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熟女》青娃呱呱

23、第二十三章

　　妞妞坐在方沐阳坐过的藤椅上，对着路拙瞪眼。路拙不理她，一径看窗外。徒留那小女孩絮絮叨叨。方沐阳本意是带妞妞一起去高家堡。要走时妞妞表示累了，她不想去高家堡。方沐阳便把妞妞托给路拙照看。路拙没反对。
　　谁知方沐阳一走，妞妞就下床过来爬上藤椅，严肃着小脸郑重说：“阿姨你不能和我爸爸睡。”
　　路拙听完，咽喉处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她没想到妞妞会听到那话，当然更想不到一六七岁的小孩这么能藏事。回转头看妞妞，她一脸严肃。
　　“妈妈说只有相爱的人才能一起睡。你又不爱我爸爸，你不能和爸爸睡。”妞妞说。
　　路拙点头，说：“好。”
　　妞妞又说：“你也不能勾着爸爸和你睡？”
　　‘勾着’，路拙想一下，应该是‘勾引’吧。想想点头还说：“好。”
　　妞妞再加一句：“你发誓你不和爸爸睡。”
　　路拙发过誓，妞妞终于笑开。

　　路拙还是满心郁结，看她那样子忍不住刺她一句:“妞妞，那你爸爸要和我睡怎么办？”
　　妞妞愣住，好一会儿才说：“我爸爸只爱妈妈，他只会和妈妈睡。”
　　“妞妞是说爸爸不爱妞妞，爸爸没有陪你睡过？”路拙问。
　　“爸爸爱我，爸爸爱妞妞。可妞妞想要弟弟，爸爸妈妈睡觉才会有弟弟。”妞妞神情落寞：“妞妞不要弟弟的话爸爸才有时间陪妞妞睡。”
　　路拙有些不是滋味，没说话。
　　突然一句话在路拙耳边炸开：“阿姨给妞妞生弟弟好不好。这样的话妞妞又有弟弟，爸爸也能陪妞妞睡了。”
　　路拙抬眼就看到妞妞兴奋得通红的小脸，她咂咂嘴，说：“这弟弟不是说说就能生的。”
　　“我知道，我教你，你和爸爸睡觉，你们爱爱就能生出弟弟，我这还有图册，阿姨你着。”妞妞说着跳下藤椅去开行李箱。
　　路拙被吓住了。都说欧美性教育做得好，做得早，现在真是见着了。想她，到初中才有生理卫生课。但要说到性教育，她家大黑算她的启蒙老师吧，因为别家公狗总来找大黑，她撞见那种事不是一次两次，每次都红着脸躲开。要是让妈妈撞见，她就会随手捡个东西扔那公狗。后来大了，才明白，妈妈一是怕女儿看了学坏，二是嫌生左一堆右一堆的小狗麻烦。

　　妞妞把行李箱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她那图册，嘟着小嘴，快哭了。
　　路拙走过去，边收拾行李箱边说：“妞妞不要找了……”她还想劝两句，可眼睛被一本书吸引，伸手拿过来打开，翻两页又合上。静静的把书放回行李箱，继续收拾，发现遗有血迹的床单、女孩儿内裤，拿在手里看好久，才沿着原有的折痕叠好放回去，都收拾好拉上拉链，把它拉到墙角放好。
　　转回身把妞妞哄高兴了，看着她又到床上玩儿，路拙坐回藤椅。那少女内裤腰臀处的蝶形镂空在她眼前回闪。原来她以前喜欢那么性感的东西，现在穿的都是中规中矩的全棉内裤，是年纪大了，老了？

　　临近傍晚，路拙带妞妞出去吃饭。怕人看见，路拙出门前和妞妞说好吃晚饭就回房间。妞妞答应的痛快，可吃晚饭就往外跑，任凭路拙怎么恐吓威逼就是不回头。路拙怕出事，也不敢紧追。
　　妞妞见她慢，她也慢。隔一会儿回头看见路拙不追了，正蹲路边喘气，站定了，远远的和路拙商量：“我就玩半小时，可以吗”
　　路拙点头。
　　妞妞这才往回走，走到路拙身边，扬着笑脸问：“你们这有什么好玩的？”

　　对孩子来说，当然是儿童乐园。可她不知道这儿有没有儿童乐园。
　　在这常住的时候懂事了就是在上学，每天学校、家这两点一线；出去后逢年过节才回来，天天和妈妈腻在一起。青阳算是她老家，可她对它知之甚少。可要说她西部服务的地区，每一条街道她都走过，每添置一个公共物件她都知道；要说她离开的那个城市，她逛过所有的卖衣场，当然不包括精品店；走过每一个免费景点；出租屋聚集点更是了如指掌。
　　越想路拙的情绪越低落，她努力飞、努力飞，却没有飞得更高，似乎还在起点挣扎。

