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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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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冬日总是很冷,特别是下完雪后。
每当外面的世界变得一片花白,人少的地方就安静地令人觉得可怕。冬日的天空比起秋天要显得更加凄清,简直是愁云惨澹,灰蒙蒙的一片,整个地域都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霾。
每到这样的季节,总有人的心情会随着周围的气温一起直线下降。
比如,靠在房门上的司马懿正一脸不爽地双手抱在胸前望着外面那什么都没有的风景,也算是难得一见。
路过的下人们看到司马少爷这架势,纷纷退避三舍绕道而行。
司马懿和郭嘉相识已经快整整五年了。
尽管两人相差约有9岁,却十分合得来。无论是气场、才华、性格还是样貌。这俩人就像是上天注定的天衣无缝,优劣相补。
只是当初的小少爷哪怕是成长到现在还是改不了那无药可治的面瘫症,而好于玩乐的郭奉孝也依旧是行为豪放,堪称风流才子。只是有花有酒有朋友,却依旧没有女人罢了。
司马懿曾经一时神经错乱,对醉酒归来的郭嘉调侃过一句:“没想到郭大人一世风流,却不受女人讨好。”
那时郭嘉似是还没有醒酒,只是迷迷糊糊地朝眼前的人傻笑了下,便不再做答。司马懿望他这个样子也不指望能继续说下去,于是此后也再没提过这个话题。
至于郭嘉,也还是老样子的爱和人一起去喝酒。
但是惟独没有找过自己去喝。
想必是自己尚未加冠,所以不好意思拖着个尚未真正成年的小鬼跑去喝酒吧。算你还有点良心。司马懿感叹。
他又忆起了郭嘉曾对自己说过他来这前的经历。
他原本投靠袁绍想要借此机会一展宏图,试试自己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可是袁绍虽势大而实则无能,为人胆小怕事且不懂得听取意见,凡事太过小心谨慎,诚不是成大器之料。
所以,哪怕那时的袁军处于最是鼎盛的时期,他也没有留念地辞退还乡了。
据他所说,他在等待一位能够鉴识人才,懂得用人并有谋略的明主。到那时,他自会前去投奔,以助此人一臂之力。
这样说的话,郭嘉随时都有可能离开吧。
他的志向帮他书写好了未来,他原就不是当一介布衣的料。自己第一眼看到他时就已然有所感。
只是,……罢了罢了。
他摇头,将注意力转到了周围的白景上。
其实是因为很少闲着的自己今日实在无事,于是便想起了过往一些无谓的琐事。不过其中也有他不愿想到的事,所以有些纠结。
而此时一人碰巧走过,看见正一人沉思着什么的司马懿于是停下了脚步,改面朝他走去。
“仲达,看什么呢?”听到声音才看见有个人正面带微笑朝自己走过来。
“……有事?”由于一个人的静思被打断,司马懿显得并不是很高兴。尽管他原本也就不怎么高兴。
“偶然路过,看见你站在这儿,就来看看而已。”走到了门前,那人停下了脚步,脸上还是保持着和煦的笑容。
司马懿当然不会记性差到忘记这是自己的哥哥。
尽管他很少穿浅绿色的外衫,且头发没有像平日一样盘在脑后,而是与自己一样随性地散披散下来。这形象套在一向注重仪表的司马朗身上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因为是家人,所以司马懿丝毫没有在意地一直打量着眼前的人,目光里透着疑惑。
司马朗也不介意,就索性让他打量够了为止。只是环顾四周,今日难得地没有见到往常此时一定会在这里的另一个人。
“郭先生呢?”
“为何问我?”司马懿皱了下眉。难道自己在的地方那个人就必须得出现不成?
“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看眼前的人神色似乎不大对劲,司马朗忽然有些想逗逗这个平日里寡言少语的弟弟,“好奇你是不是因为他不在所以不高兴。”
此言一出,司马朗霎时间觉得周围的空气好象比刚才还冷了,难道是错觉?
