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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也算失败的初次作品X三毛顺风车X桀诺老老爷 ...

  •   刚骑出去五分钟我就开始后悔了,不是我善变,实在是路况太差,至此我们都知道以揍敌客家人的性格是铺不出什么好路的,没有柏油水泥铺上一层倒也算了,可就连基本的路基也没有平整过,到处都是沆沆洼洼,颠得我一刻不得闲。但要我掉头或下车,我又不太情愿,不管怎么说这总比走路快,而且有车不骑推着走也恁地傻,只好苦中作乐地想以我这么不抗震的体质,幸好没让我穿到古代去,否则到死都只能在一个地头打转。(P:请参阅“戒备尔岛”章节中有关女猪徒步前行的段落。)
      颠了一个小时左右,在我担心脚踏车没散架我先散了的事实发生之前,总算是到目的地了。跨下车,抖抖豁豁地四处侦查了一下,没有发现可疑情况。停好脚踏车,拎起篮子,走到木屋门前,出声喊道:
      “Hello,有人在家吗?”
      我等了一下,开始想是不是要唱一遍“小兔儿乖乖,把门儿开开”这首脍炙人口的儿歌,又怕反而被误以为是那头心存不良的大灰狼(由此可见,小红帽的智商其实还不如那几只兔宝宝高)时,门开了,小杰出现在门后,看到我愣了一愣,不确定地问道:
      “梵——姐姐?”
      不会吧!才分开不过一个晚上多一点,你就不认识我了?还是你真把当成某只会易容的狼,我不是还没唱出那首儿歌嘛!
      “不是我还会是谁?!小杰,你不会特训到脑瓜子开始不灵光了?”
      小杰急急摆手,“不、不是的,因为梵姐姐突然换了套衣服,所以——”
      明白了!可怜的孩子,一定是联想到自己一套衣服穿到剧终的事,受打击了,FJ是不厚道。原谅你的口不择言了!
      “这是佣人制服啦,你知道的,有钱人家的规矩就是多。你觉得好看吗?”
      小杰用力点头:“好看,很适合梵姐姐呢!”
      心花怒放。被诚实的孩子称赞就是爽。大喜之余不由良心小发了一下:
      “小杰也不用太羡慕,等梵姐姐我发了工钱,也帮你买一套,呃,我是说除裙子之外的衣服。”
      小杰冲我灿烂地一笑,“那就先谢谢你啊,梵姐姐!”
      “小杰你谢——咦,小梵?”
      闻声出来的雷欧力看到我也愣了一下,随后面上露出古怪的表情,我不知道把这表情理解/解释为惊艳,会不会有自恋/自作多情的嫌疑?
      “我正和小杰讨论我的佣人制服来着,是不是很可爱啊?我穿上之后是不是看起来更年轻了?”我原地转了个圈,故意嗲声嗲气地问道。
      雷欧力呆滞地点点头。
      “真的吗?那我也帮雷欧力你弄一套,好不好?”
      雷欧力正要再度点头,突然清醒过来,急忙摇头,估计是想到什么不雅的画面,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很可爱的裙装呢!不过人更可爱!”酷拉皮卡从雷欧力身后走出来,笑眯眯地说道。
      又被酷拉皮卡称赞了呢!好吧,那就原谅你长得比身为女孩的我更漂亮、还毫无自觉地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一次次打击到我的事。我对着酷拉皮卡笑着点点头。
      “别站在门口,咱们进去说话。”
      我们四人进到屋里,门卫老伯不在,据说正在外面的门卫室值班。小杰他们休息一会儿,马上也要过去,看来我来得还真是及时。三人问起我的情况,我含糊地描述了一下大屋以及从昨天到今天的活动情况,至于人物都没有介绍太多,这和之后的剧情有关,说得太多就有帮他们做弊的嫌疑。不经历风雨怎能成长?我可是一心一意为他们好。
      最后说到学烧菜,我想起来意,忙把篮子拿出来,将菜端出来,虽然凉了,但与总体应无太大影响。我摸出三双筷子,一人分一双。
      “这是我今天学的第一道菜喔!帮我分析分析,有什么不足之处尽管提出来,千万别客气啊!”
