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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幻境剑舞,兄弟之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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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慎的四处张望,黄昏的天空下,因为秦川的嘱托的耽误了归家时限的我,手心中紧紧握住的玻璃碎片。
手心里有点疼,不会是出血了吧?不过那股紧张感无法让我放手。
躲在大树的阴影下,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进去。
“鬼鬼祟祟,非偷即盗。”冷不防的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是谁?
“唔啊——!!!”
“白痴,你给我小心点!”慌乱之中一双大手捂住了我的嘴,“要是被父亲发现了,连大哥也救不了你。”
“是你啊。”发出无聊的语气,如此回应。在我面前的便是一番英气勃发样子的二哥——凌材,永远骄傲的用目光藐视一切的年轻俊杰,村里最有可能博取功名的人。
“你这个家伙……以前可是老老实实的叫我二哥的啊!可恶……。”自尊心遭到严重损坏的二哥由极度的自傲转化为极度的自卑,沉重打击二哥的自尊可是我的一大兴趣,啊哈哈……
“那么……凌材,有何贵干?”无视二哥恼火的样子,我问道。
“咕……啊,呼吸困难……受不了……。”平时总是高高在上,突然被人鄙视就会出现类似过敏的症状,这是他唯一的弱点,也是我牵制他的着力点。
“可恶……算啦!这可不是重点……呵呵,你小子这会觉得惨了,父亲可是——相当生气……我发誓这次我绝对……。”绝对不会再帮你开脱,二哥还来不及这么说,我便抢答到——
“哦,那么你还会像以前一样教我识字吗?”
“当然不可能了!”
“哎~好可惜,那么我把你的弱点……。”
“对不起,我错了。”
“妥协的这么快……。”
还记得当初父母因为家中条件有限,我失去了去私塾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二哥每天早出晚归,在街头巷尾总能听闻邻里之间的称赞之声——凌家的二儿子好争气啊!之类的。遥远的就像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因为很少与家人交流。
直到有一天,二哥突然神秘兮兮的对我说——三儿你想不想识字,不过千万别告诉父亲!
为什么这么做?父亲会因为我试图识字而呵斥我?不可理解。
偶然间发现的,掩藏在家中地窖里的书库,因为不识字我对书上的内容一无所知,直到二哥主动教我,于是——神秘世界的面貌在我面前渐渐清晰了。
在二哥的帮助下总算是混过去了,第二天早上的太阳还未升起,现在正是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起床的时间。
“昨天,你去哪里了……。”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就出现在我面前,我的父亲。“关于昨天的事情……”很不愉快的看着我,当然了,这和我目前的状态有关——
草草穿好的衣服,手中抱着被油布包的严严实实的不明物品。
“那是什么,拿出来。”父亲严厉的目光一下子瞄上了我手中的物品。
无奈之下,只好和盘托出——“一个破木匣子?”连父亲自己都不由自主的喊到。
一个大小可以装下一把扫帚的木匣子,里面空空如也,破旧的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
但是我知道这个东西的秘密,有一次在地下书库里不小心睡着了,不由自主的抱住书库里放在一旁的木匣子,那次我睡了一次最安稳的觉,而且在梦中我来到一处满是桃花的美丽地方,怎么说呢——总之是让人无比安心的宁静之地。
从此我只要睡眠不好就会抱着这个东西。嗯,这一定是某位五行法师用来治疗失眠的法器,我真是太幸运了。
由于昨天晚上太过于紧张,没有睡好,白天睡觉又怕父母说自己偷懒。所以像带着木匣子偷偷跑到秦川的秘密基地里打算睡个懒觉,只不过没有想到现在……
“呼……什么情况?”打着哈欠来到大厅,看到父亲和我都在,觉得情况不对便紧紧闭嘴的二哥打算溜走。
“你也给我留下!”父亲手中的拐杖种种敲下。
“为什么啊!”不解的抱怨着,二哥郁闷的吼道。
“昨天还不是你,一直瞒着我!”
