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XXXI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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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IX
“这就是老李给我们留下的东西？！”三人喜不自胜地盯着冰块里那团模糊不清的黑色影子，孙哲将冰格丢进水槽迅速扭开热水，小心敲出所有冰块，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折成一团的纸条终于一点一点地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孙哲快手快脚地将漂在水面上的纸条捞了起来，关久看那纸条的样子，不由得再次皱起了眉头，心里那股奇异的不和谐感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这东西不过就是一张随处可见的黄色告示贴，被折了好几折变成了小小的一块，孙哲三两下就将他展了开来，四个人将脑袋凑了上去，一眼之下却都齐齐愣在了当场。
纸条上龙飞凤舞地用圆珠笔涂了两个巨大的蓝色字母，言简意赅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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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哲抬手就将这东西啪嗒一声扔在了地上。
“被耍了呢……”肖一半掩着下巴，想要借此竭力掩饰自己无法克制上扬的嘴角，憋笑憋得浑身颤抖。关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那位脸色青黑的高大警察，只能尽力严肃了面容，干咳了两声。
“没事，老李这人做事是有那么点不上道，不过这次估计是为了麻痹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毕竟他以前被人搜查过房间，孙警官你……不用太在意的，不然咱们再想想其他可能。”
男人似乎也觉得眼下这情况有些傻，狠狠瞪了眼偷笑的肖一，转过头来对关久正色道：
“他既然设了这么个圈套，那到底有没有留线索给咱们还真不好说，那图案搞不好正是专门画给那些要搜他房间的人看的，结果我自作聪明，把脸凑上去硬接了这巴掌。”
关久摇摇头，“不，我觉得你的思路并没错，老李那人天生反骨，如果有人要搜他房间，那他一定会将东西藏在里面等人找，找不出来才显得他手段高杆，再加上他给我打的电话，以及给你们发的短信，如果这里没有东西，他又何必暗示我们来这里找他，等他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联系咱们不是更好？所以我觉得这纸条与其说是圈套，不如说是他的障眼法。”
“障眼法？”孙哲喃喃自语道。“这么说那张报纸上的信息确实不是留给咱们的，张华廷案这线索其实是假的？”
“不，我觉得他藏东西的地方应该和张华廷案有些关系，因为犯人有战争背景，他确实和我讨论过这件案子没错，只是我有些记不清当时和他讨论的具体是什么问题了，对了，这案子最后是怎么判的来着？”
“蓄意谋杀，第三次开庭之前警方终于找到了他的日记，里面详细记述了他杀妻的动机和行动步骤，以及事后的处理方法……我记得他好像是参加了一个什么诡异的教团，后来脑子就有点不清醒了，觉得他的妻子即将变成怪物还是怎么的，于是决定趁早救赎他老婆，讽刺的是，他的日记里本来决定要将他的妻子的尸体和房子一起点火焚烧，却因为经济问题放弃了这个打算，后来警方循着日记里的蛛丝马迹去寻找那个邪教组织的时候，那地方却早就人去楼空，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关久揉了揉眉心，日记……日记？电光火石间脑袋里突然闪过了某些片段，他猛地抬起头对众人说。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们讨论过犯人藏日记的地方，那家伙就把日记换了个书皮堂而皇之地放在了书架上，老李当时对我说过，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那些所谓最危险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会把东西藏在所有搜查人员的目光死角！”
