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XXXVII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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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VIII
艰难地抬起手臂弹掉烟灰，孙哲对他的擒拿十分技巧，除了肌肉酸痛以外并没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关久偷眼看了看对面那位受伤情况明显比他更加惨重的高大男子，即使认出肖一的第一时间他就反应过来这不过是误会一场，却仍旧没能阻止二白在不甘不愿地放开对方之后抽冷子补上的一记重拳。
这死孩子，居然偷偷跟踪自己。关久忍不住瞪了眼身边杀意未退的二白，面容严肃脸皮绷得死紧，心里却早就软的一塌糊涂，这家伙，是担心我才跟来的吧。
高大的男人一脸痛苦，仰面朝天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肖一正抓着几条湿毛巾给他冰敷。
关久连忙压下嘴角不知不觉扬起的弧度，有些心虚地看着肖一老妈子一样不住嘴地围着男人絮絮叨叨着什么，硬着头皮无视身遭的冷气，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场尴尬。
“你们俩……也是来找老李的？”
肖一抬脸点了点头，状似无意地将目光从那位黑着脸散发寒意的白发少年身上掠过，对着关久高深莫测的一笑，接着顺手就将那块毛巾整个往孙哲脸上按去。
“没错，现在世道这么乱，据我所知仍旧坚守在岗位第一线的消息贩子也只有他了，本来约好了今天晚上见面，谁知到早上却突然收到这家伙的未接来电，打过去却关机了，弄得我莫名其妙，那时候我们俩刚好到了X县，于是就想着干脆直接上门来找他，没想到反而见了你……咱俩能有3年没见了吧。”
关久也对他回了个尴尬的笑容，身旁的少年似乎对肖一有着很强的敌意，此时听到他一开口，立刻又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浑身紧绷目露凶光，好像随时都准备再次扑将上去。
得益于一路上的坎坷经历，安抚炸毛的二白对于关久来说几乎已经变成了某种程度上的本能反应，对方的杀意才刚刚冒了个头，男人就一把按下了那头软毛来回抓揉了两把，同时驾轻就熟地安抚了几句。直到空气中那股刺骨的杀意逐渐淡去，少年才终于肯放软了身子陷回沙发，紧紧回握住关久的手，面无表情地斜睨着对面两人，从鼻腔中喷出一声不屑的闷哼。
“……老李这家伙，到底跑到哪去了。”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于旁若无人，关久面对着肖一越发玩味的笑容，耳根隐隐有些烫了起来。手上却不敢贸然挣脱少年的钳制，只能挺直腰杆故作自然地赶紧转移话题。
“看这屋里的情况，他似乎走的十分匆忙，电脑全毁了，这家伙肯定染上了大麻烦。对了，他关机之前还给我发了封没头没尾的短信，说什么来不及了，让我们赶紧来这里等一个人……等等，他说的那个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我？”关久莫名其妙，“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老李让你们来这等我？”
肖一也没多废话，直接站起身来踢了踢沙发上那位依旧捂着鼻子仰面朝天的高大男子，“东西，东西拿出来给他看看。”
“唉唉唉轻点轻点，疼啊，我他妈快被人掐死了你还踢我，有没有点良心。”那高大男人取下面上冷敷的毛巾，皮肉浮肿眼圈乌黑，勉强还能看出曾经的剑眉星目。
肖一笑眯眯地戳了戳男人脸上滑稽无比的青淤，开口就透着一股子浓浓的幸灾乐祸。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让你别冲动别冲动，等等再动手，有人根本充耳不闻，发狂的田园犬一样甩着哈喇子轰轰轰就上了，这叫什么，这叫活该。”同时径自伸手去掏他外套，又转过头来对关久两人介绍，“看起来像猪头的这位是孙哲孙警官，目前和我结伴旅行，我们前几天在半路上捡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所以想来找老李研究研究。”
警察。关久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接过肖一递过来的小盒子，也讪笑着用胳膊顶了顶身边的二白，信口开河的胡诌了起来。
“幸会，我是关久，这孩子叫二白，是和我一起从J县逃出来的，刚才他看我被人制住了可能有些头脑发热，都是一场误会，孙警官你……还好吧。”
孙哲大咧咧摆了摆手，“没事没事，都是误会，李博然失踪得有些蹊跷，你又刚好躲在暗处，职业病一发作我也有点过于紧张了，听肖一说，你以前是战地摄影师，这职业真是挺不容易的，不过这孩子下手也真够狠的，回头得好好教育教育，青少年血气方刚，这两年犯罪率上升的很快……唉疼疼疼疼肖一你干嘛……”
“你先闭嘴，别浪费时间了，关久你看看盒子里的东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老李说这东西你也在调查不是么？”肖一动作粗暴地再次将毛巾往孙哲脸上一按，对关久正色道。
我也在调查？关久狐疑地打开烟盒低头一看，一管淡黄色的药水静静躺在棉花里，不由得当场就变了脸色。
“你们从哪得到这东西的？！难道说……”
肖一二人对视了一眼，孙哲用毛巾轻轻按压着伤口，也严肃了面色对关久说道。
“看起来没错了，老李让我们等的那个人果然是你，这玩意是我们从树上捡到的，现在这种药品已经被派发到南方好几个城市，说实话，我对这东西不太放心，因为这管药水，让我们见识了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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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花了两个小时将各自遭遇梳理了一番，虽然两方人马的消息都有些不尽不实，不过四人算是彻底明白了这神秘药水果然是J县药厂覆灭的关键所在，他们猜想，可能正是由于药品的泄露，才引来了大量尸潮造成药厂的灭顶之灾，可是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泄露的？为什么它对于丧尸有着这么强的吸引力？这药品到底能不能治愈B型流感？重火集团在这起事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谜团越来越大，关久重重跌回沙发，面色有些发白。
