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 水流》易冰诺寒

3、（二）

　　韩欣走后，我以为自己对她的爱会随着她的离去而被冲淡。然而直到我拿起笔开始给她写第一封信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是在敷衍自己。
　　想她，给她写信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项内容，就像吃饭，睡觉。
　　又是一个没课这样的周末。我坐在班里任凭杰伦的声音撞击着身体上的每个细胞。很多孤独的时候都是这个声音陪我度过的。但是很快我便决定离开然后去找唐雪，因为这时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韩欣的影子，我知道又要伤感了。
　　唐雪是我舅舅的女儿。高二年级的文科生，也许是我大表姐的影响，唐雪骨子里的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高颇受同龄学生的欢迎。似乎文人都有这种清高。不
　　是自傲，也不是自大，就是不与世人同流合污的那种。但是喜欢文学的很多人的生活都只能局限于文字中。因为现实不允许文字以外的东西都是美好的。
　　很多个这样的时间都是在她的一声声“哥”中“逃”出来的。但是她似乎还是看出了我的忧郁。最后把她同桌刘飒也介绍给我认识了，接着还有她的那些死党们。
　　之后我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再是一个人去饭堂；也不再是一个人出现在学校门口的那个小卖部。畏惧周末的心理成了记忆中图片。操场上属于我的那方“净土”自从有了唐雪，刘飒再也没有清静过。

　　有时候我就不敢想如果没有她们，我的生活将会变成什么样。现在想起来那段时间应该是我高中生活最快乐的日子了（自从韩欣她们走后）也是值得回忆的时光。
　　直到有一天，刘飒突然对我说：“林野做我男朋友吧。”之后那片快乐的“净土”上多了个阴影的存在。
　　那是快放寒假的一个星期六的晚自习。因为快放假的原因，学校里的管理显然跟不上步了。但是这只能对准那些一，二年级的学生说。对于高考生来说以前日
　　子是按天过的，现在就要用分钟过了。因为在这段时间里每一刻出现一匹“黑马”的可能性都将超出所预想的。
　　班里像往常一样的安静，每个人都在全神贯注的吸收书本以内的东西，有时甚至可以听到笔尖与纸摩擦的“哧哧”声音。外面俨然成了他们的世界。
　　“林野，外面有人找。”突然这个声音从窗户的方向飘过来。虽然声音小的出奇很清楚。这种声音似乎有很大磁性，即便有时候小的难以入耳，却能吸引很多
　　目光。也许这个教室里每一位同学都想听到这个来自高考以外的声音。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声音却是最不受欢迎的，尤其是对于我这个不曾习惯这种声音的人。
　　声音是从刘飒嘴里传出来的，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刘飒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很多次都是在这种声音发出后，我们躲班主任，骗门卫冲破重重关卡，然后逃出“围城”。出了“死亡之城”的刘飒就像笼子里放飞的鸟儿一刻也不肯闲着。

　　“死亡之城”这个怪里怪气的名字是刘飒为这所学校送的。她说学校里的封闭式管理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好象死亡之神在旁边欢迎她的到来还一边笑一边龇着牙说：“来吧，来吧这里将是你永远的天堂。”
　　这次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了的点吃的东西，然后逛街，上断桥做着不知道做了多少回的那些事情。但是似乎不曾厌烦，而且每次都是乐在其中。
　　“你拉我出来就是陪你逛街吗？”我想起了班主任这个时候会不会去查班。
　　韩欣她们走后，我说话的语气明显冲了很多，有时候事后想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刺耳的话。有一次汪霞说：“你这人说话总是那么刻薄，让人接不上下句”
　　其实我也就是那么的随口说的，并没有太深的含义，只不过话太压抑了。这样的话听的多了也就没什么了。所以刘飒并没有为这句话计较什么。
　　“是啊，就是想和你出来玩玩。”刘飒边吃着威化饼边说。
　　“是不是不想期末考试了？”尽管每次和刘飒出来都能过的很快乐，但是一想到眼前的期末考试我还有点担心。
　　“当然要考了。你们今晚的晚自习不是语文的吗？我都问过你们班的学生了，你说过语文的自习不用上也行，全在于生活中的积累。”刘飒乐呵呵的说着。
