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风景两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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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云国，辽阔的疆域绝大多数位于温暖而美丽的江南，而其都城名为沧都，更是物华天宝、地杰人灵。沧云者，豁然却大气磅礴若沧溟之涯，更有着天云富于变化却又高洁、奇美之质。而沧云国的国力，与正值繁盛时期的凌睿国、迢翎国等相比，却使得其他国家逊色不少。
如此盛世，自是有明君圣主与贤臣良将的开创，其可谓几代人的心血，更可谓几代人的成果。古语有云，打江山容易，守江山却难，却也是至理。
御殿内，发须微白、眸中却是睿智神采的沧帝正翻看着御案之上的一叠奏章。御座后面是一具高大的屏风，屏风上有笔走若行云流水的“德才”二字。殿内撰满了紫檀雕镂的桌椅，其雕镂的花样有花卉翎毛、山水人物，割工精巧，造型逼真。椅子和床榻上铺着绣有五爪金龙的紫缎椅披和垫褥。殿内房间的间隔，全是精雕细镂的紫檀壁板，御座两旁设有书架和存放卷册典藉的书柜。
忽然，一名年纪不小的内官匆忙跑入殿内，跪地俯身道：“禀皇上，二皇子、七皇子求见！”
“让他们进来。”沧帝有些沧桑的声音响起，眉间微微的一颤暗示他情绪的变化。
待欧阳逸与欧阳清行礼落座。
“逸儿，这次渔州的洪水你治理的不错。百姓免于流离失所，朝廷的威信得以保全。当然清儿也有很大的功劳。”前两个月欧阳逸和欧阳清一直在渔州处理此事，欧阳清之所以近几日回来，是为了收拾剩下的细节问题。
“父皇过奖，此次洪水治理及时，多亏父皇英明决断和朝中众臣的支持。”欧阳逸跪拜下来，平静地答道。
“起身吧。”沧帝的神色中带着浓浓的欣慰，随即话锋一转，“今日召你来所为何事，想必不需要朕再重复了吧？”
“儿臣明白父皇的心意，但请父皇恕罪，儿臣短时间内还不能回府，尚有诸多事宜待儿臣处理。”欧阳逸的语气恭顺，却带着可感知的坚定。
“究竟是不能，还是不想？”沧帝不怒自威，倒是让一旁的欧阳清觉得有些心惊。
“儿臣并不想惹父皇不高兴，只是请父皇放心，待儿臣处理完必要事务，定会回府。”欧阳逸不卑不亢。
沧帝知道，近几年武林势强，涉足颇多，对朝廷虽暂时构不成威胁，却也是不得不有所防范，而逸儿自从渔州回来便一直在沧都处理此事。只是，这与回府并不冲突，不过是他拿来搪塞自己的借口。
“罢了，朕也不强迫你，不过记得早些回去，切莫过于怠慢了府中的妾侍。”沧帝妥协，他知道如今逸儿性情冷漠和自己不无关系，逸儿府中的三位夫人还是自己硬塞给他的，旁人只道这些年他一直得圣宠，可他该是早看透自己所作所为并不如此简单了吧？所以才有了现在对自己不温不火的态度。
“儿臣遵旨。”
“数日未见，难得今日朕与你们皆有闲暇，这几日就在宫中好好陪陪朕。”沧帝说着从龙榻上坐起身来，示意侍候的太监将温岚玉棋盘拿来，而后看了眼两个儿子，“逸儿，你的棋艺日渐精妙，听说比你大皇兄还胜一筹，朕今日也来领教领教。”
“大皇兄一向谦逊，就算棋艺胜过儿臣，也断不肯赢过儿臣。这点儿臣是自愧不如，还望父皇勿高估儿臣，让父皇失望便是儿臣的罪过。”
父皇这一次留自己，用意为何？怕是知道自己在暗中调查大皇兄在临城东都的势力，小有收获，才暗示自己暂且停手。父皇想要的，果然还是朝中势力的平衡，这是自己行事的底线。