多谢了,老哥!我用眼神给予勇气。
还不都是你害的!狠狠瞪了我一眼,二哥气愤的以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
“好好看着我,成何体统!”觉察到二哥的心不在焉,父亲怒吼到。
“父亲,二弟、三弟,不要吵架。”哎,现在才回来吗?本来我以为务农不需要起的那么早……裸露的肩膀上流淌着汗水,强壮的像一头牛犊的大哥——凌禾,双眼永远像面对阳光般细细的眯起来的温和男性。“吵架,不好。”
和大多数老实人一样,大哥的声音被华丽的无视了。大哥一直努力试图劝解双方,但是词汇贫乏的他一想起说些什么便会出现张口结舌的尴尬局面。
“那个……那个……。”
父亲在大声呵斥,二哥在大声的努力进行毫无成效的辩解。
而我则乐得轻松。
“夫君……为什么,这么吵?”幽灵般出现在我们面前,家中的母亲大人,与平常温和笑容一样,但右手十分伪和的拿着菜刀。
“平时一点用处也没有的大男人……精力这么充沛的话,家务都交给你们应该不过分吧?”出现了!出现了!母亲身后的那股黑色气场。
话说回来,从很早以前就觉得奇怪了,母亲用菜刀意外的顺手,总是能把肉和菜恰到好处的、迅速的分割成整齐划一的一块块,更可怕的是握住菜刀时她的嘴角浮现出的不禁意的笑容……会不会有什么秘密?母亲果然是某位用刀大侠的后人吗?
“母亲大人……我!”
“老婆,其、其实……。”
“你们不觉得惭愧吗!”目光沉入刘海的阴影中,母亲呵斥到。
其余人不由自主的跪下了……喂,等一下!二哥和父亲就算了,为什么大哥你和我也要下跪啊!我可是无辜的!
于是乎,母亲从——妈妈是家中的顶梁柱,是半边天开始讲起,又说到自己进入这个家以来的“悲惨”遭遇,最后说着说着声泪俱下,由训戒会转化成母亲单方面的诉苦大会……
趁着二哥、父亲他们不敢抬头,而且母亲越说越起劲的情况,我悄悄跑了出去……
在秦川的秘密基地里,以木匣子为枕头,我陷入沉睡中……
明明记忆中没有来过,却对这里无比熟悉,让人安心到产生——一直住在这里好了!如此一般的想法,绚丽的桃花源,传说中的永乐之国。
“呼——啊!”伸了个懒腰,这里的空气清新到让人想睡觉。
没有多少人工修剪的痕迹,表面上杂乱布置的一颗颗桃树,却表现出无与伦比的美感。
那种艺术就与国画一样,一切尽在不言而喻中。
矮灌木下的杂草和花朵是良好的点缀……等一下,那种花好像和桃花不是一个季节开放……算了,先无视吧,原本我能来到这里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找到一片树荫下,小憩片刻……
“嗨,小兄弟,大好时光可不是用来睡觉的。”这是谁?迷蒙的眼光捕捉到的影像——潇洒的露出豪爽笑容的青年,传统剑客的打扮,有点像明皇时代的武人,奇异的纯白色长发和眉毛,木制簪子,青色头绳简单的将发髻扎起来。
(小孩子由于头发长度不够,仅仅是用布巾将发髻包起来,比如我。)
“你是谁啊?”梦里的东西不能当真,不然就回不去了!也不知道谁传说的这个说法,姑且相信一下吧。于是乎,再次躺下。
“什么?”青年不可思议的张口结舌,“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通过我生前的遗物来到我的领域的不就是你吗!”
“哎?”不明所以的发出疑问语气,“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如果打扰到你那我换个地方好了。”
“这可不是问题的关键。”陷入愤怒中的青年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思考。“啊,我明白了!一定是步履尘那个家伙干的好事!喂,等一下,小兄弟!”
“好吧,有何贵干?”我懒懒散散的回应青年。
“那个……”白发青年苦恼着如何解释,突然两手一拍,“有了!”
