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情薄》ws画地为牢

9、第九章 五年之约

　　因为来的时候，吟霜已经玩了个够，所以回去的路上，一行人便没多做停留，直往上京方向赶去，也不过十几日月，便回了上京。

　　马车才刚刚驶进丞相府的巷子，远远便看见府门前挤了许多人，吟霜有些疑惑的问，“怎的那么多人？”

　　苏陌浅叹了口气“玄，走后门罢。”

　　一路上，苏陌浅都在思索吟霜那段关于水患的言论，那个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小乞儿，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唯唯诺诺，不再楚楚可怜，她美丽、妖冶并且似乎有着自己所不知的聪慧，她到底还懂什么？她懂的东西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苏陌浅看了看吟霜，越来越相似的眉眼——她带给人一个很大的惊喜呢！

　　一回落离轩，吟霜便嚷着要洗澡，解语推门进来，吟霜一见她，就冲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解语，我的好解语，想我没有啊？”

　　解语轻轻推开她道“小姐······”

　　“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解语啊，你看，人家好可怜的，在外面风吹日晒的，都瘦了”

　　解语摇了摇头，道“红儿为小姐烧了洗澡水，可是现在就提进来？”

　　一听这话，吟霜就又给了解语一个拥抱，“我就知道，解语对我最好了。”

　　“碧树呢？她不是跟小姐一同走的么？”

　　“哦，她帮我送口信去了，应该要不了几天就回来了。”

　　洗了澡，吟霜就上床睡觉了，虽说一路上是好吃好住的供着，可毕竟还是不比家里舒适，这一觉吟霜一直睡到了第二日中午，解语看她睡得太沉，也没叫醒她，只煮了粥温着，吟霜醒了随时都能吃。

　　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三日，凉瑾便上门来，吟霜见着他自知理亏,“夫子······那个······我······”

　　想了一半天也没想出个好的借口，便干脆垂手站着，凉瑾笑道“怎么，现在知道自己错了？”

　　“恩”

　　看她故作乖巧地样子，凉瑾忍不住把手抚上她的头“丫头，我要走了”

　　“走？”吟霜吃惊道“夫子你要去哪里？”

　　“去游历，本来早就该走了的，因着你，我便拖了又拖，现在，是时候了，丫头，保重。”

　　“那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说不准，我若回来，定来看你。”

　　“······”吟霜很想再和他说些什么，但一时间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憋了半天，终是说道“夫子，你要常常给我写信，让我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恩，丫头你也要好好的。”

　　书房
　　“你打算明天就走？”
　　“是”
　　“此行风险很大，你要小心，那李素单能在那个位置上待那么多年，绝不是省油的等。”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凉瑾本来想说好好照顾丫头，却没说出口，他知道，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苏陌浅改变他的决定的，罢了，不过徒增担忧。
　　“保重”
　　“保重”

　　由于吟霜一走就是五个月，不仅把之前所习的舞蹈全忘了，那些稍有些软化的筋骨又僵硬起来，若要继续习舞，就意味着之前拉筋所受的苦都要重来一遍，吟霜是真的怕了。

　　便去求了苏陌浅，苏陌浅想了想，也知她已过了学舞的年纪，强求不得，便同意了她的请求，只道，过两日我差人来教你唱曲罢，至少得会一样才行。

　　从乌蓬回来后，苏陌浅又称病在家，任多少人上门求见，都统统赶了回去，听下人们议论说，皇帝本打算让五皇子押送这一次的救灾粮，不知苏丞相此次为何如此坚持下江南，他这一走，五皇子大量清除朝中异党，许多丞相一脉的人都受了牵连，皇帝对此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丞相便称病不上朝了。

　　吟霜心想，他说他是为了寻我才下的江南，可······他这一走，辛苦培植多年的势力便被削弱了不少，这不像是一个权相会做的事，可他真的就做了，苏陌浅······你如此待我，我要拿什么来回报你啊······

　　几日后，一个女子匆匆进府，“这几日，他忙得很，根本没上我那里去，只有时差了小斯来送些东西，不然我哪里得空过来。”
　　苏陌浅道“我自然是知道他有多忙才让你过来的。”
　　那女子冷冷道“我都忘了，不是你苏丞相想让他忙，他哪里有机会能忙啊。”
　　苏陌浅也不理会她的暗讽，直接道“我让你来，是调教一个人的。”
　　“哦？”那女子来了兴致，“苏丞相也有费心要调教的人了？那我到要好好看看，是什么人，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的让我来。”
　　苏陌浅笑了笑“一个小孩子罢了。”
　　那女子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

　　傍晚苏陌浅便叫来吟霜，介绍了那女子给吟霜认识，让吟霜跟着她学学如何唱曲。
　　那女子见了吟霜先是愣了愣，随即又恢复常态，笑着拉过吟霜的手道“着就是苏丞相的妹妹吧，长得可真是标志呢。”
　　吟霜礼节性的笑了笑，抽回了手，站到了苏陌浅的旁边。
　　那女子也不以为意，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学学学，吟霜不明白的是，古时不都讲女子无才便是德么，怎么苏陌浅一直都在让自己学习，并且内容包罗万象，想在居然让自己学唱歌了？

　　虽是奇怪，吟霜还是按照苏陌浅的意愿开始跟那女子学唱曲了。

　　又过了几日，碧树才回到府里，她看起来很是疲惫，吟霜便让她再休息几日，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要忙的。

　　碧树休息了两日，晚上偷偷跑到吟霜房间道“小姐，三日后，可就是五年之约了。”

