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P]玛丽苏的共犯—傲慢与偏见同人》赈早见琥珀主

158、第 158 章

　　不知道是威克姆运气不好，还是被玛丽的混乱的心绪拖累了。眼瞧着这一曲舞结束了，他走过来预备牵她的时候，不留神撞上了某个端着杯子到处溜达的夫人，结果一杯酒结结实实的从胸口灌了进去，在白色的领巾上留下了鲜艳的橙褐色污渍。
　　玛丽看他的脸色很有趣，大约是想怒而不能怒的缘故，硬是变了又变才勉强自己露出一个还算是尴尬的微笑，隔着围上去了人向她点头致歉。
　　这件事其实小得不值一提，而区区小事却惊动了主人。布雷恩先生瞥到威克姆的洋相，居然亲自处理起这件事来。他马上吩咐舞会主持安排男仆带威克姆到空的房间重新整理衣装。威克姆走之前倒是很认真的和他多说了几句，结果那边威克姆刚走开，布雷恩先生就一脸严肃的朝她走来，吓得她忍不住倒退一步扶住了柱子
　　不用猜她也知道，威克姆大约是把和她跳舞的任务托付给了布雷恩先生，但是那个表情又是怎么回事——眉头紧锁眼神禁锢，一脸的不高兴的样子
　　“威克姆先生不便和你跳舞了，但是他觉得定下的约定不能因为他的缘故随便改变，所以他请我代他陪你跳这两曲舞。”
　　“这种小事称不上是约定。他实在不需要因为这些小事而劳动你。我知道你作为主人肯定很忙，其实我也不怎么想要跳舞，所以你可以去忙你的事情。”
　　“我很乐意请你跳舞，”布雷恩先生又皱了皱眉，“而且我也没有忙到不能跳两曲舞的程度。”
　　但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玛丽心想：反正我已经给过你反悔的机会，能不能把这个机会抓牢可是你自己的事情。
　　眼下他抓不牢，不得不排开万难放下诸事和她跳舞，那也是他自己要权衡忧心的事情了。
　　音乐响起，两人下场跳舞，可能是太相熟的缘故，两人配合得挺好却闷不吭声。这个舞池是临时组建起来的，规模比不上正式的小型舞池，人数也差一些。两人中有一个作为主人的，明明是领头跳着舞却不吭声，带得周围的几对舞伴也默默无声起来。结果之前还活泼热闹的气氛瞬间就改变了。
　　玛丽心想，她还不如不跳舞呢。她本身感觉不到什么乐趣，还因为自己让别人失去了跳舞的乐趣。
　　苏沉默至此终于开口劝慰了她几句：“这大概就是亲极反疏吧。”
　　“不，我们和他有什么可以说是亲极反疏的？我认为就是单纯的不好相处而已。”
　　“那可不就是半斤八两。他是出了名的不假辞色，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而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也有数。”
　　“你比我也强不到哪里去吧。你以为你能和他聊出什么花样吗？”
　　“……没有，”苏想了想，“算了，擅长此道的人刚刚被一杯酒罚出了场。威克姆真是个了不起的人，你我有确切证据证明布雷恩先生对他绝对没有好感。但是刚刚那种情况，偏偏他就能对布雷恩先生提出这种要求。难道他是不明白别人对他的好恶吗？不可能，他这种人对别人对他的感觉最为敏感，他精于此道并以此混迹于社交圈。我想他就是太了解人心了，普通人即使为难也不会轻易拒绝别人的请求。这点上哪怕是布雷恩先生也难□□俗”
　　“所以这就是你常说的‘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恐怕也是人常说的有志者事竟成。”
　　旁人可能跳舞跳得很尴尬，她们两人暗自分析别人尴尬的源头倒是别有趣味。
　　布雷恩先生不搭理她们有什么关系，跳舞不能给她们带来乐趣有什么关系，只要她们在一起总也不会无聊。别人失去语言，就失去了沟通的能力，唯独她们能够幸免。
　　一曲还没跳完，她们就已经十分严重的走神了，幸好除了踩了布雷恩先生几脚之外，她们也没有造成什么了不得的事故。而布雷恩先生甚至连对此微词都做不到，就像他找不到理由拒绝威克姆的要求而邀请她跳舞一样，他就算脚被踩瘸了也只能面无表情的接受她的道歉。
　　顶多再像这样问一句：“……玛丽贝内特小姐，你是不是太疏于练习了？”
　　嫌弃她跳舞的技术不好，这是今晚自跳舞开始后，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哈哈，我们是不是把他踩出脾气了？”苏暗暗嘲笑。玛丽没空理她，忙不迭又对布雷恩先生道了个歉。