“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可不可以……”
“你就不能有点耐心吗!”青年开始不顾自己清秀形象吼了一声,察觉到自己的失礼,立即摆正姿态说道,“本人——赵一行。”
赵一行行使武人的抱拳礼节,“一名剑客,因为与友人……等一下,那个家伙根本算不上我的朋友!是对手,嗯,没错!是对手!我与他之间一直比试剑术但从未决出胜负,所以彼此许诺培养徒弟。让徒弟之间代表我与他比试,徒弟的胜负便是师傅的胜负……我们无法与凡人直接接触,所以希望有缘人找到我们的遗物进入我们的领域,这样便可传授剑术……步履尘那个家伙一定是用什么卑鄙的手段把我的遗物藏到犄角旮旯里好让我输掉比试,可恶至极!”
“额……你说了这么多和我有什么关系?”耳朵有点痒,挠一下……
“你可是我的有缘人啊!平常人穷极一生都未见得能有吾等万分之一的真传,大好时机啊!少年,成为我的徒弟吧。可恶,凡间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再这样下去步履尘一定会嘲笑我的!”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你自己!够啦,不陪你玩了。”等一下,我虽然知道如何进去,但要如何出去?以前只要睡醒就能出去,但现在……
“呵呵,终于觉察到了吧?”露出得意神色的赵一行说道,“以前你是如何出去的我不知道,但现在没有我的允许你是出不去的。”
“什么!?不带这样啊,你打算关我一辈子吗?”
“谁要关你一辈子啊!还要管你吃住,我可没有那么多闲钱!”这个叫赵一行的家伙,不是一般的吝啬。
“那我这的成为你的徒弟,还未学成就饿死了啊!”
“这么说你答应了?”
说道自作主张,他还真有一套……
“好吧,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刚刚睡醒有点饿了。”我故意调侃他。
“太好了,事不宜迟,开始练习!”
“这也……太快了吧?我才刚刚睡醒……”
“就是因为睡眠不足、肚子饿才应该这个时候锻炼啊!”
“哈?!这是什么道理?”
“吃饱睡足的人最容易懒散,疲惫和饥饿让人清醒,你见过几个地主当兵上战场的?只有村子里的穷光蛋才会当兵卖命啊!想当初我……算了,总之——开始吧!”
我一定会累死的啊!渐渐的疲惫感袭来……
时间的观念变得越来越淡薄,还好赵一行告诉我这里的一年等于外面的世界——也就是我的世界的一瞬,不然就是自杀我也要回去啊。
赵一行的训练方式很特殊,开始与和尚庙一样,砍柴、挑水之类的单纯体力活。他恰到好处掌握时间,每次都恰到好处的耗尽我的所有体力。
食物从这里就地取材,但赵一行从来只让我达到刚刚八分饱的程度。更可恶的是,我在这里从来没有吃过肉啊!
总算开始正式的剑术传授。
“凌锋,你要记住,真正适合自己的剑身是依靠自己领悟的,不可一味模仿。正所谓——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好了,开始吧。”
桃花花瓣的海洋——
在桃树林中,青天之下,白发白衣的剑客,手中朴实无华的训练用长剑沉默着。
以右脚为圆心,左脚推进,不断变化着剑的挥舞形成的半径。
原本是一条线的剑路,变成了面,毫无空隙的就像——一块钢板。
以右脚为推动力,迅速的让人误以为剑客分身一般,肉眼的视力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
有时双手握剑,有时用单手。剑锋还未触及,躁动的气流便掀起了阵阵风暴,将每一朵桃花准确的分成一片片花瓣。
精确的将所有力量集中于一个点,将身体牢固立于地面上,居高临下的将力量挥洒至目标……
是我的视线产生了错觉?赵一行的双脚脱离地面,滑行着穿梭于剑技的风暴中。渐渐的,将我的意识也不由自主的卷入其中,思绪如同风中残叶般飞舞。
凭空产生的龙卷风——我只能这样形容赵一行的剑舞。变化多端,甚至可以说是过于随性的剑技,混乱且秩序的画出一个圆。
剑尖创造出绝对暴躁的毁灭空间,以赵一行为中心的风平浪静区域。
以平静的内心施展毁灭性的攻击,这便是赵一行的剑术?
恍惚着从梦幻般的剑舞中醒来,只发现以赵一行为中心,空无一物的圆,以及周围散落的花瓣。
“唉?都结束了……”
“是不是都看明白了,都记住了?”赵一行漫不经心的收剑归鞘,仿佛刚才的剑舞只是如同打扫卫生般简单。
“完全没有……”这样的话,我是不是一个不够格的徒弟?