　　其实高中的语文课也就那么回事。正课随便听听，课后划划重点，生活积累丰富点，考试前再看看，这门课准能通过。刘飒对我们晚自习的课似乎挺了解的，每次拉我逃课准是语文课，这次显然也不例外。
　　“我~~~~~~。”我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也没说出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时候刘飒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没办法的女孩。
　　我们去了断桥，这个地方是上次和唐雪发现的。也许是资金的问题这座桥建了一半就停工了。有人说是危桥，有人说是垃圾工程，后来被到过桥上的人干脆说是断桥因为去桥上的必经之路很偏僻，所以即便是黄昏这样出来玩最好的时刻也没有很多人。
　　“林野，给你介绍一位女朋友怎么样？”我正感受被风吹的感觉，刘飒突然说。
　　“不要。”也许是韩欣在我心中的位置一直都不曾改变过，我回答的是那样的坚定。
　　“真服了你了，还是因为韩欣吗？”刘飒笑着说
　　我没有回答只是望着漆黑的夜空。
　　“怎么还没忘掉她，她已经很遥远了。再说了，我们班的那个女孩很不错的哦，我都给人家说了，你要是不答应见见别人，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刘飒看我不作声然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我向唐雪说过韩欣的事，也给刘飒提过一两次。刘飒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韩欣离我很遥远了，算算有一个月没有收到韩欣的信了，而且以前的信也很是少提到她在那边的生活。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

　　“见见也行，不过人家愿不愿意还是一说。”我回过神来觉得像这样的事根本没有什么可能性就答应了。
　　“肯定答应了，因为那个人就是我。林野做我男朋友吧？”刘飒转身拉住我的围巾。
　　“还是不要了，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普炜你打算不要人家了吗？”我镇定地说，先前我已经对她说的这个女孩有所怀疑，没想到还真是她自己，所以在她的话落音后我并不是很惊奇。
　　“不要给我提那个姓普的，分明就是因为韩欣，我们这一大帮人也比不上韩欣在你心里的位置，还说有了我们是你最大的快乐，简直是放屁。”刘飒拽着我的围巾很生气地瞪着我。

　　“唐雪是我表妹，那个位置不可动摇的，而你也的确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快乐，这和韩欣有什么关系。”
　　“分明就是，不然你日记上怎么会出现这么多韩欣的名字。我们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快乐你也只是随笔带过。”刘飒的声音更大了。
　　“不可理喻。”我扯掉她拉着我围巾的手然后转身走开了，我本没有想真的要走，但是我的日记被她偷看这一事实让我很是不能忍受，于是大步朝桥头走去。
　　让我更想不到的是这时刘飒居然拾起一小硬物狠狠地朝我砸过来还说一句更让我可气的话：“杀恁大爷，去找你的韩欣吧。”
　　我没有理会她，觉得这个时候和她讲道理也是白费口舌。
　　冬天的夜简直要命，漆黑中透出一种刺骨的冷。让人有种像是在地狱边缘挣扎的感觉，我抖抖被刘飒扯乱了的围巾快步向学校走去。
　　回到学校的时候，自习已经下了。我没有去宿舍而是出了学校。因为我和同桌在学校后面租了一间15平米左右的房子。确切地说这间房子应该是在孟夕和郑润走后租的。
　　想不到在租房门口看到普炜一个人站在那里。门是锁着的，显然同桌还没回来。他看我回来上前说：“林野见刘飒没？”
　　“她没在上自习吗？我一直在班里啊。”我第一次感到撒谎的耻辱。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和刘飒在一起，因为他是那么的喜欢刘飒，不，应该用“爱”去形容。
　　“林野那家伙，大爷类个简直忘恩负义。”我正要开门，却因为这句话而停止了动作。
　　是唐雪，似乎还有刘飒，刚和她吵过架应该不会再来的。但是说出这样的话的准是刘飒，想都不用想。
　　“哥”唐雪喊哥的声音总是那么迷人，冬天的夜也似乎因为有了这一声“哥”而变的不再可怕。
　　“恩，这么晚了有事吗？”我边答应边走过去，却忘记了普炜还一直站在门口。
　　“杀恁大爷，把我一个人搁在断桥自己回来了，是不是还在为刚才那事生气呢？呵呵，瞧你小气的，和你开玩笑的了。今晚上本是想和你喝酒呢，可你跑的比兔子还快。
