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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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莫，不，莫铮醒来时，是在一片完全空白的空间里。那里什么都没有，就好像自己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他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也看不到任何光线和暗影，即没有门也没有窗。就算有，你也找不到，因为你不知道你该如何移动；你想喊叫，你想求救，你想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但你发不出一点声音；你也什么都听不到，哪怕是呼吸声；你知道的只是一片空白，你还能够思考，但你没有一点点可以证明你还存在证明，哪怕是一点墙壁的色差也没有的空白就是你的全部。
“喂，醒醒……”一个声音突然间在天空响起，仿佛一根细线，把他从那一片空白中拽出来，就像是高空突然落下，没有任何预兆的把他从一个世界拽到另一个世界。
“我，我怎么了？”莫铮晃晃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更清醒些。“只是实验反应，你别晃，晃得我也头晕。”象是回音，那个声音慢慢的从天空落到实处：“只是实验，一个小小的实验，真的没有什么，很快就会过去的……”那个声音没完没了地说着。莫铮好不容易看清楚他，那是个眼睛深陷，灰色头发的青年。莫铮确定自己从没有见过他。“你是谁？”他问。
那人恍惚了一下，才小心意意道：“唉，兄弟，你脑子没被影响吧？我是四七六号实验体啊，你是不是记忆被搞没了？”那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动作有些怪异，像一只疯了的猴子。莫铮见他只着一条短裤，蹲在地上，不停地摆动着四肢，好像在恐惧什么。自己的穿着也好不到哪儿去，只多了件背心，在露天潮湿的空气里很不舒服。环顾四周，只有一面白墙和长长的铁丝网，和零散着坐着的几个人，没有交谈，也没有表情，空气里弥漫着一层死气……
“这是哪？”莫铮忍不住问。
“你真的脑子坏了，这是室外的‘养殖场’啊，你真的忘了吗？我们需要紫外线，这里有紫外线，对我们的身体好，真的，你会好起来的……”莫铮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个不停？‘养殖场’这个名词让他感觉很不好，他只记得那件事发生后……不，莫铮不能再想那件事，事实上，他根本不应该还活着，在他亲眼看到那些后……不，不要去想……如果这里真有紫外线的话，或许真的会好一些。莫铮望向那似被浓雾笼罩的灰蒙蒙的天空，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过了一会儿，一个全身被亮银防护服包裹住的人押着一个目光呆滞的中年人走过来，随手丢下离开。那个中年人全身抽搐着干立在原地，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
“他怎么了？”莫铮问。
“一样的，一样的，一会儿就好了。”四七六号实验体喋喋不休地答道：“实验体都这样，一会儿就好了。”莫铮见那个中年人慢慢地不再颤抖了，却只是蹲下来，一动不动，像一个死物。只是偶尔眼珠闪动一下。
“他也是实验体吗？”
“当然。”
“什么实验？”
青年象看怪物一样看着他道：“当然是实验，现在他们在验收成果，在测试精神应激反映之类的，鬼知道是什么？我能挺过去的，一定能……”他又不停地说下去，好像这样一切就会好起来。
莫铮不再提问，因为他的脑袋突然似受到猛烈的撞击，“嘣！”的一声，整个视野晃动起来。不像是大地的震动，倒像是什么东西从高处猛的整个砸下，把以他为中心方圆百米的一块砸个烂扁，尤其是自己。
然后，陈莫醒了过来。是真正的苏醒，他正躺在隐堡的房间里，只不过窗外仍是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亮。而房间的墙壁正散发着浅浅的黄色的光晕，这是陈越给他的温暖。只是，虽然心里明白，他还是没能彻底清醒过来，很快的，他又沉入了另一个梦境……
这一回，他躺在实验台上，四肢和颈部被特制的皮带固定住，全身上下插满管子，五颜六色的液体流经他的身体，似一队长长的没完没了的行军蚁，一只只从他的血管里快速爬过。有时热似岩浆，烫得他几欲疯狂嘶吼；有时又如冷到极至的冰，让他的血液一点点冻成冰棍。就这样冷与热的交错间，他的意识原力与身体的痛苦交灼作战，一点点凝聚力量，修复损坏的部分，又一点点再被损坏，然后再修复……虽然杯水车薪，却也让他保留了一部分听力听到外界的声音，是有谁在说着话。
“这个实验体的数据还不错，要进行下一步吗？”一个声音道。
“不，再等等，等稳定了再说。这已经是第三百例了，不能再浪费，最好再缓缓。”另一个低沉一点的声音道。
“那好吧，听您的。”第一个声音不再响起。过了一会儿，剩下的那个声音仿佛在他的耳边说话，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人的呼吸：“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从这个声音里他听出了什么，想看一看那个人的样子，于是用力睁眼。然而，痛苦再一次袭来。或许又过了很久，等终于费力地睁开眼，从模糊的视线里，他只能看到一个挺拔的离去的背影。
这一眼，使尽了所有的力气，在意识失去前，他仿佛听到有谁在说：“那个人就是季生？”“嘘！住嘴。你忘了条例了吗？”另一个人道。“放心吧，这种状态下的实验体不可能听到什么。何况谁知他还能活多久……”“住嘴！”剩下的话，他真的再也听不到了，痛苦占据了他所有的感观，再醒来已经是三天后……
陈莫猛的从床上坐起，汗水布满他的额头，睡衣也被打湿。窗外是柔和的晨光，比那里明亮，清新，陈莫舒了口气。
“你没事吧？”巴依轻轻跳上他的肩头，歪着脑袋关切地问。陈莫想要扯动嘴角安抚它，却力不从心。巴依蹭蹭他的脸颊说：“莫莫会好起来的，莫莫，有越越在，会好起来的。”陈莫终于能伸出手，摸摸它的头顶道：“是的，有越越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晚的噩梦让陈莫显得有些憔悴，奇怪的是，陈越的精神也不大好。冷漠地看了陈莫一眼，他没有说什么。爱德华也只是皱了皱眉。三人很快吃完，分头出发去准备今天的调查。至于到底能查到什么，三人心中都没有底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