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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番外*二白的日常 ...


  •   番外*二白的日常

      -

      我总是特别渴睡。

      就像今天一样,只是有隐约的鸟鸣时远时近,尖喙叩击木梁,爪子刮擦地板,它在做什么,寻找食物吗?不耐烦地翻了个身,那东西似乎被惊吓了,这家伙到底离我有多近?一瞬间就连耳畔也被它振翅时带起的羽毛扑棱棱擦过,模糊柔软的梦境终究远去,微微睁开眼,入目即是一片白光。

      讨厌。

      讨厌白色,果然还是归于睡眠最好,黑暗,黑暗才是这世界上最令人安心的地方,安静,干净,伸手不见五指,纯粹的黑暗,万物就此而生,万物在此消亡,闭上眼睛你就能拥有它,沉入梦境你触碰它,就像那人头发的颜色一样,就像那人眼睛的颜色一样,就像他透过你看到的那个不属于任何人的支离破碎却又丰饶异常的世界一样。

      还是睡吧,即使枕头不够柔软,被子也稍显单薄,耳鼻间萦绕着是十几年来不曾接触过的陌生气息,既不是混杂着腐烂恶臭的甜蜜熏香也不是冰冷麻木的苦涩药味,而是温热的,安定的,带着情绪与距离感的他人的味道,莫名让人安心。

      这是关久的味道呢。

      困了。

      还是再把被子拉高点吧

      -

      “喂喂,小子,该起床了,咱们可不是出来旅游的,就算是旅游你也不能这样一直昏天黑地地睡下去,人生不满百睡过五十年你不觉得亏么那啥大家都在干活呢我大肖家子弟怎么能如此懒散没用虽然不知道辈分但我好歹比较年长啧,我说那家伙也太惯着你了吧。”

      肖一刷拉一把掀开关久搭在二白睡袋上的外套,一边将人从睡袋里往外掏一边从容灵活躲过了携破空之势而来的一记重拳,正得意着,却没能躲过少年接下来矮身挥出的另一记下勾拳,当即被狠狠砸了个趔趄。

      “靠靠靠靠靠!!!打伦不打脸骂伦不揭短,二白里则小坟蛋白眼狼,下次我再帮你出主意对付你媳妇我就是猪!!里等着!我找里家长告状去!”

      木然地看着捂着下巴泪奔的肖一,睡眼惺忪的少年懒洋洋伸了个懒腰,再次活动了两下筋骨后,才打着哈欠慢腾腾挪出了木屋。

      阳光,好刺眼。

      此时已经接近正午十分,日光正盛,屋前的草坪上停着一辆警牌越野,孙哲正光着膀子搭了条毛巾,汗流浃背地趴在引擎盖前不知在捣鼓些什么。这家伙本就相当高大,脱光了衣服更是显露出极好的身材,宽肩窄腰肌肉结实却又线条分明不显粗苯,他抬起头来擦了把脸上的汗,转头就发现某个不太合群的白发少年正呆呆站在屋前看着自己,不由得冲他露齿一笑。

      “哟,二白,终于醒了啊,找关久呢?他去河边取水了。”

      愚蠢的傻大个。

      即使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波动,默默腹诽着对方的少年还是被男人手上的活计吸引了注意力。

      “你在做什么?”

      “啊,这个吗?我刚才把整台车要照顾的部分都保养了一遍,这家伙前几天跑过条破烂得不行的山路,那之后引擎的声音听起来就有些不对劲,这不是闲着么,就顺便检查检查。哎,莫非你的意思是,你想帮忙么?那太好了,我刚好也需要给水箱加点水,喏,这瓶子给你,反正你都要去找关久,那顺便帮我带点水回来吧,谢了啊。”

      得到了瓶子。

      愚蠢的自来熟傻大个。

      把玩着手里的矿泉水瓶,二白转过木屋,沿着杂草掩映的小路往溪流方向走去,这地方荒废已久,本来就不算明显的小路被野草和低矮的蕨类植物分割得断断续续地,二白只能循着最新的踩踏痕迹一路往前,直到前方终于有了些新鲜的湿气,即使树叶被风敲得沙沙作响,他也能清晰分辨出不远处叮咚欢快的流水声。

      不对劲。

      前方传来的不只是单纯的流水声,间或还夹杂着比流水声还要欢快许多的笑闹声,那声音青涩响亮,还带着些故意而为的讨好卖乖。

      “这都是小爷我抓的,厉害么!怎么样关久,这下你总该同意带小爷一起走了吧,我保证绝不添乱,我听话,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怎么样?”