　　“十分抱歉，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会抓紧各种机会勤加练习提高技术的。”说完她又觉得有些不妥，这听在布雷恩先生的耳里，会不会是暗示他再邀请她舞两曲。
　　布雷恩先生果然是这么理解的。他面露难色踟蹰良久，最终下定决心自讨苦吃，又邀请她再跳一轮。
　　“那么就请你赏脸给我这个机会，陪您再练习一会儿吧。”
　　“……我想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玛丽的两个小妹妹下一曲都要下场跳的，她们跳舞是为了欢乐，因此把跳舞时的闷不做声视为本末倒置的苦事。原本以后姐姐和布雷恩先生只跳这一轮就不跳了，心里都想着只要忍过去了，接下来依旧能玩得痛快。结果没想到这两人只说了两句话，就决定了要压抑气氛再折磨大家一轮，顿时立马就感觉一时一刻也忍不下去了。
　　莉迪亚没胆子和姐姐提意见，教姐姐跳舞时该如何如何轻松，只有换个方式当她姐姐还未下场时那般自行其是。她知道玛丽的脾气：她从不认为她们小，总是说不要紧的事情都可以自己拿主意。在外人看来，玛丽就是那种既不管人事也不被人管的人。实际上也差不多是这样，别人要在她安静的时候大说大笑大吵大闹，她都不当一回事。莉迪亚心想，原本她安安静静的跳舞都是看在尊贵的布雷恩先生的喜好上，谁想到这位先生竟然没完没了的跳起来。她觉得自己不必再去迎奉他的喜好，反正玛丽还在他身边，他若是觉得受到了冒犯了，自有玛丽帮她们讲道理压制那位先生。莉迪亚一贯胆子颇大，她想通了就不再管别人的看法，恰巧她的舞伴不熟舞序跳错了方向，她也就不在扭捏的嘲笑起来。她的舞伴也是个有趣的人，故意说了几句可笑的在舞技上自吹自擂的话为自己错误辩解。两个人相视而笑，再也不管别人是吵是静。
　　玛丽瞥到了妹妹们的变化，也瞥到了布雷恩先生微皱的眉头。苏很想等着瞧布雷恩先生能不能忍住不进一步把喜好表现出来，玛丽却觉得没有必要时时刻刻都观察别人性格上的弱点并引以为乐。她了解苏想要薄鄙布雷恩先生的心情，却有些不忍心。有些人喜欢欢腾有些人喜欢安静，有些人看得远有些人看得近，有些人因为自己高贵而看不起别人，有些人因为自己聪明而觉得别人都是糊涂蛋，但是这些不过是相对而言，本身并没有对错之分。布雷恩先生身处的环境接受的教育了解的世情，让他觉得自己聪明高雅正派深邃又有什么奇怪。就像她因为幸运认识了苏，才能体会什么叫坐井观天。觉得自己是对的没有什么不行的，但是不能因为肯定自己正确而觉得唯有自己正确。
　　于是，玛丽将手放到布雷恩先生的手里，放松了语调问他：“莉迪亚是不是有些吵到你了？”
　　“……”布雷恩先生微微顿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是的，不过恐怕我之前也妨碍到了她。”
　　“那么就相互扯平相互原谅吧。我的小妹妹大方得很，你瞧她旁若无人的样子，肯定不会怪你的。虽然传统的礼节里过于投入自己的事情对他人的情绪不加以关照是不值得推崇的，但是仔细想想，也不是什么会被拿出来评头论足的事情。因为一件事情而耽误一些事，因为一个人而怠慢一群人，这种事本来就是人之寻常。有些时候我们不是还要写诗赞美这些人说他们专注吗？因为大家都能体谅这么一个事实：人一旦专注了，也就只能顾好自己不出错了。”
　　布雷恩先生像是对这么说法没有异议，大家接着闷不吭声的跳舞。
　　苏感叹道：“所以我们刚刚狂踩布雷恩先生的脚，是因为谁也没把精神放在跳舞上面吗？玛丽你说，布雷恩先生跳舞的时候不想着舞伴，分心都在想什么？”
　　玛丽心说：“说这个话的前提是要么你严于律己要么你宽以待人，现在是我们踩了别人的脚，你怎么怪别人不专心？双重标准比以自己为标准更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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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再更一点点，就当给大家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