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 忠诚的原罪》墨衿

11、PartII·他的存在

　　我失措地把视线移回账本，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跟这人相处了这么久，到现在内心深处还是对他带了几分敬畏。

　　是敬畏。他强大得不可思议，他的存在在我的知识体系中就是个完完全全的悖论，但不可置否的是只要他在我便心安。于是习惯了仰视他，崇拜他，不经意间，这份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敬畏。

　　人总是折服于力量的，这一点，我也不例外。甚至我一开始对他莫名的信任，也是因为他拥有让我惊叹的力量。

　　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努力地拉近我与他的距离，为的也不过是有一天能与他并肩，能平视他的目光，能不做那个无能的被保护者。

　　闷油瓶也低下了目光，思忖了一阵，才道：“你在看什么？”

　　“看账……”我下意识地应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手中的那页纸是一片空白，原来我已经看完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竟然在一个哥们面前紧张得恍神了，他娘的这是个男人啊，那我心里这份微妙的不安是哪来的？血不受控制地涌上耳尖，我抬眼看他，他看着我，目光很透彻。

　　我动了动喉结，尔后尴尬地道：“那什么，看完了，我带你回家。”

　　一说出口我就想抽死自己，他娘的什么带你回家，这话俩爷们之间说怎么听怎么别扭。我小心地假装不经意去看闷油瓶的脸色，靠，这厮居然愣住了。

　　头一回见他这副表情，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事，大多在他预料之中，他那张脸上表情并不多，偶尔诧异几回也一下子就平复了。这倒好，我这一句话把他雷个半死，足足愣了三秒以上。

　　我咬住牙，心想怎么着都不能让这尴尬地气氛再持续下去了，刚想扯些别的说说，却看见闷油瓶与我四目交接，眼神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包含了许多。

　　我只觉脊背上一阵电流窜过，烧得我大脑一片混沌。许久，我才凝住心神，清了清嗓子，道：“我家不远，走过去吧。”

　　一路无话。

　　回到家，闻到家里熟悉的气味，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我刚想跃入沙发的怀抱，顾及闷油瓶在，不好意思太随意，就和他一起缓缓坐在沙发上，才彻底放松下来。

　　背一靠在沙发上，浑身的筋骨舒服得我想哼哼，全身的酸痛慢慢泛了起来。我把自己揉进沙发里，好让身体得到更多支撑。

　　在自家的地盘上，我也渐渐也自在起来，就懒懒地问他：“不累吗？忙活这么久了，躺一下吧，很舒服。”

　　闷油瓶瞥了我一眼，摇摇头，也不接我的话。

　　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道：“真的很舒服。”

　　他指着我的脚，道：“怎么躺？”

　　我一看，自己的腿已经占了大半个沙发，于是不好意思地把腿放下，道：“哎，你不早说，小爷我一舒服就忘了。”

　　他把背微微靠向沙发，低下头，闭了眼。

　　原来这家伙随时能进入自我休眠模式，也算是……一大特技？

　　我伸了个懒腰，终于感到胃里空空如也好不自在，强打精神拿出手机想叫个外卖，电话刚通，我就唰地关了不想叫了，这年头外面的饭菜太坑爹，地沟油化学剂当盐放。我吃倒没什么，可说什么也不好让小哥吃这些东西。

　　于是，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这地方已经荒废好久了，我就用到冰箱的时候才进来。

　　打开冰箱，意料中的荒凉，就剩几个鸡蛋和一棵烂掉了的白菜，还是我妈上回过来看我的时候塞进去的，掐指一算也有三四个月了。

　　我关上冰箱，一转头，就看到闷油瓶那双平静的眼睛，吓得我呼吸一窒。

　　“你他娘的走路怎么没声的？吓死我了。”我抱怨道。

　　闷油瓶看了看我，才道：“睁眼发现你不在，听到声音就过来了。”

　　我心想老子动作已经很轻了，你到底从哪里听到声音的，你是特种兵吧？就指了指冰箱道：“我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吃的。”

　　“有什么？”

　　我吱唔了一阵，还是打开冰箱门让他自个看。就见闷油瓶用看粽子的眼神仔细地看着那些东西，如果我是那棵白菜肯定已经被他看熟了。

　　“要不我们出去吃？”

　　他终于把目光从冰箱移到我身上，略带疑惑地缓缓道：“你不会做饭吗？”

　　我心里一阵草泥马呼啸而过，他娘的你一个半失忆患者居然来质疑我的生活能力吗？此外，你那否定语气中微妙的惊讶是怎么回事？我在你眼里已经贤良到入得厨房了吗？小爷是个男人就算不会做饭也是天经地义你情我愿吧。

　　怎奈对着他那张脸我就是发不出脾气，憋到内伤后才吐出一句：“我当然会，可就这些东西怎么吃？”

　　闷油瓶不吭声了，许久，才淡淡道：“其实，什么都好的。”

　　他走近一步，与我几乎相贴，伸出手够向冰箱，微凉的指背擦过我的耳鬓，同时轻声在我耳边说：“我做给你。”

　　四个字，一瞬间的声音，温柔得不像张起灵，他的声音是坚定的，霸道的，沉痛的，却从来未曾如此温柔。做给我的？这闷油瓶说做饭给我？我不知道他在其中包含的是对一个兄弟的感谢，或是对一个后生的关照，抑或其他感情。可无论为了什么，我都觉得心里有股无法抑制的……欢喜，因为在这一刻，他为我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