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和严武的那点事》牧孑人

4、遇上了就是遇上了

　　759年岁末，杜甫终于到了成都。冯至为杜甫离开仕途，远离那些骄奢隐忍的官场生活而松了一口气，他是站在杜甫为后世所留下的诗作的基石上；我却为杜甫定居草堂感到温暖，那是因为四十八岁的他已经漂泊了大半辈子。
　　他喜滋滋地向别人要树秧，在溪旁搭起疏疏落落的亭台，细细耕作。想到来年绿李黄梅开来，那些拔高的树秧，我突然觉得他不是那一辈子漂泊仕途坎坷万方多难的杜甫，那幸福来得让我觉得不真实，生怕下一刻又是兵戈扰攘。
　　那时候，杜甫已经慢慢尝出幸福的甜头——“蜻蜓上下，鹚鹈沉浮，水上有圆荷小叶，田间是细麦轻花”，“北邻是一个退职的县令，爱酒能诗，常常踏着蓬蒿来访；南邻有朱山人曾经留杜甫在他的水亭中饮酌，还有卖文为生的斛斯融也是他的酒伴；在春天，黄四娘家的万花盛开，把树枝都压得低低垂下；此外野人赠送樱桃，邻家的美酒小孩子在夜里也能赊来；到了寒食，大家聚在一起”，“这都是杜甫的新朋友，他们真实、朴质，彼此没有嫌猜，给思乡忆弟、愤激多病的杜甫不少的安慰”。
　　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晚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在未知人事之时，我尽觉得这诗写得甚是平淡无聊。可是后来上初中上高中，研读的杜甫诗作尽是忧国忧民满腹愁绪，这时候才晓得，那最多读到《蚕妇》《悯农》这般愁苦的诗作的小学被保护得有多天真幸福。

　　761年，严武被调任成都尹，762年春季，严武风尘仆仆到达成都，于是我们这位男主角施施然出场了，我有些愤懑，杜甫已经年过半百，他却才轮转三轮。历史上对严武记载并不多，大部分是与杜甫相关，对于生来官宦的家庭，严武并未经受多少坎坷。这使得杜甫的人生与他一比，愈显满目苍痍。
　　严武一来成都，便带着小队人马直奔杜甫的草堂。
　　浣花溪边，是陪着杜甫仰面看鸟、对酒满壶的严武，是宠溺被风刮掉四壁怜兮兮写着《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杜小受的严武，是为杜甫顺毛听从他的话亲自审问狱中冤屈犯人以求雨的严武。

　　据野史记载，某天我们的杜小受跑到外面去喝了些小酒，微醺着酒气的脸爬上严武的床，媚眼一转，风情万种，手指严武，气喷道：“严挺之乃有此儿！”说得舒服了，自己便倒头就睡。这下换严武不高兴了，暗想：我还没问你跑出去和谁喝酒了，你倒回来冲我囔囔一句我爸比我好上千百倍。我对你怎么不好了还是怎么没用了，好歹我也是靠着自己打胜战换来成都尹这职位。这下又怀疑杜小受对自己的感情，本来杜甫就从未表露过对自己的感情，说是把他接受自己的馈赠和补助当作是接受自己，可他对高适不也是如此。看来得勒令他与高适禁止书信往来……细细思忖，总又觉得杜小受是不是和自己处日子只是因为倾慕自己的父亲，毕竟当初在朝廷为官时，他还是极为推崇严挺之这个人的。
　　杜甫趴在严武身上睡得神清气爽，严武却在内心翻腾了几百遍，最后实在气不过，一掀杜甫，下床出门消消火。
　　严武是什么人，除去杜甫对他的那几声微不可闻在正史上占不了多少地位的评价之外，正史里不仅占的篇幅短，说的也尽是此人脾气暴躁强悍专横，儿时因为父亲的小妾触了他的逆鳞，侮辱了他的母亲，他便一举铁锥要了那妾的小魂。可是对杜甫呢，一个战场上厮杀无数冲锋陷阵的将军，陪他喝酒吟诗采花修草，被指着鼻子羞辱了也只是自己在那边腹诽暗自神伤。
　　好攻好攻！
　　野史写法千万种，有说这严武气不过要拿杜甫出气，母上大人一看这到手的儿媳妇要飞了千里御马飞奔赶上行刑眼一瞪：“你就等着后悔吧！”于是便从兽性攻心严小攻嘴里挖出杜小受。至于大家怎么看，就选个最称心的乐吧。

作者有话说

　　挠头，抓心，做功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