      “别闹,都跟你说了不是这个问题快把鱼装起来别添乱了,现在外面乱得不行,就算我带你走你爸妈能同意么。”

      “带我走吧带我走吧我不怕那些东西的,这地方现在无聊的能憋死人,小爷才不怕我爸妈呢,他们每天都神叨叨的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这混蛋。

      二白面无表情地蹲在一丛灌木里,看着河滩边一高一矮两个拖着竹筐的背影,咔吧一声捏碎了手旁的树枝。

      这混蛋猴子从哪冒出来的,关久跟他在一起干嘛?

      不高兴。

      河滩上的两个人好像终于收拾好了手里的活计,矮小的黑瘦少年手脚十分利索,一把抄起半人高的竹筐背在背上就去接关久手里的两只水桶。

      “哎你干嘛,这太重了我自己来就行。”

      “你这是看不起小爷么,再来四个小爷我都没问题,这点东西就喊重,所以说城里人没用死了,我可不像你们那个白惨惨的小哥那么没用,那身板,一看就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话说你们居然宁愿带他都不带我,我多有用啊”

      咔吧咔吧咔吧。

      无意识地揉捏着手里的树枝,树丛后的少年再不掩饰身形,刷拉一声拨开树丛,趟着杂草黑着脸就往外冲,河滩边早就空无一人,迎接他的只有欢快依旧的溪流和两串湿漉漉的脚印。

      我才不会没用呢。

      少年捏着拳头恨恨看向那条小溪,不就是抓鱼么,啧,愚蠢。

      -

      “肖一,你看到二白了吗?这家伙跑哪去了也不知道。”关久揉着酸疼的肩膀接过孙哲递来的柴火,三个人嘴炮了一下午才终于把那个不输给肖一的话篓子少年撵了回去,同时牺牲了他们剩下的几乎所有饼干零嘴,还有七八条烤鱼,威逼利诱好话说尽才打消了那孩子死活非要跟他们一起走的念头。这才把剩下的鱼洗剥好一条条码好串上,煮粥铺桌子点篝火准备烤鱼,直到这时关久才终于发现二白不见了。

      “别跟我提那臭小子,看这,还有这,关久你可要对我负责啊。”肖一顶着一下巴膏药,肿着半边脸就往关久方向贴。

      “喏喏,快看”

      关久闻到膏药味就一阵恶心,想都没想一巴掌将人推了回去,路过的孙哲十分顺手地接过男人后仰的势头,拎着对方的衣领就将人往自己怀里拖去,一边按住嗷嗷乱叫的肖一干净利索地给他换药,一边抬头往屋后方向努了努嘴。

      “那小子刚才帮我带了瓶水回来就又往河边去了,湿淋淋的也不知道在干嘛,我跟他说了一会回来吃饭,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

      他跑到河边去做什么?关久带着满心疑惑往屋后走去,那条河撑死也就到他大腿深,那孩子总不至于出事了吧。觉得自己多余的担心似乎有点好笑,但关久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

      三条。

      白发少年托着下巴站在河边,眉间紧皱脸色阴沉,眯着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神色间似乎还隐隐透出了点愤怒与不满。

      我总不至于连猴子都不如吧。

      索性脱下了碍事的上衣,二白弯腰再次捡起了手里的树枝往溪流中心走去,时近傍晚,天色渐暗,橙红色的夕阳沉甸甸地卧在天边紫红灼眼的云霞之下,余辉在水面上洒下了一层璀璨的碎金,明晃晃地刺眼。

      少年抬手掩去眼前乱闪的金光,皱着眉头侧过身子,继续低头寻找水中游鱼的踪迹,面色严肃认真无比,好像自己现在正在做的是某件十分了不得的大事。额头上早就沁出了晶亮的汗珠,颤巍巍地,随着少年的动作一一滑落,甚至有那么一两颗还十分凑巧地挂在了他同样浅色的长睫毛上,琥珀色的双瞳专注地盯着浪花翻腾的水面,那头短短的白发几乎全都湿透了,被少年十分随意地往后抹去,毫不介意地听凭发间的水珠顺着他雪白的腰背缓缓流下,在他大理石般美好的肌体上留下道道蜿蜒的水痕,反射着傍晚金色的微光。

      关久来到岸边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少年几乎已经被夕阳整个镀成了金黄色,正抓着一根树枝,以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在溪水中逡巡。

      “你这是”

      心底突然噗通了一声,关久瞠目结舌地站在岸边忘记了接下来该说点什么好,这家伙没事吧?还是逆成长突然寻回了失落的童年?这可太惊吓了,这不正常啊!

      “二、二白?”

