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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X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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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遥抬手将那柄棍刀扔给关久,“喏,沾了点血,你不介意吧,不然我拿裙子给你擦擦?”
关久此时脸色并不太好,一边苦笑着接过刀一边低头看向脚边那几具光溜溜的尸体,心说我怎么敢介意,就凭借着地形和几个简易小机关,您单枪匹马挑了这支小队的一半不止,然后现在还面不改色的扒了人家的衣服装备就往自己身上套,这凶残的作战能力和强大的心理素质,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女警所能具备的。
不过眼下并不是讨论这问题的时候,抓紧时间逃出Y市才是当务之急。
关久将车开上这座桥的时候突然心神一动,如果就这样没头苍蝇般开着车跑到底能逃到哪去?即使他们侥幸逃离了身后这些人的追捕,但出不了隔离区照样要面对被部队抹杀的命运。方遥曾说过Y市中心城区早已被清空封锁,但这支神秘队伍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他们既然能在军队开入之前进入隔离区,是不是说明——他们同样可以出去?
他把这想法和方遥一说,女人一拍大腿表示懂了,现在都听我的,老娘带你们抢车去,然后就有了这个仓促的计划,关久二白带着拖油瓶女人,方遥带着西装男,兵分两路做出弃车而逃的假象,实际上则是为了引对方下车,好在树林里将这群人各个击破,“毕竟只要让他们无法对我们进行火力压制就行,我们这边的单兵作战能力可远在他们之上啊。”方遥这么说着。
单兵作战能力??关久不由得脸色古怪了起来,他从后视镜里看看脸色惨白这两天里好像瘦了一整圈的西装男,再看看那位依然眼含热泪泫然欲泣的拖油瓶,不敢苟同地看向方遥。
女人刚从车后座翻出一柄棍刀,拔出来检查一番之后突然抬头对他微微一笑,这笑容嵌在那张大病初愈略显憔悴的脸庞上,突然显得女人温婉娟秀了起来,她贴近驾驶座,在关久耳畔轻轻说道,“你发现我之前,我可全程观摩了你家那孩子是怎样简单粗暴地解决那群怪物的……所以……我不对你们报以疑问,你呢……也别对我提太多问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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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如何,计划顺利的无以复加,直到五人此刻都换上了神秘部队的全套装备坐上了他们的黑色越野,关久仍然觉得刚才发生一切简直就像一部混乱拙劣的小成本动作片,只除了手心的热度是真实的——那双手仍旧残留着夺取人命的重量,以至于它至今仍在方向盘上微不可查地颤抖着。
不是怪物,我刚才夺取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他放缓了呼吸,迫切地想将自己射杀对方的画面赶出脑海。对不起,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关久嘴边挂起了自嘲的笑容,天哪这苍白无力的道歉简直虚伪矫情得令人作呕,何必呢,扣动扳机的时候你明明根本没有任何挣扎。
当少年身后那名追兵脖子开出血花,他就感到自己似乎被灵魂深处某种黑暗原始的东西给魇住了,全身上下都浸泡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里,热血沸腾却又神智清明,没有迟疑,没有歉意,杀掉这个人是如此顺理成章的一件事。追兵一个个倒下,二白杀人一向直接利落如野兽般毫无花俏,自己也只能见缝插针地开两枪掩护一下少年,心底居然还因此生出一丝遗憾来。
我在遗憾什么?关久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大梦初醒般从那诡异情绪中挣脱开来。身边的女人自始至终保持着蜷缩的姿态窝在关久身边,连抬头看一眼都不敢。
远处传来一声唿哨,是他和方遥约好的暗号,关久匆匆收拾起情绪带着二白他们走回桥边,女警此时正大大咧咧地蹲在地上剥着死人的衣服,然后毫不避讳地站在车头就换了起来。西装男目不斜视战战兢兢地端着枪站在她身边,看到关久几人走出来,方遥将长发往帽子里一塞,指挥众人都换上地上那堆装备,自己则过来低声对关久说了几句话。
“……别说正规军了,这群人连佣兵都算不上,简直是菜鸟中的菜鸟……我检查过了,他们身上没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只除了这个。”
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关久,他低头一看,那是一只精致小巧的手机,机身全黑看起来非常坚固,他试着查看手机中的通话记录,但屏幕一片漆黑,是没电了?关久翻过机身想查看电池,眼前出现的却是一个他怎么也没想到的图案。
那是一面被烈火包围的宝镜。
这图案怎么会出现在这?!也许是关久眼角的震惊让方遥看出了端倪,她拍拍关久的肩膀,“怎么,这手机有什么问题?”