于是不经意望到了忽然阴起脸,比刚才面色更是难看的司马懿,司马朗终于确定那不是错觉,而是兄弟间的心灵感应。
不知道季达他们刚才有没有觉得一阵寒风刮过?
还在考虑其他事情的司马朗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知道他是否曾听过一句遗留百世的名言——“亲兄弟也要明算帐”。
“恕仲达愚鈍,兄长的意思仲达不是很明白。望兄长赐教?”
“是吗?我觉得像仲达你这样聪明的人,应该很清楚为兄的意思才是啊。”司马朗表示,自己也不是比你白白多活了八年,想糊弄我,你还是太年轻了。
“兄长过奖了,仲达确不明兄长之意。”同样的话要我说两遍,最近府上的人是不是太闲了?司马懿望着这个笑地一脸阴险,一看就不怀好意的人,一阵焦虑拂过心间。如果这人不是自己名分上的长辈,他完全可以鄙夷地瞄他一眼然后揚長而去。
只是从小到大被灌输的“礼仪”、“修养”这样虚而不实的东西牢牢地束住了自己。
从这个方面来说,他还是很敬佩郭嘉的。
虽然郭嘉比自己大九岁,理应比自己见多识广,但他所独有的人格魅力让任何人都能很容易地接纳他、亲近他、信任他——哪怕不像自己这般惺惺作态。这点实属难得。
呸…我怎么又想到那个只知道喝酒的傻子了。
司马懿努力让自己的精神集中在眼前还未完的事上。
“那么为兄就直说了,”当司马懿回过神来时,眼前的人不知何时又靠近了自己几步,而且还有更近之意,“仲达,你一日不见他就会浑身难受,可有此事?”其实不管有没有,大家觉得有才是真的有。而且司马朗从一开始就没有抱他会做肯定答复的希望。
“司马伯达,你是在和我说笑?”眼前的人反应果然不出所料,堪称有过之而无不及。
“伯达哪有工夫跑来跟你说笑。”不计较称呼,司马朗不知何时起已与自己近在咫尺,一步之遥就可碰到对方。而此时司马朗还有将司马懿往后逼退的意思,不过显然后者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离我远点。”司马懿因为对方的得寸进尺,感到有些怒火中烧,但是语调还是透着威慑的平静。
“如果我说不呢?”
反正这个时间点绝不会有他人路过,就算自己偶尔失态一回也不会有人瞧见。除了这个让人操心的二弟之外。
“那么你今天是特意来找茬的了?”
虽然司马懿与各个兄弟都不大熟,但是一向听言大哥伯达是个知书达理温厚老实的好人,没想到今日却给自己撞见行为如此不检,简直是超乎常理。如果那个年代有彩票卖他觉得自己一定能中大奖。
“不,我就是想验证一件事情。”司马朗笑地阴森森的,这是司马懿第一次觉得某个人笑起来非但看着不舒服,还叫人心里发毛。
“你到底……喜不喜欢男人?”
对于这个问题,司马懿的反应就只有一个字——噗!!!!!!!!!!
司马懿顿时觉得天崩地裂,脑子炸开了锅,周围一片混沌。不要说喜欢不喜欢,他连想都没想过眼前的人会问这样一个可笑的问题。难道他在自己兄长的眼里……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此时此刻他实在无法想象周围的人究竟平日里是怎么看待自己的,自己到底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会让别人有如此错觉?
