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追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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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九、追寻】
那是谁？
利安独自无尽的黑夜里，追着一个幻影，伸出手，看似握住了，收回的掌心却是空无。
──「别开玩笑了！」──
黑暗里她猛地坐直身子，呼吸和心跳，都像脱缰野马般不受控制。
「大人……还好吧？」蜉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已经不知多少次，从蟠桃宴上回来的金发女子在睡中惊醒。
「蜉......」全身汗湿的利安虚软无力地看向来人，疲累茫然的目光另蜉心疼不已，顾不得平日的礼教，坐在主子身旁将她轻轻揽入怀中，生硬但相当温柔地抚摸她的肩膀，试图平稳利安的呼吸。
「好点......了吗？」过了许久，利安看起来像是靠在他怀中睡着，蜉低声探问。
「......嗯......」靠在蜉温暖的胸口，听着他规律的心跳，利安渐渐的恢复，意识因突然涌上疲劳而模糊了，碧眸半睁开着......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有人也是这样抱着她，在她难过伤心的时候......
「......那是谁呢......」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个问句，蜉关注地凝视着在怀中的人，此刻的玄武，像是只受伤的小兽，让他忧心忡忡。
关于这位玄武的过去，蜉虽有耳闻，但因为个性澹薄，也毫无野心企图，关于天界的一切，蜉过去陪着利安在瑶池暂居听到的，几乎就是全部了。所以他完全不知道龙王剑三珍珠当年的纠葛，也当然不知道利安遗失的记忆，竟然是当今至高无上的天帝陛下。
黄金珍珠叮嘱他将玄武带回北方，当他看见利安被天帝挟制住，发自本能地他就出手了；在他眼中，利安──玄武，才是世上最重要的人。
「大人，别想了，您应该好好休息......」
「......没有办法停止......我没办法停止去想他......可是，好不容易触碰到──这里，就像是被剜了块肉似的疼──」利安只手按着心口，抬头说着。
「蜉，你可知，我跟陛下是──是什么关系呢？」扶着男子的手臂，利安询问道。
「大人，原谅蜉不知......」
「是么......」利安失望的垂下浓密的睫毛。
「或许，您应该问问昱花娘娘。」
「倒......也是。」可若真的天帝陛下与自己的交情匪浅，娘怎么不告诉我呢？利安默默的思忖着。
「那么我该到水晶宫去一趟吧......」不知为何，一提到这个地方，利安心上就郁郁不乐，转念想想自己总不能一直逃躲下去，逼自己说了出口。
「大人要到哪儿，蜉就到哪儿。」
令人安心的男低音，鼓动了利安的勇气，她露出甜美的笑容，依赖的偎进蜉的怀里，像只猫儿似的蹭蹭男人，没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沉。
翌日，两人借着水脉抵达水晶宫，虽然利安封住了龙族的能力，但因两人修为已达，通过水脉并未有什么困难。
「妳终于来了，利安。」高雅的九天玄女站在水脉的出口，像是等待已久。
「利安！」而按捺不住的龙王大人早就一个箭步冲上，将女儿紧紧抱住，还在她的脸上亲了好几下，看得旁人脸上三条线外加嘴角抽搐，这个恋女成疾的龙王呀......唉。
好不容易龙王停止了又抱又亲的行为后，便是龙族诸位长老轮番的问候，因为事前昱花娘娘已经告诫过，所以大家都缄口不提关于利安自我封印跟失忆的事情，所有人都暗暗的赞叹着利安的美。
母亲带着女儿游览这陌生又熟悉的殿宇，由父亲和其它人招呼玄武族的后裔，虽同为四方神族，但蜉的存在简直就跟活化石一样，自然地引起众人的围观，弄得他一脸不自在。
「呵呵，蜉脸红了。」临去的一瞥，利安坏心的偷笑着。
「妳的属下很不错呢。」
「属下......蜉可是二千多岁的仙人，我才不敢当他的上司。」利安吐吐舌头扮个鬼脸，纯真可人的样子令昱花拍拍她的脑袋。
「这样也好，妳的玄武之位，不怕没人接下了。」
「嗯，再过一阵子，玄武宝珠成气候了，我打算传交给他。」
「是该这么做。」
两人静静地走了一会，来到一个凉亭坐下。
「......龙宫......真是个奇妙的地方......」四周的海水看似被隐形的障壁阻挡，波光流转，园子里种植的也不是陆上的花草，而是珊瑚和许多海中瑰宝。
「没有水，为何可以生长呢？」利安漫不经心问着。
「是在水里，只不过龙宫古老的法力让妳错以为宫殿里没有水。」
「啊......原来如此......」眼中却没有得到解答的了然。
「妳......想问关于王的事？」昱花知道女儿带点鸵鸟的性格，干脆替她挑明了说。
「是的，母亲。」碧绿的眼中闪动的光芒，险然让昱花失笑，怎么跟戴望这么像啊......
