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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骑士1 ...
一枚信封,用印着展翅猎鹰的红蜡封住,被一只戴满各色戒指的手拿着。
那是个老人的手,青色的血管从松弛无力的惨白皮肤上浮凸起来,周围有着褐色的斑点。精致的蕾丝袖口半掩着手背,食指和拇指分别戴着秘银扳指和嵌有星光蓝宝石的戒指,扣成一个环捏住信封的一角,无意识地颤抖着。
“锁链猎鹰,哼,这个徽记最近吾老人家可见得太多了。”声音不大,嘶哑而干涩,仿佛一团烟草堵在了嗓子那儿,咳又咳不出来,还带着上了年纪的人喜欢的那种自言自语的嘀咕式的腔调,“我可不是说你,小猎鹰,你的好父亲,西伯瑞斯城邦的首席执政官,那头狡诈但目光敏锐的老猎鹰买通了盘踞南方港口的双头蛇,从终北港绕了个大圈,将他的人一批批地送来前线。”
“雄伟的斯拉沃尼亚山脉也挡不住南方淘金客的脚步啊。”信封被扔在腥红色的天鹅绒桌布上,“那么年轻的梅斯特,你来找我这把行将就木的老骨头有什么事?”
“事实上,是为了另一个梅斯特。”吞了吞唾沫,他略有艰难地说道。
眼前的老人穿着明黄色的长袍,一圈一圈以金丝缀起的翡翠、橄榄石与亮黑碧玺的粗大项链挂在身上,仿佛组成了一件深绿色的短披风。日出山岗图案的神徽嵌在胸口正中的位置,环绕其上的金环说明了此人的身份——兰森德尔教会的地区主教。
“哈,说来听听。”主教大人将双手交叠着放在被自己鼓鼓的肚皮卡得不上不下的嵌满大块祖母绿的金丝腰带上。他站在神殿的主祭台上,斜上方的巨大穹顶开了三层天窗,阳光在玻璃与贴在墙上的金箔间折射成一池光辉灿烂,照在主教大人只剩耳后两朵蓬松棉花似的杂乱白发的脑袋和他背后镶满整个墙壁的黄金马赛克上,仿佛他正沐浴在来自极乐境的圣光之中。
“我有个远房表弟,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您知道的,光辉之南方的城邦里有很多这样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喜欢涂脂抹粉胜过舞刀弄剑。可家族里的长辈见不得他这么荒废青春下去了,让我将他送来前线历练历练,并且指定他去最底层锻炼。”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又伸展开来,反反复复,他倒希望借此来让那砰砰直跳的心脏放松些。然而,晨曦之主在上,这怎么可能?他此刻的行为已经将圣骑士的准则践踏成一堆残片了,神明保佑他的银白铠甲不要当场变成灰色。
深吸一口气,他将昨晚背好的那套说辞拿了出来。“如果真按照家里的吩咐把他踢到充斥着渣滓与烂泥的民兵团里,我毫不怀疑西伯瑞斯城里的姑娘们会用她们的折扇和脂粉匣将我砸得连我亲爱的好爸爸都认不出来。事情就是这样了。”他故作无奈地耸耸肩,“您能帮一名迷途的羔羊指明方向吗?”
