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情薄》ws画地为牢

15、第十五章 情裂（1）

　　皇帝要立苏丞相的妹妹为贵妃的消息在上京火速传开，百姓纷纷议论道——这苏丞相本就权倾天下了，苏氏还要再出一个贵妃，啧啧啧，这天下早晚要改姓苏·····
　　皇宫里更是人心惶惶，众嫔妃聚于皇后的霞飞宫你一言我一语的。
　　淑妃平常最受宠，她坐与皇后左下方道“皇后娘娘，皇上不知被那苏氏施了什么妖法，竟一进宫便封了贵妃，要知道，皇上登基以来可从来未曾封过贵妃，若是，她再诞下皇子，怕是她要后位皇上也会给她的。”
　　皇后没说话，一旁的丽妃道“淑妃姐姐说得对，旁的不说，皇上竟赐了盛月宫给她······”
　　丽妃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皇后的脸色已经变了，众人见皇后脸色不善，也不敢再造次，纷纷低下头，丽妃的话说进了皇后的心里，盛月宫——历代皇后的居所，皇上立后时却并未让她住进去，单独指了霞飞宫给她，原本她心里还有不快，可那么多年皇帝也未曾让任何人住进去，她也就作罢了。
　　可现下，皇帝把盛月宫给了苏丞相的妹妹，那个男人本就手握重权，只要苏陌浅一说，加上皇帝的宠爱，自己的后位真可算是岌岌可危啊。
　　可在众嫔妃面前，她一点怯意都不能表现出来，毕竟她还是皇后，还是这宫中的女主人。
　　“都散了吧，皇上旨意都下了，我们还能怎么？让皇上收回圣旨？与其在这里闹腾，不如等贵妃进宫了再好好待她。”
　　一句话便让所有的人都住了嘴。
　　纷纷告退，是啊，贵妃又如何？宫里短命的妃子还少么？

　　众妃退下后，皇后对身旁的贴身宫女道“谷雨，飞鸽传书，让四皇子回来。”
　　“是”
　　皇后遣退了众人，独自一人站在园子里，梅花开得正好，皇上十分喜爱梅花，所以宫里几乎每一个殿都种有梅花，尤其是盛月宫，没有允许没人能进去，可每年这时候，皇上都会在盛月宫歇息几日，听伺候的宫人说，几乎满院子的梅花，开得跟花海似的。
　　其实，一直都知道，皇上心里的人本该住进那盛月宫，可不知为何，没能住进去，那里是皇上的禁地，那人也是皇上心里的禁地，若一生一世都这般便罢了，可，现在有人打破了禁地，即便不为自己，也要为四皇子打算，苏陌浅的妹妹，留不得······

　　吟霜再落离轩关了三日，还是没想明白原由，自己的脸怎的就长成了那样？巧合？人为？
　　可，怎么可能呢？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在不知不觉间改变另一个人的容貌，更何况让那人长成自己希望的样子。
　　那一日，皇帝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当时便觉得有什么不妥，并未多想，现下想来竟是看着自己看痴了，那是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会看自己看到痴了，怎么也说不过去，看来问题还是出在这张脸上。

　　四皇子南宫错接到皇后的信后，看了看身边焦急的人道“七弟，你慌什么？”
　　“四哥，我要回上京见一个很重要的人，若是迟了，怕是······”他苦笑了一下，没继续说下去。
　　“女人？”
　　“恩”
　　“你爱她？”
　　“其实我也说不太准，可是，我只知道，我万不能让她嫁了旁人。”
　　“·····”南宫错没有接话，眼神动看动，便转过身去弄马匹了。
　　一路飞驰，三日后，两人进了上京。

　　两人先进宫去给皇帝请了安，南宫寒顺便说了治理河道的进度。说是已沿河而上，趁着枯水季节清理了淤泥，也开凿了一些支流，以方便春季播种时的灌溉。入冬后，开始下雪，源头植树只好等二月后再弄，其他一些细小的细节都交给当地官府了，只等进入雨季验收成果便是。这一次四哥可是帮了不少忙呢。
　　皇帝听得连连点头，也没看同样跪在一旁的南宫晨，道“老七啊，从小打到你就是个惹祸的主，纨绔两字用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如今倒是做了件人事，去吧，去看看你母妃，她定会很高兴的。”
　　说罢，摆了摆手，“都下去吧”。
　　二人一同告退，出了昭阳殿，南宫寒有些尴尬，明明是两个人一同回宫，一同向父皇请的安，可父皇的态度还是一样，似乎从来都看不到四哥。
　　“四哥······”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南宫错笑道“无妨，我早习惯了，你先去看淑妃娘娘吧，我去看看母后。”

