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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 ...

  •   送走了又一届学兄学姐,送走了期末考,暑假来了。我们已经没有暑假,补课!补课很悠闲,早八点到十点,下午三点到六点,走读生回家自习。我又一次得意洋洋,盈盈就来劝我了:“清平,以后得早起了啊!你看看你每天都来这么晚,都上课了你才来啊!人家亚妮石小舟她们都早早到的……”我点头称是,保证学先进。第三天就旧病复发,花花的冷哼开始回归。
      他的经好久没念了。
      承志打来电话问:“姐姐你怎么不来玩,你不来我饭都吃得少了!”
      八月天热停课,我赶紧跑去会他,刚到这天,承志吃了满满一碗米饭。
      姥姥说:“你看啊!你来了承志吃了这么多,想你都快想疯了。”
      我们高三提前一星期开学——补课呗。我带承志去我家,还有姥姥。晚上回去,洗了澡再看书,姥姥出来进去,一会儿水果一会儿饮料……我说:“姥姥啊你歇着吧!你再走来走去我看不下去了。”姥姥终于安稳了。
      盈盈总以为我还早睡晚起,其实我是晚睡早起,我成绩不让自己满意我敢睡?盈盈总赶在宿舍开门时间跑去教室,她一寸光阴一寸金。我也是,我爸带高三另一班,班主任比学生起得还早,他起的时候我也起了。我比盈盈还一寸光阴一寸金,但是为了面子,我不说。
      我对谁我都不说,我还不让我爸我妈说。

      正式开学不久,班级里一群非人类跑去南京参加数理化集训,为期一个月。有幸拿一等的话,高考加十几分呢,运气再好的都不用高考,名校直接提前录取。
      出发前拉周啸威去我家吃饭,我爸我妈一个劲叮嘱,“多钻研,捧个一等奖回来,啊?”
      我酸酸的说:“尽力就行了呗,他敢夸海口啊?”

      非人类集体出发后,我们班就剩文科非人类了,盈盈说:“咱们抓紧时间学,叫他们回来赶不上我们!”我说:“对!一定要他们有得必有失。”文科上我和盈盈总是超前的,高一军训那会儿,别人书还没碰,我俩就背完了英语书后的词汇。花花知道后,直嚷:“这就是差距啊!”我哪里知道我啃高三数理化这会儿,花花苏皖已经啃了半学期高数周啸威也啃了半年大学版生物。
      我都不知他们哪来的书?

      一个月后非人类回归,谁也没有夸海口。
      月月考周周考日日练。我沉浸题海,前后左右沉浸题海……
      整个高三年级沉浸题海,全中国应届往届生生沉浸题海,晚上做梦我都在思考了。
      我的乒乓球主动交给上级了,我的上级就是我爸。
      某个晚自习我拉着盈盈又去摸黑锻炼被他“恰巧”碰见,我就从此失去邓亚萍牌球拍了。
      我忙碌着学习,妈妈忙碌着加菜加营养,爸爸忙碌着鼓励他班学生斗志……盈盈给我送来根冰糖葫芦,我接过就啃,还水果馅,不错!盈盈唉声叹气:“清平,你不会忘自己生日了吧?”我“啊”半天,反应过来了。赶紧扭头,“周啸威,我生日你怎么不送我东西?”
      花花停住念经,又冷哼,“年年都这德行!你换个花样行啊?”
      “关你什么事?又没跟你要!”
      “你要我就给啊?”
      关于“你要我就给啊”“你给我就要啊”,我和花花又展开了激烈争吵。
      吵到不可开胶,苏皖突然说:“年年都这出,你们换个花样吧?”我赶紧闭嘴。
      周啸威的礼物不久之后也兑现了,一顿晚饭——校食堂将就。他和盈盈生日,我也这么办,要么一根冰糖葫芦、棒棒糖,要么一顿饭——不会超过三块钱。我们的友谊就这么单纯,纯得水火不侵。亚妮他们生日,据说蛋糕都六七十,我就记得花花送过她一支名牌钢笔——亚妮书法超好的,否则黑板报她那么积极啊?
      花花很懂得投人所好,当然啦无商不奸!礼尚往来这道理商人最懂!像我们这等贫民,花花才不会送这么重礼!他根本就没礼,他一毛不拔!我们对他也是,礼尚往来嘛!
      我的口头禅是,生意人家的小孩都不能做朋友,又市侩又小市民……
      花花总第一个抗议。盈盈第二个,打学了辩证法,盈盈总跟我说:“事事无绝对,辩证法怎么学的?”

