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回：杨门（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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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天波府邀请她去的，但姜筱月还是有些发愁。她担心如果杨业追问她的身世，要怎么说，才能打消他的疑虑。因为她要做的，不仅仅只是进入天波府这么简单。
孟子衿看她一晚上心神不宁，以为是担心天波府的人会为难她，便开解道：“你就放心吧。天波府杨将军一家都是好人，不会为难你的。”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知道孟子衿为了救自己，前往天波府求援，姜筱月对孟子衿也生出几分感情。
“那你是担心明日穿什么衣服啊？”孟子衿开玩笑道。
姜筱月也笑着说：“我何时担心过这个。”
“那倒是真的。你啊，不需要任何装扮，单单立在那儿，就已经是一道风景了。”
“孟姐姐，你取笑我？”
“咦？”孟子衿睁大眼睛道：“你既然唤我声姐姐，可不是叫假的了。放心，我明天一定把你好生打扮，让你漂漂亮亮的进天波府。”
姜筱月见她说得好像是要嫁人般，只觉得不好意思，孟大娘煮了些甜汤送进来，让两人早些休息。本来，被潘豹抓去，孟大娘以为自己即便不死也少不了一顿毒打，却不料不仅平平安安出来，潘府的管家还塞了不少银子给她，说是让她受惊了。潘府里的人霸道惯了，如此这般还是从来没有的事，她当然也知道，这其中必定是因为姜筱月，对她自然又好了几分。
二日一早，孟子衿便依言起身要替姜筱月打扮，姜筱月拗不过她，只得让她替自己梳了发髻，那套翠色流苏长裙却如何也不肯穿，依旧套上平日里穿的那间紫色长裙，刚开门，发现七郎已经在医馆门口。不知来了多久，人伏在马车上打盹。
原来杨七郎还是不放心，怕她俩又要上山采药，天刚破晓便让杨洪备好马车，自己驾车来接人了。
孟子衿瞧见，碰了碰姜筱月道：“杨七郎可倒是挺用心的。”
姜筱月假装不懂她话里的意思，行至车前，推醒杨七郎。杨七郎一睁眼看见是她，立刻跳下马车，揉着眼睛道：“姜姑娘，你起来了？”
孟子衿在身后道：“等很久了吧，怎么来了也不敲门？”
七郎憨憨的一笑，略有些腼腆的道：“怕吵到你们。孟姑娘，爹爹说要谢谢你替他治好咳嗽，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接你过去，你随姜姑娘一道吧。”
其实，这是佘赛花的意思，她怕姜筱月一人前来，落了单，毕竟她对杨家还不是很熟悉，但是孟姑娘就不一样了，孟姑娘是杨家的常客，有她陪着，姜筱月自然不会孤单了。
难为杨家考虑如此周全的。
七郎驾车，接两人同去。一路上，杨七郎几乎连他们家的家仆都介绍了一遍，又说，等一下见面，让姜姑娘千万注意，因为他的几个哥哥对她实在太好奇了，又不肯相信他说的，非要与她切磋武艺不可。
姜筱月记在心上，为了将来的计划，今日入杨府，是如何也不会动手露功夫家底的。
行至天波府前，挑帘而下，眼前是一幢八宝重檐滴水高楼，楼高百尺，器宇轩昂，直入云端。据说此楼上还供奉着宋太祖赵匡胤御赐玉带和御披金书铁卷。
姜筱月站在楼下，为眼前景象所震撼，眼中有些湿意。这片瓦片棱，可都是杨家上下在无数次大大小小战事中拼杀下来的。
还未进楼，佘赛花已经领着几位儿媳前来迎接。姜筱月心中感慨万千，双膝一软，拜倒在石阶上，朗声道：“民女姜筱月拜见杨夫人！”
不仅佘赛花怔住了，连杨七郎和孟子衿也傻眼了。她昨晚已经见过佘赛花了，为何今日相见，行此大礼。
佘赛花最先反应过来，扶她起身，道：“姜姑娘不必如此。你救了七郎一命，就是天波府的恩人。如果你不嫌弃，以后天波府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着。”
姜筱月心中呜咽，说话也有些哽咽，道：“杨夫人言重了。杨将军一家忠肝义胆，今日得见，是民女的福气！”
佘赛花已看见她眼中有泪，却不知如何勾起她的伤心事来，也不便多问，领着众人入府中。刚入前厅，便见杨业领着领着五子已经候在里面。杨七郎怕她又要行礼，正欲说话，杨八妹已经飞扑过来，一把抱住姜筱月，道：“姜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原先有些尴尬的场景被她这么一叫，缓解开了。
佘赛花笑点着八妹的脑袋，说：“是，是，就你最着急。”