“搜查人员的目光死角，那是什么地方。”肖一也好奇的开口问道。
“这间房子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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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阿、阿嚏，呸，这么多灰，你确定老李真是把东西藏这上面的?”孙哲摇摇晃晃地站在一只三条腿板凳上，一抬头就被白炽灯上沉积的大量浮灰呛了个喷嚏 。
“有灰就对了，多半是老李藏东西的时候落下来的粉尘，我说那灯管怎么老一闪一闪的呢，原来是仓促间被人动过了⋯⋯唉，孙哲，你能够到电线附近的天花板么，那上面有没有浮灰？”关久一手电筒一手板凳，眯着眼往灯管背后的一片黑暗中仔细打量了过去。
孙哲闻言抬手摸索了一阵，“恩，确实没有，电线附近一圈摸起来手感比较光滑，没什么灰尘，等等，这地方怎么有点⋯⋯黏糊糊的？”高大英俊的现役警察深深地皱起了眉，眼中全是疑惑，他捻了捻手指，十分专业地将右手凑上鼻尖轻轻沾了沾，接着脸色再次刷拉一沉彻底黑了下来。
“这味道⋯⋯是方便面⋯⋯”
伴随着孙哲对老李咬牙切齿的声讨和肖一落井下石的嘲笑，被藏在屋顶之上的油纸包总算是被四人平平安安地拿到了手上，面对着口角不断吵闹不休的二人，关久只能叹口气看了眼二白，径自拆开了手上的油纸包。
“啪嗒。”
“哎哎，关久，什么东西掉地上了？”直到关久拆开了包裹，肖一二人这才齐齐打住了话头，循着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好奇地往男人脚下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一枚黑色的小方片静静躺在几人中间。
“这是什么东西？”肖一嘴里嘟囔着，弯腰就要去捡那枚方片，不想有人却比他更快，关久出手如电，几乎是擦着男人指尖将那东西夺走，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显然把肖一吓了一跳，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面色苍白一脸震惊的关久。
“关久？你没事吧，这东西⋯⋯有什么不妥么？”
关久捡起方片的第一时间就顺手将暗格推开了，里面果然没有芯片。他惊讶地盯着手心里这枚黑色的空盒子，有些讷讷地开口对众人说道。
“⋯⋯还记得我说我们带出来了一枚芯片么？这就是那芯片的外壳，里面的东西不在了⋯我估计，那东西⋯多半就在老李身上，不过方遥怎么会交给他⋯⋯”
“什么？你说的那枚芯片，原来就是这东西？”肖一惊异地接过空空如也的黑色外壳，有些无措地转头去看孙哲，却见那高大男人正一脸凝重地浏览着油纸包里厚厚的一沓文件，眼里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先别管芯片了，你们过来看看这个，这沓资料里面好像有些名堂。”
孙哲越看那叠资料眼神就越发惊异，随着他这声招呼，四人都将脑袋凑到了一起，他翻了翻手上的打印纸，看样子像是从这么厚厚一沓资料中选了几段特别重要的，沉声念道。
“九九年，五七三特大纵火案，犯人徐某曾加入过不知名气功团体；零三年，六孛村杀人焚尸事件，据村民反映和嫌疑犯刘某的偏激宗教思想有关。零五年，幽州台群体自焚案，五名死者死亡时间均难以确定，最后一次进入天网镜头是在X县火车站，调差发现他们曾为某气功团体做过宣传；零七年三二五车站纵火事件，嫌疑人被捕时自称接到神谕，疑似精神病⋯⋯零九年⋯⋯张华庭案⋯⋯这些是⋯⋯”
孙哲迅速翻完手上的所有资料，脸上的表情再不能淡定了。“这些资料我都见过，3年前，就是追查张华庭案的时侯，警方曾经成立过一个专案小组，搜罗了大量疑似被邪教影响的犯罪案件，用以追查那个不知名的神秘团体，结果后来这案子不了了之，专案小组当然也随之解散了，这些资料当时也销毁的销毁，运走的运走，老李他⋯⋯他到底从哪得来的这些东西？”
正在三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关久身后一直闷声不响的二白突然有些诧异地低声嗯了一声，紧接着他弯腰拾起了一张包裹资料用的，不知何时飘落在地的油纸，接过关久的手电，用光线这么一照，三人立刻张大嘴巴愣在了当场。