“那就好,不如说看清楚、都明白我才会苦恼。”赵一行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闲,但丝毫看不出有疲惫的样子。
“这是为什么?”不是理解的越明白越好吗?
“剑术本身即是没有规律的和战场一样,永远没有绝对这一说法。如果刚才的剑术让你产生了定式的话,就没用意义了。最强的剑客不需要死板的剑术,最理想的状态是——只要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既可。”
“还是不明白……”
“都说过不需要明白了……既然如此,在实战中学习吧!”赵一行随手扔给我一把木制训练用剑,自己也拾起同样规格的训练用剑。
“喂,不要不提醒我一下就攻过来啊!”猝不及防的躲开赵一行的突然攻击。
“实战中敌人可不会给你机会!”丝毫不理会我的抱怨,赵一行的挥砍与刺击不断的向我招呼过来。
实战之前不应该先做挥剑训练吗?实战时敌人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赵一行一定会这么说……
不过话说回来,我感觉我比想像中体力充沛,坚持的程度都超过预期了,果然是拜体力活的训练所赐?
从那一次以后,我屡屡遭受出乎意料之外的攻击,赵一行总是能抓住我每一次松懈精神的时刻。
一开始只是不断的挨打,只有躲避的水平没有还击的水平。随着不断的训练,本来握剑的标准动作都不会,但后来居然渐渐摸索出适合的握剑与挥剑动作。
对现在的我来说挥剑攻击就像走路呼吸一般,像本能一样做出正确的反应。真是奇怪,明明没有学过正规的剑路。
机会终于来临了吗?我准备在河边取水时,如我所料的猛烈风暴袭来。
训练用剑在赵一行手中轻若无物,因为速度而模糊了自身和手中利器的轮廓。从来没有犹豫,也从来没有思考,战斗中的赵一行犹如钢铁般沉默只凭借本能的意志战斗,唯有战胜与战败才能将他从诅咒般的战斗专注中解脱。
为此我缩紧身体,在十字型的剑路的护卫下勉强边退边打。
可恶,这个密不透风的冲击要如何打破?世间唯独无形之物最难以战胜!实实在在的剑锋,虚虚实实的防御范围,让人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好不容易招架了一次赵一行的挥砍……不行啊!这个冲击太重了。顺应着对方剑路的方向,移动身体,引导着这股冲击导向对自己无害的地方——偏斜,我自己如此命名这个技术,对于对战体力远远超越自己的对手相当好用。
洪水来袭,疏导比拦截更加高明,偏斜相当于疏导而招架与隔挡相当于拦截。
趁着赵一行无法刹住冲击的余力,我努力思考着解除困境的办法。
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密不透风的金属风暴,要打破这个僵局的话……只有出其不意的战术。
“嘭——!!!”可恶的分心,战斗中思考太多果然是一种罪过啊,不会因为对手的犹豫而犹豫的赵一行不放过机会的挥砍下去。慌乱之中招架下这一巨大冲击,由剑尖传递到自己身上的剧烈震荡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
顺着冲击的方向挪动步伐后退,以此化解攻击的威力,依然觉得手臂发麻。移动自己所处的位置,不禁意的发现赵一行随时携带且爱不释手的酒壶芦,稳稳当当的被麻绳挂在自己的佩剑上。
身为一名剑客,爱护酒壶芦胜过爱剑——果然是冒充剑客的酒鬼吗?没时间思考如此多的事情,赌一把好了!
