏，好一会儿，说：“爸、妈，你们先睡，我出去转转。”说完转身想走。被李佳敏叫住了：“转什么转，你的终身大事，你怎么能不表态？”顿一下，又说：“还是说你觉得把你们分出去不公平？”
　　蓝朴镇深深地吸口气，转回身沉静的注视着母亲，刚启唇，蓝缜插进话来先说李佳敏：“你这当妈的说什么呢！”再对着蓝朴镇说：“别听你妈的，你出去转转吧。”
　　蓝朴镇咽下想说的话，转身。还没迈步，听到母亲李佳敏高声说：“你别拉我！我这当妈的怎么了！”蓝朴镇再次回身正视母亲李佳敏。
　　理理思绪，蓝朴镇开口了：“妈，要说公平不公平，我不跟别人比，就和大姐比，行吗？她结婚时家里陪送了一房一车；我结婚呢，家里就给了房子首付的一半。妈，您自己说这公平不公平？”说完低头看看鞋子，又抬头平静地说：“我说这个，妈您也别多想。我找路拙就是想争取一下，没别的意思。您不会连这都不允许吧？”
　　李佳敏没说话，一旁蓝缜摆手说：“去吧，去吧。”

　　待蓝朴镇走后，李佳敏眼里涌出泪，悲呛地说：“他怎么能拿朴秀来说事？这些年来我为他付出的辛苦他怎么就看不见！”
　　蓝缜走到李佳敏身旁坐下，看着妻子觉得伤感，想着儿子觉得揪心。长叹口气后，他说：“也不怪朴镇说，想想朴秀嫁时咱们刚来这城市，手头的钱刚够买个面积大些的房，你就倒腾着给朴秀买房买车陪了过去。也怪我这当爸的没本事，要是来远中医院的第一年效益也像现在这么好的话，第二年朴镇毕业去美国留学的事也不至于泡汤。现在轮到他结婚了，咱们就给了半个首付，你说刨去每月5千多的房贷，2千多一点的钱让他怎么找老婆？”看李佳敏没说话，他继续说：“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咱们付个全款让儿子高高兴兴的结婚得了。”
　　听到这儿，李佳敏倏地抬头瞪视蓝缜：“蓝缜你意思是说我不让儿子高高兴兴结婚了？现在你知道2千多找不着老婆，当初买房时是谁义正言辞地提让儿子还房贷的？”
　　蓝缜气了，说：“是我说让朴镇每月还房贷的，这我承认。可你为什么连首付都要儿子出一半？”
　　为什么，李佳敏问自己。因为去年蓝朴镇、楚乔的关系还好，她想着楚乔会和蓝朴镇结婚，怕蓝朴镇一时志得意满失去上进的斗志，这才要求蓝朴镇出一半首付的。
　　可即便是这样，和蓝朴镇商议婚后事宜时，她是要求婚后在这个房子住的，日常花销由长辈支付，他们不用为钱的事发愁。是蓝朴镇坚持搬出去住的！

　　路拙被手机铃声吵醒了，看看手机屏幕上闪动的‘蓝朴镇’，按了接听键。蓝朴镇说他在大门外，想进来和她谈一谈。路拙拒绝。过了两分钟手机又响，路拙按了拒接键，起身脱下睡裙换上长衫长裤开门走出去。上了蓝朴镇的车，萦绕鼻尖的是股似甜香又带辛辣的香烟味道，扭脸看蓝朴镇，他正在掐灭烟头。她正正面色，先开口：“我都说清楚了，你干嘛还来？”
　　“说清楚什么，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给回答。”蓝朴镇平静说，牢牢盯着路拙的眼睛。
　　路拙羞了，扭开脸。面对蓝朴镇她说不出拒绝，有蓝朴镇在身边她觉得很快乐，很幸福。她不想违背本心，而理智对她的管束也只能做到不主动。
　　蓝朴镇伸手把她的脸扳回去，凑近说：“回答我。”
　　路拙眼里涌出泪花，蓝朴镇松了手，靠回椅背。
　　路拙低下头，过会儿转头看窗外，轻声说：“蓝朴镇，我拒绝不是因为房子。放普通人家没爱情结婚也能过得顺遂一生；可你，我不敢要，要不然不定哪天你找着你的爱情飞奔而去，那时我怎么办。”说着转回头对上蓝朴镇的眼睛，坚定的说：“我要的是细水长流的平和生活，承受不起黄粱美梦，你不适合我。”
　　“为什么你老想着我会抛弃你？”蓝朴镇十分不解。
　　“因为医院里传我和你的事，你不为我出来澄清。你对我不仅是没感情，还不尊重我。”路拙说。
　　“你暗恋我是事实，你让我怎么澄清？”蓝朴镇反问。
　　路拙红了脸，争辩：“暗恋你的不止我一个吧？明着示爱，给你送这送那的大有人在，怎么单单就我倒霉，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
　　蓝朴镇也红了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楚乔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路拙说事，但对路拙的龌龊心思让他羞于在楚乔面前辩解，待医院里传开他和路拙暧昧关系后，他分辩过一次，奈何第二天传言更多，师兄刘家禾暗示他保持缄默比较好。可这如何对路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