      数理化竞赛结果下达到学校,自然地又挂起阵龙卷风。我们还不知道我爸就知道了,还喜滋滋地到处嚷嚷:“啸威这孩子不错,生物一等呢。”实在受不了,我说:“干脆让他当你儿子,你们把我踢出门得了。”
      苏皖花花几个男生捧了数学一等(苏皖超强,化学又拿了二等),亚妮不知怎么发挥的,竟也捧了数学二等——二等不加分,也不会提前录取喔。

      *** *** *** *** *** *** *** ***
      都说女人有更年期,到了高三高老庄也更年了。他隔三差五说;“同学们啊!静下来、坐得住、学进去呀!”每次这么说,高老庄总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我也总偷偷嘀咕:“盈盈,瞧他这水平直追花花了。”我才闭嘴,花花就停止念经了,手里若拿着笔,笔头肯定立马戳向我……我在某天突然觉悟,他要拿了刀不直接把我砍啦?一阵发抖。

      我们依然在乎成绩在乎排名依然拼命,学校依然考试依然排名依然相互比拼……
      我依然问花花数学题问苏皖化学……
      盈盈依然不跟现实低头……我们都不跟现实低头。
      又晚自习,教室外突然响起救护车的不祥声音。教室一阵唏嘘,因为车子直接开学校来了。现在又没跑八百又没高考,开什么救护车来啊?坐班老师敲敲讲台,静下来坐得住学进去啊!
      高老庄厉害!敢情他同化整个高三了?
      救护车开走的第三天,校园开始散播一个消息,很不幸的消息。高三(7)班班长突发性疾病不治而亡,“班长”总是个崇高的字眼,从小到大都是。可是偏偏这么一个人物,校园里到处唏嘘。
      我们坐在教室看书,楼上传来很响的哭声……我觉得他们的哭泣涵义很多。但不管怎样,能让一个班级如此动容,这个班长肯定很优秀,就像苏皖吧。我赶紧掌嘴,不吉利。
      我说,“我走了我们班也为我哭成这样,我也甘心了。”
      花花冷哼。
      身后一本书“啪”的掉地上,真应景。
      盈盈死劲掐我胳膊,“给你爸妈省点心!”
      晚上去食堂吃饭,我看见几个女生眼睛红红的,“估计楼上七班的吧?”我问盈盈,她点头。苏楠也唉声叹气了。
      距离产生美?距离也产生无动于衷呢,很快的我们就忘记了这个班长,除了七班。
      救护车也再没有出现。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早早地我妈就逼我套上保暖内衣,累死我了。暖死我了。盈盈说,“看你冬天怎么办?”我无所谓,“再加呗。”扭头问花花,“你穿了没?”花花两个鼻孔出气,“谁像你们女生!是男人都不会穿!”这么义愤填膺?很快地,我在别人身上找到了证据,周啸威也不穿。周啸威不无感慨,“住校就是好啊穿衣服都自由!”
      我无言。
      天气再冷,我跟我爸要球拍,他怒气冲天。我哆嗦,“我不要还不行啊,我买毽子踢。”
      我第一个吃螃蟹,教室外毽子马上满天飞,男生都开始踢了。花花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非要加入我们女生组。我嚷嚷,“你搀和什么啊别来拖后腿!”花花攥着毽子不撒手,“你就知道我拖后腿?别忘江山代有才人出!”我想也不想,“江郎都才尽了还轮到你?快把毽子给我们啊!”
      “不行!我就要和你们踢!”
      亚妮放话,“颜清平你就让他踢吧,让他和我一组,我不怕拖后腿!”
      我无言,“好啊,盈盈我们俩一组,不信踢不死他!”
      这场战争空前壮观,男生自然给花花助威。亚妮的水平跟我和盈盈比就像当年的我跟苏楠比跳绳,收拾她小菜一碟。收拾花花,难了。这人精简直无所不能了,我踢到一百没力气再踢,他还气定神闲继续。我赶紧换招,“不行,我们体力哪比得过你们男生!不踢了,比跳毽子!”花花还气定神闲,我的心开始砰砰砰……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啦!我可没忘记那次惨痛教训!
      我以为我玩完了,嘿嘿,上课铃响啦!边上众人意犹未尽,“下课继续啊!”我想鬼才跟你们继续!一群看客!
      花花再来搀和,我乖乖让他加入,我可不想再输一次。周啸威苏皖偶尔出来透气,也搀和几脚,周啸威只会踢不会跳。我就想起花花会跳,赶紧说,“花花你跳几个给我们看看?”花花笑得欠扁,“我哪会啊。”
      我?
      “你可以去死啦!”我怨气冲天。
      苏皖会踢也会跳,他永远与众不同。