赵一行一个角度十分刁难的斜切攻击,简直是在挑战我的俯仰极限,为了躲开这一次攻击我不得不做出玩海边过绳游戏一样弯腰。
那巧妙的角度将一棵桃木平整的切成两段,如同切豆腐一般悄无声息且毫无阻力。
若是用隔挡,我手中的长剑恐怕不会击飞出去而是被断成两截吧?那股冲击剩余的劲头或许还会把我也切成两段。
“不妙……。”闪避的力道过了,我有一头摔倒在地的趋势,于是干脆顺势抱头翻滚与赵一行拉开距离。
长剑刺入地面,刹住移动的趋势,一脚支撑着身体,捡起地上的石块投向挂在长剑上的酒壶芦。
那酒壶芦挂在长剑上,看那不稳定的状态,毫无疑问——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
在这种状态下只要一点点动摇就可以打破这个微妙的平衡。
一瞬间的迟疑,也许仅仅是在关注我的攻击方向?因为战斗专注的关系,所以出现偏差?还是酒徒意志的觉醒?但这并不重要,无论是在差距巨大还是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一丝一毫的破绽都是致命的……
几乎是双方一同挥舞长剑,那一刹那间连落下的桃花瓣都停止了飞舞,剑尖直直逼近对方的咽喉,一发之隔便可夺取性命……
“真可惜啊,徒儿。”这算是从战斗专注中苏醒过来?赵一行摇动着手指,你还差的很远!露出这样的不屑表情。
“不甘心啊……这是在欺负我手短吗?”令我十分残念的败局,其原因是手臂的长度!由于我的剑尖距离赵一行太远,而赵一行的剑尖已经触及我的咽喉,所以胜负明了。
今天难得一见的庆功宴,名义上是为了我的第一次成功的实战训练,实际原因是赵一行为了大喝一次而巧立明目。
可恶,这个家伙永远不会醉吗?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输了还要有庆功宴?”
“因为你投石问路的奇招值得称赞啊,小鬼。”仿佛嘲笑我的一无所知,赵一行摆了摆手指。
“就算赢了不也是胜之不武?”
“哎?此话怎讲,比试不就是为了胜利?自古胜者成王败者寇……”说着说着,目光黯淡下去,不过在酒的作用下立即恢复,“不过这种无法复制的计谋还是少用为秒,但——随机应变也是剑客之谋略,哈哈哈哈……!!”
脸不红气不喘,“呼——哈!”如同酒神杜康般,在畅饮之后豪爽的仰天长叹。“凌锋徒儿要不要试一试?”
“不了,敬谢不敏。”
“切,无趣的人。”该不会是喝醉了吧?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赵一行不屑的吐了吐舌头,在这方面他简直就像一个小孩子!
“那个……师傅,那把剑有名字吗?”一直被赵一行用来挂酒壶芦的长剑如今横放在膝盖上。
“你说这一把?”没有为此产生多少兴趣,赵一行随身拿起用目光大略扫视一番,“我用过不少剑,唯独这把剑最熟悉,挂酒剑。对!就是这个名字。”一拍脑门,我想到了!赵一行这种感觉的样子。
“就这么随便?”
剑身比较粗,如同三菱锥一般的结构,剑尖的部分较短的,剑骨部分明显突起的奇怪长剑。“我经常用这个挂酒壶芦,不合适吗?”
“非常不合适啊!”虽然我找不到恰当的理由,但还是很不对劲啊!
吐槽无力的我只好加入这场混乱庆功宴中。
突然而至,不像是酒后言的话语从赵一行口中说出,“……徒儿,你知道吗。桃花源,这里可是神州人做梦也想去的地方啊!没有朝廷,没有赋税,没有疾病,没有战争,没有没有天灾人祸……但我在这里只感觉到无尽的孤独,常常把在这里的一切当做一场梦,梦醒过后发现自己还在这里。”
“什么嘛,你也会孤独……想象不到啊。”我故意用嘲讽的语气讽刺他,可是为什么意外的没有任何反应啊!
“你的训练结束了,凌锋徒儿。”一反平时的不正经表情,赵一行警惕的望着天边的表情简直像是在骗人。以往桃花源的落日都和原本世界的一样,今天天边却微微泛着紫光,真是奇怪……无所谓了,反正这个世界原本就很不正常。“今天的表现证明你可以独当一面了。”
“结束了吗……?”原本无论如何都想回去的我,现在心中却千绪万缕,是不舍还是……
“话说回来,好像我也什么都没教你啊,呵呵。”赵一行觉醒一般说道。
“你才发现啊!”
“不过你要记住一点,遇到步履尘的传人一定要不择手段的打败他,呵呵……”上半脸陷入阴影中的赵一行还真是可怕……
“那个……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他们啊?”