“喔,如果我有机会见到老梅斯特,肯定要好好劝说他一番。”老人爽朗地大笑起来,“他对你们这些小辈太严格了。年轻人么,就应该享受南方的阳光和美味的霜葡萄酒。我记得他把你送来教会的时候,你才不丁点大。”他拿手掌笔了个高度。“十二岁的见习骑士,太年轻了。”
“您还记得。”嘴角扯出个僵硬的笑容,他假装腼腆地底下头去,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眼底的悲伤。十二岁,曼尼瑟夫是在那一年离开了西伯瑞斯,那都是他的错。他走遍了每一处承载着回忆的地方,钟楼顶的鸽子巢下面有块小小的三棱镜,他们曾在那里一起看过拂晓的曦光穿过棱镜散成瑰丽的彩虹;广场喷泉的水底沉着他们投下去的银币,在正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他还记得对方的睫毛在水雾中湿润,那时他许下的愿望是永不分离;城外缓坡的苹果树下有他遗失的手帕,曾经被他用来包着他从贵妇人的下午茶会上偷来的糕点,冒着被父亲训斥的危险只为了看到对方眼中一瞬间的喜悦;河边盛开的雏菊、紫兰与金寻花被他采来编成花环,却被对方放进了清澈的水流中,上面点着个废弃的蜡烛头,荧荧一点光芒在倒映着深蓝天空的河水中与远山间夕阳最后一抹紫红色的恋恋不舍交相辉映;夜风自远方而来,拂过兰森德尔教会的神殿之顶,他站在那里望着城中万籁俱寂,月色泠然,唯有长风相伴。
“这可不是件容易忘记的事。”主教大人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扯回当下,“还是说说看你那位远方表弟吧,他有什么能耐?”
“普通贵族会的他都会,读书写字、鉴赏古玩,还有餐桌礼仪和装腔作势,如果必要的话。”
两人对视了一眼,老人轻轻拍着腹部大笑起来,“我是说跟战斗有关的。虽然前线不缺人手,但要安排个好位置,没有足够的理由可是不行。他的剑术怎样?”
“大约可以吓唬吓唬地痞流氓。”他挠了挠下巴,煞有介事地评价。或许那人的水平并不止如此,凯尔的萨米尔说对方在金色之鹰号上独自干掉了两名奥术尖兵,虽然是利用了对方的大意轻敌。但他不打算透露实情,让对方的真正实力成为一张底牌也好。“不过他懂得怎么使用魔法物品。”
“这个太难得了。”主教大人收敛了笑意。“你一定被那些贵族小姐吓的够呛,连七神殿总部发出的无限制征兵令都不知道,否则也不会找我来讨主意了。”
他的心底咯噔一沉,强作镇定地和老人对视。
“七神殿的大佬们认为战局已定,为了更好地掌握新占领的土地,他们发布了一道谕令,一切奉七神及其属神之命行事的人都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去东方争取属于自己的财富与领土。说的直白点,领主可以无限制地征兵去东边打仗,占到的土地都可以变成自己的封地,只要他肯在新领地上划块地给七神殿建庙就行了。”主教大人俯视着他,带着难以言喻的威压。“忒尔温已经没有正规军了。只有难民般涌来的妄图在前线战事中分一杯羹的无知民众,他们挤占了原本的军营,神殿临时提拔了几个老兵油子去教他们如何用粪叉作战,会使用魔法物品的受过教育的上等兵,他们会争着抢去填补副官的位置。”
“我……我不知道……”结结巴巴地辩解着,他绞尽脑汁想着怎样的借口可以应付过去。“最近我一直在旅途中艰难跋涉,没怎么留意城镇里的消息。”
“高岭雪融的景色想必让你十分沉醉。”主教大人挑了挑眉,从祭台侧面拎了把椅子放在桌子后面,坐下后双手交叉着搁在桌上,目光锐利地盯着站在祭台下方的他,仿佛法官审判着犯人。“但让我好奇的是,年轻的圣武士,你如何能一边在斯拉沃尼亚翻山越岭,一边在伊斯特里拉参观帝国余孽们举行的春之祭礼?”
如遭雷殛,他呆愣当场,难道神殿已经知道他在伊斯特里拉做了什么?
正想解释些什么,主教大人竖起了一只手掌,将他的话堵了回去。“你和你来路不明的同伴将欺诈的罪行带到了我们的军队在伊斯特里拉的后勤处。倘若不是你留在旅店里的巨剑暴露了身份,我都不知道你已经堕落到了这个地步。还记得戒条吗?圣武士!”
对方的叱责如同惊雷在他的脑海中轰轰回响。戒条,他早已抛弃了戒条。在和曼尼瑟夫一起旅行的日子里,他不得不做出让步,无论是出于愧疚还是单纯地想和对方在一起的冲动,只要那个已经被罪恶浸满的死灵师保证其行为的最终目的是好的,他便对其过程睁只眼闭只眼。然而他忘记了,以不光彩的行为所执行的正义,又怎么会是真正的正义?