      小杰三人彼此看了一眼,显得踌躇不决,最后还是酷拉皮卡咬了咬牙,对着盘中奇形怪状的菜(是它本身就长得奇形怪状,不是因为我炒的关系)伸出筷子。见他动了,小杰和雷欧力也不得不动筷。
      “怎么样?”我很期待地看着三人。
      “嗯,有点淡。”小杰道。
      “有点老。”雷欧力皱着眉道。
      “不过还能吃,下次改进就是了。”酷拉皮卡总结道。
      我意犹未尽,仍然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们。
      “就这样?没有想喝水的冲动?”
      三人齐齐摇头。
      “没有感到肚子痛?没有想跑厕所?”
      三人还是齐齐摇头。
      “没有头痛?没有想吐?没有觉得只剩下一口气?”
      三人——头摇不出来了。
      我叹口气,有点失望的说。(P:……汗,你到底以为你做出来的是菜还是毒药啊?)
      短暂的冷场之后,我们又围绕着料理这个话题聊了一会儿,除去雷欧力——他的厨艺我们都已见识过了,既然我不是真心想烹制出能吃死人的菜肴,还是不要向他请教为妙——酷拉皮卡和小杰都提出不少建议。酷拉皮卡介绍的一些别人不知晓的调料的使用方法,让我受益匪浅,不愧是少数民族出身啊!小杰则提供了几道菜的菜谱,据称是米特阿姨的拿手菜;我都一一记下。
      本来还想多请教一会儿,但想到回去的路漫漫,一下午的班都被我翘掉——而且还是上班第一天——不太好,再加上也不能太妨碍小杰三人的特训,免得到时通不了关就完蛋了,我只好忍着离别之情告辞了。不过我有答应以后只要有空就下来看他们,当然不会忘了带上我新学的菜让他们指教一番,这后半个主意一定让他们欣喜异常,以至于都控制不住嘴角的肌肉神经了。
      送我到门口时,酷拉皮卡笑道:“我们先前还有点担心揍敌客家的人不知会拿你怎样,不过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就知道是白担这个心了。”
      喂喂,这话说得有点看不起人啊,怎么不说我会拿揍敌客家的人怎样呢?这才符合实情嘛!
      我蛮不在乎地挥挥手,告别小杰三人,跨上脚踏车,晃晃悠悠地往大屋骑去。
      下山容易上山难,加之路况不佳,一路直骑得我想骂人。算上途中三次休息的时间,等我见着大屋那庞大的身影时,已过去两个多小时,远远地瞧见一个人站在通往厨房秘密入口的必经之路上。待骑得近了,才看清原来是卡娜莉亚。
      “哎呀,真不好意思,还要劳烦你在这等我。其实不用等我也没关系,我知道怎么走的啦!”我又感动又谦逊地招呼道。
      卡娜莉亚小小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语调平平地说:“夫人找你。”
      原来不是怕我迷路才等在这的,表错情了。我失望又伤心地回道:“知道了,等我先放好脚踏车。”
      与一堆精美华丽的衣饰又奋斗了几小时,直到晚餐时间,基裘才放过我。看她意犹未尽的样子,我明白我的噩梦还远没有结束。柯特啊柯特,你实在是应该感激我,因为我的出现才使你暂时免去被当成洋娃娃打扮的悲惨遭遇,你可是欠了我一个很大的人情呢!哪天要是碰到他了,一定要记得问他讨这个人情。我的要求也不高,随便给个几百亿意思意思就行了。
      回到自己那总统级别的房间,顺便告诉卡娜莉亚不用再兼任导游小姐的工作,我自己能找到厨房吃晚饭。揉揉肩和腿,坐在小书桌前,翻了翻早上记的笔记,又放到一边。虽然我昨晚努力地把房间摸了个遍,也没有找着隐藏起来的电视机,证明的确是没有这样一件家用电器,呜~人家还想看“猎人”世界的的动画片的说!离睡觉时间还早,如何打发这漫漫长夜呢?想了想,最后决定写日记,把穿越以来的遭遇都记下来。即使写不成“安妮日记”那样的,穿回去后贴到晋江上也还是不错滴!