　　霞飞宫
　　“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慈爱的看着南宫错道“好孩子，快起来，坐母后身边来。”说着便拉了南宫错坐在身边，母子两说了些体己话。
　　“母后，此次如此着急招儿臣回来，有何事？”
　　皇后本来兴致还不错，听南宫错如此一说，叹了口气道“你父皇看上了苏丞相家的妹妹。”
　　“母后······父皇是皇帝，看上谁家的女子不是很正常么。这么些年，母后也该放下了，由得父皇罢。”
　　皇后苦笑道“我与他夫妻多年，若没看开，早就郁郁而终了，可这一次，不一样。”
　　“哦？”
　　“她还未承宠，你父皇便给了她贵妃的分位，赐了盛月宫于她。”
　　“盛月宫？”南宫错抬眼看了看窗外“母后，别担心，我会看着办的。”
　　在霞飞宫用了晚膳，南宫错才离开。
　　外面又飘起了小雪，皇后让谷雨送了南宫错出去，看着南宫错挺拔的背影，皇后有些心疼，皇帝从来不待见他，从名字便知道了，错，这个孩子的出生本就是一场错误，可他现下却是自己全部的希望，当初收养他也不过是看着实在是可怜，现下看来，当时的一时心软，真真切切是帮了自己啊。
　　出了霞飞宫，南宫错便让谷雨回去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冬日里的天色总是暗的这样早，雪似乎越来越大了，可南宫错丝毫没有意思着急的模样，缓缓的走在长街。
　　父皇，还是老样子，本来以为自己不会介意了，却还是有些难过，罢了，母后待自己倒是真心好，只要母后和他都能好好的，其他的也就这样吧。
　　一直走到宫门口，侍卫见他肩上都有积雪了，惊讶道“四皇子，您怎的一个人，小的去给您拿把伞”
　　“罢了，都到这里了，马车就在宫外候着，没事儿。”
　　马车上烧着小火炉，南宫错有些疑惑，小厮解释道“是七皇子吩咐的，说看着天色必是要下雪的，主子您又向来不爱惜自个儿，让奴才烧个火炉在车上，您坐着才暖和。”
　　南宫错笑了笑“就你会说。”
　　那小厮难得见南宫错笑，也跟着嘿嘿一笑，扶了南宫错上车，问道“主子是要回府还是······？”
　　南宫错看了看天色，道“去七皇子府吧。”
　　小厮听了，了然一笑“是”
　　马车晃晃悠悠的往七皇子府驶去，南宫错在车上闭目养神，思考着皇后今日的话，苏陌浅的妹妹，苏陌浅果真是个人物，什么时候去看看吧。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七皇子府大门口，南宫错让小厮先回府去，自己往南宫寒府上走去。
　　刚想开口，便见南宫寒穿得一身黑衣出来。
　　他皱了皱眉“你这是要干什么。”
　　他的突然出声把南宫寒吓了一跳“四哥，你吓死我了，那个······我······”
　　看他支支吾吾的，南宫错声音一沉“今日父皇才夸奖了你，你怎的又要去闯祸？”
　　南宫寒撇了撇嘴道“不是，四哥，我要去找人。”
　　“找人?”
　　原来，南宫寒从宫里出来，便去了丞相府，还想着按以前的法子潜进丞相府，却发现不仅苏陌浅增加了保护的暗卫，就连皇帝也派了人守护。便想着称着夜色再去，看能不能溜进去。

　　南宫错怒道“你疯了，那是父皇下了旨，三月后，迎进宫的贵妃娘娘，你见她做什么？你又能做什么？”
　　南宫寒见他是真的生气了，收起了玩笑的姿态“四哥，我求你，我从不曾对女孩子上过心，就只这一个，我若不去见她，便这样让她成了父皇的妃子，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甘心。”
　　南宫错强压着心头翻滚的怒火，道“你怎知道她就不愿为父皇的贵妃？贵妃的分位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你冒冒失失去了，先不说父皇派去的人，那苏陌浅是你可以惹的？”
　　“四哥，我相信她，她决计不是在乎那些的女子，若我今日去了，她果真如此，那也只当我南宫寒眼睛瞎了，看错了人。”
　　南宫错想了想，也对，或许这一去，南宫寒便会死了心，正巧，母后也想知道一些关于那女子的情况，便道“给我也找一件衣服。”
　　南宫寒听他这样一说，便知道他同意了，忙不迭的去为南宫错找了衣服，两人一身黑，直奔丞相府而去。

　　有了南宫错的帮助，这一次，二人虽是费了好些功夫，却终究还是进了丞相府，南宫寒带着南宫错便往吟霜的落离轩直奔而去。
　　吟霜还没有睡，南宫寒一进屋，吓了吟霜一跳，差点惊叫出声来，索性只有她和碧树二人，吟霜忙把他拉进屋“你疯了，外面守卫那样严，若是被抓怎么办？”
　　“我必须来见你，我听说了，你是不愿意的吧。”
　　只一句话便让吟霜安静下来，她笑得有些苦涩“不愿意又能怎么呢，圣旨已下，再没了转圜的余地。”
　　“跟我走，我带你离开，只要你不愿，便没能能逼得了你。”
　　南宫寒丢出这一句话，让同屋的三人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南宫错道“七弟，你疯了，别在这里说疯话，同我走。”
　　这时吟霜才看见与南宫寒一同前来的南宫错，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南宫寒，南宫寒道“这是我四哥南宫错，今日若不是他帮我，我根本进不来。”
　　南宫错也不理他，直接过去拉了南宫寒道“跟我回去，早知道你有这样该杀头的念头，我根本不会让你进来。”
　　南宫寒甩开南宫错的手道“四哥，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带吟霜走的，你帮不帮我都一样，你帮了我，或许成功的几率高些，不帮，大不了被抓了就是一个死字，我怕什么。”
　　南宫错捏着的拳头都泛白了，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要把拳头挥在南宫寒的念脸上，他怒极反笑道“好一个不过就是一个死字，这就是我的七弟？你很好”

