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忆》金碧雪

49、第 49 章

　　我的手已经在轻轻的颤抖了。
　　我说，请你让我，快点结束这篇小说吧。

　　为什么？
　　他已经几乎让我崩溃。
　　你也许写的就是你自己。不是么？
　　这很有可能，但是请记住，我永远不会承认这一点。

　　这很有伤风化。
　　当然如此。

　　你在脚上烫了一个烟疤？为什么？有人问苏家诚。
　　我仅仅是当时想这么做。

　　他轻轻抚摸他的脚，转身在那个上面吻了一下。
　　我该回去了，苏家诚起身说。

　　我必须去见一个人。

　　那种烟很柔。他说当时双城就很习惯这个。小楼说。小楼就坐在他对面。和我们现在一样，家诚很吃惊，他震惊于世上真的有这个人。
　　他说，我不只是他的想象。
　　不只是？

　　是的，有些是，而有些不是。

　　那时候，我们从北京开车一起回来。“哐”一声，就出了车祸。这是一个意外。可是我始终仍然认为，我想双城他是故意的。他想要让一切停在那里。可是我并没有死。
　　他那时候刚刚得知我的智商已经恢复。他受不了这个，我想。
　　那时候，他笑了，你愿意听详细的么？

　　旅馆的阳光从高高的窗户里照进来，家诚说好。

　　他知道小楼长得很美，但是并没有这么吃惊过，他就在他对面，他和双城那么想象，包括鼻翼上那微微颤动的金色阳光。

　　他说，请你听我细讲。

　　从来没有人，也不会再有这么一个人，和我一起怀念他。
　　他是我的命运。

　　他是我的爱情。
　　那时候我们的车开到桥边。是绿的桥栏，因为水很清，所以我猜测他是想开下去。我如果是他也会那么做的，我们那么相似，一定想得一样。他是想要开下去，可是撞上桥栏之后，就拐了个角，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我会选择活下去，是因为什么？

　　后来别人们对我说，同场车祸的时候，都是副驾驶座迎向障碍物的。因为驾驶人的本能反应。那时候我们车的轨迹，先是副驾驶座迎向河面，可是到撞上的时候，那一瞬间，车迹打了个明显的转弯。他把自己驾驶座迎上去了。
　　从那时候，我是知道，他是希望我活下去。
　　我就活下去了，我会一直活着，永远待在这儿等，等另一个他。

　　他那时候之后，住进了医院，后来你都知道了。
　　我真是不想说这个故事。他是我一个人的。可是你爱他，我知道。虽然你的爱可能和我们之间的有所区别。

　　那个误诊，那个你的误诊，其实你心里是那么希望的吧？
　　他是个很有……吸引……的男子。那当然。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是另一个弃世的病人。
　　你和他本来就是同伴。
　　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找你，只找你？

　　你爱他么？

　　是的，我爱他。

　　我也爱他。
　　这就是你的故事么？
　　当然不是，我的故事还很长。

　　到他死了之后，都还会有很长的故事。
　　只是，不会再那么的精彩。

　　永远不会。

　　我爱他，永远爱他。
　　但这并不妨碍我爱上别人，你得明白么？

　　我明白。

　　是的，我们必须生活。
　　生活，总是要爱上人的。

　　你看他，走的是那么安静，他一定很开心。
　　所以我也要开心。

　　小楼站了起身。我问，你将要去哪里？

　　我将要去别的城市读大学。也许你忘记了。
　　这已经是很长的时间过去了。不是只有医生你才渡过时间。

　　是的，这三个月我也休息的够了。我会回去上班。

　　有时间，请你一定和我联络，一定要。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想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