      写到猎人考试的第二关,眼皮就撑不住了,找不到缝衣针,再想到来日方长,便合上从书桌抽屈找出的笔记本,小心锁好,睡觉去。

      赖到五点五十分起床,穿衣梳头,等到六点零五分卡娜莉亚都没有出现,只好死心,谁叫自己昨晚说了大话,就自己想办法摸去厨房吧。
      昨日一路有卡娜莉亚做伴还不觉得,今日只有我一个人,方才觉走廊里静寂无声,加之又高又宽,实在有点阴森吓人,用来做恐怖片的拍摄场景倒是很不错,特别是想到其与众不同的背景——不知道正有多少条被这一家人杀死的冤魂在这里徘徊游荡呢!
      自己吓自己果然很吓人,脚下不由更加小心,以免一个错弯误入雷区,成为这里的又一条冤魂,要是被伊尔弥杀掉倒也不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怕是死于他的爷爷之手,那肯定是死不瞑目的N次方。
      直走,左转,直走,下楼梯……如此有惊无险地来到厨房,见着几十个吉莎,一个一个地看过去,似乎大半天不见又瘦了一点,唉~
      “早上好啊,小梵。哟,又换了套衣服,和昨天一样可爱呢!”
      “还好啦!”
      甜腻腻地回了一句后,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这套黑色佣人服,是昨天新得的战利品,至于换下来的那套,基裘已经大方地表示送给我了,这么看来其实被当作试装的洋娃娃也不是那么糟糕。
      汇报了一下昨天下到佣人小屋的经历后,我开始做我的基本功课。在给我的食材笔记又添上十几条新记录后,我换去练刀功。当然仅隔一天,不可能指望我的手艺有突飞猛进的进步,只求能把对那把“凶器”的惧怕心理去掉一些就已庆幸。
      切了会儿菜,移往下一道工序。汲取昨日的教训,今天站在离锅炉半米远处,以抛掷的姿势将菜空投进炒锅里,随即远离。等到菜将熟未熟之时(似乎这里不流行well done),起锅装盘。
      托着腮看着冒着热汽的炒菜,体会了会儿家有适婚年龄却未找到另一半的儿女的父母亲着急懊恼的心情,找不到可以品尝这道菜的人。小杰他们虽可以再陷害多少次都没关系,但想到那一上一下的遥远路程以及路上的颠簸之苦,心就寒了。恐怕短时间内都不会有再自虐一次的心情。
      忍痛将菜用盘子盖好藏起,在这种打击之下也没了继续学做菜的动力。在偌大的厨房里晃过来又晃过去,假装自己是一抹游魂时瞥到身上的佣人服,突然想到貌似我是来这里做女佣,而不是来当厨工的……想起自己当初在电话里对“无头女”管家信誓旦旦说的那些话,不禁汗颜起来。这样可不行,我得用实际成绩来证明我的确是一名合格女佣,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决心一下,我又感到干劲十足。那个——女佣是做什么来着的?努力回想了一下看过的日本动画片,里面穿着漂亮女佣服的多是倒茶送点心。但是把服务对象换成揍敌客家的任何一位,似乎都是无法成立的假设。噢,对了,我那天好像有跟“无头女”管家说过擦擦洗洗的话。没错,就是这个。
      向吉莎之一要了水桶和干净的抹布(越来越肯定这厨房还兼做储藏室之用),四下里一打量,厨房里的地板和餐具都干净锃亮得可以当镜子用,还是别在这丢人现眼的好。
      拎着水桶抓着抹布的我上到走廊,想着走廊里可下手的目标应该蛮多的,不过显然这样想的我还是嫩了许多。先看地面,铺的是大块大块的粗砺石板,擦它?就算不爱惜我的手,也应该爱惜一下新抹布吧。再看窗户——等一下,这幢大屋好像一扇窗也没有的样子。唉,想来杀手世家也怕被人暗杀吧,毕竟大部分的狙击都是来自窗户,要是从门,好像也不能叫狙击了。心里还存着最后的一点希望,想着有啥雕像啊瓶啊罐啊的可以擦擦也不错,可惜一样也没有。天啊,不会吧!我还没要求给我什么特殊的念能力、年轻有力的身体、过人的厨艺,只是想做名合格称职的女佣,连这样小小的愿望也满足不了,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活头啊!
