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熟女》青娃呱呱

22、第二十二章

　　路拙看着离自己不足百米的汽车站，突然觉得自己真傻。她嘲笑自己：看看你，拼搏啊，努力的，换回来什么，还不是被男人踩在脚底下。以前好歹还有个家可回，现在？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有了，全因为男人，全是因为那些高高在上的男人！
　　她恨，恨那些男人，恨这个世界。她想毁了这世界，她更想毁了她自己。

　　“爸，爸，你看那阿姨站在那里，接我们的阿姨，她怎么傻呆呆的站那里啊？”坐车里的妞妞眼尖，看见了路拙。
　　方沐阳顺着女儿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路拙，是没什么精神，但要说傻呆呆就过了。
　　“爸，她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妞妞见爸爸没什么反应，又问，还是没反应，她看眼窗外又加一句：“那阿姨老看人家的烧饼干嘛，她很穷吗，连烧饼都买不起？”
　　方沐阳终于有反应了，耐心地对女儿说：“她不算富，但买烧饼的钱还是有的。”说完敲敲车窗，引来路拙的注意后冲她招手示意她上车。
　　路拙犹豫一下，走过来打开前车门坐到副驾驶位。

　　“我们一会儿上高速直接去高家。你去哪儿，先回家还是跟我们一块去高家？”方沐阳问。
　　“我不回家。”路拙说：“请不了假，我还得上班。”
　　方沐阳盯着路拙看一会儿，说：“二娘说你已经请假了。”
　　“刚打来的电话，说让我回去。”路拙低声说，顿一下手摸上开门把手，说：“我要下车，你们走吧，路上小心。”
　　“路拙你给我坐好了！”方沐阳沉下脸，声音低沉有力迸发出威严气势。

　　妞妞吓得缩缩小身体，瞟眼爸爸，再看看身前的副驾驶座。她不明白爸爸为什么无缘无故发火。

　　路拙气不顺到极点，回转头对着方沐阳嚷：“你聋了吗！我好声好气给你说我有事回不去让你一路顺风，怎么的这也不行！你管天管地还要管人拉屎放屁不成！”

　　司机没忍住，噗嗤笑出来。小妞妞能听懂字面意思，却没觉出有多可乐，尤其是爸爸的脸黑得都能挤出水来。妈妈说碰到这种情况让她跑远点，但现在坐车上，她顶多坐到另一侧去，根本就不够远。

　　路拙话出口有那么些后悔，但更多的是快意。看方沐阳不语不动依旧淡然的眼，路拙回头对司机说声我要下车后略侧身，手刚摸上门把手，后颈一阵剧痛然后两眼一黑。

　　司机吓一跳。要不是他们说话表明他们是亲戚关系这活他还真不敢拉，忒吓人了，看着挺斯文儒雅的一人，一出手就把人砍晕。你要是彪形大汉或是两人当当当吵半天再出手砍晕人多好，怎么得也得给他个心理缓冲吧。正想着，清凉声音传来“还有别的路上高速吗？”
　　司机看看龟速车流，赶紧说：“中午点儿通高速的路都堵。再等会儿，等会儿就通了。”

　　方沐阳平复下烦躁情绪，低头看眼女儿，见她眨巴着眼，一脸害怕的正在看他。
　　“怎么了？”他放柔语气 。
　　“爸爸打人。妈妈说男生不应该打女生。”妞妞说。
　　方沐阳想了想说：“爷爷不是说‘不管男生、女生，做错事了就要承认错误，不承认就得挨打’。阿姨做错事了，还不承认。妞妞自己说，阿姨该不该打？”
　　妞妞想想，坚定说：“该打，该打小屁屁。”
　　方沐阳嘴角弯出一抹笑。

　　下午一点五十，出租车驶进青阳县城，停在一家酒店门口。方沐阳先下车提出行李箱，妞妞探身叫醒路拙说：“阿姨，下车了。”
　　路拙睁眼，迷糊下车。妞妞牵着她的手跟在方沐阳身后进入酒店。

　　进房间后，方沐阳对妞妞说：“爸爸和阿姨有事要说。妞妞乖，自己去玩。”妞妞朗声应过自己爬床上抱被子玩去了。
　　阳台处摆有小茶几和两把藤椅，方沐阳走过去坐下，路拙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喝，这才走过去坐。