“你只要记住——我赵一行和步履尘是觉得和不来的宿敌!如果出现你看上去很不顺眼的家伙,错不了,就是他了!”面对怒火中烧的赵一行,我还能说什么?
“师傅,您还没喝醉吧?”呀,我不小心用敬语了。
“输了的人要在脸上用墨汁画黑眼圈!哈哈哈哈哈……!!”师傅,真的是喝醉了吗?
“请您先冷静一下啊!”
“我很冷静啊!”咳嗽一下,端正自己的坐姿,赵一行平静的说道,“在送走你之前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果然是我应该离开了吗……”
“嗯……”赵一行叹了口气,“剑客有所谓剑格之说,若无剑格在心中,即使手握无上神器也形如无物……为何舞剑?又为何而战?这便是剑格,只有磨练身心方能领悟。凌锋徒儿,望日后你能领悟剑格之道,若非如此则非真正之剑客……。”
“这样吗……我还没有挥剑的理由啊。”我迷茫的听着,不知所云。
“现在不是有了吗?”赵一行嘲弄我一般说道。“为了获得从师傅那里传递下来的胜负之战。”
“哦,这样啊!那么……。”
“不过,凌锋徒儿必须找到为自己舞剑的理由。”
“嗯……是么。”
“啊!不好,看来你我的时间到了。”赵一行一手捶打手心。
“唉?什么意思……唔啊!”蒸汽,蒸汽从地面平白无故的冒出,包围了我,遮蔽了我的视线,无法叫喊也无法挣扎,就这样沉入蒸汽的漩涡中……
桃花源,是神州众人所向往之地,也是不可能存在之地。
孤独的无敌剑客,赵一行默默地望着天边愈加昏暗的落日,慢慢浸没与紫色的泥潭中,仿佛凝视着无法避免的毁灭,赵一行愈发的阴沉。
远处,一个暗紫色的光芒,神行百里般的速度来到这里,无视距离的长远飘然而至。
黑色隐约泛着暗紫色光芒的长发,沾了墨汁的毛笔一般,颇具国士风范的男性。身着环龙纹饰的长汉服,两只长袖一挥动便掀起一阵细风。看那超越了外貌年龄的得体举止,想必是某处的显贵?
眉清目秀仿佛画中的文人雅士,端庄而不失优雅的黑发男性恭敬的行文人墨客之礼,但毫不掩饰言语间的傲慢之意的打招呼,“赵一行先生,好久不见。”
“彼此彼此,自从墨山水一战后,有多指教了!”厌恶中夹杂着警惕心理,赵一行缓缓的回应道。“紫炎仙人——钟灵秀。”
“哪里哪里,我这边才是。”优雅得体的微笑,丝毫没有破绽,黑发男性钟灵秀。“在下此刻有事相求,望汝念及同门之宜,成全在下。白炎仙人——赵凌锋。此番前来,只为追回仙剑——轮回。”
“切……”不知道是因为对方说出自己真名而惊讶,还是因为对自己的激烈言辞毫无反应,赵凌锋不甘心的咬着牙。“有事相求?你也学会知书达礼了?你以前的所作所为还不够吗!害死同门师兄弟……还有师傅,就为了一把剑!我们、我们是如此的信任你!”
“为轮回铸灵,这是必要的牺牲。”仿佛对同门师兄弟的死亡漠不关心,钟灵秀冷冷的说道。“可惜他们并不知道,名剑——轮回,真正的意义。”
“那把剑被诅咒了,连他的铸造者一起,一起堕入十八层地狱!”赵一行疯狂的吼叫道,“你,也被迷惑了!不明白吗?所有和这把剑有关的人都会……”
“所以你私自占用了那把剑?”放弃了伪善面具,仿佛要撕裂赵一行般的表情,钟灵秀讽刺的说道,“你我都明白,轮回是最后的法系剑。而我!明白它的真正用意,即——夺取灵力!它是打开神州地脉的钥匙,拥有它就等于拥有一切!”
