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凤来栖》千亩山

6、第 6 章

　　延翥领着汉子直奔夏荇的书房。书房外照例有魏直魏升两兄弟把守。延翥示意汉子站立廊下，敲门进入后对他爹一五一十讲了一遍，他爹唤魏直送茶，暗令魏直兄弟跟紧外面的汉子，延翥怕他们跟丢，把剩余的香料取出交给魏直，闻着这种气味找人。待魏直放下茶具出去，延翥摔碎了茶杯。接下去的事情很顺利的解决了，魏直兄弟一路尾随男人到了藏身地，救出了延辉三人，并抓获盗贼余漏成员。
　　“有意思。”滑台某处客栈内，白天与延翥相遇搭话的几人在听闻经过后，其中的楼缓公子笑道：“莫非你早料到接下去会如此有趣才命卓侍卫追踪？”
　　“倒也不是，随兴看看燕国孩童在危险面前的反应而已。”回答的年轻人埋首翻阅书册，淡淡地说了一句。
　　在他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水图与天花板上淡色的花纹相映得益，给这间客房增色不少。
　　“太守的公子也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不能代表燕国大多数的孩童吧？而且依我看，另一位公子却表现平平呢？”楼缓凑进茶杯轻轻嗅了嗅茶香，抿了一口含进嘴里，感受舌尖上滑过的恰如其分的涩味。
　　“哪里平平？危险来临时，镇定冷静，相信弟弟，安慰弱小这都不是寻常表现。燕国并不如想像中懦弱。”年轻人抬眼看了一眼窗外清朗高空上温媚的圆月，飘带似的一缕缕云丝烘托着它，斜盖天河。他低头提毛醮墨在书册的空白处写下今日的见闻。
　　年轻人名赵容赫，乃朔国四王子，年十七，刚被赐封晋王。
　　朔国朝堂上有两种不同政见。一派以太子为首的主战派，认为现在是出征燕国的良机。燕国的收割季节比朔国早几个月，趁收割燕国忙于耕收之际一举入侵，犹如囊中取物。一来不愁粮草二来此时是燕国着力于收割而防守最弱的时刻，再则燕国国主对有功之臣封地过大大臣过分尊显就显得国主卑微这一大致命祸端，正是趁虚而入的时候。
　　另一派以丞相田文为首主张延缓战事，最起码两年内不宜动武。其理由是燕国国主虽无为，但燕国各城的统领守备不泛才能之人。燕国粮足马壮，单就紧邻的滑台就不容小觑，更何况我国与燕国不通商贸后，他们更加强了防守。如果我们故意在这两年里麻痹对方，那么此后取胜的机会比现在出兵要把握许多，得到的利也就会更丰富。
　　肃宗帝平衡两方政见，拟旨派晋王及家臣入燕国查探虚实，待回京后再定夺。
　　“听说戍边孟将军与夏太守不和。”楼缓说起今天打听到的消息。
　　“嗯？为什么？”
　　“太守令下属征收依附孟将军的商户的税赋，这些人不肯交纳。太守依法抓了几名主事人官办。孟将军极为愤怒，责问太守。夏荇道，您是燕国的将军，如果您放纵自己的家人不奉公守法，就会削弱法规的威严，威严受损就会使国家衰弱，国家衰弱就会使敌国趁机入侵，一旦入侵您又怎能做将军享受富贵？以您的地位如果奉公守法便会使边疆巩固，岂能让敌国轻视我燕国？孟将军被说得哑口无言。但从此彼此之间就存了间隙，渐渐地传成了不和。”楼缓细说了一遍。
　　“这个夏荇倒是贤能之人。可惜在些职位十年竟未有提升。”晋王道，脑海里闪过一双美丽的亮眸，“也幸亏并升迁。”
　　“为什么幸亏未升迁？”楼缓奇道。
　　“楼缓，你进宫做伴至今多少年了？”晋王转换了话题。
　　“十二年了。”
　　“都已经十二年了，我记得你以前常躲起来流泪。”
　　“殿下......”
　　“你说我如果回旨支持丞相一派，太子会如何想我？”晋王忽而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