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凤来栖》千亩山

4、第 4 章

　　延翥身后两个胡须汉子形迹可疑地混在人潮中紧盯着他。
　　“跟着他们。”适才与延翥说话的男子发现后随口吩咐了一句。
　　“看样子是很普通的鼠辈，不知这孩子会怎样摆脱他们，你也好奇吧？”与他一起神情一派轻松的公子看了一眼那两男人的背影，道。
　　那人不语，径自走向旁边悬挂着“粮食米麦豆行”匾额的店铺。
　　延辉几人喝过茶吃过点心，又买了延辰喜欢的团扇和一款姑母需要香料后准备回家。
　　路经宰赁猪羊店，几人兴致颇高地围观伙计俐落的宰杀刀法，延翥看得出神，有人搭肩唤他：“公子......”
　　延翥回首，那人指指停在路侧的马车，延翥一头雾水，环顾四周，不见兄妹踪影，心下诧异，那人紧盯着他，见他让立不动，欺身上前，把一块湿湿的布巾蒙上他的口鼻，他倾刻间陷入黑暗之中。
　　“你们，谁回去让你们的爹放了我们关押的弟兄？”先前逮人的胡须男气势汹汹地站立在延辉几人面前，厉声问道。
　　四人被扔在废屋昏暗的一处弯角，从排满珠丝尘垢的木栅窗口可以发现外面是一个微微发臭的小天井，好象一匹饥饿中鸷伏许久的野兽，张大嘴等待着什么。
　　“哪些是你们的弟兄？”最初的惊慌失措后，延辉兄弟俩稍稍镇定下来，既然没有直接杀死他们，必然对他们有所图谋。延辰此时紧紧偎依着大哥睁大眼睛惊恐地注视着歹人，低低抽泣。李景则靠近他的少爷强迫自己狂跳的心稍微安静一点。
　　“问得好呀！”男子咬牙切齿，伸腿一脚踢向延翥，一把闪着冷光的薄刀在他的手指间急速飞舞，似乎马上就要飞上延翥的脸：“哪些弟兄？还不是一月前被抓进去的十几个弟兄。”
　　“别打我弟弟。”延辉见不见弟弟受委屈，喊道。
　　“别动我家少爷。”李景也叫道。
　　“哦，你们也知道兄弟情深，看来是不必我出手也能体谅我们的心情。废话不说了，你们谁去告诉夏荇让他放人？”
　　“我去。”延翥挺了挺胸膛，抬起头，严肃地应道。
　　“你可有把握？”胡须男眯起眼睛审视他：“别动歪脑筋，如若两个时辰你没办成，我就把他们三个砍去四肢做成肉肠浸到酒瓮里送到你们太守府。”
　　“好，可你在这两个时辰内不能打骂他们。还有我办成了你交待的事，怎么确定你已经放了他们？”延翥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与胡须男对峙。
　　“江湖好汉重的是一个义字，比不得贪官恶绅口是心非的伎俩，要不要我断一臂以示重信。”胡须男吼道。
　　“那倒不必。”延翥板着脸道。
　　“王二，你蒙上这小子的眼，送他出去。”胡须男指挥始终站立一边的黑衣男人。
　　“哥，你们三个等我。”延翥坚定地说道：“放心等我回来。”
　　“小心。”延辉点点头。完全不担心延翥独自脱身后是否把他们置之度外。
　　“大哥，爹爹会为了咱们而放了那些盗贼吗？”延辰扬起犹带泪痕的小脸，愁道。
　　延辉苦于双手被缚无法拥抱小妹，只能小声地安慰她：“要相信爹爹，相信你二哥。无论如何你二哥都会想对策劝服爹爹的。你不是也知道这些盗贼还是延翥的巧妙计策才被一举擒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