      运动会啊大礼堂演讲啊又什么晚会啊,都不属于高三了。高老庄说,有兴趣的同学可以继续参加,其他同学在教室自习。我扫视全班发现没有人有兴趣。元旦又到,我们没放过这最后一场热闹,气氛比前两年更火暴。我看着看着就开始伤感起来,花花的德芙巧克力变成大块的了,敢情他爸赚大了。亚妮已经不来抢我这块了,石小舟还在主持,沈嘉明依然绿叶配红花。瞧着沈嘉明慷慨呈词,我突然想起楼上七班,他们的班长已经不再了。还会热闹吗?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
      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
      光阴它带走四季的歌里我轻轻的忧怅
      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
      ……
      我把这首送给我的毕业班,送给我的可爱的非人类。
      我下去,盈盈青春而不失甜美的嗓音开始唱:

      忙忙碌碌的你我他,我们可以歇歇了
      千禧的浪漫终于盼到,我真幸运
      两千年,你好吗?
      谢谢各位都辛苦了,我给大家拜年了
      我们一起许一个,美丽的愿望
      无论在哪里,我们天天happy心想事成
      无论在哪里,好运总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
      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像盈盈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永远不跟现实低头永远面向阳光。
      自己快乐,也让身边的人快乐。
      无意中扭头,旁边的花花又花痴了,嘴巴嚼得像镜头里的慢动作。“啪”一巴掌拍他肩头,我冷笑警告,“你给我老实点,敢打盈盈主意我第一个送你下地狱。”花花一阵猛咳,缓过气来,“你让不让我活啊!我打她主意?”

      寒假里我第一次不顾妈妈板着的面孔,埋头小说,《乱世佳人》。我在让自己喘吸。放假前盈盈整理了大堆书,准备带回家,她说回家好好用功啦。那个时候我们才评讲完第一份试卷,而我竟然在老师站讲台唾沫飞舞评讲试卷的当儿陶醉《Gone with the Wind 》,盈盈记下标准答案再扔给我回家补。盈盈难得不说我,因为是我主动跟朱亦颖借的。从这开始的整个寒假,我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我饭懒得吃觉懒得睡,我一页又一页翻,彻夜不眠……妈妈说我疯了,她叫我去姥姥家,我一动不动。我被他们丢家里了,回来后妈妈说:“承志很难过,你让他白等一场。”我在心里抱歉,我真的沉迷了。
      我好喜欢瑞德,喜欢他为斯佳丽做了这么多这么多,却还一如既往。我没能为苏皖做什么,他这么优秀根本不需要我帮助,相反很多时候是他在帮助我。我也喜欢梅兰,我觉得盈盈就是另一个梅兰,永远站在某个地方,一直那么勇敢,有她在我不会怕,有她在我学会了心安。我不喜欢艾希礼,他是多余却又必不可少的人物,生活中这样的人很多,在某个时刻来到某个人的生命成了宿命。我不喜欢艾希礼,我喜欢苏皖,苏皖也是艾希礼。我却不能不喜欢苏皖。梅兰有很爱自己的艾希礼,我懂,像盈盈这样的女孩子生来就会幸福的。我好希望盈盈在将来遇到一个很爱她的他,盈盈值得一个好男人来爱惜。我思考着似乎很复杂的问题,思考了一整个寒假。开学坐到教室还精神恍惚,盈盈问,“你寒假做了什么?”我耷拉着脑袋。
      我说:“下面的时间我一定拼命。”

      脑白金牌日历撕去最后几页,高考来了。
      班里开始传递纸条,不让写留言簿我们就用这方法纪念。我和盈盈比较聪明,用个笔记本给他们签,这样保存得更长久嘛!针对我们班的最后一场花痴运动也在这时爆发,留言簿左门右道塞来班里,拐了十八弯的亲戚都找上门来。苏皖就是酷,旁边初一楼的小妹妹都跑来啦!
      全班喧哗,苏皖哪个都不拒绝——收下花季少女递来的粉红信纸,一张张折成纸飞机,飞出窗外……随之飞去的,是多少颗织着玫瑰色梦想的少女心。
      追随飘飞的纸飞机,我问自己,多年之后我是不是还会在记忆里回想这一幕呢?打开传回的笔记本,苏皖那一页没有留言。