倒不如说,我觉得司马伯达兄你看上去更像喜欢男人的那一类。
斜眼撇了一眼依旧离自己近的坑爹的司马朗,司马懿在心里默默反驳。
“好男风自古留有,可惜仲达并无此爱好,想是伯达哥多虑了。”司马依旧表现地平静,哪怕刚刚那一瞬间自己的心里是百感交集,跌宕起伏。只可惜他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知道怎么保留自己。
“就算伯达相信仲达的话,也难保他人无此爱好。”
司马朗笑里藏刀的表情让司马懿浑身难受,而且这话的意思简直就像是针对某个人说的。想到这儿,司马懿的脸色更加阴沉,愈发忍无可忍。
司马朗不知是不识趣还是故意想激激自己的弟弟,于是继续道:“我看仲达心里似乎已经有底了,看来众人的传言并无不实啊。”
“简直是一派胡言!”虽然知道此人是故意想让自己发怒,可司马懿实在不想继续憋忍,干脆将计就计,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于是司马朗奸计得逞似的再次阴笑了一下,趁着司马懿因一时的恼怒而分心,将他整个人彻底按在了门边的墙上,一只手抵住了他俩只手的手腕,固定住,二人之间的距离被缓缓拉近。
“你……”司马懿张口想要说话,却先被眼前的人打断。
“你知道么仲达,你确实有甚于女人之美。”
妖娆的声音随着口中呼出的暖气一同缠绕在司马懿的耳边。
男人忍不住用另一只闲暇的手把玩起那紫黑色的长发。
“我很想知道,如果那个人看到这样的情景会是什么反应~”摸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有几分认真几分戏谑,可是以自己的力气实在不足以挣脱。司马懿第一次因自己瘦弱的身子感到烦恼。
他表面看着依旧冷静,甚至那双无情的眸里连一丝波澜都不曾泛起。他开始习惯性地漠视眼前的人,漠视现实,宛如高高在上的王者,对一切都不屑一顾。
注视自己的那双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褐色的眸在阳光映衬下显得尤为亮丽——但是却没有那人的眸子清澈。
无意识间在司马懿的脑海中浮现出的身影,竟是那片沧海一样的深蓝。
可惜此时的他并没有太在意这个问题,也无暇顾及。虽然他可以表现得不在乎一切,可以装做看淡人性与一切的情感,但是设身处地的实际情形却是不同的。
他算是认识到自己不过也是个凡人,如果本能的感到有危险或是不愿,身体还是会主动加以抗拒,哪怕是无用之功。
于是他觉得心烦,索性闭上了眼睛。
这样这个让自己心生厌恶的家伙也就会消失于眼前,眼不见心不烦。
在他合上双目的时候,他隐约看到那人笑地更是灿烂,并且,还有再向前凑的意思。
司马懿也不是完全的不食人间烟火,他明白那个动作的意味。
不过自己既不是女儿身,也没有洁癖,俩个同性间哪怕是亲一下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尽管这并不合规矩。但对于这时的司马懿而言,任人摆布反而是最好的抵抗方式。他知道眼前的人想看自己反抗,想让自己叫板,想捉弄自己。可是他却偏偏什么都不做,只是默默地站着,任由对方做什么。想必很是无趣吧。
司马懿感到那带着水雾的呼吸与自己越发靠近,心还是忍不住加剧地跳动了。
除了一年前被郭嘉猛一下抱住时有过这样的感觉,此后都没再有过。哪怕现在,他还是不清楚这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郭嘉,又是郭嘉。
说起来,这一系列的事情还不都是因为那个傻子。郭奉孝,你的学生快被你害死了你知道吗。除了担心没人找你喝酒外你还担心过点别的吗。
由于一时想到了别的事情,司马懿的注意力忽然不再集中在这荒谬的现实了。
不过刹那,因为在一片黑暗中听到了从有些微远处传来的,那仿佛能拨开迷雾的声音,刚刚走神的司马懿又不得不将注意力再次转移到现实中来。
也因为,那熟悉的声音第一次变为了与昔日全然不同的语调。
“司马朗,你在干什么?”