　　看，唐雪从家里带来的店小二，这可是好酒啊。”唐雪的话最终因为刘飒这堆话哽咽在嘴中，而刘飒这时已经拿着酒走向租房处。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席话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仔细想想像她这样的女孩什么事做不来，也就没在理会那么多。刘飒这女孩真叫人难懂。望着向租房走去的她我这样想
　　随后我和唐雪也向租房处走去。
　　上次和她喝酒应该是在我生日聚会上，那也是第一次。从那以后，我对于女孩子喝酒所持的观点不得不改变了。
　　那天她当着很多人的面拿起一瓶啤酒公然向我挑衅，显然我是逃不掉的。于是就拿起一瓶啤酒和她比起了吹喇叭，没想到让她占了上风，不过我已经是够呛的
　　了。因为的生日刚好赶上冬天，这么冷的天一瓶冰冷的啤酒下肚，那感觉也许尝试过的人都会铭记于心。可她居然还能活蹦乱跳的，还说不服气再来一次。
　　直到酒喝的差不多的时候，普炜仍没问刘飒晚上去哪的事，也许从刚才刘飒的那一席话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只是坐在刘飒旁边静静的看着她，刘飒说很多时候普炜都是这样把她看在心里。
　　好酒就是好酒，几杯下肚后我已经明显感觉到酒精在吞噬我的脑神经细胞，刘飒也有了几分醉意。
　　“好了，不要再喝了。飒飒我们该回学校了。”唐雪看刘飒拿着酒杯晃来晃去似乎已经醉了接着给普炜使了个眼色然后说。
　　“是很晚了，再不回学校呆会就锁大门了。”唐雪的话把我从与酒精的那场恶战中拉了回来。
　　这时同桌已经回来了，坐在床上看书，确切地说应该是敷衍书。因为和他距离不到1米的我们在喝酒，再加上刘飒的吵闹怎么可能看的下去。
　　虽然唐雪，刘飒他都认识，但也就只是知道唐雪是我表妹，刘飒是和唐雪一起的。根本加入不到我们的行列，所以他一回来就知趣地躲在了一边。
　　“不回去，我还没喝够呢，来，林野，干杯~~~~~~喝，喝~~~~~~。”刘飒显然是醉了。
　　“她醉了，普炜你送她回学校吧。”我夺下刘飒手中的酒杯。
　　“别碰我，你他妈的算老几要你管我。”刘飒挣开普炜的手，话也变的语无伦次了。
　　似乎只有普炜才能忍受刘飒的野蛮。即便刘飒这样吼他，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挎着刘飒的一只胳膊挪出了门外。
　　也许是外面冷空气刺激的原因，致使刘飒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连普炜也拿她没办法。东倒西歪的又回到了房间里。
　　“不回学校还要干吗？”现在的确很晚了，怕吵醒了房东，又加上这么多天也没收到韩欣的信我心情很是不好。
　　“回来给你一样东西。”只见刘飒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
　　“这可是韩欣的信啊，不要吗？你日记上写的不是每天都在等这封信吗？”刘飒见我没什么反应拿着信在我脸前晃着说。
　　“谁叫你偷看我日记的？”我夺过信大声说道，似乎一切的不快都归根于她这句话。
　　然后又把半开的门狠狠地拉开指着外面说：“你给我出去，这个房间不欢迎你。”
　　也许是这句话和开门的响声惊醒了刘飒，她很理智地走到我面前狠狠地瞪着我，顺手给我一个耳光，虽然只是轻轻的拍一下，但是我却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狠狠地回敬了她一个。

　　房间里顷刻间静成一片。表妹，同桌，普炜都用疑样的眼光看着我。我似乎也被自己的这一巴掌拉回了现实，呆呆的站在那看着捂着脸哭着跑出去的刘飒。
　　这一切普炜都看在眼里。我以为他会替刘飒打我一个耳光，或者凶我几句。但是没有，甚至连一句话也没说，很镇静的走出了房间去追刘飒了。
　　唐雪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子最终也没说什么，踱踱的离开了。
　　我的手掌被刚才的那一巴掌震的还在隐隐作痛。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耻，居然动手打一女生，还那么的用力。我想与刘飒之间算是就这么完了。
　　哥，你生活的累吗？你不觉得你该有所改变了吗？你认为你的那些付出值得吗？我们都还年轻，爱适可而止就行了。在我们面前的伪装你觉得有必要吗？前
　　天晚上你和刘飒的事我不想说什么，发生的这一切像是都在我意料之中。以后你们怎么办？就此绝交吗？反正不管你怎样做，飒飒说就算你们之间没有了语言，你仍是她的朋友。其实前
　　天晚上我是给你送日记的，上次你忘在我住处了。如果是因为飒飒看了你的日记才打她的，那么再打我一个耳光吧，因为日记是我看了告诉飒飒的。哥，你什么
　　时候才能清醒的做回自己？难道以前的那些快乐也都是伪装出来的吗？算了，你还是好好想想开头的那几个问题，我们真的不希望你这样消沉下去。
　　妹/雪
　　两天后唐雪写给我这样一封信。
