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 此为壹拾叁，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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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十几年前的拍卖手册，泛黄的书页上印着一块玉佩的相片，吴邪又拿起手中的玉佩仔细比对了一番，终于确定这两块玉佩其实是一对的。
下午回到铺子里时，这块玉佩就静静地搁在柜台上，虽然说不出原因，但吴邪就是知道这是阿乾被偷的那块，并且，看起来还有点眼熟。
翻箱倒柜倒腾了半天才找出这本花名册，吴邪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竟然还想得起那么古早的东西。
拍卖手册上的那块玉佩，据说是当年老九门里黑背老六除了快刀之外唯一的遗物，且价值不菲，许多人都以为那是黑背老六倒斗得来的，但吴邪却记得爷爷曾经对他说过，那是黑背老六祖传的玉佩，而黑背老六的祖上，是沈万三。
吴邪几乎可以肯定，阿乾的祖上，十有八九也是沈万三。
富可敌国的商业巨贾，家里藏着许多古墓的资料，一代一代流传下来。
怪不得沈家只有半只脚下地，却知道魏伯阳墓的存在。
也怪不得霍秀秀竟然会选择和沈家合作来整垮吴家。
吴邪轻哼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杯，嗯？茶水竟然是热的？
吴二白翘起二郎腿，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吴邪微妙的表情变化，直至吴邪发现异常抬起头时才慢斯条理地开口，“我敲过门了，是你自己没听见。”
吴邪挑挑眉毛，下意识地坐直身子，对于自家二叔，他一向是敬畏多一点。
吴二白不急不躁，慢悠悠喝完一蛊茶，“见过张起灵了？”
吴邪虽然知道二叔一定有事情要对自己说，但没想到他会一上来就说这个，微微愣了一下，反问道，“皮包告诉你的？”
吴二白“啧”了一声，“还真见着了。”
吴邪一头黑线，又被阴了。
“成了，皮包虽然以前跟着我做事，不过他现在真心服你这个小三爷，别多想些有的没的。”
吴邪摸摸鼻子，“二叔教训的是。”
“杭州最近不安生？”
“嗯，霍家和沈家联合起来有些小动作，不过问题不大，我能应付。”
吴二白略略有些无奈地叹息，“这段时间你在家歇着吧，这事我来处理。”
“咦？二叔你不是……”一向最讨厌这些事情么？
吴二白瞥了吴邪一眼，眼睛里藏着些许纵容和关心，“就你那身体状况，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
吴邪吐吐舌头，专心泡茶，没敢接话。自己的身体状况确实越来越差，他还以为掩藏得很好呢，结果还是被二叔给知道了。
“行了，在我这卖乖不管用，这事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管……更何况，”吴二白停顿一下，指了指桌上的玉佩，“我需要沈家祖传的资料。”
“咦？二叔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吴二白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大侄子。
吴邪瀑布汗，心知二叔一定是为了自己才留意那些古墓资料的，却还是忍不住揶揄道，“二叔，感情您也有想下的斗啊……”
吴二白横了吴邪一眼，也不点破，只是凉丝丝说了一句，“你那救命的解药，让给人小哥了吧。”
吴邪这次黄果树瀑布汗，虽然知道自家神仙属性的二叔手眼通天，可这也太……不对，“二叔，您又是猜的？”
吴二白摇摇头，“这是事实。”
吴邪不甘心地皱起鼻子，“那你都知道了还问。”
吴二白敲了吴邪一个爆栗，站起身子准备回去，“得了，什么都不要想，好生在家养着吧，霍家我会去处理的。”
吴邪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吴二白没给他机会，“小邪，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不能心软。”
不能心软么……
吴邪百无聊赖地趴在柜台上，打了个呵欠。
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么。
从他决定接手老吴家的生意起，不就已经做好准备了么。
这几年，不也一直这样过来的么。
吴邪自嘲一笑，不期然想起闷油瓶那双淡然无波的眼睛，不知道他现在……
啊啊~~为毛我要想起他啊？！结果那天他不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么！算账算账！吴邪自暴自弃地抓抓头发，靠，死胖子，就算你在杭州吃喝玩乐都记在小爷账上，可你也不能天天吃楼外楼啊……