      正当我对着水桶和抹布,考虑着是用桶里的水淹死自己,还是用抹布勒死自己,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当初被基裘伏击时踩着的那几级台阶,好像是用光滑的大理石铺的,那个应该可以用来擦一擦。
      我兴奋地跳起来,拎着水桶抓着抹布回厨房,走上那条通往外面的秘道,顺着石墙找到那一排台阶,看到那一长溜的阶梯,心中那个欢喜啊!
      1、2、3、4……总共有三十级之多,一天擦两级,可以擦十五天,一天擦三级,只能擦十天,是两级一擦好呢还是三级一擦?由于我全神贯注于这个伟大艰深的问题,没注意到其它,后退时撞上了一样东西。
      “谁啊?这么没公德心!把这么一大坨的垃圾扔在交通要道上,不是存心——”
      我的抱怨声在我转身看清那样“东西”时戛然而止。
      呃,那个,请问我可不可以按倒带键,把时间倒回到五分钟之前?不可以?很好,那就等着换个女猪吧,除非不介意让一块块碎肉烂肉来当主角。唉,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什么东西不好撞,偏偏就撞到了妖犬三毛的身上呢!我哭~~~~~
      是,我是不该走路不看路,不该只看到台阶而忽略了那么大的一样“东西”。可三毛不是看门狗吗?它不在山下看它的门吃它的人,跑到这来睡啥午觉啊!这完全不合规矩、违反法则嘛!难道我的这种怪异体质还兼具有某种能把不应出现在此时此地的危险人(如团长大人)/物(如三毛)吸引过来的附加性质?!
      面对着三毛渐渐逼近的巨大狗嘴,这些怨念只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便在我脑中转完,下一刻,求生本能占据所有跑道,接管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所以这之后做出的任何丢脸可耻举动盖不由我本人负责。
      在本能的命令下,我的脸部肌肉不得不歪扭成谄媚讨好的笑容,可怜我刚正不阿的肌肉啊,同时还得用足令人/狗都起鸡皮疙瘩的嗲声道:
      “三毛大哥啊,实在是对不住,小的我有眼无珠,竟没有看到您大驾光临,不小心冲撞了您,实在是该死该杀,这都是小的错,只求大哥您大人——噢不,大狗有大量,就绕了小的这一回吧!小的保证之后一定痛改前非,看到大哥您一定恭敬地绕着走,随时随地保持五米以上的距离,同样的错决不再犯,三毛大哥您嘴下留情啊!而且我的肉一点儿也不好吃,是酸的,又老,没啥嚼劲,真的,骗你的是小狗……”
      我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把一切能想到的好词好话都搜刮出来,就算感动不了三毛,也得把它恶心到了。无奈三毛不愧是妖犬,段数就是高,始终不为我所动,巨大的狗头如高悬在我头上的铡刀一般俯视着我。我那个冷汗狂流啊,我那个腿软啊!
      仍然是在本能的逼迫下,我眼珠四下乱转,活像电影书本里的反派奸佞小人,唉,我的形象啊~我的淑女气质啊~无意中,我突然瞥见三毛腹部的毛湿了一小块,想来是撞到时水桶里的水泼洒所至。我脑中灵光闪过,好像找到了某个切入点。
      “哎呀呀,三毛大哥您的毛怎么湿了一块?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您别生气,我这就给你擦干!”