　　妞妞凑过来看她，路拙抬眼，视线相撞。路拙鬼使神差的问一句：“妞妞愿不愿做小鸟？”
　　妞妞快乐地说愿意。
　　路拙不语。妞妞就算是小鸟，也是个起点比她高的小鸟。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路拙感慨。她出生伊始就被定位在社会工蚁上，怎能奢求飞上枝头？一点点努力，改善自己的生活，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然后为自己未来的孩子打造个比自己现在略高的生活品质，子复孙孙复子，一代代传承下去，终有一日她的后代会飞上枝头吧。

　　“阿姨你在想什么”妞妞不满意被忽略，开口问。
　　路拙笑了，开口：“阿姨想要个像妞妞这样漂亮的小宝宝。”
　　妞妞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抓着路拙的手问：“你答应给我生弟弟了？”
　　路拙皱眉，不知道该怎么给妞妞解释，半晌才说：“阿姨将来生的宝宝不是妞妞弟弟。”
　　“阿姨，我是爸爸的孩子。你和爸爸睡生出来的也是爸爸的孩子，怎么就不是我弟弟？”妞妞困惑开口。
　　“关键是阿姨不和你爸爸睡。能和你爸爸睡的只有你妈妈，妞妞得问你妈妈要弟弟去，懂吗？”路拙觉得自己解释的够明白。
　　妞妞的脸一下子变了，拔高声音说：“你骗人，你明明和爸爸睡过的，我妈妈说的。就因为你，我妈妈才不回来!”说完小嘴紧紧闭着，眼眶里闪着泪花却仍一脸倔强。
　　路拙变了脸色，缓缓站起身。她不知道该对这小女孩说什么。她开始想自己六七岁时明白男女睡觉的意思吗，爸爸和妈妈睡、爸爸和别的女人睡对那时的她有什么特别之处没有？她记得她小时撞见过一次的，当时就觉得爸妈应该不希望她看到那一幕，所以她悄悄走开了。

　　周边人来人往，虽没有人驻足，但不时有视线打量。路拙站累了，低头对着妞妞柔声说：“我们回去好不好？”
　　“不，我不回去！”妞妞大声说。
　　路拙无奈，又陪她站一会儿再次开口问。
　　妞妞仍是拒绝。
　　又隔一会儿，她哭着说：“我不回去。妈妈不喜欢妞妞，不给妞妞生弟弟；阿姨也不喜欢妞妞，不给妞妞生弟弟；爸爸也不陪妞妞。没人喜欢妞妞。”

　　在妞妞意识里，喜欢她的表示就是给她生弟弟？路拙惊异。七岁的孩子对家庭，对由爸爸、妈妈、她组成的这三口之家没有最基本的维护意识吗？应该是有的，她刚开始时不是说过不让她和她爸爸睡吗。后来说到她想要弟弟，想要爸爸陪才改的口。也就是说在她意识里，她的喜好才是最重要的，她的心理还处在以自我为中心的阶段，对事情还不能做出是非判断。路拙没读过儿童心理，她只能这样给妞妞下结论。

　　好不容易把妞妞哄回旅馆，刚坐下，方沐阳电话来了。路拙按过接听键后直接把手机给妞妞。看着妞妞缩着肩膀抱着手机抽抽搭搭的回答说‘吃过了’、‘吃的土豆、鸡蛋’‘刚回来’等等等，路拙是无力地紧，她很后悔让妞妞接电话。任何一个爸爸听到刚离身不久的孩子抽搭着接电话都会担心吧，会认为照顾她的人照顾的不够尽心，往坏里想会认为照顾者会欺负、虐待他的孩子吧，会找她算账吧？

　　果然没一会儿，妞妞举着电话说：“阿姨，我爸爸要和你说话。”
　　路拙面无表情的接过手机，放在耳边，问：“有什么事？”
　　“妞妞怎么回事？”那边直接兴师问罪。
　　路拙看眼仰头巴巴看的妞妞，斟酌说：“妞妞说她妈妈不喜欢她，她爸爸也不陪她，她不高兴。”
　　“就这样？”那边扬声问，明显是不相信。
　　部分事实是这样，路拙肚里说。妞妞扒着她大腿左摇右晃，小声叫着‘说实话’，‘阿姨你说实话’。
　　“说实话？你是想让你爸妈离婚还是让你爸养个小三，生个异母弟弟啊！”路拙对着挂腿上的小鬼，满腹怨言的说。
　　电话那边没声了，这边挂腿上的妞妞说了句‘我爸爸、妈妈前年离婚了啊，怎么还能再离一次吗？”
　　路拙无语，方沐阳已经离婚这信息来的太突然，她一时回不过味儿来。
　　电话那端有人喊方沐阳，方沐阳说了句‘回头说’挂了电话。
　　路拙把手机从耳旁拿下来，深沉的看着妞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