      盈盈不幸碰上大姨妈,她倒乐观,“没关系,我又不会肚子疼。”
      我说:“希望你不要受它影响。”
      考场就在本校,天大的便宜,熟悉的地方,心安啦。
      第一场的前一晚,我还像往常自由自在,让我失眠的是我妈。她不知哪根神经出问题了竟然这样问我,“清平你看看你,一点都不紧张,明天都高考了你还像没事人?”她一说,我紧张了,我失眠了。我翻来覆去,就睡不着,我听见我爸跟她抱怨呢。过了凌晨,我终于闭眼了。
      第二天进考场,碰见盈盈,盈盈开口就说:“宿舍阿姨真过分!昨晚我们还跟往常一样好好的,她跑来喊还不快熄灯啊明天都高考啦一点都不紧张……我就失眠了。”我赶紧告诉她我妈的话,我们相对大笑。苏皖他们也走了过来,一起说说笑笑,我们走进各自的考场。
      我第一场考得没一点感觉,不知道好坏,时间倒是掐得正好。我有点闷闷不乐,盈盈周啸威因为住校,学校统一安排在食堂用饭。考完出来碰到一起,两人一起安慰我。我振作精神,“放心啦,我不会难过的,下面的几门更重要。”周啸威说:“这才对!”我问盈盈,“那个没什么影响吧?”盈盈摇头。
      周啸威问,“什么啊?”我凶巴巴,“不关你事。”

      我看见花花一副乐观样儿,我不爽,就说:“莫非你南大去定啦?”
      他甩甩头发,潇洒的道:“小case!”
      我说:“太好了,我考得不好,终于不用再看见你了!”花花这次倒不跟我斗了,很认真的问,“真的不好啊?那我还是不去了,让你考好点吧!我可不能误人前程!”

      考完最后一场,苏皖提议留影,他把相机都带来了。我们接过高老庄分发的毕业照,急忙满校跑,有纪念意义地方一个不放过。高老庄盯着我们被解放的欢快身影,连喊:“别忘记我啊!”
      此刻的高老庄像个孩子!
      其实我们怎么可能忘记呢,我们谁都不会忘。三年的风采,空前绝后,在后来我从我爸嘴里知道学校再没办强化班。爸爸说:“你们这届是个经典,学校不想砸了这个制高点,要永远竖着——招引各地学子。”

      不久放榜,我爸电话守到午夜,就等着接通那一刻。拿着准考证,我没心睡,跟着矗立一旁,我妈睡不住也坐了起来。终于……听筒传来一门又一门成绩,我不敢听我让我爸听,我看见他笔头飞快记录,脸色平静。我不知道结果,也不敢问。
      爸爸问我要过盈盈周啸威准考证,我递给他。他一个个拨,一个个记……我看着我爸放下笔,长舒口气,笑了。
      我笑了。
      妈妈也笑了。
      我的成绩算正常发挥,盈盈超常发挥,她终于爆发了。我问:“周啸威呢?”我爸点头又摇头,“啸威这个成绩不好办啊?”我吃了一惊,我爸又说:“这分数去省外保不上好专业,待省内又有点亏了。”原来如此,差点吓死我。

      放下一颗悬着的心,不顾我爸阻拦,午夜里我拿着电话簿一个一个拨,慰问其他同学看他们结果。拨到花花家里,问他几分,他懒着声音说:“反正是你考不到的!”我快气死了。苏皖苏楠可能正在查,一直拨不通,好不容易通了也是气流不畅。苏楠说:“我才过一本线,呜呜……”我不好再问苏皖了。