“我为我的罪行忏悔。”冷汗湿透了衣衫,仿佛有成千上万个声音在他的耳旁尖利大叫着“罪行!罪行!”闭上眼,默默将扰乱思绪的愧悔压进心底,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他必须坚持住。“但当时我并不知道他的计划……”
“他的计划?谁?什么计划?”下意识地前倾着身子,老人的语速陡然加快,反应迅速得不像那个年纪的人。
“是……呃。”一咬舌头,他才发现自己差点违背了誓言。乌云般压在头脑中的罪恶感骤然一清,他才看到眼前这位地区主教眼中的热度高的有些反常了。“奥伊勒大人,您为什么对一个连说出来都会玷污了这圣光照耀之地的邪恶计划有如此大的兴趣?”
空气凝滞成了一室寂静。来自穹顶的阳光随着天色的变幻而黯淡,越过主教大人光洁的头顶可以看到四枚螺旋立柱撑起了破山花式的祭坛之顶,金色的叶子顺着雪白的柱身蜿蜒向上,直到在顶部汇聚一起。神像是年轻男子的模样,带着沉静的微笑,此刻由于光线不足,却显得晦涩不明。
缓缓收回前倾的身子,老人摊开手掌贴在桌面上,整个向后靠着椅背,浑身的肌肉仿佛都松弛了下去。静滞的空气开始流动,盘旋在二人中间。“我亲爱的小猎鹰,你在怀疑我?怀疑你的奥伊勒爷爷?这可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抱歉。”话是这么说,他心底却打起了十二万分警惕。不能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了,应该是伊斯特里拉的骚乱传到了忒尔温,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春之祭礼的游行中发生的事情。而后续的行动位于皇宫之中,红巫肯定对外封锁了消息,这才是主教大人急于从他这里了解到的内容。
左右打量了番空无一人的教堂,他才重新转向祭台,“事关重大,我不便在此场合多言。此次行动所得,全在信里了。”
老人挑起了半边眉毛,目光移向摆在眼前的信封,动作缓慢地揭开上面的封蜡,将三折的羊皮纸打开,几张薄薄的纸片滑了出来。
“这是……”黄褐色的纸片边缘发黑,中间还常有黑糊糊的孔洞,最大一片的面积也不超过半个手掌,好像是一堆文件被扔进火堆后又被拾了出来。干枯而修长的手指点在碎片上,将它们一一挪到正确的位置,目光在残缺不全的文字间来回巡视。
那是一种写法怪异的字体。正常的字母该写得圆滑的弧度变成了锋利的锐角,勾起的样子仿佛楔子。元音字母上面有时会加上点和线条,具体含义却不得而知。那是巫师们会有的字体,因为写多了魔法语而形成的习惯。老人仿佛枯萎的花瓣一般的嘴唇翕动着,似乎在默念着上面的句子。拿着信封的手颤抖得越发厉害,直到羊皮纸从手中掉落。老人哆哆嗦嗦地捡起桌子上的文件碎片——失败了很多次后才勉强成功,拾掇进折好的信纸里。
“你是对的。”最后对方颤巍巍地说了句。
阳光似乎完全被云层所挡,原本明亮的室内蒙上一层冷寂的阴霾。老人高耸的眉骨在深陷的眼窝中投下浓密的阴影,深色的眼袋垂了下来,如同脸部的其他地方一样松垮垮的好像破败干瘪的袋子。“确实不适合在这里谈。你随我来。”
霍然起身,几串翠绿项链上缀着的宝石叮叮当当地撞在一起,主教大人小心翼翼地捏着那封宝贵的信,将宽大的衣摆甩在身后,露出袍底柔软的小鹿皮靴子,步履稳健而迅捷,一点老态龙钟的样子也无。他小跑着跟了上去,黝黑的青铜栅栏在前方打开,阴冷的甬道被斜晖斩成两半,沐浴在阳光中的花园闯入了他的视线,让他忍不住抬手遮住过于刺眼的光芒。