胖子颤巍巍打了个喷嚏，陪着十二分小心看向坐在内堂里的闷油瓶。
“那啥，小哥，来，喝茶，新出的碧螺春。”
“……”
“哈哈，小哥来喝果汁，鲜榨的橙汁，解渴又新鲜。”
“……”
“小哥来尝尝，纯正的蓝山咖啡。”
“……”
胖子深刻觉得自己应该去进行挠墙的伟大事业，虽然被闷油瓶无视不是一回两回了，但他娘的这回是在潘家园胖爷我自己的地盘上好不好小哥你是自个儿跑过来的有木有你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到底是想怎样啊你是来跟我家天花板姑娘提亲的么？
于是吐槽完毕的胖子果断决定给吴邪打电话，将这个烫手山芋扔过去。
“我见过吴邪了。”闷油瓶终于开了金口。
“哦，见过了？咦？见过了！”胖子停下按键的动作，更加不解，“那，小哥，你来我这，是有啥事？”
闷油瓶看了胖子一眼，“鲁王宫，海底墓，云顶天宫，西王母国，张家古楼，这些地方，我想重新走一遍。”
“小哥，你这是打算，去找回以前的记忆？”
闷油瓶点头。
“是因为，小吴？”
闷油瓶点头，而后又摇头。
胖子叹了口气，点起一支烟，坐在闷油瓶对面，“小哥，如果你要去，胖爷我当然舍命陪君子，不过你先听胖爷我一句劝再做决定也不迟……虽然小哥你不记得了，但在这之前至少有50年的时间，你一直都是现在这幅模样，一点都没变老。”
“你们张家人天生长寿，这固然是一个原因，但还有另外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小哥你以前就格盘过好几次，然后每回格盘后都重新去一遍自己以前倒过的斗，就你刚才说的那几个地方，你都跟逛自家后院一样，不知道去过多少回了。”
“所以我跟小吴怀疑，小哥你之所以一直都没变老，就是因为行走于这些古墓，让你陷入时间的循环……之前你一直都在寻找可以让自己恢复正常的方法，而现在，你的目的已经实现了，你已经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正常的生、老、病、死。”
“所以，小哥，你要考虑清楚……”不管能不能恢复记忆，结局都已经注定——你会重新陷入时间的循环，再也回不去了。
闷油瓶始终静静地听着，神色冷淡。
轮回么……
如果可以拾回与他一起时的记忆，即使重新踏入轮回又有何妨。
吴邪撇撇嘴，不满地“啧”了一声，随手将信笺丢到一边。
“今夜子时，鬼蜮，南宋皇陵。”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薄薄的信笺纸上，工整的几个瘦金体字。
“王盟，这封信是谁送来的？”
“信？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搁这儿了呀！”王盟挠挠头，“老板，这不是你打算寄出去的吗？”
“是吗。”吴邪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不再追问，半躺回贵妃椅发呆。
“看一看四周，你所在的地方，是一片鬼蜮。”——许多年以前，一个男人指着三叔的住处，如是说。
“老三曾经以盖铺子为名，探索杭州地下的一处南宋秘密皇陵。”——二叔喝了一杯茶，悠悠叹道。
“忘记这一切，等待我将真相送给你的那一刻吧。”——然而那封信被另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领走。
“我的玉佩就是你偷的，我们都看见了。”——再回去时，阿乾被偷的那块玉佩却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铺子里的柜台上。
然后今天，是一封凭空出现的信笺，而那上面，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字迹。
吴邪冷哼一声，那么嚣张的态度，对吴家的了解倒是通透得很，随手拿起一件黑色风衣，“子——”
手上的动作略顿了顿，随后想起解子扬离开已有些日子了，摇摇头，将匕首贴身收好，“皮包，跟我去个地方。”
自从吴三省的住处发生火灾后，那一块区域就被纳入重建的范畴，但几次施工都发生意外，久而久之也就不再有开发商打那块地皮的注意，而那块地方也逐渐荒废下来。
如果说以前，那里被称为鬼蜮是因为每到夜晚四周黑漆漆一片，只有吴三省那栋房子里一盏孤灯，而现在，那里被称为鬼蜮则是因为荒废的建筑工地上感受不到任何生气，有的只是死人的气息。
吴邪在一个角落里掀开南宋皇陵的地宫开关，转头看向身后的皮包，“你先在上面等着，如果一小时后我还没回来，你再下去找我。”
皮包点头应下，目送吴邪拾级而下，隐约有些不安，思想斗争了很久，终于还是掏出手机拨通吴二白的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 此为壹拾叁，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