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结伴出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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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就看见墨千影站在小路上，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女子，不同的只是墨千影身上散发着的是柔和的气息，另一个则是凛然。
墨千尘，墨千影的孪生妹妹。那日对自己施加催眠术的就是她了。
“秦公子，真抱歉。”墨千影伸出手，“主人还是让我……”
秦慕寒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以免惊醒那个熟睡的人儿。墨千影看到睡着的温未凉，一时间竟愣住了，就连一直冷着脸的墨千尘，眼中也有掩饰不住的讶异。
“千尘，你先回去，要大家不用找了。我这就带主人和秦公子回去了。”
墨千尘点了一下头，很快便消失了踪影。墨千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秦慕寒微微颔首，跟着她，顺着蜿蜒的石板小路，往深处走去。
安顿好已经熟睡的温未凉，秦慕寒这才往自己住的小院走去。墨千影跟了上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秦慕寒叹了口：“墨姑娘有什么事么？”
“秦公子，我家主人尚是孩子心性，得罪之处，望公子海涵。”
“温公子纯真质朴，实属难得，与在下也甚是投机，墨姑娘多虑了。”
秦慕寒这一句话说的诚恳，好像这几天来每天当保姆，被捉弄的完全不是他一般。墨千影闻言只是歉然地笑了笑，把秦慕寒送到小院门口方才离去。
秦慕寒躺在床上，思绪却乱的不得了。想想明天就可以离开这里，去做自己的正事，按理说应该高兴才是，却依稀感到一丝不舍。一想起温未凉思路忽而就乱了起来。心间弥漫着一股奇妙的感觉，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寒儿，你是想要个弟弟还是想要个妹妹呢？”
美丽的妇人宠溺的摸着小男孩的头，男孩趴在妇人的身边，歪着小脑袋，很认真的想着。
“娘，我还是想要个弟弟。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跟娘学武了，万一他闯祸，我还可以保护他。”年幼的秦慕寒说完侧着头，看着那个手执折扇的俊朗男子，“爹爹，对吧。”
“你怎么就确定会闯祸的不是你呢？”男子笑着用折扇敲了敲秦慕寒的头，“我看，你娘就是给你生个乖巧的妹妹，也会被你带坏。”
“爹爹，别乱敲，把寒儿敲傻了怎么办。你不是还期待着寒儿金榜题名吗。”小秦慕寒嘟起嘴，“而且你现在当着弟弟的面敲我脑袋，我这个做哥哥的多没面子啊。”
……
秦慕寒睁开眼，才觉天已大亮。
每晚的梦境，无一不是过往那些幸福的回忆，这一切仿佛还就是昨天。一次次的回忆，也在一次次加深内心的仇恨。只是在梦中，双亲的面容却渐渐像是隔了一层雾一般，不甚清晰。
难得在云隐有一个清静的早晨，洗漱完毕的秦慕寒被婢女引至花厅。温未凉已经在了，他正趴在窗边逗弄笼子里的小鸟，他一袭雪衣，纯白的丝缎上描绘着淡金色的流云纹，清雅又不失贵气。腰上依旧别一把折扇，碧绿的扇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着。
似乎察觉到有人接近，温未凉转过身。原本因困惑而蹙起的眉在看清来人之后舒展开，他笑着向秦慕寒招了下手示意他过来，又专心的去看自己面前的笼子。
秦慕寒走到他身边，行了个礼。
“这几日多谢公子收留，今日在下是来辞行的。”
明明是温未凉强行拉他来这里，给他惹了一堆麻烦，把他当保姆使唤，可秦慕寒说这句话时的表情，绝对可以让人百分百相信他说的事实。
“你，这就要走？”
温未凉似乎有点沮丧，见秦慕寒不回答，便抬起眼看向窗外。他只是茫然的看着，不远处就是层层迭迭的竹子，遮挡了视线。过了半晌，他才缓缓的吐出一句话。
“不再多住几日么？”
回答他的却是沉默。这已经是默认的拒绝了。
明明只有短短的三天，可是自己却不希望这个本应擦肩而过的人，就此淡出自己的视野……
温未凉低头，用食指轻轻戳着那只缩成一团的小鸟。
这种安静似乎是有重量的，至少，压得温未凉很不自在。终于他轻轻吸了口气，开口了。
“秦慕寒，为何这只鸟不理我呢？”
问问题的人心不在焉，即将回答的人也神不在此。原是在看着竹海出神的秦慕寒，顿了顿才缓缓地说。
“鸟的快乐在于自由，翔于天际。”
“可是我一直待它很好，我只是想要它陪陪我而已。”
温未凉露出迷惑的表情，他的脸颊贴着笼子，苦恼的闭上眼睛。他长长的睫扇在白皙的脸上投下清晰的阴影。他微微皱着眉，似乎是想不明白，又好像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