“好，好，不夸你便是。”沧帝倒是说得极其坦然，明明只是暗示，哪里称得上夸奖？
暮色西沉，留在殿中的欧阳逸心头涌起一丝异样的情绪，似乎放不下什么，却转瞬即逝。
往日显得冷落的御殿内，此刻似乎多了难得的温情。御榻之上，欧阳逸正同沧帝甚是投入地下棋，而欧阳清则坐在一旁观战，时不时地因为棋局的紧张而眉间蹙起。这个时候，除了微淡的熏香飘漾着，便是断断续续的落子之声，清脆而凉落……
晚饭后，立于院落中的青雪，亭亭的身姿掩映在那或密或疏的竹影里。今晨这个院落中还有爽朗的笑声和谈话声，现在却是静谧到显得些微落寂。还好，逸哥哥虽然说越不必照顾自己，却还是将他留在了这里，不管出于什么考虑，倒是有了陪自己的人，不至于独居小院，落寞地“对影成三人”。
“小姐！”走过来的越轻轻地唤了句。
“越，有事吗？”青雪想不出他会说起何事。
“这几日主子有要事处理，恐怕无法脱身。”意思是他有要事，所以不会回到这里。看来越是以为自己是在等逸哥哥回来，却不知她对他已不会期许这么多。如此想着，却听到越接着说，“主子吩咐，小姐不可夜半跑到外面，要好好待在小筑。”
看来逸哥哥这几日的变化的确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在关心自己，虽然表现得不明显，可是她还是能察觉得出来。
“小姐，这是主子托我给你的。”说着，越将一支竹笛递给了青雪。
初见的一瞬，青雪有种莫名的熟悉，细看后，便觉得来处已了然于胸，这正是早上在逸哥哥房中所见的笛子。青雪的笃定不只是因为那熟悉的外形与挂饰，更重要的是那一行已然被她记下的字：芳踪难觅。
这不是逸哥哥的吗？怎会给自己？青雪疑惑不解：“越，我最初醒过来的那日逸哥哥是用这支笛吹奏的吗？”
越微怔一下，想来意外她还记得并问起这件事，犹豫一瞬，仍是如实回答：“不是，当日主子用的是另一支。”
“逸哥哥有很多这样的笛子吗？”青雪顺口问道。
一旁的越察觉到她的探究，便为她解释道：“主子他只有两支这样的笛子，因觉得这一支闲置了，便送给小姐了。”今日主子去皇宫之前，吩咐他将笛子交给青雪，却命他不可与青雪多言此事。
只是，越不明白，主子他真的只是担心这支他甚为喜爱的笛子闲置吗？可是当初主子亲手制笛子时却是担心一支过于孤落，才同时制了两支，这时候两支笛子分开，就不担心此事了吗？
青雪倒是好奇另外一支笛子会是怎般模样，只是手中握着这支笛子，心里涌起不住的喜悦，明知方才越所说的理由牵强，却不想深究。
“小姐若是无事，就早些休息吧！”越在一旁轻轻地提醒道。
“嗯。越也早些歇息吧！”
青雪回到卧房，却没有马上入睡。想到这几日，大多时间都在书房中研磨作画，因为身边正好有喜欢的竹，便画起墨竹、雨竹、石竹。她的画技，因着上一世的记忆不佳、无数次的重复练习而功底深厚。渐渐地，她对自己的画倒是满意起来，只是她却不喜自己的字，故画作完整，却每幅都少了题字。
从前她下苦功练过软笔书法，可惜到最后她总觉得收获不大，她的字依旧欠缺些她想要的味道。当然，她也想过向逸哥哥请教，却想到他性情冷淡，又日日忙碌，哪里会有时间顾及这样的小事？便不曾和他提过。
看来，这件事真的值得自己好好想想，总该找到解决的契机才是。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风景两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