      正巧我另一只手抓着的抹布没掉,此刻便派上用场了。我一手抹布,一手轻抓着三毛的白毛,用比对待自己的头发还仔细,比对待任何珠宝还要当心的态度擦试起来。擦着擦着,看到有毛缠在一起,便顺手理顺了,随擦随理,一平方米的毛发都被擦尽理顺。
      我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抬头对三毛小心翼翼地道:“三毛大哥,您看您身上的水我都已经擦干净了,您可还满意?要是没别的事的话,小的是不是可以告退了。小的只是小小的打工族一员,要是被你我的共同上司发现我没在干活,责怪起来大哥您也逃不了,小的受罚倒没什么,要是连累三毛大哥您受累的话,小的就是卖了自己也赔不起啊!”
      我边说边点头哈腰地正要退下,可三毛那巨大的头还是高高地抬着(它也不觉脖子酸),玻璃珠子似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不由哀叹,这狗比人还不好糊弄啊,能做能说的我都已经做了说了,还不放过我,到这份上我还能做什么挣扎?算了,看来天注定我是要命丧恶犬之口。各位,别了,记得下次一定要劝说威逼某人找个有能力有本事有体力有厨力的人来做穿越这种事,别再找我这种“三无产品”了,否则来再多也是白搭,到头来只是白白便宜异世界的犬。
      我心如死灰,只引颈待死,心中暗自祈祷三毛吃我时能吃得干净利落点,别浪费了丢我的脸。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三毛动嘴,毫不体谅我这么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的辛苦,抗议临死还要如此折磨“食材”,太没犬道了!
      我抬起头认真地问道:“我说三毛大哥,你到底吃不吃啊!麻烦你要开动的话就快点,投胎也是要赶时间的!”
      没有反应。
      “那我是不是能理解三毛大哥您其实并没有要吃我的打算?”
      沉默=默认。
      “我就知道三毛大哥您是有品味的狗,不会干出这种‘同僚’相残的下作事!那我就先告辞了,咱们青山常在,绿水常流噢!”
      我正要开开心心地转身开溜,白影掠过,三毛一个移形换位挡住了我的去路,这架式摆明了是不打算让我走。搞什么啊!这泥人尚有三分火性,何况是人呢!我不由来气了。
      “我说你这到底算是什么意思啊!吃又不打算吃我,又不肯让我走,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我是不小心撞上了你,可我都已经跟你道过歉了,水也给你擦干了,难不成还要我唱歌跳舞给你听,还是要我陪你嗑瓜子侃大山啊?!”
      面对我怒气冲冲义正词严的喝问,三毛只是侧了侧头,盯着它身上某处。我顺着它的视线看去,只看到我刚擦过的那一平方米的毛发。不亏是被我整理过的,就是比旁边的毛看起来平顺光滑——什么东西闪过脑中,我抱着头蹲下来,想抓住那转瞬即逝的灵感。
      “不是吧,不会吧,不可能吧,没道理的~”
      我喃喃自语,扭头见三毛看看我,又侧头看看那块毛发。我颤着声音,不敢相信地说出我的猜测:
      “那个,三毛大哥,该不会我刚才帮你理毛理得你很舒服,您想让我给您来个全身梳理?!”
      三毛趴下,又摆出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看这情形,我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嘴角抽搐一阵,我认命地上前为其服务,可怜我阳春水不沾的纤纤十指竟沧落到做这种粗活!