　　看着路拙坐下，方沐阳直接开口，问：“你都决定回来了怎么突然改变主意？”顿一下加一句：“别说什么突然加班。游魂似的在汽车站晃悠，你说加班谁信？”
　　路拙咬唇，好一会儿才说：“我妈不让我回来。”
　　“和我跟你说的那两件事有关？”方沐阳皱眉。
　　路拙瞟他一眼，犹豫下才说：“我给我妈说了，后来我哥打电话说我妈骂我嫂子了。我再给我妈打电话，我妈就说不让我回来，除非……”犹疑好一会儿，才又说：“除非我爸、我妈死了。”
　　方沐阳眼皮重重的跳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想到八年前的那个夜晚。是那事传出来了
　　“你怎么想的？”方沐阳问，声线低沉：“你有什么打算？”
　　路拙扭头看窗外，阳光灿烂，她微闭眼，呓语：“换个城市待呗。等着我妈气消了，再回来看看。”
　　“你不想问问理由？”方沐阳话音飘渺。
　　“理由？”路拙嘴角含笑，似嘲似恼：“能让我妈说出那种话，想也知道是见不得人的事。没干的事还说不清呢，这做过的难道就说得明白？”

　　方沐阳沉默。
　　秋意燥人，没一会儿路拙颊上现出晕红，衬着余处皮肉如细瓷白玉般，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摸上一摸；阳光柔柔，给她周身勾出一圈光晕，明暗交换间，她的脸越发不真实，但又奇异的越来越清晰，眉眼妩媚、红唇娇嫩。方沐阳眼前又现出那一夜，那眉眼、红唇渐与勾人身躯融合，鼓荡在他内心深处，激烈澎湃，完全不同于夫妻间的温馨隽永。那是他一直想要的却又在它生根发芽那刻狠狠打压的。他现在有些分不清那个‘它’到底是某个人，还是某种意向。
　　但无论哪个，都不是他能拥有的。鸟儿爱惜羽毛，方家爱惜名声。年少轻狂时已走错一步，不容再错！

　　“我今早办了行李托运，可能得在这住两天。我去楼下开间房，不打扰你们了。”路拙转回脸看方沐阳说。
　　方沐阳回神，接口：“你先住这儿。一会儿我带妞妞去高家堡，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你就别另开房了。”
　　路拙点头，偏头看看妞妞，复回头把刚才思量的说了出来：“我们路家的事，路娃留学的事就当我们没说过。”说着牙齿咬咬下唇，似是羞于承认，低声补充：“我们没那么多钱。至于路同……”沉吟良久还是没说出来。
　　现在找份正式工作不易，可路同要是真做不了教师工作，那还是趁早换工作的好。私心上她还是愿意让弟弟在县城换个正式工作，而不是像她这样在外漂泊。大城市确实光鲜亮丽，可要扎根，谈何容易！
　　她自认一向温和隐忍，已把身段压到最低，可临到求人时才发现，她的身段压的还不够低。

　　路拙这态度表达的意思，方沐阳了然。从感情上来讲，见路拙以前对路家的要求他是能帮就帮；但见了路拙意识到那个夜晚不再是秘密后，对路家的要求是本能的厌恶。这不再是普通的你困难我出手了，是变相的索赔，是不出声的要挟。答应，是对自己的残忍！

　　求，还是不求？路拙很矛盾。她抬眼看向方沐阳，在他眼中看到赤裸裸的厌恶。她刚才作的心理建设瞬间坍塌，上午她还为他的上位者姿态感到自尊受伤，下午就腆着脸求人！这得是多厚的脸皮！想到这，她觉得面皮滚烫，泪珠滚出，说声对不起转身要走。

　　方沐阳扯住她胳膊，将她拉回他对面，视线紧紧追着那泪珠，看着它划过面颊，流过嘴角，淌过下颌，垂直下落隐进衣衫。瞳孔顿时缩成针尖大小。
　　他轻声说：“我可以帮你，你陪我睡两晚。”

　　陪人睡，这就是她身段压到最低的底限？她需要把身段放低到那个程度？又为什么一个两个的全想和她睡，当她是婊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