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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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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拙从卫生间出来,发现原本好端端躺床上的郎悦蜷成虾米状,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给他试体温,还没下降。路拙只得又给他做物理降温。郎悦身体渐舒展,语音也清晰一些。路拙听出几个字,‘爸’、‘秋玲’、‘不要’,其它的照样含糊,他说的又断断续续,东一句西一语的毫无逻辑,自然难分辨、难理解。
路拙懒得细听,心思却飘荡开了,慢慢地回忆秋玲面貌:瓜子脸、柳眉大眼,有长长的洁白颈项,腰细、臀翘,腿也够长。唯一不足就是胸不够大,准确来说是不够挺拔。在‘事业线’、‘丰胸’、‘乳神’等等新词浪潮一波高过一波的今天,是不是也间接说明郎悦有朴素的审美观。他不求最完美,是觉得人无完人;还是说对秋玲不仅仅是单纯□□迷恋,两人精神契合,不在乎那不足。
昨晚郎永川教训郎悦时的雷霆怒斥告诉路拙一个事实,郎悦曾经和秋玲定过亲,还是在郎家父母都反对的情况下,高调定亲!
那他为什么要放开她,是年复一年爱淡情驰?还是秋玲做了对不住他的事逼得他不得不放?
晚上八点二十,郎悦的体温下降,在37度左右徘徊。路拙放心。九点多郎悦醒过来,路拙看着他吃过一碗粥后又要闭眼,忙问:“你
觉得哪还不舒服?”郎悦看她一眼。路拙陈述说:“如果你脑子没被打出问题的话,不应该嗜睡的。”
郎悦的眼瞬间亮起来,视线定格在路拙脸上。
路拙觉得很苦逼。郎悦的眼要亮的像夜空的繁星,或是划过天宇的流星多好。做什么像雷雨天劈叉而下的闪电,亮的锐利,亮的骇人。她又没做错事,只是担心他的身体口不择言了些。再说了是个女人都会在乎自己的容貌,就算不美也希望能端庄见人。自己的脸自己清楚是什么德性儿,郎悦就不能给她留些面子,别盯着她红肿的脸看了么!
路拙扭开脸,看见他青紫的身体,忙又别开头。
“你就任我这么光身子躺了一天?”郎悦问,似是思量了一下,接着开口:“你个单身女子不觉得别扭?”
路拙晃神,似是想起什么回转头看郎悦身体,视线在他内裤处停顿两秒后满脸晕红。这个,她还真是忘了。不,没忘,每次物理降温擦到大腿内侧时她的小心肝都一颤一颤的,但过了她就忘了。毕竟她找不到衣服,不能光身子满屋跑不是。床单压在他身底下,她又不想弄疼他怎么扯得下来,只能围被子。
郎悦虽说光着身子,但除了给他冷敷、降温,她还是给他盖了浴巾的。只是不知为什么,他睁眼后就把浴巾给扔到地上。
“我的被子呢?”郎悦出口又问。
他的被子?想想观景阳台的衣物,再看看地板上的浴巾,路拙发现郎悦有洁癖。
她怎么回答呢?她不能光着身子进卫生间,又不想臭着身体穿干净衣服进去,就裹着被子进卫生间了。洗澡前她特意把被子叠好放到浴架上,洗完澡却看到被子半垂到地上,就想饭店的东西也不见得多干净,既然垂地上了那干脆让人拿去洗得了。
如果她知道那被子是他的,她就多走两步路把被子放橱柜里,要不然就当没看见它垂地上抱回去仍给他盖上就好了。
“我不知道是你自己的,弄脏了,我让洗衣房拿去洗了。”路拙诚实回答。
郎悦收回视线,看看自己光溜溜的身体,再次看向路拙,粉蓝色小衬衣、银灰色长裤,长发盘起挽在脑后,中规中矩的上班族打扮。可也就是这规矩打扮让他想起好几年前流行的一个广告画面,男女相拥而吻,女人上衣微撩、裤链半开,露出麦色小腹、弧形腰线。以前读‘楚王好细腰’时他还懵懂,自看过那广告画面,有茅塞顿开之感,原来女人腰线可以如此之美。想着想着,欲念开始升腾,抬高视线看路拙的脸,昨晚她光裸身子的模样又入脑海。怕她感染,任她哭闹还是强压着她,蘸着酒精的大手揉遍她后背、长腿。那时不觉有异,现在回想却犹如看情色片,让人心旌神动,不可自抑。
偏开脸看窗外,郎悦想起父亲对自己的一句评语‘好色无德’。他记得自己只争辩了一句“孔老夫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回转脸看路拙,她坐到写字台前,目光相撞,她一脸尴尬。
‘道学家’,郎悦低斥一句。
路拙没听清,知道不是什么好词也就没必要上赶着问。刚刚郎悦晦暗难明的面色是个危险信号。与郎悦一室共处,不,换成任何一个男人,可能都会出事,毕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也许郎悦会把持不住,也许自己会首先屈服。经过情事洗礼的躯体似乎更热衷探寻其中秘密,而暗室相处就像枝头飘香的红苹果勾引着埋藏深处的欲念,直到一发不可收拾。
想到这,路拙站起身,说:“我先走了。”
郎悦点头,说:“走吧。”
路拙站着不动。虽然是真心想走,但没想到郎悦连客套挽留都懒得说。早上醒来他说两个人要在这儿住几天,不久前他眼中的欲念强烈到想忽略都不能,现在这般干脆冷情,转变之快让她不能接受。
郎悦看着路拙,眸色几度明暗。这女人还不够了解自己的情感,从她伸出手护住他头脸的时候,那颗心就不属于她了吧。如果他再加把火,她还会走吗?郎悦问自己。
路拙用手理理耳后碎发,抿嘴低声说走了后转身向外迈步。
郎悦闭上眼。他记得第一次秋玲走时他也是这般赤身露体。那时他们爱浓情切,临走前秋玲一脸张狂说下回要好好收拾他,他笑着答应。好像是定亲后,秋玲不再张狂,她开始稳重、开始端庄,离他却越来越远。再向他靠近时秋玲不再是以前的秋玲,和现在路拙这样子很像,但只是样子像,她像株菟丝草般缠着他,搜检钱包、查看手机,隔三五日就会折腾一回‘你和那谁谁怎么回事’。
他累,开始不回他们租住的小屋,开始在外流连。外头女子如此之多,千娇百媚各有风姿。也就在那时候他喜欢上一姑娘,大眼睛,爱笑、爱闹,对人谦和有礼,多见一次面这喜欢就多一分。他动了结婚的念头,这边和秋玲说分手,那边表白心迹。
如果说年轻就代表了冲动,郎悦很不愿意自己年轻过,更恨自己年轻过。那段张狂爱情是他困难时期的塔灯,引领着他不断向前;而那清纯小姑娘是他成功后的清甜慰藉,是身心可以停靠的温馨港湾。如此矛盾的情感他处理得自私、蛮横。要真鸡飞蛋打的话也还好,他可以躲在角落里自己舔舐自己的伤口;但结果是鸡虽飞,蛋未打,秋玲仍陪在他身边无怨无悔。
他想着补偿秋玲,补偿秋家。但这补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秋玲的行为越发没有规矩,秋家弟弟的胃口也越发大,到现在已不是他可以承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