      不过,话又说回来,三毛的毛还真不赖,柔柔滑滑的,比我的头发发质还好,怪不得要叫三“毛”,大概是平日吃得很补的缘故吧!开头我还有点战战兢兢,生怕一个用力扯痛它老人家,我就全尸不保,没料到这家伙在这点上倒是很有点逆来顺受,就算后来我不耐烦了把打成死结的毛用蛮力硬扯开来,它也没半点反应,一动不动的样子怕是舒服得睡着了。我呢,也从刚开始的抗拒心理到慢慢地玩上瘾了,理理玩玩,玩玩理理,不知不觉我能够得着的毛都被我理完了,剩下的背脊上的我实在是够不着,又不敢轻举妄动爬上去,只好作罢。
      “好了,都给你理顺了,是不是舒服了很多?要不要我搬面镜子来给你照照看啊!”
      对我的挖苦话,三毛根本不屑于理会,它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发——我赶紧躲开,以防被毛“鞭”无意抽到——然后后腿一蹬,从我头上跳过,化为一道白箭嗖地就往山下而去。靠,利用完人家就拍拍屁股跑了,连声谢也不说,果然是揍敌客家的看门狗!
      我才暗自咒骂了一句,三毛那厮就跑得没影了,害我还有更多的牢骚话没法骂出,人家还没练到对着空气乱骂的段数。泄气之余又不由暗叹,要是我有它那速度,佣人木屋和大屋间岂不是随来来!
      哎,等一下。我好像突然有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喔!嗯嗯,风险是大了点,成功的可能是小了点,但成功后我的菜宝宝们就不愁嫁不出去没人品评了!干还是不干?我坐在台阶上思考了半天,最后决定,“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为了我的菜宝宝们,为了我这穿越女猪的身份——既然都穿过来了,就应该干出一番大事来,我豁出去了!干了!
      我斗志昂扬地渡过这一天剩下的时间(当然少不了要去基裘的服装室逛一圈,客串一下模特儿,得到新衣服一套,呜,基裘妈妈,您真是为人母的伟大典范!我也学聪明了,问吉莎要了一副耳塞,所以您的音波攻击已经不那么有杀伤力了),迎来新的一天。在厨房做完了该做的事之后,我就带着几样东西等在那一长溜的台阶底下,眼巴巴地望着。
      等啊等,等啊等,在我找到合适的花做花占卜之前,我远远地看到一条白色闪电迅疾地往这边而来,只不过眨两三眼的功夫,三毛一个长跃停在我面前,大大的狗头差点撞到我身上。我不以为怒,反高兴地暗比个了V字。第一阶段计划成功。
      “三毛大哥真是好巧啊,您又到这散步来了!相逢就是缘啊!更巧的是我今日刚好带了样好东西来噢!”我笑嘻嘻地举起仍然是从吉莎那要来的大刷子(我已经确定就像吉莎会分身术一样,她也一定是身兼数职,像是厨师后勤部长之类的)。“用这个东西刷理毛发更梳服喔!三毛大哥要不要试试看啊?”
      没等我问第二遍,三毛已“乖巧无比”地趴在地上。第二阶段计划成功。这回我不但带了刷子,还带了一部梯子,连昨天梳理不到的部分也可以一并梳了。我边梳理边按摩,边甜言蜜语道:
      “三毛大哥是不是觉得很舒服啊?想不想每天都能享受到这样的服务呢?我是很乐意为三毛大哥解忧的,可是我很忙的耶,而且我还有几位朋友在佣人木屋那等我去看他们,这一来一去可要花不少时间,毕竟我不像三毛大哥你有那样的速度与耐力,所以我也就没那么多空闲时间。怎么办呢?我是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三毛大哥意下如何?是这样的,我想大三毛大哥一定是经常来往于这和佣人屋之间,既然一样是要跑路,那么一定不会介意再带上一个人吧,顺风路嘛!放心,我很轻的,而且三毛大哥那么强壮,肯定不会将我这小小重量放在心上。这样一来,我就可以省下路上很多时间,可以天天给三毛大哥梳理毛发了。这个主意很不错吧!要是您也同意的话,麻烦请动一下尾巴,让我知道。”
      我手上动作不停,两眼却紧紧盯在那条毛发蓬松的大尾巴上,心里一个劲地念着:快动快动快动!直盯着眼皮发酸,心情浮躁,才见那条尾巴有气无力地懒懒地动了一下。
      没错,的确是动了!第三阶段计划成功!