不知为何,睁开眼看到那抹从未改变过的身影时,一直紧绷着的心弦忽然松了。
那个人紧锁着眉,微微眯起的黑瞳流露出了叫人发怵的魄力,尤其站在没有阳光照耀的阴影处,更是显得深邃沉重。
与这个人相处了近五年的司马懿头一次看到这样子的他。
可是不陌生,也不害怕。司马懿不知是潜意识还是根本就是无意识地对名为“郭嘉”的人毫无防备与警戒,或许只是当年的一句话一个笑就打消了他所有的疑虑。
那是他第一次开始试着敞开心扉与某个人交流、沟通。结局便是如今。
能够顺利改变的原因有很多,但绝不能否认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因为那个接近自己的人是郭奉孝。
“不是听闻郭先生今日要与朋友外出游玩,不会来教仲达习作么?”司马朗神情复杂地看了看站在距自己约七步外的人,自己虽与郭嘉不常谋面,但也知道他是个希世之才,而且从不摆架子,待人随和,颇有成大器者的风范。今日这个连敬语都不用的人,真的是往常那个郭奉孝?
还是说,自己真的是触到了他的雷区……
司马朗重新审视了一下现在的境况,摆出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借此机会,司马懿也因为他的放松所以轻易脱身,随后朝郭嘉所在的方向走了两三步,不过并没有特意走到他的面前,也没有说话。他站在了那里,和刚才一样用冰冷的视线注视着那个对自己不敬的兄长。微小的疑惑也随着目光一同投了过去。
“郭某只是想来询问仲达是否要与鄙人一同出游,没想到却巧见了这幅场景。阁下准备做何解释?”郭嘉锐利的目光一刻都没有从司马朗的身上移开过,说话时嘴边不含一丝笑意,认真的可怕。
司马朗哼笑了一声,随即耸了耸肩:“我原以为郭先生今日不来才想逗会寂寞的仲达玩玩罢了,希望郭先生不要误会成在下想抢人啊。”
当司马懿听到这句话时,有种想不顾形象冲上前去把这人扛起来然后扔出家门的冲动。不过凭借着多年来良好的定力,他还是忍住了。只是原本就冰冷的视线此时就像是一把把冰刀,如果能用眼神杀死人,司马朗早已死无全尸了。
收到这视线的司马朗尴尬地笑了一下。
“就算仲达感到寂寞又与你何干?”故意忽略了后半句挑衅意味的话,郭嘉针对前半句提出了质疑。司马懿被这两人寂寞来寂寞去搞的胃疼。
“不管怎么说在下也是仲达的兄长,总该偶尔关心一下弟弟吧?”
这个理由是绝对充分的,家人之间的关心合情合理,理所当然,哪怕是郭嘉也应无话可说。
不过,司马朗还是错估郭嘉了。他没想到郭嘉平日里对朋友外的人言行谨慎,看上去理智又通情晓理,却竟也有这样胆大的时候。
“哦?如此说来,阁下所谓‘偶尔’是十七年一次啊。不过阁下也看到郭某已经回来了,还是请回吧?十七年后可再偶尔关心一下也无妨。”男人的声线低沉的叫人压抑,一句一字间毫无嬉笑之意:“只怕到时阁下已没有关心的机会了。”
这简直是话中有话,尤其最后一句最叫人浮想联翩。
于是司马朗与司马懿都同时怔住了。
“……哈哈……哈哈哈!!”
过了会儿,司马朗像是茅塞顿开恍然大悟似的仰天长笑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开始有些了解郭嘉这个人了。
笑完后,他又微笑着朝郭嘉走了俩步,站在司马懿身前不远处。
“那也得等到十七年后见分晓吧?郭先生如今妄下定论不怕食言?”
说话时,他用余光督了眼疑似还云里雾里的司马懿。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郭嘉面不改色,语气依然平缓。
“好,好!!既然是这样,在下也不庸人自扰了。打搅两位了。”司马朗笑地开怀,但明朗的笑中还是掺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不过后者显然是针对自己的笨蛋弟弟的。
当司马朗准备离开,往前一步巧与司马懿并肩而立时,他低腰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去。
只留下司马懿忽然脸黑地把声音压到最低默默说了个“滚”字。
其实回想起刚刚一系列的事以及部分往事,他现在只想对那个已经消失在拐角的人说一句
——伯达哥,祝你和季达弟百年好合。
不过,在他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去问后面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忽然两只手从背后环了上来,搭在自己的双肩上,交会于胸前。
司马懿刚要爆发,而那人还干脆将身体也靠了上来。
……就这姿势来说,其实是被从后面抱住了?