“我在这里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寻找克制这把剑的方法。总之……够了!现在在我面前跪下,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因为轮回的缘故,我可以考虑放你走……”忍受着什么的赵一行,右手用力一挥,下达了逐客令。
“你错了,不是轮回迷惑了我,是这个错误的世界!先秦时的我就已经觉察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理!看到了吗?这个环龙纹饰,先秦皇室的标志。”挥舞着衣袖,钟灵秀说道,“你和楚遗香那个蠢女人一样。”
“你没有资格说她!”赵一行紧握三棱剑——挂酒剑,摆好架势。
“早就应该这样了……你我之间不需要那种假惺惺的感情。”仿佛早已预料到,钟灵秀面无表情的挥动衣袖——一黑一白两道盘旋着螺旋上升的光柱,从钟灵秀手臂处闪现,光芒延伸至手中变为一边不断闪现不是十分耀眼的颜色,变换着两种颜色的奇特疑似金属之物,没有剑锷的奇特长剑。
“太虚?原本拥有纯净灵力的仙人用剑竟然被你变成如此歪门邪道!”赵一行不知是愤怒还是无奈的说道。
“因为我,太虚获得了重生!”钟灵秀浑身上下,充满了来自太虚的混沌灵力,诡异的气氛弥漫开来,“见证,这股——力量!”
重现了开天辟地的历史,大地因为钟灵秀的疯狂灵力而开裂,涌出和太虚一样的混沌灵力。无尽的混沌污染了天与地,钟灵秀则是喜悦的看着这种改变。
无法无视钟灵秀的恣意妄为,赵一行将灵力注入挂酒剑,风暴呼啸着缠绕在剑上。
赵一行向钟灵秀冲刺,剑锋吹散了混沌,不灭混沌弥漫着将赵一行包裹住。
“你就如此想得到无尽的力量吗……看看这个!”赵一行的冲锋劲头愈加减弱,挂酒剑明显有被腐蚀的痕迹,剑尖弯曲,剑锋也出现了缺口。“风暴之神御矢羽啊,请赐予我——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力量!”赵一行的右臂,浮现出一条金色一条青色的弯曲线条,交叉盘旋成为双螺旋结构。双螺旋延伸出去,成为一把没有剑锷,交替着夕阳与落日光辉——青色与金色,这样一把的奇特长剑。
急速前进的赵一行,无法看清楚他的身影,一路上仅仅留下一闪而过的青金色残影。“轮回,让这混沌归于虚无本源!”在赵一行的命令下,手中交替泛着两种颜色光芒的长剑,将混沌灵力吃掉一般吸走。
混沌的灵力在轮回面前渐渐消逝,但吸收了灵力的轮回,它的光芒暗淡了下来。“可恶,好不容易才净化了轮回……。”
“赵凌锋,你可知道,所谓桃花源的繁荣,全是一场空!看看埋藏在地下的混沌!”钟灵秀呐喊着将太虚猛地刺入地面。
混沌的灵力迫不及待的从地底涌出,如喷泉喷发般源源不绝,气态的混沌灵力之下是液态混沌的灵力。
“这个状态的混沌,第一次见到……”赵一行惊讶之余,双脚紧紧被液态混沌束缚住,沼泽地一般将他慢慢拖入深渊。
“吾之师兄,你还不明白吗?”口气狂妄的钟灵秀喊到,“这才是灵力真正的完全形态!”
“真的到极限了啊,呵呵。”苦笑着看着脚下的大地渐渐被混沌的灵力吞没,原本桃花源的生命消逝于无形之中,赵一行沉默的望着泛着奇异光芒的长剑,“至少要保证你……不管你是正是邪,若是我的徒儿应该可以好好控制这把剑……”
狠下心来,赵一行用尽全身之力,将手中长剑——轮回,抛出九霄云外,只见一个光点没入渐渐混沌的天空,闯过了一般没了踪影。
而赵一行,凝视着轮回完全消失后,才满足的叹了口气,最后被混沌的灵力淹没进入大地之中……
做了好久的一个梦——
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秦川的秘密基地——军营,之中。
遇到一位奇怪的剑客,并且接受了奇怪的训练,想必没有人相信我的遭遇吧?
不过,我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来着?
“啊!对啦,教堂的弗朗西斯先生说过,只要是白天便可前去,去看看好了。”
来到教堂,发现神父弗朗西斯伫立在一块墓碑前——神州风格的墓碑,景教徒利维辛格之墓,居然是一位西洋人的名字。
“嗨,先生!”我这样打招呼会不会很没礼貌?