关久脑袋里还混乱着呢,一时也没想好怎么回答她,亚麻色头发的少年此时却黑着一张脸挤到他俩中间来了。
“……这个,怎么穿的。”二白抱着一堆衣服站在那瞪着方遥,再转头看看关久,一双琥珀眼里满满盛着不高兴三个字。
来的好啊二白,见少年出现,关久顿感全身一松,想着刚好可以趁机把这话题翻过去,没成想旁边突然伸出来一只玉白的手,顺手就将手机从关久手里抽了出去。他一愣,抬头看到方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啧啧,真没看出来,这孩子真粘你啊,东西我帮你拿着,快给他穿好衣服准备出发,我们时间不多了。”
二白皱起眉头,惩罚性地扯扯面前男人不知不觉长长的黑发,关久却依然心不在焉地给少年套着衣服,心里还在因为那图案七上八下着。是巧合吗?还是说二白和那神秘教派真有点关系?这太离谱了,那教派和这群武装分子能有什么关系??
手下突然一紧,少年的身体似乎也轻轻地抖了一下,关久不由得低头一看,自己给二白换衣服换的比较粗暴,此时少年后颈的一簇头发不知怎么就被那几根银链子绞住了。
“唉唉,弄疼你了吧,对不起对不起。”
忙不迭的道着歉,关久连忙去解那链子,中间挡着二白的大头左右不好施力,关久也懒得让他转身了,索性一把将少年的头按到自己肩膀上,抻着脖子继续和那团死结奋斗,“……怎么疼也不知道说一声啊…你不说我能注意到么…你这头发也真要命,回头我帮你剪了怎么样……”
男人唠叨着继续手上的动作,全没注意到怀里少年最初一刹那的僵硬,男人颈间散发的热度和耳边絮絮叨叨的话语让少年在不知不觉间渐渐适应了这种新奇的接触,二白偏着头靠在关久肩膀上,感受着后颈的发丝正一根根被人小心地对待着,不由微微眯起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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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越野再次出现在收费站门口。
一名武警端着枪走了过来。随着距离的不断缩小,车里五人都紧张了起来。要知道,守卫一环路那道关卡的武警可是看见他们的车就直接挪开了路障,完全不需要他们出示任何证件,这算是给众人吃了颗定心丸,他们的设想的确是成立的,这支队伍的确可以自由出入Y市,但现在是怎么回事,这武警走过来是想做什么?!
那小伙子简单的行了个军礼,就走上前来示意关久摇下窗子,“您好,请出示您的通行证。”
关久急的一手心都是汗,他都已经能感到身边二白跃跃欲试想掐断这警察脖子的冲动了,但是这车上哪有什么证件,他们当时除了手机可什么都没搜出来啊……
就在这时,另一位武警突然走上前来,伸手就将那小伙子拖到一边,“……他们没证件的,放他们过去,不是都跟你说了吗,他们是……”
关久皱着眉头使劲伸长耳朵也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只见第一位武警此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脸带惊讶的多看了他们两眼,然后拿起对讲机,招呼门口挪开路障。
黑色越野终于远远将Y市甩在了身后,这么简单就出来了?
众人此时似乎都有点飘忽,这算是安全了吗?
“……出来了……我们居然出来了……”西装男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只呆呆地看着窗外。他身边的女人倒是反应挺快,“但是……但是我们也没法回家了呀!现在我要去哪才好……”
这女人显然被这段时间的经历搞得有点神经衰弱了,时而兴奋时而恍惚,不过这问题也算是切中了当前要害。
西装男不由自主的转头去看方遥,女警安慰了女人两句,接着说道,“我是一定要去J县的,有人在那里等我,你们呢?”
拖油瓶女人是个小白领,自己一人来到Y市工作,老家在遥远的北方,然后根据西装男自己的说法,他也是孤家寡人一个,老家正是沿海流感闹得最厉害的地方,正是因为如此连他工作的事务所都放长假了,来Y市是应朋友之邀来赚点外快,不过看他现在这情况,那朋友显然也联系不上。
最后只剩关久和二白,他俩更不用说,本来就是从B市跑路出来的,目的地不定。
这下一车人都陷入了沉默,关久是不愿意再继续和众人同行的,毕竟二白身上有太多引人注目的谜团了,但现在车只有一辆,为今之计只有先把女警送到J县,然后再看看能不能在那里把女人和西装男也一并安置了。
关久正这么想着,就看见不远处出现了加油站的标志,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仪表盘,汽油已经不多了,J县和Y市相邻不算太远,但怎么也有个八九十公里,现在不加油半路准熄火,于是就驾驶着车子往加油站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