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3(小修，不影响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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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大的校区不大，有好几栋教学楼是新建的，整体环境算是差强人意，唐立岩可以接受，可挑剔的钟敏却嗤之以鼻，说这样的二流大学硬件设施跟不上，软件也一般，叹气说唐立岩要是不争气点，在这种地方也就只能混日子了。
唐毅生听了反倒不以为然，领导一般把惠大视察了一圈最后跟儿子说，“鸡窝里也能飞出金凤凰，就看你想不想成为凤凰。”
钟敏嗤了一声，“阿Q精神。”
“人得先相信自己能行，然后才可能真的行。”唐毅生柔中有刚，幽幽一句倒重重扣在了点儿上。
唐立岩为之一振，暗暗谨记。
钟敏永远看不惯唐毅生的温厚宽容，唐毅生永远无奈钟敏的咄咄逼人和死较真，唐立岩既承认母亲说的客观事实，也认同父亲独善其身的思想，看着这双矛盾争执了十几年最后还守在一起的父母，顿时觉得好笑，“妈，现在流行说的相爱相杀，说得就是你们这样的吧？等我放假回去家里会不会被你们夷为平地啊？”
钟敏顿时觉得挂不住脸，冷哼道，“就你话多。”
从家里开车到惠大不过几个小时车程，两天足够往返，唐毅生和钟敏没请假，蹭了周末的时间送唐立岩去学校的，帮他安顿好后，两人也没多留，驾着车便快马加鞭地返程。
唐立岩来得最早，这会儿收拾完了，寝室里只剩他一人，待着也无聊，他摸出手机翻了一下通讯录，索性给黎斯拨了个电话。
不知黎斯去Y市一切还习惯吗？
唐立岩杵在窗口，窗外没什么风景，放眼看去，视线全被对面的宿舍楼挡住，他又把目光收回来，定在窗台上。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里，他就这么百无聊赖地四下张望，不过几十秒的时间，他却觉得漫长，直到听到电话那端懒懒迷糊的声音，他的心才终于定下来，嘴角翘了一下。
“黎斯啊，知道我是谁吗？”他说的是家乡话。
电话那端的人似乎懵懵然的，客气地用普通话回答，“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
唐立岩禁不住郁结。
“你就不记得我了？你才去几天啊！”
“你是……不好意思啊，我这边没显示你的名字，我……认识你吗？”
依然是普通话。
唐立岩深吸了一口气，一扫平和，提高了嗓门道，“你能不能给我说家乡话！才去几天，家乡话都不会说了吗？”
“哦……”黎斯顿了一下，把刚才那句话用家乡话重复了一遍。
唐立岩彻底败下阵来，咬着牙问，“我姓唐，你还记得我吗？”
那边静了一下，然后问，“立岩？”接着惊叹，“是你啊！”
“是我啊，总算想起来了？”
“新号码这边没显示，我刚刚没反应过来。你到学校了吗？”
录取通知书中附赠有Y市的号码卡，唐立岩早就翻了黎斯的号码卡存下号码，可黎斯却没他的新号，睡得迷糊时被电话吵醒，她还以为是蒋奕回的电话，听到声音不是，光顾着失落了，也没反应过来是唐立岩。
“到了，刚安顿好，你怎么样了？还习惯吗？”
“嗯，还好。”
唐立岩听出黎斯的声音有些闷，还带着点鼻音，于是问，“你感冒了？”
“呵……”黎斯温温笑了一下，“你听出来了？有一点。”
“哎……你跑出省了，以后就很难照应到了，多保重，照顾好自己，知道吗？”唐立岩温情款款，一声声叮嘱就像是陈年的酒，惹得黎斯鼻头发酸。
她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也是，要保重。”
想了想，她又补充，“要寒假才能见了，国庆就不回了。”