　　面对这些文字，再多的话语都觉得苍白无力，我不知道如何改变自己。这样的生活或许已经成为习惯，生活的改变源于某些人，某些事。习惯的改变也许只能让时间来考证。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我们谁都没再提起这件事。我与刘飒之间没有像预想的那么恶劣，不过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以前的那种感觉了。
　　她与普炜之间的发展也有了很大的进步。普炜每次看我那种狠狠的眼神也因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春节如期的到了。想想这一年发生的事，似乎也没有特别值得回忆的。只不过这是在这所学校过的最后一个寒假了，想起来叫人有点感伤。
　　从学校回到家感到特别累，像是从前线回来的士兵。爸爸，妈妈都在忙着张罗年货，和他们打了招呼便回房间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阵饥饿感突然袭击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上午一回来就睡了，中午饭也没吃，此时已经饿得有些头晕。刚好妈妈把晚饭做好叫我起来吃饭，我感动了好半天。心想有家的感觉真好。
　　妈妈的身影无时无刻不在围着厨房转，她那双长满老茧的手无声无息地为这个家操劳着，有时我还惹她生气，突然觉得自己与吸血鬼没什么两样，大口大口得
　　吸允着爸妈的“血”，最后擦干血迹坦然地躲在一旁偷笑。自己算什么，只不过是一个靠喝别人“血”而活的学生。
　　像韩欣在信里说的：“像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而且做朋友不会有分手的那一天。爱情是多元化的，它更需要油盐酱醋来填充，而我们现在还只是在校学生，还没有能力来支付这些。”
　　也许韩欣是在安慰我，想让我把心放在学习上，也许这只是她委婉的拒绝。爱情虽然不分界限，但它是自私的，就像我对刘飒。
　　寒假很快过去了。这个寒假过的没有想象中那么精彩，反而心中多了一中无形的责任。难道人长大了就不再需要儿时的嘻哈了吗？
　　虽然阿飞，小马，肆等这些一起长大的哥们都因为春节从不同的城市赶回了家，但是很难再找到一起过年的那种感觉了。
　　你一句“无聊”，他一句“无聊”，似乎“无聊”一词成了长大后的口头语了。
　　阿飞说：“长大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不然就不可能长大。”
　　小马说：“长大是需要勇气的，没有勇气永远不会长大。”
　　肆说：“只有走进社会才有可能长大，校园里的学生永远只是学生。”
　　我对社会还很陌生，虽然我在日记上写着这样一段话：
　　面对大海，春暖花开
　　面对社会，酸甜苦辣
　　但是也许只有真正走进的人才能体会的更深刻。
　　开学后我有意不再去想韩欣。并不是因为寒假叫她出去玩她没去，而是觉得像我这样一个靠喝别人“血”而活的学生真的不能向爱情承诺什么。
　　每天的书山题海成了我摆脱这一思念的最好办法。
　　随之高考百天冲刺已经在眼前了，每个人显得更忙碌了。宿舍，教室，饭堂成了每天的主角，似乎连上厕所也没有排在日程表中。
　　唐雪除了开学那天来给我送她从家里带来的吃的东西外，到现在还见过她的影子。刘飒也似乎蒸发了一样。照往常我每次从家里来，她准会第一个来翻我的包找好吃的。
　　以前总觉得刘飒太吵了，现在身边没了她叽叽喳喳的吵闹反而有些不习惯。
　　人总是这么莫名其妙。说不上的莫名其妙。
　　放下手中的笔，想去操场放松一下。路过教务处的时候发现有一封署名林野（收）的信，猜想或许是韩欣的。
　　我照往常一样边听着杰伦边拆信，总觉得这是一种无法超越的享受。
　　果真是韩欣的，我迫不急待地翻阅着，然而一句刺心穿耳裂肺的话毫不掩饰地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加油，我在大学校园里等着你，最近刚谈了一个男朋友，到时让你见一下，他对我好的没法说。哈哈！恭喜我吧。”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这句话刺的体无完肤。整个人像是从很高很高的地方一下子掉进了万丈深渊，撕心裂肺已是过去，无形中生成的一种恨代替了所有的一切。
　　什么爱情是多元化的，简直是放屁，我终于明白“爱恨情仇”中的“恨”之所来。
　　任何人也不能把别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因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一片天。
　　“想回到过去，试着让故事继续，至少不再让你离我而去，分散时间的注意，这次会抱得更紧，这样挽留不知还来不来的及。想回到过去，思绪不断阻挡回忆