　　吟霜一愣，对啊，不知不觉已过了五年，不是碧树提醒，自己都要忘了这五年之约。可怎么出府呢？回来一段时间，吟霜发现丞相府的守卫更加森严了，且大多都换了人，以前认识的都不在了，问了解语，解语却说是丞相府树敌颇多的缘故，不得不加派人手以保护丞相府的安全。
　　之前觉得没什么，可现下要出府了，才惊觉自己若得不到苏陌浅的同意，是万万不可能再出府了。

　　可这五年之约对自己来说是何等重要，她很清楚，想了又想，对碧树道：“碧树，三日之后，我是一定要出府的，你帮我想想办法。”

　　碧树想了想道“偷偷溜出去似乎是不可能的，干脆正大光明的出去。”

　　“怎么正大光明法。”

　　“发帖子约些夫人小姐一同去礼佛吧，这样主子应该会同意小姐出门的。”

　　“恩，这是个好主意，可······上次我们就是这么溜掉的，这一次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

　　“干脆这样，小姐和一同去庙里，我去见哥哥们，然后把他们带去见小姐。”

　　“恩”吟霜一拍手道“果然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定了。”

　　第二日，吟霜便让解语发帖子邀请了几家和苏陌浅在朝堂上一脉的大人们的夫人小姐两日后一同上山礼佛。

　　她们自是喜不自胜，连连答应着要一同前去。

　　吟霜跟苏陌浅提了提，他也没什么表示，两日后，吟霜便带着碧树一同出府礼佛了。

　　因着吟霜丞相府小姐的身份，又是第一次主动邀请，邀请的人虽不多，可大家都是盛装出席，再加上丫鬟、小厮也组成了一个浩浩荡荡的队伍。吟霜本还在想该如何让碧树溜过去，现在一看这阵仗，便不担忧了，这样多的人，少一个两个的，谁又会注意呢。

　　一出了丞相府的巷子，碧树便悄然离开队伍，直朝破屋而去。

　　吟霜坐在轿子里，心中很是忐忑，不知道那些孩子到底怎么样了。

　　碧树如约来到破屋前，那里现在只剩下空地了，已经有一行人在那里等着了。一见碧树，其中一个人迎上前来，他仔细看了看碧树，突然一把把她抱在怀里“17，你是笑17对不对？”

　　碧树本想挣开，一听他叫小17，泪匡泛红道“大哥，我是小17····”

　　那人果真就是当日的小乞儿——冷志远。同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五人，都是当年吟霜救下的乞儿。一行人匆匆叙了叙旧，碧树把吟霜的情况大概说了说，大家便匆匆往佛寺赶。

　　冷志远虽早就猜出吟霜的身份不简单，却不曾想过，她竟是个女子，还是苏丞相的妹妹，可转念一想，恩人便是恩人，她是谁，是男是女有什么可计较的。

　　碧树想了个法子，把吟霜从一群叽叽喳喳的夫人小姐中间解救出来，躲进了后院的小竹林里，冷志远一行人已等在了那里。

　　虽之前碧树便告知了他们，吟霜是女子，可他们没想过她竟生得如此美艳，众人皆愣了愣，吟霜先开口道“冷志远？”

　　冷志远这才回过神来，站了出来，向吟霜行了个礼“小姐······”

　　“恩。”吟霜细细打量打量了冷志远，五年的时间，已足够一个人蜕变了，冷志远不再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他长大了，虽至多也不过19岁，可眉眼间却显得成熟稳重，多年的行乞生涯，让这一群孩子都出乎意料的早熟与懂事。

　　冷志远细细讲了他们离开后的事，一行人拿着吟霜给的钱，离开了上京，一路南下，找了个不大不小的镇子，住了下来，这样，所需的钱便比在上京安顿要省很多，冷志远深知念书的重要性，便强制大家都进了学堂，一行人上午去私塾念书，下午便干些杂活，好维持生计。

　　也渐渐在那镇子里安顿下来了，因启蒙着实晚了些，在读书上也没有什么大的成就，后来倒是用吟霜给的首饰当了些银子，盘了个酒楼生意蒸蒸日上。

　　渐渐有了些许余钱，冷志远便开始收容附近的小乞儿，名声传开后，倒是越来越多的小乞儿赶来投奔，现在已有几百人之多了。他们无法，便只有继续扩大营生，又开了间客栈，只把有资质的孩子送去私塾，其余的就留在酒楼、客栈里帮忙。

　　吟霜笑道“志远，你比我想象的干得好太多了。”

　　“若不是冷····小姐·····”

　　吟霜看他叫得别扭，便到“你就跟着碧树叫我小姐罢。”

　　“恩，若不是小姐，冷志远怎么会有今日，我们兄弟今日所拥有的都是小姐给的，自然这一切也都是小姐的！”

　　吟霜笑着摇了摇头“我要你们辛苦打拼下来的东西作甚，我只求有一日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你们能帮帮我便是了。”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上京远比我们那里繁华，当初离开是怕银子不够，现下回来，就打算在此寻一家新的酒楼，人越来越多，留在那小镇子终究也不是办法，总是要寻些新的出路才是。”

　　吟霜点头道“你的想法很好，上京达官贵人聚集，钱总是好挣些。我现下出门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你便和碧树联络。我们以书信交流便是了，我若得空出来，再来看大家。”

　　“是”

　　对于这次的见面，吟霜很满意，冷志远做到的，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这样很好，若以后需要，他定是能帮自己一把的，若不需要，看着他们这样发展壮大，也不失为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