依然和蔼的弗朗西斯回应我,在胸口画了十字,“愿主保佑你,凌锋。”
“为什么这里有个西洋人的墓地?我第一次注意到。”
“在你们所说的明皇时代,为了宣传主的福音,我的先辈来到这里。”怀念一般,弗朗西斯闭上了双眼,“凌锋,想不想知道更多关于主的事情?”
“好啊!”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于是,一个陌生且神秘的世界在我面前打开了……
没有可以继承的财产,只是作为无关紧要的人在这个家中居住,无意义的消磨时光。
时不时的问自己,这样下去有何意义?
在弗朗西斯面前聆听远方的声音,了解那未知的世界。猛然间想到模糊梦境中出现的剑客,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以树枝代替剑,“嗯,不错,身手还和以往一样敏捷。”
一次和秦川的行动,不小心发现大哥与钱家的大小姐一起坐在干枯的河边。
脸颊泛红的大哥语无伦次,仅仅是不断应和着钱家大小姐的问题,反倒不如人家姑娘家放的开。
我与秦川一行人都乐不可支,不过,连木讷的大哥都找到自己的目标了啊,二哥有获取功名的意愿。那我的目标又该是什么?
“凌锋,你想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一日,神父弗朗西斯问道。
即使再呆在神州,我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道路。下决心远走他乡,但不知道父亲能否同意。
“即使我离开,也有两位哥哥孝敬您,所以……。”我郑重其事的向父亲表达自己的意图。
“所以你就打算偷跑吗?”二哥耐不住气氛的责问道。
“二弟,冷静一些……。”在一旁惴惴不安的大哥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在一旁劝解。
“够了,也不知道那个洋鬼子给你灌输了什么东西。”二哥甩了一下袖子,自暴自弃的转过身。
“……”反而是一向习惯于向我怒吼的父亲此时哑然无声。
“三儿,这真是你自己的决定吗?”母亲慎重的向我问道。
“嗯,是的。”唯有这一点我是确定的。
“其实是你那害羞的老爹不好意思问,我才代替他问你的。”母亲悄悄在我的耳边说着。
“咳咳……!”觉察到什么的父亲打破僵局,从书房内拿出一卷布满灰尘的画卷,“莫要多说,三儿,看看这个。”
约两米长的水墨画卷,画得都是衣衫褴褛、面孔憔悴的人,行走在寸草不生的荒野中,无目的的绝望的朝着某个方向前进。
“这是什么?”我不了解父亲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百里流民图……神州数千年,天灾人祸驱赶我们一次又一次背井离乡。三儿,以前我未曾告诉你,我本是南方淮州人,因为水灾瘟疫,以及海寇之乱迁到此处……吾儿不要忘记先辈们的苦难。”
“父亲……”
“虽然我不了解西洋人,但是弗先生的人品……还是可以保证的,毕竟与我们村相处这么久。吾儿,勇往直前吧。”
在先祖的灵位前立下誓言后,我踏上了那片对神州人来说十分陌生的地方。
圣普朗科学院——
“凌锋,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即可。”弗朗西斯神父带着我游览了这里。“有什么感想吗?面对充满主的荣光的地方。”
“抱歉,教父。现在还没有。”我轻描淡写的回复。
“这样啊。”教父似乎有点失望。
若要说感想的话还是有一点的,那就是我至少明白了一件事情——曾经有位傲慢的传教士来到三河村,因为自己的自负而被赶出村子。
他自称神的使者,白人的孩子都是天使从天堂带到人间的,而他是来解决我们的。
来到真正的西方,我才发现真理。在教父的带领下,我看到了医院中的病人,街道上玩耍的孩子,悠闲的品茶看报纸的老人,努力工作着的各行各业,晒太阳的孕妇,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青年男女…………
原来如此,为打开神州国门曾经数次打败神州的西方人并不是神,是和我们一样有喜怒哀乐的凡人,他们的孩子也不是天使带来的。
既然都是人类,为敌则可以将其击败,为友则可以友好相处。这便是我初来乍到后得出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