　　播放，盲目的追求仍然空空荡荡，灰蒙蒙的夜晚睡意又不知躲到哪去，一转身孤单已躺在身旁~~~~~~~~~~”
　　杰伦的声音仍在耳旁回荡。“回到过去，能让故事继续吗？”我看着韩欣信上的每个字，身体内那个红色跳动的东西却在隐隐作痛。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忽然想起晏殊的《清乐平》。觉得自己真的好悲哀，从开始到现在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
　　些因为思念而写下的文字也只不过是一种附属品。
　　人和动物一样受伤后就会躲在角落里慢慢的舔自己身上的伤口。只不过人是有思想，有情感的。
　　生活在继续，事情总要发展的。
　　“林野，外面有人找。”
　　这次不是刘飒，是唐雪。
　　“哥。”我出了班便看见唐雪笑着迎上来。
　　“这时来有事吗？”现在是吃中午饭的时间，常理推断她应该是在饭堂而不是出现我们班前，而我也刚刚从饭堂回来。
　　“我和飒飒的饭卡都透支了，借你的用一下。”唐雪无奈的说。
　　“刘飒人呢？”我把饭卡递过去说。
　　“在楼下等着呢。”
　　“怎么不上来？”
　　“她说见到你不好意思。”
　　是啊，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刘飒一次也没找过我，毕竟那一巴掌是打在脸上了。
　　我没再说什么，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现在没事就陪我去饭堂吧，都好久没和你一起去饭堂了。”唐雪看我没吱声继续说。
　　“我刚才已经去过了。”我更担心见到刘飒的尴尬场面。
　　“就算陪我了，飒飒说二楼3号厅卖的比萨饼很好吃的，我们去尝一下。”看来唐雪是指定要我去了。
　　所有女的好象都喜欢发爹，而用这一手段对付男的则是一招制敌。男人遇到这种情况便“一命呜呼”了。
　　这就像是达尔文的进化论一样，“适者生存，不适者被淘汰”。所以不适应女人发爹的男人们很快将被淘汰。
　　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虽然男人的身体天生的比女人健壮高大，但是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必会有个女强人。而女人又是柔性动物，更是需要男人们的呵
　　护。由此可见男人女人之间永远都有说不完道不尽的话题。
　　社会竞争如此激烈，男人女人之间如果再是风平浪静的，那人生意义何在？生存意义何在？
　　总算到了饭堂。教室到饭堂不过几百米远，可我觉得像是走了几个世纪一样。
　　“哥，你要什么味的?”唐雪故意把自己的餐具放到我斜对面说。
　　“橙子的吧。”我虽然看出了她的用意，但也没有作什么出格的行为，毕竟刘飒在我正对面坐着。
　　刘飒的她没在问，因为刘飒和她一样都对芋香情有独中。
　　刘飒在我对面坐着，只是坐着。因为她除了坐在那里看着餐具发呆，其他一切动作都淹没在这尴尬的沉默中了。
　　我也只是坐在那里，因为现在除了等唐雪回来，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这种沉默着实令人畏惧。如果说我们俩是金庸武侠小说中的人物，那我们此刻一定是在切磋内力，唯一不同的是我们少了眼神的较量。
　　也许我们还没有闹到这种地步，只不过彼此心里有一种无形的东西难以翻越。
　　这种相持的局面直到唐雪回来才得以缓解。
　　“今天的人特多，买个饼真不容易啊。哥，给。”唐雪一回来就开始埋怨。
　　“怎么给我买了两个？我刚刚已经吃的很饱了。”
　　唐雪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那，这个给你吧，我真的吃不下。”我拿出一个递给唐雪说。
　　“我一个够了，给飒飒吧，她早上就没吃饭。”唐雪把目光转向刘飒说。
　　递饼的这个动作还悬在半空 ，然而想要收回的时候却是如此艰难。
　　我转眼看看刘飒，她此刻也在看着我。眼神中透出一种从未有过的东西：恐慌，惊奇。说不清是什么。
　　“这个给你吧。”我意识地递过去说。
　　刘飒没有接而是对着唐雪大骂：“唐雪恁大爷类个拿我当猪啊。”
　　“拿着吧，早饭没吃饭肯定很饿了，没人笑你是猪的。”说出这样的话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也许这就是朋友，砍不乱，剪不断。
　　刘飒被我这句话弄的很不适应，眼巴巴的看着我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唐雪似乎早有预料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看来唐雪是了解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