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同人]失序空间》流光浮影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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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的威力在于控制。（注1）
　　这句刻在魔法塔上的名言是魔法师的两大准则之一。但过去无数年的冒险经历告诉Emiya，很多时候失去控制才是最可怕的。
　　刚刚和卫宫士郎一起得出的绝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结论——突兀出现的攻击，看得见却砍不到的躯体，灯光下的无知无觉，能够解释这一连串现象的，只剩下空间裂缝这四个字。
　　那个致力于研究空间魔法的魔法学徒在报告里怎么说的来着，Emiya用力的回忆，空间的构成在本质上也是一种元素，因此只要魔法元素能够与空间元素达到同步，就能够撕裂空间。报告在最后指出最可能造成空间断裂的就是元素暴动，只是没有提出任何依据。
　　这份报告并没有引起塔的重视——它早在递交到大魔法师之前就被学徒的导师骂了回去。爱丽一边把报告的副本拿给他一边讲这件事时，似乎还对那个小学徒很感兴趣来着。
　　如果把现在遇到的情况报告给上面，那位对此不屑一顾的水系魔法师大概要颜面扫地了。
　　Emiya一边想一边把手贴着墙摸了过去，穿过光影分界线时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他略微松了口气，转头看见卫宫士郎已经缩在墙根睡得很沉，失血造成的虚弱让他的脸色十分苍白。
　　第二次突然袭击时Emiya用了更短的时间解决了它们，而过程中意外发现怪物似乎有意的避开灯光。结束之后他提议让卫宫士郎去灯下呆着，那小鬼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说是怕自己的样子吓到别人。
　　……真是怎么看都碍眼，自己的性命都把握不住，还有空去管东管西，不知道这种自不量力的想法只会拖累其他人吗。
　　话虽如此，Emiya也明白士郎的顾虑——如果阴影处没有人守着，那些怪物会不会到灯下对普通人大开杀戒，谁也不能断定。
　　只是这样就真不能把他扔在这儿自生自灭。给小鬼一点教训没有问题，但如果让爱丽和切嗣伤心就太不应该了。但还是要去周围踩个点，Emiya在心里盘算着，空间裂缝的大小和位置现在无法确认，如果能收集到相关的情报说不定会想到什么解决的办法。
　　这样想着，Emiya的目光不自觉投向了对面的走廊。不知什么时候，几个像是医学院学生的女孩子自发组织起来，给一些受伤旅客敷药治疗。Emiya看得出来，多数人没什么大碍，只是在骚动时被其他人抓伤或是踩伤，只有左边墙角那个男人面色惨白，显然情况不妙。
　　这时，一位穿着红衣的少女走了过来，一边轻声安慰男人一边把手伸到了他的背后。
　　弓兵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不会看错，那在男人后背和墙之间闪烁的，是修复之水（注2）的光芒。
　　Emiya迅速的来到少女身边，在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硬拖进了阴影处。
　　“喂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反应过来之后，女孩在第一时间挣脱开来，警戒的目光在Emiya身上来回打量。
　　“那边还有个病号，劳烦大小姐去救一下？”Emiya双手抱在胸前，看到黑发少女的目光转移到士郎身上时，再次开口道，“我想一瓶修复之水远坂家还供得起吧？”
　　因为后一句话，少女再度戒备起来，红宝石的吊坠在胸前摇晃：“你到底是谁？”
　　“第一次见面，凛，叫我Archer就行了。”这个白发的男人在来到这里后，第一次因心情略微放松而笑了起来。