「即使是很痛苦的回忆，妳也要听下去吗？」昱花温柔地抚摸着利安如丝绸滑顺丰厚的金发，慈爱地注视她。
「……是的，即使是很痛苦的回忆……我已经逃避了太久……」湖绿色的瞳闪着坚定的光芒，昱花既骄傲又不舍。
「故事，从东海滨的碧国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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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美绝伦的天宫，最近低气压笼罩，原因出在天宫的主人身上。
从蟠桃宴回来后的天帝陛下脸色一直没有好过，心情看起来比失去天后时更糟。除了公务上必要的交代，其余时间几乎不发一语。天官们私下揣测着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琢磨了老半天也不明就里，每个人只好皮绷紧一点儿，免得误触逆麟。
一如往常，敖广又来到天妃的寝殿，失去女主人的殿宇显得冷清寂寥，四下安静地连跟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白色纱幔从屋顶垂落，围绕着床铺，敖广掀开白纱，彷佛那人还安歇在此，他靠近床沿坐下，轻轻掀开床铺中的象牙锦盒，盒里摆放着一束银白色的发辫，环绕一颗浑圆的白珍珠。深黑色的眼眸尽是疲累，他所爱之人，一一离开了自己，拥有高强的法力、无尽的生命又如何？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抚那如虚幻似的发丝，为了怕白玲受到爱子骤逝的打击，开决定剪下长发，残存在上的气息可暂时瞒住白玲。开细腻的心思，连广也不得不佩服，所以，那时候她才会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吗？敖广剑眉微蹙，想起开。
──「没想到那家伙竟然当起缩头乌龟躲了起来，真不愧是乌龟族长！」──
虽然知道她在提谁，敖广并未响应，毕竟不提利安已经是两人一致的默契。不过，这也表示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广，我走了以后，你可以快点忘了我吗？」──
说出这番话的开，着实另敖广吓了一跳，还以为她病昏头了。
──「你这种死心眼的个性，真让我担心。」──
看着她微笑说出这句话，从那对青空湛蓝的双眼里，敖广看见了偏执之外，好久不曾看过的神情。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只看到开任性的一面？
开是可以成为一位优秀的天帝的，广从不质疑这一点。
因为身为大伯父的天帝长久以来膝下无子，所以敖广从出生以来一直被当成未来天帝教育着，这种情况维持到开的诞生才结束。开是敖佑与白玲的孩子，能力和血统绝无问题，而且也十分聪慧，甫登基的那些年，朝议虽然不成熟却常有深刻的言论，敖广才放心的放手让开飞翔，没想到......
在开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沉湎在不可能的爱恋漩涡里──敖广一直都这么认为。
「所以无论妳做了什么，朕都无法怪妳。」敖广喃喃低语，「不过没想到，偏偏让妳给说中了呀......朕该如何是好？」
利安含泪的表情刻画在脑海里，她的抗拒还在胸口躁动，还有自己竟然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起了杀意──要不是昱花阻止他。
敖广苦笑。
忽然，什么事情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将锦盒盖上，迅速起身迈出宫殿。
有人闯入了升龙山......但......不是龙族!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追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