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的雨季》青果宝贝

23、十八岁那年的雨季

　　EIGHT

　　第二天早晨吃早饭时东妈对大东和小雨说：“外面下雨了，记得走时带着伞。”
　　“是吗？说曹操曹操就到，太好了！”大东听了兴奋的很，他看看小雨，“虽然不是春天，夏天的雨也不错！”
　　吃完饭大东很快拉着小雨出门，站在门前大东深呼吸一下潮湿的空气，他年轻的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说：“小雨，看多美的雨呀！我要让你从今天开始体会幸福的雨，忘却痛苦，走啦！”说着冲进绵绵的细雨之中，小雨看看这不大的细雨，心情确实没有昨天乱了，他拿着伞跑进雨中去追大东，嘴里喊着：“大东，伞！”大东并不听在雨里狂奔，小雨拿着伞在后面追，两个少年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奔跑。

　　亚瑟无精打采地坐车走在上学的路上，小雨昨晚没有回来，只是让大东打了一个简短的电话，难道小雨连话都懒得给自己讲吗？是不是他连自己的声音都觉得讨厌呢？他一整晚都没有睡着，现在晕乎乎的，自己这样冷落他到底对不对呢？可是自己又害怕靠的太近而伤害到他，因为自己对他好像已经不是单纯的兄弟情了，不知不觉自己已经爱上他了，亚瑟不再怀疑自己的感情了，他忽然想到泰戈尔那句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小雨，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如果我不说也许你永远都不知道吧，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吧，毕竟这爱是一种禁忌，一旦涉足有可能万劫不复。有多苦自己都应该忍着，自己不能将小雨这样好的少年引入歧途，他毕竟有着光明的未来，他应该拥有阳光一般的生活而不是与自己一同陷入目前的黑暗生活。
　　“少爷，那不是你的同学丁小雨和汪大东吗？”前面的阿强忽然说，打断了亚瑟的思路，他抬头向外面望去，外面雨中两个穿着制服的两个少年正在那里嬉戏，他们边奔跑边打闹，脚下溅起一阵阵的水花，亚瑟看清那确实是小雨和大东，大东将伞上的水甩到小雨的头上，小雨抿着他可爱的嘴唇摇头将脸上和头上的水甩掉，然后灿烂地大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他的笑容仿佛象冰山上一朵雪莲，纯净而明亮，跑着去追大东，抓着他的衣服两人在雨里嬉笑，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车子后面。亚瑟心里火起，与小雨认识很长时间了，但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如此的笑，他总是摆着一张臭脸耍忧郁，酷的要命，原来没有自己他过的也很好，还会那么开心的笑，那自己算他什么人呢？可有可无的同学吗？一种酸酸的东西布满亚瑟的心里，让他透不过气。
　　亚瑟坐到教室，雷克斯早到了与他打着招呼，将新打印的复习资料交到他手里，然后又走到前面发给大家，一会儿大东与小雨也走进来，他们的衣服都半湿了，大东将校服脱下来只留一件背心不由打了一个喷嚏，小雨在一边笑说：“我让你打伞，你不听感冒了吧！”
　　“没事，这样多痛快！”大东满不在乎。
　　“怎么会事？你们有伞怎么还淋湿了呢？”雷克斯抱着资料一脸疑惑地问，
　　“自大狂可能比较喜欢淋雨吧！”亚瑟望着小雨酸酸地说，雷克斯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大东穿上，说：“不管怎样不要着凉。”
　　“还是我的大脑对我最好！”大东说着坐下看书，雷克斯继续分发资料，小雨也象没看见亚瑟一样回到自己的坐位，亚瑟忽然觉得憋气，今天竟然没有人回应自己，腮帮气得鼓鼓的，他闷闷地想还是鲁迅先生说得对“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自己当然选择前者，什么也不管了，不能让小雨无视自己的存在，什么禁忌都不管了，自己不能做对于小雨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人，自己应该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下课铃响起亚瑟抓住小雨的手将他拉出教室，向操场上狂奔，小雨并不反抗沉默着跟他跑。因为是小课间操场上空无一人，刚下过雨空气干净而清爽，地面湿漉漉的，操场显得空旷而神秘，天边还有一丝乌云，天灰蒙蒙的虽然下了雨天仍然没有放晴的意思，让人觉得压抑。
　　亚瑟松开小雨的手，停下脚步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俯着身子将双手放在腿上喘气，小雨安静地站在他旁边，看着他一言不发，半天亚瑟站直身体，问：“昨晚你睡的好吗？”
　　“好！”小雨简洁地回答，接下来亚瑟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小雨等了半天仍没有下文，此时上课铃声响起，小雨起身向教室方向走去，亚瑟忙冲到他面前，拦住他，小雨无奈地问：“亚瑟，你到底要干吗？”
　　“你是不是喜欢汪大东，不然你怎么总住他家？”亚瑟脱口而出，然后立刻自己后悔，自己在说什么呢？
　　小雨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亚瑟，你想什么呢？我和雷克斯都经常住他家，因为我们是兄弟，你知道安琪是他的最爱呀！”
　　小雨奇怪得看着亚瑟。
　　“那你与他关系也太亲密了，别人会误会的，保持适当距离才好。”亚瑟感觉词不达意。
　　“亚瑟，你到底要干吗？这样讲话很不象你的风格有点象金宝三。”
　　“对不起，这段时间我冷落你，与你冷战不是我的本意，因为我心里很矛盾。”亚瑟忽然狠下心开始讲自己的心里话，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矛盾什么？”
　　“我发现自己根本不喜欢五熊，与她在一起是责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她，所以强迫自己对她好点。”亚瑟由于紧张满头大汗，他焦急的看着小雨脸上的表情，心里忐忑不安，害怕小雨说出绝情的话。
　　小雨听着亚瑟近乎告白的话低着头，俊美的脸上绽放出天使般的笑容，轻声问：“干吗告送我这些，你与五熊跟我有什么关系？”
　　“哎呀！小雨，你怎么不懂我的意思呢？急死我了，因为我最在乎你，在乎你的感受，你明白吗？”
　　亚瑟紧紧抓住小雨的肩头，眼睛紧盯着他的眼睛寻找着答案。
　　“这就是你最近跟我闹别扭的原因？”
　　“对！”
　　“好吧！我原谅你了，可以了吧，这样你也不用难做了，亚瑟。”小雨坦然地说，心中的重担终于放下了，原来没有想的那么糟，亚瑟冷淡自己跟阿姨一点关系都没有，自己的担心看来是多余的。
　　“太好了！”看到小雨的笑亚瑟的心也放下了，他紧紧抓住小雨的双手在那里激动，眼睛里面都是光芒。
　　“亚瑟，我们该上课了！”小雨将自己的手抽出。
　　亚瑟看看表说：“算了，都上课了，我们翘课吧！”
　　“不好，那不是我的风格。”
　　亚瑟无奈跟着小雨一起向教室走，边走边小心翼翼地说：“我刚才说的与大东不要走的太近的话是认真的，还有雷克斯，他们都是危险分子。”小雨停下脚步向四周看看说：“亚瑟，那是谁呀？向我们这边过来了。”
　　“啊！我看看！”亚瑟扭头去看，小雨突然凑到亚瑟的面前，在他脸颊上飞快亲了一下然后转身一口气跑开，亚瑟象个傻子一样楞在那里，半天才回过神深意识到小雨吻了自己，他用手抚摸着被亲的脸颊，原来自己的担心只是杞人忧天，小雨也喜欢自己而且还主动亲自己，还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吗？
　　亚瑟纵身在地上翻了两个跟头，仍然难以释放自己的喜悦，他将双手放在嘴上在空旷的操场上大喊：“我好幸福呀！！！现在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教导主任贾勇从办公室走出，站在露天的走廊上一脸怒容的对着楼下的亚瑟大喊：“王亚瑟，同学们都在上课，你喊什么喊？吃了兴奋剂了？？”
　　亚瑟心情超好，并不生气，自己那有那个闲工夫理那个家伙呢，他脸上带着笑容大步向教室方向走去。

