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杀同人]花开花落》南堇

5、chapter 04

　　04

　　之后的日子里，司马大人的府上忽然间变得不得安宁了。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一家上下的人不知是福是祸。……反正是祸也躲不过，大家都默默认命了。
　　亲眼见证奇迹发生的大概就是当初那个倒霉的丫鬟了。
　　只是她没想到，那一别，竟使她成为了最后一个见到“正常的”司马少爷的人。
　　这往后的年月该怎么过哟。
　　下人们纷纷表示很是蛋疼。

　　这样的日子，一持续就持续了三年。
　　这三年间，司马府上简直是鸡犬不宁，民不聊生。

　　“回司马少爷，奴婢没有看到郭大人。”
　　“噢…是嘛。”少年淡淡地冷笑了一下，一边转身一边低低咒骂：“这次再让我找到你……你一定会死的很惨——郭奉孝。”
　　于是，留下了满脸黑线的小丫鬟脸部一阵抽搐，当年的司马少爷如今何在啊……她默默感叹岁月这玩意真是滴水穿石。

　　这时候，一个近年来变得熟悉的声音响起。

　　“他走了~？”依旧是听到耳朵快出茧的话语。
　　“是的，郭大人。”丫鬟在心里万般无奈地叹气，想了一下又继续说：“郭大人成天与司马少爷追逐，只怕老爷不高兴……”
　　“哈哈，恐怕不见得。”一直躲在竹门后的人终是走了出来，“司马大人和司马夫人看见仲达这样简直是满心欢喜，至少比原来那个不諳世事的小鬼好多了吧？”
　　虽是时光荏苒，可三年前的人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郭嘉依旧身着那身蓝袍，手里拿着那把木扇，嘴角仍然是绽着狂放不羁的笑。
　　唯一改变的是，似乎比起当年要更放的开了，眉宇间也多了几分成熟的俊朗。

　　“话是这么说没错，”那丫鬟思量了一下，满脸怨念地望着郭嘉，“可是司马大人的脾气您也不是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们这些下人会因为你们俩被活生生折腾死。”

　　“正是因为我知道，我才敢这样做。”郭嘉面对眼前的人投来的疑惑视线，淡淡一笑，随后望向那无边无际的天空，黑色的瞳孔蒙上了一层蓝，又继续解释道：“仲达天性不坏，只是有些爱耍孩子脾气。他很聪明，他懂得‘度’。”
　　望着认真地说着这些的郭嘉，那丫鬟也情不自禁地认真听了起来。

　　“通过这几年，我发现仲达的才华完全不亚于我所见过的谋士。他是一块未经雕琢的宝玉，只要稍加打磨就会在这大千世界里焕发光彩，他将来必成大事。”郭嘉依旧是仰头望着天空，那朦胧的眼神使少女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想再过数年，仲达必有一番作为。到时候，我这个先生恐怕也当不起了~”说到后半句时，郭嘉扭过头朝着那丫鬟会心地一笑。这才方使少女又安下心来，觉得恢复成了平时的郭大人。
　　那丫鬟作为局外人，自也没有说什么，就朝着郭嘉笑了两声。不知是赞同还是觉得好笑。又或者是在笑郭嘉这个人为人的奇怪。
　　就那样安静了约有半柱香的工夫，少女忽然想起了自己还要去做事，便告退了。

　　留下的郭嘉一人靠着竹门站着，还是望着那片广阔的天空，云淡风清。只是他的眸子里所映着的却不只是那悠悠的蓝，他黑色的瞳似是穿透过一切，看到了更为遥远更为深邃的东西。

　　或许是看的出了神，平常敏锐的他此时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几乎是電閃雷鳴的乌云正接近着自己。
　　于是——

　　“郭奉孝~”这声音让郭嘉忍不住地颤了一下，虽然本能地想要转身就跑，却已经被抓地死死的了。
　　“仲达，有事好商量哈哈哈……”眼前的男人一脸讪笑地转头望向了自己。
　　“商量？……这个提议不错。”司马懿望着这个永远都是不认真，从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的人，隐隐地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我们是应该好好商量一下。毕竟事关你的生死，可不是闹着玩的~对吧？”
　　“仲达…你、你听我解释，我也不想的！！”听着那充满笑意的话，郭嘉唯一的感觉只有全身发毛。
　　“解释？你觉得有这个必要？”——丫的，带着一身浓烈的酒味欢天喜地地过来跟我发酒疯，解释？解释你妹子。
　　“我也是迫不得已……”近几年来，郭嘉原本狂放的个性完全被眼前的人压制住了。

