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 突如其来的爱情故事》萍山意

19、第 19 章

　　號昆侖把沉甸甸的牛皮信封放到練蛾眉手中。

　　“號老，這是……？”牛皮信封上什麼都沒寫，若說是資料，號老從來是開書單讓學生自己去找的啊……

　　“搞哲學研究不容易，把你困在這裏是屈才了。”號昆侖喝了口茶，雖然不願意承認，國內的研究許多年來都沒有實質性的發展，加上些現實的因素，練蛾眉這樣的人還是出去的好。“國際上做哲學研究做得好的都在這裏面了，除了網上的和圖書館的，我自己還做了些整理，你若有興趣就看看，不會花太多時間。”

　　“號老……”手中的信封，一時間重了許多。

　　老者拈須笑道：“我也老了，世界是你們年青人的。喏，你看，沒想到太一就要變你師弟了。”號昆侖把手中新拿到的研究生名單遞給練峨眉，第一個名字便是“紫宮太一”，印象中在公園中和老師一起練太極的少年，如今也要踏上漫長的求道之路——三年的時間，一瞬間便過了。

　　三年，然後是三十年。

　　人生有多少個三十年？

　　練峨眉走在大學裏那條著名的梧桐道上，天氣預報說會有寒流來襲，西北風吹起她額角的幾縷發絲，一陣冰涼，她便伸手去捋——一個騎自行車的哥們從她身邊過去，差點沒把人撞到。

　　國外嗎？

　　抽屜裏厚厚一摞信件，全是正楷字，工整得像寫下它們的人，練蛾眉暗自笑了，哪里有用“工整”來形容人的。

　　她提筆，寫下他的名字。

　　XXX

　　藺無雙收到信的時候，那封信已經在郵箱裏躺了好幾天。這幾年的通信，他已從最初的迫不及待，到如今的從容不迫，儘管每當收到她的信他依舊有發自內心的心喜，那句“見信如晤”，於他們早已不是客套話。

　　於是藺無雙打開了信。

　　他們在兩個城市，自相識不久，就開始書信往來，中間不是沒有過誤會，只是，就算不是經常，也總是能見面的。

　　她……要出國？

　　藺無雙把信放回信封，壓在書下。然後走出房間去按原計劃去圖書館，卻一本書也看不下去，筆記本上全是塗改的痕跡。

　　我在做什麼啊……再過幾天就要考博了……他站起來，想要再尋本書，抬頭卻是瞥見那本《印度佛教源流略講》。

　　練峨眉要出國了。

　　從此以後，無論何時他都可以看這本書了。

　　他嘗試著拉動嘴角，卻怎麼也無法像當初一樣笑出來——她要去的地方，不只是隔著一方天空一方海洋。藺無雙明白，留在國內，練峨眉的才華不能完全發揮出來，可是當他剛剛要追上她的腳步，她卻要到更遠的地方去了。

　　你在想什麼啊……他回過神，對峨眉來說這是好事不是嗎？他怎麼能為了自己的私心，扼住她的飛翔？他甚至開始為前一分鐘的想法感到羞恥，這一點都不像你，藺無雙。你應該笑著祝福她，然後抓緊時間，繼續探索你要的，而不是為了她即將離去的問題苦苦糾纏——何況，你們仍然可以通信，她會走得更遠，而你們也可以維持友誼。

　　友誼……是嗎？

　　“你在想什麼啊，叫了你好幾聲都不答應，神游到何方去了？”蒼的聲音把他從紊亂的情緒里拉回現實世界。“一過來就看你站在書架前發呆。”

　　“沒什麼，只是想些事。”他把書放回去，說，“我先回去了，今天不在狀況。”

　　“稀奇哦？你也有低潮期？”印象中還真沒看見他這麼失魂落魄的樣子。“莫非是來‘那個’了？”

　　“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喂，到底怎麼了？”這種狀況，看來事情真的很大條。若是往常，他早就被那招“雲逸濤濤”轟到十萬八千里了，正納悶間，藺無雙卻沒頭腦地問了句。

　　“若是我要出國，你怎麼想？”

　　“你要出國？”蒼驚訝道。

　　“只是個假設。”

　　“兄弟一場，當然是全力挺你了！不是我說，你留在國內很浪費啊。”蒼想了想，又補上一句“雖然以後沒有玩笑对象了，不過想想來以後你帶回來的土產，短暫的分別又算什麼。”他一臉嚴肅地搭上藺無雙的肩，說。“說真的，出去後別忘了兄弟！”

　　“我不是說了，只是個假設嗎。”他夾起書，轉身離開。

　　果然，他還是應該祝福她的吧。

　　儘管……心有不舍。

　　於是他提起筆來。

　　XXX

　　練峨眉看著那封信，她熟悉的正楷。

　　“好友，衷心地為你的決定感到高興……”

　　曾幾何時，她也學會小女人的那套了？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

　　卻還是希望，他在言語中有那麼一點點不舍，一點點挽留。

　　也許她就會留下來。

　　她總是在他面前扮演著那個完美的、優雅的學者形象，可是現在她發現，她也是個女人。

　　紅顏易老。

　　三年，三十年，她沒有自信。

　　她拿出入學申請表，開始填寫。

　　該到了結束的時候，就這樣做朋友吧，誰也不點破那層若有若無的曖昧——

　　我們應該是好友，知己，就像以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