      聚精会神正准备下手的二白被岸边熟悉的声音一惊,手里堪堪刺出的树枝一下子就失去了准头,受惊的游鱼两三下就消失在了少年的视线,他有些挫败地放下了手里的树枝,踢踢踏踏地往岸边走去。

      “这全身湿的你在这干嘛呢,我找了你好久了,下次去哪记得打个招呼,我们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快回去吃饭,啧,手上弄破了吧,等回头我给你上点药唉?”

      幸好来时带了条毛巾,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饰刚开始的失态和心里那点奇怪的小情绪,二白还没走到岸边就被男人一把抓了过去胡乱擦起头发来,他透过毛巾的缝隙注意到关久的耳根似乎有点红得不正常,眼神飘忽闪烁不定,嘴里也喋喋不休了起来,直到他好像突然注意到了岸边地上的什么东西,这才突然停住了念叨。

      那是三条鱼的尸体,被树枝戳的稀烂。

      这家伙到底用了多大力气。关久突然明白了二白一声不响地跑到河边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拼命忍住了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手上的动作却越发温柔了起来。

      “挺厉害的嘛,以后把你一个人扔在外面也不会饿死了。”

      关久随口打趣道,却没注意二白的脸色黑的更厉害了,他三下五除二地把人裹在了浴巾里,捡起那三条鱼就拖着二白回到了木屋。

      -

      “唉唉,看出来点啥没,这小子今天怎么了?”实在有些受不了对面那家伙身上传来的低气压,肖一痛苦地放下手里的烤鱼,凑到孙哲耳边,放低了声音悄悄问他。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还有,你敢不敢先把嘴上的油擦干净了再说话。”孙哲也效仿他的方式掩口低声答道。

      “”

      四个人这顿饭吃得可以说相当尴尬,二白从回来到现在情绪一直异常低落,就连食物也不能让他稍微愉快一点,不,食物好像让他更加愤怒了,从他狠狠撕咬手里那串鱼肉的架势就能看得出来,用盐和香茅码了一下午的鱼肉被烤的外焦里嫩,散发着迷人的香气,但少年身上冰冷的寒意和空气中莫名的沉默仿佛让众人一瞬间患上了胃下垂,就连篝火的噼啪声仿佛都瑟缩了许多,只是偶尔才敢委委屈屈地弹出那么一两颗火星。

      对面的肖一一直疯狂地给关久打着眼色,但后者就像没看见一样低头烤鱼,神情呆滞魂游天外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肖一急得跳脚,气急败坏地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下巴上的疼痛却提醒着二白早上才赏了他一记重拳的事实,只能老实坐下,破罐子破摔地往嘴里塞着鱼肉。一旁的孙哲却突然捅了捅他的胳膊,变戏法一样掏出个黑盒子悄悄塞给他。

      这是啥?肖一充满疑惑地打开盒子瞄了瞄,心中顿时灯火通明,赞许地看了孙哲一眼,干咳了两声开口了。

      “那啥,孙哲他发现了一盒彩纸蜡烛,这几天守在这破地方也没什么娱乐,咱们干脆去河边放河灯怎么样?”

      “放河灯?今天是什么节日么?”

      “没节日就不能放了么,走吧走吧别说那么多,你就当今天是七夕还不行么。”肖一唯恐关久和二白不答应,抓着两人就往屋后推去,“关久我知道你手巧,你先去河边多折几只灯盏啊,烤鱼这种粗活让我来就行,我和孙哲一会带着烤鱼来河边,大家一起吃着鱼赏月看星星讨论人生干嘛都行,总之你们俩先去吧先去。”

      -

      直到两人都坐到河岸边上了,关久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看到一旁黑着脸似乎在生闷气的二白,男人突然明白过来了肖一的用意。

      “二白,想什么呢?”

      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烤着烤着鱼就开始发呆,也一直没能注意到这孩子好像在生气,想必肖一孙哲那两个混蛋多半是为了能好好吃顿饭才把我们俩踢出来的吧。

      “”

      少年沉默地坐在男人身边,过了好一会,终于慢腾腾的开口了。

      “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关久听了这话再次震惊了,这家伙今天到底怎么了?

      “当然有用!不,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没用,谁说你没用?”

      “”

      二白再次陷入了沉默,下巴无意识地轻轻磕了磕膝盖,神色居然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但是我只抓了三条鱼。

      关久觉得自己简直要毛骨悚然了,我一定是看错了,忧伤的二白什么的

      “还很喜欢睡觉。”

      “不吃香菇。”

      “而且输给了那么弱的猴子。”

      好像觉得自己给人带来的刺激还不够,少年居然破天荒地叹了口气,关久觉得自己几乎都想站起来逃跑了,却突然从少年的话语里扑捉到了个关键词。

      “等等,猴子?”