      能加分的都加分了,苏皖因为化学又二等,前来自主招生的各高校代表在校长室拉着他宣传,很是抢手!周啸威填了东南,生物加分,专业任他挑,而且本硕连读!我听得晕乎乎……我爸知道了还惋惜,周啸威是没有声辩的。我不太懂名校之间到底有什么差距,所以并不替他遗憾。
      但我知道苏皖和我们的距离,他终究北飞了。
      很久以前我就相信他会成功,如今不只我看到了,苏楠说:“在我妈肚子里他就能,把我营养全抢去了!”石小舟也北飞去了,她去了北外。我看见亚妮拿着志愿表沉默,我看见许多人都在沉默,我们的沉默是不一样的。我正常发挥的成绩没能让我飞入梦想的那所大学。
      我终于相信石小舟是有资格拥抱苏皖的女孩子,除了她还有谁能代替?我这么跟苏楠讲,她倒眨巴眼睛,一副不以为然。
      我决定去南师,小庞老师已经在那里读研了,有师父在的地方应该更有利于我的发展。花花的志愿表一直空白,听说他们家发生了内战。做商人的父亲要他读财经,他不答应,非要计算机。你一个独子,不答应能行?我摇头否认。

      盈盈也沉思,我纳闷的问:“你愁什么啊?你们家又没人逼你,还不是想去哪去哪啊!”盈盈说:“所以我才愁啊,指定个学校我就直接去好了,没个范围我倒没主意了。”
      我拍拍盈盈肩膀,“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去南京!”那可是传说中的六朝金粉地,温柔富贵乡!
      “再看吧?”盈盈拿不定的嘀咕。
      我很受伤,盈盈说:“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嘛!”我晕,都上升到这高度啦!
      花花老爸撤退,独子就是独子,再牛到最后你还得依他!看着花花龙飞凤舞,我伸过脑袋!他取代我南飞了!
      盈盈说:“清平,咱俩不能同校就同专业好了。”
      我低声下气,“好吧。”
      高老庄发表最后谈话,“你们这群目光短浅的孩子,你们自己看看?都什么专业?都想回来和我争饭碗啊?那么好成绩白白给你们糟蹋了!志愿能这么马虎……”我被拉出去训话,训我有用的话,我爸我妈早成功了。
      盈盈也被拉出训话……我们终究是群不懂事的孩子。

      上面严禁谢师宴,我们可爱的高老庄收到的自然是我们的赞美和眼泪了,其他各科老师也是。
      花花请吃分手饭,盈盈周啸威齐说没时间,我吼两人:“干吗不去?这点面子都不给,以后还怎么做朋友?”两人乖乖跟上。
      花花请了全班,到了饭店,他老爸等在门口。没等他开口一帮非人类就跑去殷勤,亚妮难得安静地和我们站一边,她发挥失误了。
      看着一群人甜言蜜语,我小声的说:“真是吃人家的嘴软!”花花老爸耳朵超厉害,目光立马射向我,我赶紧扭头。盈盈笑嘻嘻说:“你这不是欲盖弥彰嘛!”
      饭菜不能说不奢侈,我又拉过盈盈,“花花老爸就是有眼光!瞧着眼前这桌子,将来哪个不是人精!这就叫放长线钓大鱼!”盈盈说:“照你意思,你们家钓到什么啦?”
      “我怎么知道?”
      ……
      饭吃得差不多,不知谁起的头,竟抽抽搭搭起来……一石激起千层浪。
      花花老爸八面玲珑,一会儿安慰这个一会儿安慰那个,我没有哭。我早伤感过了。
      我扫视整个大厅,花花有一口没一口的啜酒,苏皖捏着酒杯在桌面随手画着……他们男生今天都喝了很多,地面一匝匝酒箱。几个橙汁空瓶是我们女生喝的,我们女生几乎都没沾过酒。
      出了酒店,大帮人马直奔KTV,要疯就疯个够。包厢里面,从男生嘴里飘出的带着酒气的歌声,在狭小的空间飘飘荡荡,熏得更多人醉醺醺的。

      大家不放心花花,怕他醉得摸不到家门,周啸威做代表,送他回家去。盈盈跟着我,去我家过夜。
      苏皖跟我们一路回去,路上我笑嘻嘻的说:“苏皖,恭喜恭喜恭喜你……”我都用唱的了,盈盈紧张的扶着我:“清平你不会也醉了吧?”我当然不会醉,我又没喝酒,但我会装醉。
      在盈盈怀里找到个舒服的位置,我又哼哼唧唧起来,盈盈摸到我的头发,忽而说:“我终于可以留长发了。”我也说:“我要剪掉它。”盈盈像是吃一惊,“你疯啦?高三都没剪这时候来剪?”
      我也说不清,“我就是想剪,我要一切重新开始,呵呵……”
      “你没救了。”
      我果然没醉,因为后来盈盈的头发越长越女人味。我的则像中学时的她,维持着齐肩发,我想自己比较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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