　　吟霜在一旁看他兄弟二人争吵，有些内疚“南宫寒，你别这样，这件事，不值得豁出性命去的。”
　　“我了解你，吟霜，你若这样进了宫，对你来说那便是生不如死，我不能让你过那样的日子，我会心疼的。”
　　“南宫寒······”
　　“总之，你等我，我一定会带你走。”
　　吟霜自然知道要离开有多难，便安慰南宫寒的点了点头“我等你。”
　　只三个字，便让南宫寒笑得像是孩子一般，一旁的南宫错再没说什么，却不经意间看见一旁碧树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
　　心中一动，道“走吧，七弟，不管你有何打算，都要从长计议，现在不是时候。”
　　南宫寒想了想也对，便对吟霜道“你一定要相信我，等我来接你。”
　　“恩”

　　两人说着便要离开，吟霜突然拉住南宫寒的衣袖，在他耳边小声道“你帮我查查，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是能渐渐改变一个人的容貌的，记住，悄悄的查，别让别人知道。”
　　看吟霜一脸严肃的样子，南宫寒道“放心，我会去查的。走了。”
　　“好，我等你”
　　其实吟霜对南宫寒所说的离开并不抱希望，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两个人要她进宫，她能跑么？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她让碧树下去歇息，碧树道“今日轮到我给小姐守夜了。”
　　吟霜看了看她“也好，陪我说说话，我心里乱得很。”
　　洗漱后，两人坐在床上，吟霜道“碧树，不管南宫寒能不能带我离开，你都去冷志远他们那里吧。”
　　“为什么，小姐不要我了？”
　　“碧树，不管我是进宫去，还是同南宫寒一同离开，都是一条极危险的路，我不能带着你，当初我答应冷志远要好好照顾你，直到他回来，现在他回来了，酒楼也经营得不错，你回他哪里去，比在丞相府好，听我的。”
　　“小姐······”
　　“好了，别说了，睡吧，我心意已决。明日你便替我送封信去给冷志远，我会安排好一切的，你放心啊。”
　　说罢，便拉着碧树堂下“睡吧”
　　虽是有心事，没多久，吟霜还是睡着了，碧树转过身，看着熟睡的吟霜，喃喃道“小姐，你怎的就不愿带着我呢？我其实什么都不怕，只希望能见着他便好了·····”

　　第二日，吟霜便写了信交予碧树，让他给冷志远带去。
　　碧树带着信出了府，她极不愿把信交给冷志远，可，若不交给冷志远，哪里去找回信呢，就在交与不交中挣扎的碧树，在街上走了一个时辰，没有见到冷志远，却见到了南宫错。
　　南宫错道“你不认识我了？”
　　“认识·····昨夜和南宫公子一同来的，南宫公子的四哥。”
　　“看来，你记忆力很好，不过匆匆一面你记得倒清楚。”
　　“······”
　　“你跟我来”
　　碧树想或许是南宫寒让他来的，便跟了上去，两人坐上了马车。
　　南宫错也没功夫跟碧树多说，直接道“你喜欢我那傻弟弟吧。”
　　“啊？·····我没有·····不是·····我······”看碧树收到惊吓后语无伦次的样子，南宫错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你怕什么，昨夜我便看出来了。”
　　“我······”
　　“可他可是你家小姐的心上人，你倒是胆子大。”
　　“······”
　　“我也不绕弯子，我不同意他带你家小姐走。”
　　“啊？”
　　“我想你也是不愿意的罢，别急着否认，他若带着你家小姐走了，那便是杀头的大罪，拐带皇妃，皇帝和苏陌浅能放过他？我想你也不愿意看着他死吧。”
　　“可······我······我也阻止不了啊”
　　“我看你是你家小姐的贴身丫鬟吧。”
　　“是”
　　“那想必你家小姐有事儿也不会瞒你，你只要在他们约好的前一日让你家小姐吃下这个，他们便走不了了。”
　　说着，递了一个小盒子给碧树，打开一看，竟是一枚污黑的药丸“这是······？”
　　“放心，我不过是让你家小姐睡个几天，只要我那弟弟等不到你家小姐，便会死心，你家小姐顺利入宫当上皇妃，也不是一件坏事，不是？”
　　碧树咬了咬牙，把药丸收进了衣袖。
　　南宫错见她收了药丸，道“给我找些你家小姐的字来。”
　　“为什么？”
　　“既然要让他死心，便死得彻底些吧。”
　　碧树想了想，拿出吟霜给冷志远的信，交给南宫错道“这是我家小姐今日写的。”
　　南宫错看了看“你家小姐倒是给你安排了一个号去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