“温公子，若一个人给你锦衣玉食，却将你关在华丽的囚笼中。”秦慕寒的话意有所指，可他只是看着窗外随风摇曳的翠竹，淡淡的开口，“你，会开心么？”
“给我锦衣玉食却将我关起来……我……”
温未凉低低的重复着，他睁开眼，仰起头，碧蓝的天空映在他澄澈的眼中，仿佛会漾起波光。
“……被禁锢，即使是金笼子，也不会开心吧……”
温未凉似乎意识到什么，他看看秦慕寒，又看看那只无精打采的鸟。末了，他轻轻弹了一下笼子，竹笼登时碎裂。他捧着小鸟，小心的轻抚它的羽毛。张开手掌，小小的鸟儿扑棱着翅膀，歪歪斜斜的飞上碧空。
“你走吧，不要跟我一样……”
温未凉目送着那个越来越远的小点，直至消失不见。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眼中流露的羡慕。他回头看见淡然的秦慕寒，微微一笑，“先用早饭吧。”
“秦慕寒，你打算去哪？”
温未凉虽然看起来十五六岁，可心性却跟那五六岁的孩子差不多，变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在忧郁着那只被禁关在笼子里的鸟儿，现下却握着筷子兴致勃勃的聊了起来。
“在下此行，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
“那不如跟我一起去雍州找泠雪吧。好像她也要去参加那个武林大会的样子，到时候大家一起，会不会很有趣呢？”
温未凉不知想到什么，笑了起来。这时却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进来了。
“公子，您应该呆在这里，按照约定。”
说话的人是墨千尘，她依旧是暗紫色的长袍，若不是她出声，几乎注意不到她的存在。温未凉听到她这话，很明显生气了，只是当着秦慕寒的面不好发作。
“千尘，你去告诉姐姐，有你跟千影跟着，我不会有事的。”温未凉直接选择无视墨千尘的话，他转头看向立在一边的墨千影，“千影，你现在就去去收拾东西，我们跟秦慕寒一起走。”
墨千影很明显有些为难，最终还是点头答。她转身离开时，看了墨千尘一眼，墨千尘似是会意，退入阴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温未凉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之后他依旧很兴奋的问着秦慕寒江湖趣闻。秦慕寒看着他，前一晚那种莫名的情愫又缠绕在心间，这次还带着一丝怜悯。
温未凉，你又何尝不是笼中的的鸟呢？你自以为离开了云隐就飞出了牢笼，却不知这牢笼不过是从有形的“云隐”换成了无形的监视。
云隐的大门口堵满了人，这原本清静道有些清冷的竹林里，难得的热闹起来。
“千影，我们不用带这些人一起？”
“主人，我们去雍州找泠雪小姐，带这么多人会影响行进速度的。”墨千影微笑着解释道，“而且，也会耽误秦公子的行程。”
“那既然这样，直接骑马不是比马车更快。”
“只是考虑到主人的身体状况……”
“我能有什么状况？”
温未凉很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他绕过想要阻止的墨千影，走到驾车的马匹旁边。一提气，已然跃起，稳稳地骑上马。温未凉伸手取出腰间的折扇，折扇在空中划过，切断了马匹与马车的联系。他一勒缰绳，夹紧马腹，那匹白马长嘶一声，便撒开四蹄疯跑起来。
“主人，你……”墨千影只来得及出声，想要拦下却已无可能，她无奈的看着一边的秦慕寒。现在只能将期望寄托在这个没见过几面的人身上，自家的主人似乎对于这位的话还能听进去几句。墨千影满脸的歉然，“秦公子……”
“请放心，在墨姑娘赶到以前，在下会照看温公子的。”
语罢，秦慕寒也疾驰而去，独留墨千影和云隐的一堆丫鬟小厮。
看着二人消失在视线里，墨千影收回目光。此时她眼中的温和早已消失，只留下冰冷，她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吩咐道：“少主现下已不住在此处了，把那个废弃小镇的前哨撤回来。这里只需留下三分之二的人照看，剩下的人都回总坛。”
不出十里，秦慕寒便看见温未凉骑着白马停在那里。在他跟前的是一条岔道，一条向西北，一条向着正西方。
“温公子，你跑的这么快，如何又决定在这里停下歇息了？”
秦慕寒故意远远的就放慢速度，缓缓来到他跟前。温未凉看见他来，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他急急的指着两条岔路。
“秦慕寒，这两条路应该走哪一条？”
“我也不知道。”秦慕寒也难得露出苦恼的表情，想了想道：“嗳，不如咱们抓阄决定。”
“抓阄？”温未凉皱着眉，他明显觉得这样决定过于轻率了，“用这种方法来决定走哪边？”
“……当然不是。”秦慕寒笑着，一拉缰绳，“走吧，西面这条。”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结伴出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