姜筱月从怀中摸出个布偶娃娃，替到杨八妹手上，说：“诺，给你的。”这是她昨晚与孟子衿挑灯夜战的结果。杀人她在行，针线活只有看着的份。她找着现代的芭比娃娃，让孟子衿缝制而成，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杨八妹却是很喜欢。因为这个布偶是仿照代父从军花木兰的造型。
姜筱月回头与孟子衿相视一笑。
杨业拱手道：“姜姑娘，杨某感激你那日出手救了七郎。”
姜筱月微福身子，道：“将军言重了。筱月只是路见不平而已。”
杨业笑道：“好！好！好一个路见不平！”
尽管，姜筱月的形象，杨七郎已经不知念过多少遍，但他的话，他的几个兄弟都打着折扣听的。各人脑子里对姜筱月的勾画也可谓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反正只有他们想不到，没有他们不敢想的。
可瞧见站在面前娇俏的少女，众人皆是有点恍惚。这，差别也太大了一点吧。简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杨大郎走至七郎身侧，拍拍七郎的肩膀道：“七弟，这次哥哥们错怪你了。”
随后，二郎，三郎，五郎都皆上前，拍了拍七郎肩膀。七郎做出一副被他们打垮的模样，笑说：“我就说了嘛，是你们非要不信的。你们看，我没有一点点夸张吧。”
众人皆称是。
杨二娘快人快语道：“好了，都别站着说话，快快请坐。”见大郎正准备坐下，便又问：“怎么，你们今日都不打算去军营了？”
二郎看了她一眼，忙说：“姜姑娘对七弟有救命之恩，这事我们兄弟几个也需要好好感激姜姑娘一番。”其余三人也忙不住的点头。六郎在一旁直摇头。他就知道，姜筱月的出现，绝对会收到这样的效果。不但几个兄弟，连爹爹都对她刮目相看。
杨业显然从佘赛花那里得到消息，丝毫没有追问姜筱月的身世，连师出都不曾多问，更为让她显露几手，只说军营有事处理，稍后便回。
杨业准备离开，姜筱月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道：“杨将军，民女希望能为杨家军出一份心力！”
杨业一怔，忙看向佘赛花。佘赛花摇摇头，表示不知。
“姜姑娘请起，只是杨某不明白姑娘的意思，出一份心力，是要……”
“姜筱月希望可以参加杨家军，效忠将军。加入杨家军是民女梦寐以求。”姜筱月说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座众人皆听之入耳，纷纷看向杨业。虽说女子入军营是未有的事，但是他们娘可是随爹爹征战多年，也算是开了先河。而且，如果姜筱月的功夫果真如七郎所言，入杨家军也不得不说是件好事。
杨业瞬间感受到压力倍增，轻咳两声，道：“姜姑娘愿意参加杨家军，杨某人当然十分欢迎。只是，这件事，怕也有不便。希望姑娘容杨某人思量几日，再行定夺可好？”
姜筱月听出来，实际上杨业这就是婉拒。因为她是女子，女子参军自然会有所不便。她早就料到的事情会这样，只是姑且一试。反正，她要做到的事情，没人能阻止得了。
“谢杨将军。”
杨业离开后，七郎将姜筱月从前厅拖出来，道：“你真想参加杨家军？肯定是不行的啦。你看我六哥就知道了，爹爹到现在也不肯让六哥参加。可是，你为什么要参加杨家军啊？你的功夫虽然好，但是毕竟是女孩子嘛。跟一大帮男人一起行军打仗，你吃得了这个苦吗？”
杨七郎阻止她参军是担心她吃不下这个苦。
吃苦？她就是吃苦长大的。
七郎还是想不明白，追问：“筱月，你为什么要参军啊？”
“因为我想保护一个人。”姜筱月如实回答。
“你要保护的人在杨家军中？是谁？”
“他现在还不在。不过终有一日，他会在的。”姜筱月看着他说。
杨七郎皱着眉头道：“你怎么越说我越不明白了。你要保护的人现在又不在杨家军，那你为什么现在要参军。你要保护谁，天天跟着他不就好了。又怎么会想去参军。”
姜筱月笑望着他而不答。
“七弟，你还不知道，肯定姜姑娘想保护的人还不知道姜姑娘想要保护他啊。”三郎走在前头，沿着檐下长廊，其余众人皆随其后，杨三郎手中一抛，道：“姜姑娘，请你吃水果。”
七郎还在想着三郎的回答，道：“三哥，你说的话，我更不明白了，你——咦！三哥，你做什么！”
一枚瓜果迎面而至，姜筱月伸出两指，身子微动半分，稳稳接住，塞入口中一尝，谢道：“很甜，谢谢！”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回：杨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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