      我心里那个乐啊,我的菜宝宝们不用老呆冰箱了;颠簸的山路啊,你只管你坎坷不平吧,我是不会再受你摆弄啦!不过表面上我还是得装作不动声色,不能显得太得意太欣喜,被狗看出破绽。心情一好,工作也愈发努力。半个小时后,我呼出一声“大功告成”,歪头问三毛:
      “都梳理完了,舒服吧,开心吧!那么做为回报,今天就让我搭个顺风车,送我去佣人木屋吧?”
      三毛慢吞吞地站起来,我忙跳下梯子,抓起放在台阶上的篮子,再借着梯子吭哧吭哧地爬上三毛的背。不错,上面够大够平,足够坐三四个人的啦!视线极佳,空气清新,坐在上面还真有点指点江山的气概,让我不由激动地喊道:
      “现在,目标佣人木屋,出——喂,等一下,我话还没说完啦,讨厌——”
      我的声音还没被这里的风吹散,人已经在十几米之外,纵腾跳跃间,两旁的景色如快进一般飞快退去;山风狂吹,仿佛随时都有乘风归去的可能,那个爽快惊险的感觉啊,让我一路怪叫着下山,留下无数被吓晕的鸟儿……
      “呀呼——”
      五分钟后,佣人屋已出现在我这个近视眼的视线里,三个小时的长途旅行被压缩至此,让我不禁叹服:四条腿啊,果然不是我们两条腿可以比的!
      没有梯子,下去时有点难度,即使三毛趴下了,离地面还是很有点距离的,比划了几下,壮胆抓着它的毛慢慢滑下,毛掉了可以再长,人摔死了就没了。这一来,倒又花掉了五分钟。
      “记住噢,待会儿还要送我回大屋的!别忘了。”我踩上地面,想起这一节提醒道。
      三毛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地趴下,头搁在前爪上,假寐起来。懒狗!我瞪了它一眼,朝佣人木屋走去。在屋前喊了好一会儿,把想到的人名一个个轮着叫过来,都不见有人来应门。难道都去特训了,没人在家?
      正不知道怎么办时,“哗啦”一声突然从一旁的树丛中钻出一个扛着锄头(?)的长工似的男人,把我吓了一大跳。我瞪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的干活;他瞪着我,不知我是什么的干活;我们大眼对小眼(我的眼睛比较大,这一点一定要说清楚)互瞪了半天,终于还是对方败下阵来,先开口问道:
      “你是谁?在这干什么?”
      “我来找人,就是在这搭伙的三个少年。大叔,你知道他们到哪儿去了吗?”
      长工男人像是顿悟,“你就是那个自己跑上门来要求当女佣的女孩?”
      什么话!说的好像是我倒贴似的!
      “如果没有别人这么干过的话,那就是我啦!还有我已经是揍敌客家的女佣了,看到没有,这是基裘夫人亲自为我挑选的佣人服!”我不满地回答。
      长工男人又看了我一眼,低声嘟哝了句什么,才道:“他们在大门那,你要过去吗?”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别妨碍他们特训了,遂摇了摇头。
      “我还是不过去了。能不能麻烦你等他们回来以后把这只篮子交给他们?就跟他们说我来过了,这篮里的两个菜是我新学的,请他们务必品尝一下,下次再见时我会问他们意见的。就这些,你记得住吗?”