　　NINE

　　亚瑟站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镜中的自己依然帅气冷漠，但是眼神里却多了一些温柔，那温柔应该是小雨带给他的吧，自己与小雨挑明了以后该怎么办呢？该怎样与他相处呢？好像关系越来越暧昧了，不是兄弟了，那是什么呢？自己是不是将他带入了一个深渊，会不会有未来呢？自己与他还能不能回到单纯的从前呢？以前亚瑟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男生，而且是自己的好兄弟，在他脑子里面似乎那些搞这样事的人都是变态，都是不正常的，虽然他亚瑟是□□的太子但是他的思想还是很正统的。亚瑟觉得除了自己的背景外自己还是个很阳光健康的人，这样的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自己好像从来也没有讨厌过女生。
　　“亚瑟，你在那里呀？”屋子里面忽然传来小雨的声音，亚瑟的思路被打断，忙从卫生间出来，站在卧室看着小雨，小雨穿着一套淡蓝色的睡衣特别可爱，他睁着深邃的眼睛问：“亚瑟，你的英语笔记本呢？借我看看！”
　　“好呀！”亚瑟忙从书包将本子拿出递给他，自从那次搞笑的告白后亚瑟感觉自己与小雨之间似乎多了一些暂时的小尴尬，小雨低头翻看着笔记，随口说：“亚瑟，我不得不承认，虽然我也在国外呆过一段时间，但是英语还是没有你和雷克斯的好，有些动词我还是拿不准，特别是......”
　　“小雨，你能评价一下我吗？”亚瑟突然打断他的话，小雨抬头，看着他，慢慢说：“帅气孤傲冷漠的土龙帮太子！”亚瑟立刻苦了脸，沮丧地说：“小雨，这也太直接了吧，能说的委婉一些嘛？”
　　“说谎不是我的风格，不过我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你不喜欢自己目前的生活状态，从心里也排斥血腥与暴力，你其实是一个内心温柔热情的人，希望自己带给别人的是阳光与快乐，而不是胆战心惊。你喜欢过普通人的生活，但是从你出生就决定了你的命运，你必须坚强冷下心肠扮演目前的角色，但你有机会还是会选择想要的生活，我说的对吧？”
　　“啊！，小雨，你这样了解我？”
　　“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也不喜欢自己目前的生活状态，我不希望象现在这样流浪，希望有自己温暖的家，过平淡的生活，就象东爸说的每个人都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都想超越自己生活的羁绊实现自己的梦想，但是大多数人一生都可能无法实现。”
　　“那小雨，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呢？”
　　“那不重要，我希望你只做自己想要的自己，而不是别人理想的样子。”小雨走到他面前，伸手抚摸他很短的头发，说：“不过我想你换个发型应该会更温柔吧，将来你肯定会成为一个文温而雅的绅士的！”说着又露出灿烂的微笑，亚瑟一下跌倒在床上喊：“小雨，我不是小人，但是君子好像也做不来，不要用那样纯真的眼睛看着我，我会犯错误的。”
　　小雨轻轻抬脚踢了亚瑟一下，说：“亚瑟，想什么呢？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犯错误的。”说完抱着笔记走了。
　　亚瑟看着天花板，翘起二郎腿，自言自语道：“到时候还由着你，小孩子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