意识到这点的司马懿发觉自己整个人都陷入了那宽大如海的怀抱中,但并没有压抑的难受。反之,背后传来的温度又让他刚刚平静不久的心开始激烈跳动,整个身子处于一种紧绷又闲适的矛盾状态。
这使他思维开始迟缓,性格不再尖锐,甚至犹豫是不是至少要挣扎一下表达不满。
“没出什么严重的事吧?”有些抑郁的声音。身后的人像是在埋怨他自己。
“没事。”他想告诉他是什么事也没有。
郭嘉心领神会地扯了扯嘴角。
“仲达,他都对你说什么了?”那人将头埋在自己颈边,再次张口时语气又如往常一样悠哉。
“…………不想说。”司马懿斜眼瞥了瞥庭院那苍茫的景色,自己此时的心情就如同那看似什么也没有的白雪,其实底下函盖着的东西能叫人眼花缭乱。
“嗯……”郭嘉想了一下,又笑了笑,“仲达不想说的话不说也罢。”
“恩…”虽然惊讶于那人干脆的妥协,但是司马懿并没有表现在脸上,问道:“不是要问我同不同你们一起游玩?”想到了郭嘉回来的目的。
“是。不知仲达大人是否愿意赏脸?”说这话时,郭嘉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笑场。
“放开了再说。”司马懿因为他这样玩味的话模糊地有点不爽,加上自己被莫名其妙抱了这么久,每当郭嘉说话时呼出的热气都会萦绕在自己耳边,那感觉实在不知如何形容。再不表示抗议这人日后肯定会得寸进尺,脸皮更厚。
郭嘉叹了口气,有些依依不舍地放开了眼前的人,站直了身子。
司马懿转过身,默默感慨眼前的人怎么还在长……自己永远要仰头望他。
“不能让我喝酒。”看着对面的人满脸期待,司马懿知道如果自己拒绝那人肯定会闹腾死自己。于是无奈地提了要求,正好自己今天也确是闲得很。
“当然不会了~”郭嘉笑的灿烂。
“不准喝多。”其实,他很讨厌看到郭嘉一坛坛地给自己灌酒。每次看到都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唔,我尽量。”既然是出去玩,免不了一时兴起大喝一场。郭嘉只能做最低限度的保证。
司马懿就知道他不会答应自己,不过好歹让他多注意注意也是好事。
想到这,司马懿不由觉得自己才是这人的先生。
“最重要的一点——醉了别跟我发酒疯。”
“……我会注意|||”真醉了我也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啊!!
“那就这样吧。”虽然不是最想要的答案,但再这么折腾下去估计郭嘉那群朋友也要等急了。不过他怕郭嘉发酒疯是真的。
每次郭嘉喝醉了都会说些不明所以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
只是他喝醉了后神情比起平日却反而认真了几分罢。
不过这也构不成让他相信那些话的理由。
虽然司马朗那家伙也闲的跑过来跟自己说些有的没的,但他只觉得这些人肯定都疯了。
“走吧,仲达?”在司马懿想事时,郭嘉拽了拽他的手。
“恩。”紫黑色的长发随着一阵风扬了起来。
“……对了,你之前和司马朗说没有关心的机会了是指什么?寿命?”走在出府的路上,他忽然想起了这件事。
“你猜。”郭嘉闻言,笑了一下。
“……”
司马懿觉得这人大概没有想告诉自己的意思,于是干脆白了他一眼不再接话。
郭嘉收到眼神,又笑了。
——等你喜欢上我,我就告诉你。
他黑色的瞳孔一如当日与少年相遇时清澈透亮,只是从那日起,黑色的镜面中就映照出了那冰蓝色的身影。
这是他的秘密,可以的话永远也不愿说出口的秘密。
望着身边的人,心中漾起一圈涟漪。
——如果这样下去,我就能永远看着你的话,足矣。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