　　“噢？迫不得已？成天就知道酒、酒、酒，你是想说你有自我强迫症？”
　　“今天朋友…”
　　“你有哪天不是朋友？”
　　“这只能证明我朋友多……”
　　“是啊就你朋友最多了，像我这种人连个朋友也没有，真是嫉妒啊。”
　　“仲达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管你是不是，反正我也不需要朋友这种东……”
　　“行了仲达！！”

　　司马懿说话时摆出的那对万事都毫不在乎的姿态，就像是在遇到郭嘉之前的样子。
　　而那蔑视的神色使一直被动的郭嘉忽然觉得头脑发热，打断了眼前的人还要继续说下去的话，甚至，直接将眼前那个在自己看来还是个孩子的家伙整个拥入了怀中。

　　这是司马懿从小到大第一次被父母以外的人抱住，也是长大后直到现在第一次再次被某个人抱住。
　　毕竟在曾经漫长的年月中，少年的生命里一直就只有他自己一个。

　　“喂，你干嘛！！”十分本能地，司马少爷激动地反抗了。
　　“抱歉…不过，你得知道你有朋友。”不顾怀里的人反抗，一向霸道的郭嘉更加地扣紧了攀在少年背后的双手。而司马懿在挣扎中听到这句话时，瞳孔忽然地放大了，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心情从很深很深的地方溢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该死。自从认识了眼前这个人之后，自己就开始变得很奇怪。

　　只是想到这里，司马不由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因为那种转变，自己似乎并不讨厌。
　　于是慢慢地不再反抗，只是任由这个改变了自己的人抱着，那一抹蓝色总仿佛让自己觉得看见了自己从未亲眼见过的大海——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汹涌澎湃，让人难以琢磨。

　　不过，也就像是被那无际的大海所包裹，悬浮在深海中一样，没有理由地安全感使人沉醉。

　　冰蓝色的眸子渐渐合上了，一直没有说出的话在意识的迷游间不经意地脱口而出。

　　“你身体不好。”

　　“…恩，我自己明白。”意外的听到了算是关心自己的话，惊讶于平日傲娇的司马忽然变得这么坦率，郭嘉愣了一下后才回答。
　　“那就少喝酒。”
　　“……我尽量。”思忖了半晌，嗜酒如命的他实在不敢轻易答应。
　　“罢了罢了，”司马懿虽然听到这样的回答有些冒火，可是这三年间他也算了解郭嘉的个性，就不再强逼，“不过，郭奉孝……你是不是该放开我？”
　　“噗——”听到这话的郭嘉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其实是不妥的，甚至可以算是自杀行为。但是不知为何，看到眼前这个逞强喜欢装孤傲的家伙就忍不住想戏弄一番。

　　于是放开司马懿之后，他笑眯眯地问了一个司马懿最不想听到的问题。

　　“这么说，仲达是在担心我了？”看来三年的师生不是白做的嘛。
　　“……”司马懿忍住直接给眼前正笑地别有深意的人一拳头的冲动，直接撂下了一句“你做梦”，然后转身就走。
　　果然人的本质无法轻易改变。

　　所以，司马懿也许并没有看见他转身之后郭嘉的笑容于下一秒变为了苦笑；
　　所以，司马懿也许并没有听见在他离去时郭嘉轻声而又无比认真地那句“谢谢”。

　　可能一切的原由，都浓缩在了郭嘉后来又一次转身看着那片蔚蓝的天空时不经意间说出的几个字中——“只是仲达，你还小。”
　　哪怕有旷世的才能，哪怕生来天资聪颖，哪怕将来定能大展鸿图。但现在的司马仲达还是个随时可能会输地一败涂地的小鬼。
　　不想白白浪费了一位难谋的人才，这也许是自己不愿离去的原因吧。

　　……也许？

　　认识到了自己心中已经开始萌芽的另一种想法，未曾感到过迷惘的人此时却觉得前景一片黑暗，无论走哪步都有掉入陷阱的危险。
　　不过只怕自己早就已经掉入了最大的陷阱，就快要永劫不复了。

　　于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的郭嘉最终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司马大人，为了你儿子我都要献身了！！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