涌动着金色圣水的喷泉被洁白的大理石围着,泉水溢了出来,流淌在花园中将风中摇曳着的深白浅粉分割开,落雪一般的碎石铺在他的脚下,引导着他穿过迷宫一般的花圃。前面的主教大人似乎无心欣赏,走在右侧连贯了教堂与修院的空中飞虹投下的阴影中低头沉思,连门口站着的两个穿着密不透风的白银铠甲的守卫朝他敬礼也未回应。
哒哒的脚步声穿过狭长阴暗的走廊,停在最末端的房门前,老人将房内整理文件的修士赶走,左右看了下空荡荡的走廊,才关上门,只留下他们两人在昏暗的房间里。
“这是哪里来的?”主教大人用那封信指着他,好似拿着把锋利的匕首威胁着他。深陷的眼窝里浑浊的碧色瞳孔颤动个不停,其中一点审视的锐芒却刺得他难受,连忙眨了眨眼睛,避开对方的视线。
“呃……这个说来话长。”脑子似乎被谎言前的紧张搅成了一团糨糊,他拿着勺子在里面捞啊捞,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目光游移着,从脚下的暗纹深红地毯挪到因为光线不足而变成暗黄色的鸢尾花壁纸上,越过紧闭着的窗户,最终停留在挂在墙上的巨幅油画——有些脏兮兮的白、暗沉的青灰与污浊的深蓝颜料抽象地斑驳成令人色变的旋风,笼罩了只剩模糊黑影的倾颓堡垒——那是这片土地上著名的历史事件,覆灭了最伟大帝国的灾难之风暴。“咳,在陨落的极光之城……”
“我对你的经历没兴趣,告诉我,你从‘谁’那里得到的这个?”信封几乎要戳到他的鼻子下面了。
“鲜血使徒。不过他已死了,虽然只是其中的一个克隆体。”有选择地说出真相,他坦荡荡地直视对方心思闪烁的眼睛。似乎对方并没有怀疑那些碎纸片的真伪。
“你?不要感到受伤,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凭你不可能战胜那位强大的血灵师。”老人板起脸,似乎每道皱纹都表达着挑剔与刻薄。
“当然不是我。是污秽学者。正如我的长官猜测的那样,暗法塔里发生了内乱……”他正想解释发生在极光之城的事情,却发现对方的脸色愈发难看,莫非……他低下头,理了理慌乱的心情,才注意到刚才陷于说谎的自责时未察觉到的细节。“呃,我的意思是,当然不可能。扎兰提尔的强大超乎我的想象,我只是旁观而已,见证受神祝福的光辉侍者英勇无畏地破除了邪恶者的阴谋。”
“但你刚才提到污秽学者?”主教大人面色稍霁,将信封随手扔在桌上的一堆文件里,挺直了腰板昂起首望着他。
“邪恶总是自相残杀。”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将心底所有的反感压下。这是必要的手段,他告诫自己。
“我的意思是,你确定他死了?你知道那些法师,个个都跟臭虫似的,有时候你明明看见他们翻着肚皮似乎是死了,可一旦走远些他们又翻过身爬走了。”自认为说了个有趣的段子,主教大人裂开嘴呵呵笑了起来。
深吸口气,他死死盯着正前方的油画,深暗而纷乱的线条,好像暴雨下的海面,散发着令人厌恶的死亡般的腥咸与恶臭,狂风将巨浪卷成失去理智的混乱,如此不祥的画面,仿佛绘者将人的一切负面情绪——恐惧、狂乱、仇恨、愤怒、绝望等等都倒在一起,涂成毫无道理可言的末日景象。“我确定他没有其他的副本,他的身体被完全摧毁,无法以常规手段复活,死亡与出生的坐标均无法定位,何况那样的人,也没有谁肯花大代价让他活过来。是的,他彻底死了。”
背书一样干巴巴地说完,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一截渴死的木头,每一句话都像锉刀刻在上面,只有碎屑四溅,却无鲜血流出。
“很好。”主教大人的话落下,如同一道更深的刻痕。“你看我,”对方努力将鼓囊囊的肚子收起来,结果却是腰带依然卡在上面,“我有这么多的烦心事,每天就被困在这张桌子旁签署文件、教那些笨蛋实习生怎么把份内事做好,我还能成为那个英勇无畏的光辉侍者吗?”