唐立岩抽了抽鼻子，很快清清朗朗地笑起来，口气又变得轻快，“好啊，我国庆回去吃好吃的，顺便拍照跟你炫耀，你可只有看的份哟！”
“寒假我补吃回来。”黎斯说来没什么情绪，冷着脸说笑话，居然也显出别样的调皮。
唐立岩顿觉心情舒畅，多扯了几句，才舍得挂掉电话。
黎斯原本还在等着蒋奕回短信，也睡不沉，唐立岩一通电话打来，她算彻底清醒过来了，翻了翻短信收件箱，仍然没有新短信出现，她有些黯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唐立岩，她就可以轻松坦然地说出关心或逗乐的话，可对着蒋奕，她却只会刻板、沉默。
是因为亲疏已经有别，还是情深才至语怯？
军训日常安排是，白天训练，晚饭过后站半个小时军姿，然后拉歌。
大操场上统共四五个排同时拉歌，男生阵营女生阵营兼具，被各个方块的教官一挑唆，各排之间拼音量的战火燃得飞快。
和黎斯她们排离得最近的是三排，一水儿的男生，看准了她们这班女生底气弱，炮火一股脑地冲这边轰过来，从《军中绿花》到《一二三四》再到《当兵的人》，一首接一首，丝毫不给她们反击的机会。
吵得这边的陈教官火也憋不住，铁青着脸直接冲三排吼，“一帮大老爷们，欺负这边的女孩儿是怎么回事儿？啊？”
三排的吴教官一脸得意，手一挥示意男生们停下，待他们噤了声，吴教官问，“咱是老爷们不？”
“是！”齐声回答。
“大点儿声！没吃饭是怎么地？”吴教官提高了嗓门，一句一顿地强调，“咱三排是不是铁骨铮铮的老爷们！”
“是！”吼声震天响。
“是，咱就让着点儿五排的花儿们，咱不欺负人家，啊！”
吴教官说着，往五排踱步过来，眼神扫了扫五排的女生，又看着陈教官，直接挑衅，“你们找个独唱，给大家亮一嗓子，唱好了就算我们输，来不来？”
“不公平。”程超超脱口而出。
吴教官挑了挑眉冲程超超看过去，“行，就这位女同学吧，上来独唱一曲。”
说着，吴教官走到方块边上就地盘腿坐下，挥挥手示意程超超上去，一副坐等看戏的姿态。陈教官走过来，拿脚踢了踢吴教官，哼哼道，“欺负了我们，还让我们得听你们的？这就是大老爷们的做派，三排的，你们这样脸上打算往哪儿搁啊？”
话越到后面，声音越亮，三排的男生们顿时挂不住脸色，想想也对，他们扯大了嗓门欺负人家女生排声音小在先，过去挑衅让人家独唱在后，多少都有点儿欺人太甚的意思。
“报告教官。”这时，三排里蹿出来一个笔挺的身影。
陈教官远远睨了他一眼，哼了声，“说。”
“刚刚我们过了，对不起。”口气干脆，言语铿锵。
五排的女生都没想到这人会先道歉，并且这么郑重，不由心生佩服，齐刷刷看过去。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男生接着说，“请五排女生提出比赛的方式吧。”
吴教官听到这里蹭地一下站起来，转过身去看着说话的男生，嗤笑了一下，“简易，你小子行啊，还知道怜香惜玉了？”
“五排的，我们三排的代表都发话了，你们呢？”
“行，就一对一比独唱！”程超超喊道。
吴教官和陈教官都笑了。
简易落落大方地走过来，侧身冲程超超道，“女生优先。”
程超超一愣，“让我唱？”
简易撅了撅嘴表示，当然。
程超超也急了，她没说她要唱啊，“我不会唱歌啊……”
三排的男生听清了这边的对话，顿时哄然大笑，就差集体起哄问程超超说你不会唱你接什么招儿啊？
“我只是提了比赛方式，我们排这么多人总有……总有会唱的吧……”程超超声音低了下去，四下看看，似乎没有任何一个女生有愿意出这个头的意思，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可能成了笑话，出招了，反倒自己接不了。
可她是真没法唱，她五音不全，任何一首歌由她唱出来，都得变成原创，她能代表五排去献这个丑么？四下搜寻了一圈，她只能把目光定在黎斯身上，还真偏巧黎斯看了过来，程超超急忙向她发射求救信号。
