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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爱,奢侈的心理活动 ...

  •   公园里昏暗的路灯模糊着单钧容的脸,让人看不真切。
      看着身前如隐身迷雾中的单钧容,许欣璐听着自己慌乱的心跳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双手无处可以安放,只能抚上了脖颈,想掐紧了不争气的脖子,却触摸到了那条单钧容送的珍珠项链。
      她想扯下那条项链,还给单钧容,就此了结了全部恩怨,却迟迟下不了手。
      舍不得啊,舍不得这唯一的纪念,舍不得放开项链带给她的温暖……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起点,她又是一无所有了。
      呆呆地转身,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却一个趔趄倒下,跌入了身后带着秋凉的湖水里。
      伸手,却来不及抓住单钧容本上前来要拉住她的手,她只是听到了那个让她伤心、快乐的男人惊心的叫喊声:“欣璐!”
      心情,从没有这么平静过。就像是行驶在平若镜面的水面上,享受着暖洋洋的春风。不过脑袋里传来的掣痛却将她硬生生拉回了现实。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室天蓝色调,还有窗外灿烂的阳光。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天蓝色的天花板,比她家里单调的白色生趣很多,墙上还张贴着几幅人体解剖图和经络穴位图谱,还有数张素描画稿,不过躺在这个位置,她看得并不真切。她下了床,走近了些,细细端详起这几幅画来。
      画稿的主题清一色的都是一个女孩子的背影。那个女孩有着柔软微卷的长发,窈窕匀称的背部线条,还有一双背在身后,弯着纤长手指的手。她猜想这个女孩的正面一定更加美丽吧,要不然就是画者细腻的手笔已经将这个女孩美化,能让人产生了无限遐想。
      画上的落款只有日期——2006年6月。
      正当她费神猜想这个画中的女孩,房间门被推开了。
      “你醒啦?”进来的是个陌生的中年妇女。她的声音很爽朗,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粥和一碟下粥小菜。
      “钧容昨天把你带回家的时候啊把我们吓了一大跳,两个人哪都湿淋淋的。”中年妇女放下了托盘,笑着对她说,“他怕你感冒了,一定要他爷爷开了服祛寒除湿的方子给你喝。今早出门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要你吃了早饭。还说什么你的胃不好,最好喝粥。简直把我这个妈当学生教了。”
      中年妇女说了一长串话才终于让许欣璐明白,原来她是单钧容的妈妈。
      “谢谢,阿姨。我想我还是先回去了。昨天打扰你们了。”她想昨天一定是单钧容无处可去才会把她带回了家,要是她在待下去,让他家里人继续误会就不好了。
      “钧容中午就回来啦,你不等他啦?”单妈妈有些惊讶地说,“那总得先把早饭吃了呀,钧容要是知道你没吃,会怪我的。”
      扭不过单妈妈的好意,她只得坐下来吃早饭,不过眼光却不经意地瞟向了墙上的那几张画。
      或许,单妈妈会知道画中人是谁。
      “阿姨,我不知道单钧容还会画画啊。这画是他画的吗?”
      “他小时候练过,那时候还说要当画家什么的。不过高中填志愿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填了医学院。在那之前我从没听他说过要学医。”单妈妈坐在她身边,看着墙上的画,思绪似乎瓢回了过去。
      “那这画中人是谁?”
      “画中人?”单妈妈回过神来,张大了嘴看着一脸迷惑的许欣璐说,“这画的不就是你吗?欣璐!”
      “我?”手里的汤匙应声滑落,她满脸的不相信。
      “可不是嘛!”单妈妈拉她起来,在她身后比划来比划去,“你看这腰身,你看这背影,不就跟你一个样啊?不过,你把头发剪了。钧容当初跟我们提起你的时候说,你的头发又长又软。”
      单妈妈仍旧在说着画中人就是她的证据,可她却听不清楚了。
      为什么?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还没醒?难道她已经死在了那个小湖里,现在是在天堂?为什么她一醒过来,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身边有单妈妈亲切的笑声,墙上有单钧容为她画的画……
      “哎哟!”她伸手掐了一把胳膊,吃痛地喊了一声。
      是真的,不是幻觉!
      “阿姨!谢谢你!”她还来不及帮单妈妈收拾好餐具,就抓起包包冲出了房间,一路下楼,奔出了单氏中医堂,在门口拦了一辆车,赶往中心医院。
      她焦急地望着车窗外,想看清离医院还有多远,却发现外面一片喜庆之色。
      “师傅,今天是什么日子?”
      “小姐,今天是国庆节呀!我说你去医院干嘛呢?医院不是也放假了嘛?”司机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开着车。
      今天是十月一日?那今天不是秋炎文和司徒玉瑾结婚的日子?
      她连忙看了眼手表。已经9点了!
      “师傅,麻烦你改道去麒麟酒店。”
      曾经,她以为她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秋炎文的婚姻,而且,她也一直认为自己不会出现在他们的婚礼上。可是,到了今天,她却异常地想证明些什么,证明自己对过去已经了无牵挂,证明自己对秋炎文存留的只是一个参经的老朋友。
      麒麟酒店的大门口摆放着用红纸写就的告示:秋炎文、司徒玉瑾婚宴大喜。
      布置着粉红气球的大厅里一派喜气洋洋。穿着深色西装,胸口戴着新郎礼花的秋炎文和一袭白色婚纱,笑得幸福甜蜜的司徒玉瑾就站在不远处迎接宾客。
      她一下子失去了去面对的勇气。对比他们的甜蜜,自己此刻是显得如此落魄。
      隐身在酒店前的石狮子后,她从包里翻出一支烟,却发现包包在昨晚落水之时已经被浸透,里面的香烟也全泡了汤。
      离了烟,她好像丢失了坚强的武器,心里一下子就变得凄哀起来。
      好累啊……折腾了这么久,她累得只想好好睡一觉。
      “欣璐姐!”
      谁?
      回头,她发现秋泉瞪大了眼看着自己。
      “欣璐姐!真的是你啊?”秋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酒店大厅,“你是来参加婚礼的吗?”
      “我……”她迟疑了一下,然后翻开钱包,把里面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粗略数了数,交给了秋泉,“你替我送礼金吧。我就不进去了。”
      “好吧,欣璐姐。你自己多保重。”秋泉接过钱,“炎文哥他……”
      “有烟么?”打断秋泉的话,她不想多说关于秋炎文的事。
      秋泉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交给她,然后就匆匆走进了婚宴会场。
      烟,有些烈,她抽得并不习惯。不过,香烟里的尼古丁却同样能舒缓她的神经,让她渐渐镇静下来。
      仰起头,望着头顶蓝蓝的天,还有像棉花糖一样柔软的浮云,她开始回想过去半年来的点滴。
      爱,也许真的只是奢侈的心理活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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