在二白的指尖，那张最内层的半透明油纸上，居然因着灯光的照耀清清楚楚现出了一行字来，那字很细，不知道是用什么奇怪颜料写出来的，不透过光线什么也看不到，纸上只写了一句话，统共十二个字。
“蟠龙山，真言道场，心灵会，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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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意思？”
肖一反手捅了捅皱眉沉思的孙哲，一脸茫然地问道。
“⋯⋯蟠龙山，蟠龙山，我倒是知道这地方在哪，距离X县也就二十来公里，但真言道场和心灵会是什么意思？”
关久也被老李留下的信息搞得一头雾水，真言道场……听起来像是哪家道观开坛做法事的地方，但紧接着的心灵会就让他心底冒起了点不详的念头，再联系上油纸包里那一沓资料——难不成老李是想告诉我们，这个叫做心灵会的神秘集团就是这么多年来影响了一系列杀人案的那个神秘宗教？
不过老李为什么会跑去调查这种邪教？他把芯片也放在包裹里，莫非是想说明，我们正在调查的这种药物，和这个神秘宗教有着某种重要的联系？
关久将自己的想法对面前这二人说了，孙哲肖一都点头表示同意。
“前阵子我和老李通过电话，他好像说过他派了两个线人去了什么地方调查，结果都没出来，还说他自己迟早也要到那地方去，现在看起来，他说的那地方多半就是蟠龙山，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匆匆离开了这里，我觉得只要咱们去到真言道场，找到老李之后，就能把一切都问个明白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众人也就不再犹豫，将资料芯片和那张报纸都收拾了起来，关久肖一最后再在房子里转悠了一圈，正准备离开之际就听到门板传来一声及其轻微的响动，吱呀呀地开了一条细缝，有黑影从门外一闪而过。
“谁在外面？！”
孙哲离门口最近，反应也最为迅速，当下掏出手枪侧身闪至门边，一边喝问一边用眼神示意室内的关久等人找地方掩护，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撤回内室，门缝里就被人扔进来一罐圆柱形金属物，滴溜溜顺着地板滚到了客厅中央。
肖一眼尖，没等那东西停稳当就不由得大叫了一声“我操，快蒙上鼻子眼睛！！”同时跳出藏身的沙发对着那东西抬脚就是一踢，可惜仓促间却失了准头，烟雾弹划出条斜斜的弧线，携着呲呲往外冒个不停的白烟冲着关久二白藏身的厨房飞去。
关久听到肖一喊那嗓子的同时就反应过来了，当机立断抓起两条脏的看不清颜色的抹布毛巾往刚才化冰的水池里一塞，将将才把自己口鼻捂住就想把毛巾扔给二白，结果回头居然看见一团巨大的白雾呼啦啦闯进了门口，不由得有些傻眼，不过黑衣的少年反应奇快，不待那团白雾彻底深入厨房就飞起一脚，凌空将那团烟雾的源头顺着门缝又踢了出去。
“关门！快关门！！”肖一被屋内强烈的刺激性气体呛得涕泪横流，一头扎进水池，又将身上的棉质上衣一撕两半，一半沾了水掩住半张脸，另一半扔给了门口同样泪流满面的孙哲，与此同时关久也趁机毛巾捂住了二白的口鼻。
“都离门口远点！”孙哲一把关上了门，前脚刚冲进厨房就听到身后枪声大作，门板被子弹打得劈啪作响木屑四射，四人抱头窝在小小的厨房，被门外猛烈的火力压制得动弹不得。
“我操，还有没有王法了！”枪声稍歇，窝了一肚子火的孙哲双眼通红地冲门外大骂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却是和语气完全相反的镇定冷静，握紧佩枪贴着墙根慢慢往前移动，用口型示意众人随时准备突围。
孙哲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的枪声嘲笑般再次响起，门板被打的摇摇欲坠，透过弹孔甚至都能看到对方枪口不断喷射的火光。
就是现在，孙哲在这片枪林弹雨中看准时机抽了个空子，对准门上的缺口抬手就是一枪，门外一人猝不及防，呃的一声翻倒在地，枪声也因此小了不少，孙哲乘胜追击又是两枪，逼的外面的人不得已只能暂停攻击，他还没来得及因此而喘口气，就感到身边一道黑影掠过，抬头一看只见那黑衣少年居然抓着把剔骨刀就一脚踹开大门冲进了门外浓浓的白烟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XXXI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