“即使您因为过于操劳而身体欠佳,”在心底皱起眉头,这真是够了,他今天说的谎言只怕比之前的二十余年说过的还多,“作为晨曦之主在地上的代言,您那由神赋予的伟力依然让邪恶者心惊胆战。您的力量来自于您坚定的信仰和高洁的品德,来源于您的虔诚与正义,与凡夫俗子的蛮力大不相同。”
“我的小梅斯特,你可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倚在书桌上,主教大人扶着自己的腰带,掩不住的笑意溢于言表。“不过我的身体孱弱却是事实。个人英雄虽然听上去很光辉,可我并不会因此忘记同伴的功劳。迪斯普特拉,我的好伙伴,年轻时我们就曾一起冒险,你们这些小辈可不知道当年的艰难。那时候灰烬平原还未得到开发,每深入一分都要无数冒险者为之牺牲。有一次我们在……在哪里来着?你知道那个地方的。”
“陨落的极光之城,大奥术帝国曾经的首都。”谦卑地低下头,他假装自己对主教大人的条纹丝绸裤子产生了兴趣。
“不不不,那里太危险,而且太远了。换个近一点的地方……伪神的马车,对,就是那里。最初我们只是打算缅怀下逝去的时光,没想到发现了个鬼鬼祟祟的人。鲜血使徒,那家伙有什么显著特征来着?”
“脸上有疤,一眼就能认出来。”
“对对,他肯定不知道我们认得他。说起来,那人也是可怜的,他家原本是利古里亚的望族,在帝国还未陨落的时候。后来那些挂在天上的统治者们摔死了,人们得重新找一伙人来统治自己,他家就在那时候站错了队,他是唯一的幸存者。不过他倒是因此发现了自己体内潜藏的邪恶力量,我记得好像是……”
“可以传送到生物体内再破体而出。”
“不是这个,这太残酷了,不适合当成故事在大庭广众下讲出来。”
“碰到谁的肌肤就能诱使对方体内的鲜血炸开?”
“没错,就是这个。跟他打起来可真得小心才行,迪斯普特拉是个战斗好手,特别擅长对付法师,你要是问起他的经历,讲个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眼前人唾沫横飞地讲述着并不存在的经历,满面红光,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得好像他真的干掉了暗法塔的十二帷幕之一,并且从对方身上找到了一份秘密文件——尽管因为战斗的缘故已经破损得不成样子,但依然弥足珍贵——上面写着暗法塔一直筹划着的某个阴谋,为了这个阴谋他们甚至可以任由其占领的土地被人侵略。
和曼尼瑟夫在一起总能遇到他这个层面的人按理不该接触到的大人物。暗法塔的十二帷幕,红巫的元老院,乃至从灾难风暴中苟活下来的大奥术师,无论哪个都可以用一根手指头戳死他,更不用提面前这个耍嘴皮子胜于吟唱祷文的牧师。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感到胃里不很舒服,或许是因为急匆匆赶来忘记吃早饭了。昨晚他和那个人约了在德雷克的宝藏——忒尔温城内有名的一家南方口味的餐厅共进午餐,倘若主教大人还不结束他的冒险故事,恐怕就得让那人多等一会儿了。
“拿着这封信去找迪斯普特拉,他会解决好你的小麻烦。”
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主教大人正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塞给他一封红蜡还没干透的信。他抬起头,问了句今天最不该问的话,“有些时候我很担心,我的盔甲变成灰色的该怎么办?”
“检查下旁边有没有人在烧硫磺。你盔甲上镀的那层可是货真价实的白银,正式转职成为圣武士后神殿分发的那套盔甲都是这样的。”主教大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好了,只要你足够诚实,不会受到这种待遇的。”
到底要不要玩暗黑3呢……纠结啊……
上一章的写法太蛋疼了,换回常规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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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骑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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