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离》离锦

5、归路不知何处

　　醒来时已不在府中，阿离的眼圈十分的红，我想安慰阿离两句，张开嘴竟无法出声。阿离看我这样竟又哭起来，我不知如何劝她，只得打出手势，阿离看我如此方才止住哭声，“小姐，那兰夫人怎么也不肯罢休，要了小姐府中的孩子，赶了小姐出门竟还不满意，私下里称您熟睡之际又给您下了哑药。如今，小姐孩子没有了却也连话也说不了，小姐，你怎般落个如此凄凉。。”说完阿离又哭将起来。
　　我头脑是一片浑浊，听得阿离的话方明白一些，大抵是那兰夫人气不过，暗中做的手脚。想到我已离开府上，我竟觉得十分欣喜，连带我不能说话也给忘了。阿离见我如此，只以为我伤心坏了，越发哭的大声。
　　“阿离，你哭做这般，你家小姐还没有归天呢。”我这才注意屋里原来还有别人，不是别人正是沈韶。“当初我与安年一同前往你家求亲，你非念着你与安年的情分将我看做棒打鸳鸯的恶棍，如今看来，安年倒不如我，你若是选择了我，也不会有今日之祸。”我说不出什么，只能看着沈韶。“今日之祸，是个提醒，也是一个决断，从今后你便跟我一起，”似是看我眼神不对，沈韶又道“在你能说话以前，我不会乘人之危。对了，你一回不去故里了，那里、、已经不复存在了、、”沈韶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我也望向窗外，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曾今的永安街也热闹非凡过，只可惜不过十年的光景就不复存在了。又或者说，永安街还在，还在每一个永安人的心里面。永安永安，永远安宁。我曾经自欺欺人的假想，这些年，阿离还在我身边，永安街还在，只是我记忆模糊了而已。其实永安街早已不在。我面前这个叫阿离的姑娘不过是沈韶寻来的，阿离，阿离，其实原是阿李、、
　　我问沈韶“你从哪里寻来的姑娘？”
　　沈韶笑道“李锦，你却是怎么了？这不就是你贴身的姑娘。”
　　我笑道“沈韶，阿离原本就是阿李。这世间哪来什么阿离？不过是李锦罢了。”
　　沈韶诧异的望着我，随后大笑起来。
　　我望向沈韶，“你这里可还有醉生梦死？”沈韶低下眼睛，“还有，只是，对你而言，醉生梦死却是毒药。”我笑笑，“沈韶，你还不了解我吗，死去与忘记前尘有何区别？不过黄土上多了一捧新土。"
　　醉生梦死原不过只是一坛梨花白，沈韶废了十年的心思把它从一坛好酒变成一坛可以使人解忧的药，醉生梦死是没有毒的，可是对我而言却是毒药。我花了十年心思为你尝尽天下毒药，早已经百毒不侵，独独怕了这醉生梦死。醉生梦死，一醉一生，一梦一死。
　　安年，我的夫君，我无法忘记你，无法不爱你，我情愿醉生梦死可以一解千愁。这世间多情女子自古都是空余恨。夫君，我不爱你了，再也不爱了，等到来年相见，你莫唤我，相见不如不见。也恐怕那时，物事已非。
　　沈韶看着我，“李锦，兰夫人的哑药再过几个时辰就可以解了，这醉生梦死，我是不能解得，你可想好了?"
　　我笑道，“我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了便是做了。”说罢，沈韶从屋内拖出一个坛子，掀开盖子，浓浓酒香扑鼻而来。
　　我接过酒盅，饮下后便觉得浓浓酒香扑鼻而来，直入心脾。与安年的种种似路人般又看了一遍。像坠入万丈深渊，又像坠入梨花林中。世间种种，皆如云烟。
　　安年，与你的种种不过是我的一场梦，梦醒后，梦中所有，便只如一场南风，风过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