      “恩,今天下午和你一起在河里捉鱼的那只。”二白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关久脑中却突然灵光闪过。

      “难道你是因为在捉鱼这件事上输给他了所以才生气的么?”

      “”

      关久长大了嘴呆滞了半晌,一阵想要狂笑的冲动猛烈地冲击着他的面部神经,好容易压下那股不合时宜的爆笑情绪,纠结了半天措辞,这才扭曲着一张脸柔声对二白安慰道。

      “那个二白啊,你要知道,术业有专攻,吉庆他比较擅长捉鱼,你比较擅长杀丧尸,这和能力没关系,你还救过我的命呢记得么,怎么能说自己没用?”

      “”

      少年依然面无表情地把脑袋搁在膝盖上,听了关久的话,也只是轻轻偏了偏头,随手从面前的盒子里抽出只蜡烛捏在手里把玩,眉眼间似乎有那么一点软化的迹象,关久一看有戏,连忙也跟着抽了张纸,麻利至极地折了个小花灯递给少年,同时趁热打铁。

      “所以你看,有什么好生气的,是男子汉就别做个扭扭捏捏的样子,爽快点,我教你放花灯玩?”

      “”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关久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小节蜡烛,用蜡油粘好拖着二白走近了水边。

      “喏,就这样,把它放进水里就行,许个愿望让它飘走,说不定会实现呢。”

      关久小心地托举着花灯递给少年,此时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悠悠的烛光映着关久的脸,让他看起来似乎比白天柔软了许多,睫毛低垂眼尾狭长,黝黑的瞳仁间映着一星小小的烛焰。

      二白有些怔忪地看着男人嘴角的微笑,心里突然无端生出了一种惊慌,夹杂些许难以言喻的奇妙情绪,让少年不由得有些恍惚起来。

      愿望吗?

      鬼使神差地想起了肖一前几天灌输给自己的那一堆胡言乱语。二白觉得自己的大脑正以前所未有的高速疯狂旋转着。愣愣地接过花灯放进河中,少年一边努力回想当时被自己抛诸脑后的肖一所谓的什么秘籍,一边继续有些别扭地和关久继续说着话。

      “捉鱼和杀阿吒毗,哪个比较有用?”

      “当然是杀阿吒毗,你要吃鱼以后我给你抓。”

      也就是说我比较有用了?少年心里更加愉快了一点,但那种隐隐的不确定感和有些说不出来的奇妙情绪却越来越强烈了,这让他困惑非常。

      到底,当时肖一到底说的是什么呢,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愿望实现?

      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个人只看着我,只对我一个人露出现在这样的表情?

      “你要带那个猴子下山?”

      “怎么可能,带他是个累赘。”

      “我不是累赘?”

      “你怎么可能是累赘。”

      “我以后会很听话的。”

      “好好,你现在就挺听话的,记得保持。”

      “那以后你不会再带其他人一起走了吧。”

      “不会的,我只打算带你一个。”

      “不会扔下我吧?”

      “不会,我怎么会扔下你,我就差签字盖章把你正经领回家养了现在怎么会丢下你。”

      盖章?

      少年突然抬起头,眼神晶亮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如果我自己不见了呢?”

      “我去找你,乖,肯定去找你的。”

      星星点点的河灯随着深蓝的水流远去,月光在林间织成轻柔的纱幔,黑暗拥抱着这片河滩,如同睡眠用他温软的臂膀将众人缓缓拉入梦境。

      我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我想把他永远留在这个黑暗安详的梦境里,我的梦境里。

      “关久。”

      这是二白第一次直呼自己名字,即使是粗线条的关久都不由得因此愣了一下,放下了手里正在奋力加工的河灯抬起头,却没料到刚一抬头眼前就突然一片漆黑,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眼前抹去了所有光线,这形状是二白的大头?

      “二白你”

      肩膀突然被人用力捏住了,关久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少年往前带了过去,唇上突然传来一阵温热,在一股熟悉的甜蜜气息之中,两片温温软软的东西轻轻贴了上来。

      “啾。”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想起来了。当你觉得四周的空气都被这个人的存在填满了的时候,当你时时刻刻都害怕会失去这个人的时候,当你觉得自己有可能会被扔下的时候,扑倒他用嘴盖个章他就再也跑不掉了,肖一大概就是这么说的,不过他可没告诉我,盖章这种行为还能意外地让人感到心情愉快呢

      无视了对方几乎已经完全僵硬的身体和面孔,少年满意地离开了关久的双唇,既然已经盖了章,那么即使河灯沉没我的愿望也必定会实现,现在你无论如何也无法丢下我了,关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番外*二白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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