而陈教官也在这时帮忙解了围，“有人会唱吗？不要求是什么歌，会唱就行。”
“报告。”很淡薄的声音。
程超超感激地看着黎斯站出来，不禁感叹，还是室友够义气！
“你唱？”陈教官问。
“嗯，我能替程超超唱。”
等黎斯走出方块，程超超急忙跳出来拉住她，凑到她耳边问，“你不是广东人吗？唱个粤语的，能吗？”
黎斯想了想，冲程超超点头，然后跟教官报告，“我唱《小城大事》。”
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
但却令我看破爱这个字
自你患上失忆
便是我扭转命运的事
只因当失忆症发作加深
没记住我但却令有更深密运
像狐狸精般
并未允许我步近
她轻轻唱了起来，清凉优柔的嗓音慢慢拂过操场，远处的方块听不清这边的较量，却被隐隐约约的歌声吸引了去，逐渐停下自己的合唱，听着黎斯唱。
没有音乐伴奏，清唱却更显优美，像这夜凉如水，月光圣洁，连教官都听得失神。
说实话，黎斯只会唱这一首粤语，还是拜唐立岩所教，她没听过原唱。
想起唐立岩教她唱这首歌还没完没了地纠正她的粤语发音，她也因此闹过不少笑话，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曲唱完，全操场都还静默着，似乎已经听呆了，简易还算反应快的，马上带头鼓了掌，大家这才想起来跟随。
五排的代表已经唱了，三排也不含糊，简易是自己站出来的，这个比赛，他理所当然该自己担了，不需经过考虑，陕北民歌《走西口》很快便在操场上回旋起来。
民风十足的唱腔，加上简易毫不拘束的动作表演，一首歌唱得婉转生动，仿佛真是一个要走出关口闯荡的汉子在和自己的心上人依依惜别。简易的歌还没唱完，三排中已经有三两个消息灵通的女生聊起了八卦，说他入学成绩是水院第一名，读的土木工程，陕西人。
程超超听了直呼牛啊，崇拜之情立显，黎斯不过唱个粤语歌，他就能唱陕北民歌来对擂，也真是个不含糊的主儿。
等到简易唱完，两个方块的学生才进行投票决胜负，举手的算作一分，一人一次投票机会。
赢得当然是五排的女生，只是她们赢得方式也着实好笑，因为自家女生誓死捍卫自己家，而三排的男生集体倒戈，导致简易后来只收获了孤零零的三票而败北，这三票中有两票是教官怕他得鸭蛋送他的，另外一票是黎斯投的。
掉头回三排时，简易还是停了脚步，回头冲黎斯笑了一下，表示感激。
黎斯略略怔愣，也报以一笑。
自从那次拉歌比赛后，黎斯算是彻底出了名，每天手机都会断断续续响个不停，短信更是此起彼伏地来，短信的内容基本是一个意思，“黎斯同学，你好，我是XXX，是XX学院的，想和你交个朋友，可以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到底是怎么流传出去的，起初还客气地回复人家一两句，到后来，她干脆关了机。
大一初入学的时候，男生女生都跟刚刚放出笼的小鸟一样，忘乎所以地追求着自由和无拘无束，终于脱离了初高中时期一直被限制打压甚至避而不谈的恋爱禁区，等到了大学顿时活跃细胞全起，都跃跃欲试，尤其男生们，看到哪个女生合自己眼缘，哪怕尚未深入了解，也可以不管不顾地展开攻势。
要个电话号码并不难，尤其在他们这种宿舍混住的，让不同学院不同专业间的同学间联系得更加紧密，互通有无其实方便得很。
可黎斯不谙此道，那些狗腿示的短信于她而言，除了打扰，还是打扰。更让她烦闷的是，这纷扰的短信里，偏偏没有她想看到的那一条，一直到熬到半个月军训结束，蒋奕仍然毫无回音。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Chapter 33(小修，不影响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