“原来当时你们也在，那飞机上……是军队的人么？”
肖一摇摇头，“我们也不能确定，不过药确实已经被送到B市了，效果可能还要等段时间才能看出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老李找出来，唉，关久你有什么线索没？”
线索？关久浑身一凛，自己刚才唯一找到的线索就是那张有着粗劣涂鸦的报纸，老李在情急之下画出的那个神秘符号，不就是肖一和二白脖子后面的那枚纹身么！！
立刻掏出了那张散发着方便面气息的破烂报纸，男人急切地拖过二白，张口就准备向肖一质问这家伙的身世，却突然反应过来，对面坐着的那位高大男子可是个警察，要深究起来两人逃犯的身份很有可能暴露在人前，为了不引人疑窦，关久只得强自压下心中的疑问，瞟了眼肖一，匆忙改口，意有所指地对二人说道。
“这图案……这图案是我在老李桌上找到的，肖一你看看，是不是和你脖子后面那个纹身有些像？”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都不由自主将目光集中在了有着蜜色皮肤的男子身上，孙哲奇道，“唉肖一，认识这么久，我都没注意你还有纹身呢，来让我看看长什么样……肖一？”
关久早就注意到了，自己将报纸摊平在桌上的一瞬间，肖一脸上的笑容就像炎夏的水洼一般悄然蒸发了，呈现出一种如梦如幻的怔忡神情，眼神迷离透着一丝怀念，瞳孔深处有些关久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在酝酿。孙哲这一嗓子来的有些突然，男人抓着报纸的手不由一颤，转瞬却又面色如常的笑了起来，接着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摸了摸后颈。
“我也吓了一跳呢，好像真的挺像，不过我这纹身是家里迷信给刺上去的，也不知道它到底代表了什么样的含义，而且这跟老李的失踪又有什么关系？”
这家伙果然不说实话。关久暗自憋气却又无可奈何，碍于三人中间矗着个警察，他也暂时无心去和肖一纠缠这符号的真正含义，现在的重点是要先搞明白老李的消失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于其他……反正已经找到了人，也不怕他跑了，还是找机会私下和他谈谈比较安全。
面上扯出一个略不自然的笑容，关久指着报纸对二人说道，“这图案，我在J县药厂见过一次，当时它印在一个已经空了的资料袋上，那里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不清楚老李是从哪得知的这个符号，但我敢肯定，这东西，和那些药，还有那些丧尸，都脱不了关系，所以这东西……很可能就是老李故意给我们留下的线索。”
孙哲也接过那张报纸，皱起眉头仔细端详了一番，“油墨很新，笔触慌乱，看起来很像是匆忙之中画上去的，既然你说李博然并不知道你也见过这图案，那他画这符号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关久，你仔细看看，他是不是借此想要预示些什么……嗯，这是？”
男人似乎发现了点什么，招呼二人靠近，指着报纸上圆形宝镜的内部说道。
“这里，这大圆里上下左右四个小圆，正好圈出了四个字。”
“……案……廷……张……华……这是什么意思？”肖一抬起头，一脸疑惑地望向二人。
鼻青脸肿的高大男人直起身子掏了根烟点上，不顾满脸的伤势，龇牙咧嘴地吸了一口。
“案廷张华，张华……张廷华！”孙哲翻来覆去地念了两遍这四个字，突然间灵光一闪。
“张廷华，是张廷华案！如果我没理解错，这四个字指的就是三年轰动一时的那件杀人分尸案。”
“啊，我也听说过这件案子，记得当时因为这犯人患有CSR，在判决结果上惹出了很大的争议，两方人马在各大媒体上打了好一番嘴仗。”肖一也惊讶出声，“可是，老李把这案子圈出来是什么意思？”
孙哲摆了摆手，抖掉过长的烟灰，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眯着眼睛吐出一道青烟，起身说道。
“别急，先听我说完，张廷华这人本身是退伍军人，后来为了生计跑出去当了几年雇佣兵，受过不小的战争创伤，回来之后有天夜里突然暴起把他老婆捅了，杀人分尸不说，还和尸块一起住了将近一年，所以警方认为他坚称自己所患的战场应激反应其实只是掩盖故意杀人的托词，而他藏尸的地方……”
“正是自己家的冰箱！”
关久若有所思地接上了孙哲的话语，此时男人已经快步走向了隔壁的厨房，沙发上的三人也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
“没错，所以老李他，很有可能在暗示我们冰箱里面有着什么东西，而那东西，说不定就是惹得他不得不临时逃逸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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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四个人的涌入，这间老旧的小厨房被塞得满满当当，八只眼睛都集中在孙哲打开冷藏柜的手上，就等着他能从那里面掏出这起谜案的关键来。
冰箱里塞满了各种速冻食品，关久看着孙哲不断地从里面拿出饺子罐头速食披萨等等东西，心底却有些抓不住的古怪感觉转瞬即逝，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又死活想不起来。
小冰箱也就不过半人高度，装不了太多东西，孙哲的眉头渐渐皱的越来越紧，面上也浮起一层淡淡的怀疑，但很快，这单薄的怀疑就被接踵而至的喜悦瞬间击碎了。
“找到了！”
一个长方形冰格被孙哲扔在了众人面前，关久分明的看到，其中一个半透明的冰块里，隐隐现出一团灰色的阴影，里面似乎是……一个纸条？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XXXVII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