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惊变 ...
-
苏陌浅一出门便看见在门口等候的皇帝和赵楠，请了安，便带着二人进了大堂。
众人还在疑惑，丞相怎的突然离席了，却见苏陌浅引着皇帝进来，大惊，纷纷跪下叩拜，皇帝摆了摆手“众卿起来吧，今日朕不过是私访，来看看丞相生辰，不必拘礼，尽兴才是。”
“是”众人复又拜了才起身，各自坐下，对皇帝的到访的用意在心中暗自揣测，都不似方才热络了。
苏陌浅让了上座与皇帝，皇帝道“苏卿，今日你才是主角，就坐朕右边罢。”
苏陌浅也不推辞，道“谢皇上”便在皇帝右面坐下。
左边自是不敢有人再坐，原先围着这桌的人都自动挪开，下人上了新的酒菜，赵楠试了毒，皇帝举起酒杯“来，众卿一同举杯，庆贺苏卿生辰。”
皇帝发话，众人岂敢不从，一同举杯，贺苏陌浅生辰。
管家林安悄悄附在苏陌浅耳边道“小姐说请公子去园子里，她要送公子生辰贺礼。”
苏陌浅看了看外面，雪虽停了，还是冷地紧，便道“你让小姐进来，说我吩咐的，让她现下就来。”
皇帝见苏陌浅与管家耳语许久道“苏卿，可是朕来了，有何不便？”
苏陌浅笑道“皇上言重了，臣的妹妹说是要送臣生辰贺礼，却因人多，羞怯得紧。”
“哈哈哈，早听说过苏丞相的妹妹，却一直未曾见过，今日朕来了，便见见，听说才貌双全，若所言非虚，这样好的姑娘，朕便为她指门好婚事。”
林安一听皇帝这样说，忙退下去落离轩请吟霜。
恰巧吟霜也正往大堂来，林安道“小姐，主子让你进大堂，外边实在太冷了。”
吟霜即已来了，便做足了思想准备，“恩，你先去罢，告诉陌，我跟着便来。”
一旁解语和碧树早已准备好台子，吟霜深吸一口气，坐了上去，手指轻抚琴弦，乐声缓缓流淌而出，众人正喝酒，听到乐声纷纷停下，向外张望，吟霜坐在梅花台中，由解语和碧树缓缓推入大堂，手上动作未停，她抬头望向苏陌浅，眼里的情意昭然若揭，苏陌浅愣了愣，挪开眼神，吟霜只当他不好意思，便不再看他，低头看琴，开口唱道“车遥摇，马幢幢。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月暂晦，星常明。 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注：1）
一曲唱毕，吟霜又看向苏陌浅，她盈盈一笑，这首曲唱的便是自己的心意，他懂了么？
众人皆备吟霜的歌喉及容貌所倾，一时间竟没了声音。
突然“咔嚓”一声，打破了宁静，众人循声一看，竟是皇帝捏碎了手中的酒杯，脸色苍白的看着吟霜，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吟霜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坐在苏陌浅身旁，整个桌子竟只坐了他们二人，猜想那人定也是同苏陌浅一般位高权重之人。
一旁的赵楠惊叫道“皇上，您的手······快，快请太医······。”
皇帝竟恍若未闻，只直直的盯着吟霜，看得吟霜都有些不自在了，求救的望向苏陌浅，苏陌浅道“霜儿，见过皇上。”
吟霜听话的走下梅花台，行了礼“皇上万福”
苏陌浅道“霜儿先回落离轩吧，一会儿我再过去。”
吟霜听后，又行了礼，方才退下。
丞相府离皇宫还有一段距离，太医一时不能赶到，便请了府中的医官来为皇帝包扎。
包扎好后医官对赵楠道“公公，皇上的手并无大碍，只伤到皮肤，只注意别沾到水，三两日便好了。”
赵楠点点头，回头看了看依旧在大堂坐着的皇帝，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又要下雪了，今年，怕是不太好过了。”
那医官看赵楠无事吩咐，便退了下去。
苏陌浅一连唤了几声皇帝才醒过神来，道“那是苏卿你的妹妹？”
“是”
“她，和你很像······”
苏陌浅笑道“恩，这孩子从小便跟着我，顽皮得紧，到现在也未找着婆家。”
“她多大了？”
“已是碧玉年华。（注2）”
“叫什么？”
“苏吟霜”
“苏吟霜······吟霜·····恩·····”皇帝顿了顿，道“朕累了，赵楠，回宫”
众人还未醒过神来，皇帝便由苏陌浅送出了府，马车叮叮当当驶在冬日的街头，声音便显得格外的大。
“赵楠······”皇帝叫了一声，在外赶车的赵楠没有听见皇帝唤自己，依旧赶着车，只想着快些回宫。不能让皇帝冻着了。
皇帝也不是真想和赵楠说什么，没得到回应，又自顾自道“你······回来了么？”
皇帝走后，众人也纷纷告辞，依皇帝刚才看见苏陌浅妹妹的反应来看，苏家怕是要出贵人了，苏陌浅在朝堂上可谓呼风唤雨，无人能与之相抗衡，若再出一位贵人，那······苏氏一门，在天乾······
吩咐管家送了宾客，苏陌浅一人走进了落离轩，吟霜听苏陌浅说要来，早唤人准备了酒菜，一直温着，“陌，你来啦，刚才肯定没吃饱，在我这里再用些。”
苏陌浅道“你还未用晚膳？”
“恩，等你嘛。”吟霜撒娇道“每年你的生辰都是我们俩一同吃饭的，今年也要一样。”
苏陌浅笑道“是，遵命还不成吗，解语，去把酒菜暖暖。”
解语道“主子，一直暖着的，只等主子来了就用。”
两人吃了些菜，又喝了些酒，吟霜问道“陌，刚才坐在你身边的当真是皇帝？”
苏陌浅点头道“是，怎么了？”
“他比我想象的要年轻许多。”
“哦？”苏陌浅又笑“你怎么想的？”
“皇上不是都四十多了么，我还以为是一个老头子了。没想到看起来也没那么老，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还挺精干的，四十几还没发福，保养的倒是不错，可眼神很是奇怪，不像皇帝······”