　　Emiya发誓他不该犯这个错误——主动招惹远坂家的大小姐还不小心流露出他们很熟的情报——以至于他花了半个小时试图让凛相信他们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是好朋友长大了就没有直接碰面这个设定，并尽量让自己听上去不像是个暗恋者或是偷窥狂。
　　幸运的是，在他第十六次回答凛“为什么说第一次见面”时，第三波怪物来袭；而更幸运的是，被大小姐的火系魔法烧焦眉毛的卫宫士郎醒来之后惊讶的脱口而出：“远坂凛？你怎么也在这儿？”
　　“哦——原来你也认识我啊，” 少女的双马尾迅速的转向了另外一边，露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那么，可以请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呃……我叫卫宫士郎——”
　　“卫宫是个不常见的姓氏呢，如果听过的话我一定会有印象——所以我们之前没见过吧？嗯？小的时候也没有一起玩过吧？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而且为什么要说‘也’呢？”
　　……战线成功的转移。Emiya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那么，这家伙就暂时交给你了，凛。”
　　远坂凛狐疑的视线扫过Emiya坦然的表情，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优雅的微笑起来：“没问题，我会好好招待卫宫同学的。”
　　“喂，你要去哪里？而且为什么要我把我交给她啊！”被一串问题轰炸的头昏眼花，卫宫士郎用眼神强烈的控诉Emiya的见死不救。
　　Emiya用无可救药的表情看着他：“当然是去搜集情报，你以为是给你们的茶话会泡茶去吗？”
　　“那也不能让女孩子保护我吧！”
　　女孩子挑了挑眉，难得没有说什么。
　　“我说，你身上不会连一把枪都没有吧？”看到少年代表肯定的尴尬表情，Emiya恨铁不成钢从储物袋里扔了一把过去，“只要是男人就应该随身带着一把枪，切嗣说过的话拜托你也记住一下？”
　　……可是这句明明是老妈说的。看着Emiya径直从走廊的窗户跳下去，士郎默默的想。

　　元素的波动实在太紊乱了。
　　从五楼跳下来的Emiya皱紧了眉。试图避开多余的战斗，却没料到旅馆外部的情况似乎更糟。紧贴皮肤的魔法元素在重力加速度下像是要爆裂一样，他不得不暂时切断和风元素之间的沟通，所以……
　　“砰——！”
　　……就算调整了落地的姿势，Emiya还是觉得脚有些发麻。不过战士的技巧多少还管点用，他想起了并肩战斗过的同伴，那家伙没事就喜欢从高处往下跳，10层楼高的山崖对他来说也是小菜一碟。Emiya还记得他每次跳之前的表情，兴奋的，跃跃欲试的，就像条蠢——
　　完全没有防备，Emiya的视线撞上了一双血红的眼睛。
　　……随后，Emiya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
　　这不可能。他在心中严厉的告诫自己，试图盖过声如洪钟的心跳——这只是个巧合，想想那个小鬼——没错，一切都可能发生，除了这个，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是一个人。
　　Emiya强迫自己观察周围的情况。很好，一切正常……三五个人坐在旁边的花坛上交谈，似乎有一位的手臂在流血，也许是从旅馆逃出来的……刚才的那个人似乎穿着制服……已经惊动军队了吗？
　　——不对。
　　Emiya的意识骤然清醒。
　　他缓缓的扫过整条街道，行人，路标，旁边的建筑物，甚至连那些制服也没有放过。然后Emiya转过身，大步的向旅馆跑去。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想象，空间裂缝远比他了解的要可怕的多，再不赶回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他不会认错，此刻他的背后不再是冬木市。而是伦敦。

　　重新回到街头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路过的行人好奇的打量着他们。库丘林对这样的目光已经习以为常，他无聊的四处张望，不经意看到了一个奇异的家伙。
　　就算是在伦敦，白发和黑皮肤也十分少有，但比这个更让库丘林在意的是这个男人像是在一秒钟之内突兀的出现在眼前。还来不及探究深层的原因，那个人仿佛察觉到他的注视一样扫了过来。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男人的瞳孔却骤然紧缩，仿佛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东西——然后又强装镇定的看向其他地方。最后，更是让人意外的奔向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
　　“喂，迪卢姆多，”库丘林突然开口，“这家旅馆里的人是不是都疏散了？”
　　走在前面的青年疑惑的回头看着他：“前辈，这栋楼曾经是一个商业中心，并不是旅馆。”
　　“什么……？”库丘林再次转头，果然那只是一幢荒废了很久的大楼，墙体上的油漆几乎全部剥落了。刚才的……难道是错觉？
　　迪卢姆多转过身来，体贴的询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前辈？”
　　想起和自己对视的那个人流露出的复杂的情绪，库丘林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
　　“被你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尿急了，”他用完全看不出来的悠闲姿态拍了拍迪卢姆多的肩膀，“跟大姐头说一声，我去解决一下。”
　　“前辈！等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迪卢姆多眼睁睁看着库丘林的身影消失在大楼里，远远的似乎还传来一句“你们先走！”的喊声。
　　被贞德长官知道的话，大概又要生气了……迪卢姆多苦笑着想，不过这大概算是……意料之中吧。
　　这时，少女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
　　“迪卢姆多，库丘林呢？”

　　注：（1）（2）均来自小说《湛蓝徽章》，但本文体系与小说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