      长工男人点点头。我把篮子递给他,道了声谢,就扭头往三毛那走去。到了它跟前,一看那高度又犯了难,下来都那么费劲更别说是上去了!不期然想起在戒备尔岛爬树的惨痛经历,脑门上多了一滴汗。甩甩头,左看右瞧勘察了一番,决定了从尾巴到腿再到背的迂回路线。踩上尾巴,扯着毛发,四肢并用,又是爬又是拉又是拽又是蠕动(?),折腾出了一身汗(我是指看的人,我身上可没有)才成功登上背部,其喜悦兴奋之情不亚于登山者攀上阿尔卑斯山的顶峰。
      坐在上面匀了匀气,眼一斜瞥到长工男人还傻不愣登地站在原地,顿时感到有些赧颜:太专心于攀登,忘了还有人在,刚刚那难看丢脸的一幕都给人看了去,希望他不是大嘴巴啊!不过,虽然我是近视,还是能多少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怎么就那么怪异可笑呢,想到的最适合的旁白台词就是:老婆,出来看上帝啊!汗……
      正胡思乱想,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噢不,应该是三毛站起身,一个急转弯就往山上飞奔。这个死三毛,要跑路也不吱一声,要是我没预先抓好摔下去咋办!它哪里再去找我这样的便宜女佣给它梳理毛发!
      碎碎念间,已到大屋,我一回生二回熟地从它背上滑下来,仰头告别道:“明天还是这个时间在这见噢!”
      三毛掉头离去,我正目送兼欣赏它白色的身影在大道上忽隐忽现,冷不防听得身旁一个声音道:
      “真是让人吃惊,没想到三毛还会亲近其他人。小姑娘,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条件反射地先跳开一步,再扭头看说话的是人是鬼。看来是人,不过离鬼也不远了,个子不高,背着两手,须发兼白,发型很有高低起伏之美,穿着怪异的上装和裤子,更怪异的是前面还垂下一条带子手书四字:一日一杀。就从这四个字,我猜到了来者的身份。
      “回禀老老爷,我和三毛做了一笔互惠的交易,我帮它梳梳毛,它偶尔让我骑两下,所以也说不上是亲近,顶多是合作关系。”
      “……为何叫我老老爷?”
      我眨眨眼:“因为伊尔弥少爷是少爷,那少爷的父亲就是老爷,老爷的父亲就是老老爷,老老爷的父亲是老老老爷……大概就是这样,有错吗?”
      老老爷一愣,随即放声大笑。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你是叫小梵对吧?”
      我点头,有点在情况之外。
      “那么,小梵,你是如何确定我是老老爷,不是老爷或老老老爷?”
      这回轮到我愣住了,我不会又记错了吧!穿着“一日一杀”的到底是哪个?
      “因为您身上有‘一日一杀’这四个字啊——难道你不是老老爷?”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定是——呃——老老爷,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衣服上写有‘一日一杀’四字的就是老老爷?”
      我哑然。原来是追究这事啊!我又嘴快了,不过嘴不快能算是女猪嘛!我当然不能说是从动画片里看来的,左右为难,吞吐半天,硬着头皮道:
      “那个,是有人托梦告诉我的。”
      桀诺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托梦?真是别致的说法呢!好!好!好!”
      我再傻也不会看不出他口中说好,心中可是半点好的意思也没有,何况我只是迟钝,还不愚笨。我心里惶恐戒备,直盯着他背在身后的双手,不知何时会给我射两钉子。谁料桀诺只是要笑不笑地看着我,并没有实际行动。我傻愣愣地回看着他,实在是搞不懂他那扇形发型的下面藏着什么主意打算,还是说人一上年纪就喜欢装深沉?(P:人家那哪是在装深沉,分明是在放杀气啊!)
      我们俩个各怀心事,呆立半晌,最后是我忍不住先开口(风水轮流转啊):“那个,老老爷,要是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基裘夫人还在等我呢!”
      我倒不是拿基裘来当挡箭牌,加深他们公媳间的矛盾,而是真的约好了。
      听到基裘的名字,桀诺的脸上忽然现出好像是心痛的表情,摇了摇头道:“好吧,既然你有事就先去吧,等有空时再来陪老老爷聊聊天。”
      我如蒙大赦(其实也差不了多少),赶紧道一声谢,忙不迭开溜,打定主意回房后一定要把“低调”二字抄它个两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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