“那像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怪怪的。”
苏陌浅笑了笑“那是你没看见他上朝的样子······”
吃了饭，苏陌浅又陪吟霜坐了坐，才离开，走时，伸手摸了摸吟霜的脑袋“我的小霜儿，长大了······”
吟霜笑盈盈道“呵呵，我可巴不得早点长大呢”
那样才能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而立。后面一句，她没有说出来，可眼里的情意让苏陌浅想忽视都不行。只好转过身道“你早点歇了，下雪了，让解语和碧树把炭火烧的热些，莫伤风了。”
“恩”
那一夜，风云暗涌，苏陌浅和皇帝都无法入眠，只有什么都不知晓的吟霜睡得格外香甜。
“赵楠······”
“是，皇上”
“你说·······那是她么？”
“皇上，冷小姐不过16岁，且，她姓苏。”
皇帝知道赵楠在提醒他什么，苏陌浅的妹妹，若招了进宫，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百害而无一益，可······
皇帝想了又想。
三日后，下了圣旨，封苏氏吟霜为贵妃，赐居盛月宫，三月后，举行封妃大典，钦此。
这一道圣旨，仿若晴天霹雳，打的吟霜晕头转向，贵妃？怎么会？
苏陌浅接旨后，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吟霜，道“碧树，扶小姐回落离轩。”
吟霜一听苏陌浅说话，惊醒过来，冲向他，拉住他的衣袖道“陌，我不要·····我······”过度的震惊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只一直拉着苏陌浅的衣袖，颤抖重复着“我不要······我不要·····”
苏陌浅看她这样，别过眼眸道“霜儿······那是圣旨。”
那是圣旨，只四个字，便轻而易举的毁了她的希翼，这是圣旨，谁能违抗圣旨呢？吟霜苍白着脸，一点一点放开拉着的衣袖。
她知道，其实苏陌浅是可以的，只要他不愿，他可以让她留下来，可他说，那是圣旨。
看着吟霜苍白的脸，苏陌浅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却依旧道“碧树，还不快扶小姐回去。”
碧树不敢违令，便扶了吟霜回落离轩。
一直到第二日早晨，吟霜再没开口讲过一句话。
只坐着，碧树和解语知道她不想被打扰，便让她一个人呆着，突地，她叫道“碧树，你进来。”
碧树在卧室外等着，一听吟霜的声音便进屋道“小姐，怎么了？”
吟霜指着墙上的美人图道“碧树······那幅画，那幅画······”
碧树不解道“那幅画怎么了？不是小姐的画像么？”
“我的画像？”
“难道不是？我刚进府的时候就觉得那画和小姐好像，后来越来越像，我还在想说，是哪位高人画的小姐长大后的模样，太神奇了，竟能看着小时候的样子，便画出长大后的样子。”
碧树的话惊得吟霜一头冷汗，碧树不知道，可她自己是知道的，那画，早在她刚住进落离轩便在那里了，那时自己还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小乞儿，怎么会，自己竟长成了画中女子的模样，太诡异了······
吟霜觉得自己有些发抖，“碧树，扶我去床上，我要歇歇。”
“可是，小姐昨日下午便没用晚膳，还是吃些什么再歇吧。”
“没事，不过两顿不吃，饿不死的······”
“是”
本来吟霜以为自己睡不着，可没想到醒来时已过了申时，觉得有些饿了，唤解语和碧树伺候着吃了些点心，便又一个人坐着，解语看她这样道“小姐要不要出去走走，昨夜又下雪了，那舞朱砂开得极好，小姐不妨去看看，别老是闷在屋子里。”
吟霜摇了摇头“我想自己呆着，你们出去吧。”
说完便又回了里屋，解语和碧树互相看了看，还是决定听吟霜的话，都退了下去。
走远了，碧树道“解语，小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不愿为贵妃？那样尊贵的位置，小姐怎么会不愿意。”
解语看了看碧树道“你懂什么？小姐另有心上人，自然不愿入宫。”
“哦······”碧树道“我想起来了，小姐说过她已有心上人了，也不知是哪家少爷，能得小姐芳心，不过，那也无法啊，那可是圣旨，谁敢抗旨啊。”
“是啊······”解语叹了口气，“走吧，去厨房看看小姐的晚膳，别弄油腻了······”
吟霜摸着墙上的画像，越来越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陌······
注1：这诗是南宋的范成大所作，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写诗表达感情，便借用了他这篇
（翻译过来便是）驿马奔驰在长远的路途，一路上马蹄飞跃，马影摇曳晃动着。
你驿马长游泰山之东，要曳着秋风才能往东又向东的追游着。
多么祈望我是星星你是月，每一个夜里你我光明洁白的光彩辉映着。
秋夜！月儿常暮掩在云堆里，而星星却辉映高挂着，多么的期待月儿的出现！
期待那十五月圆盈满时，你我星月皎洁辉映成天之佳偶。
注2：碧玉年华，女孩子16岁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惊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