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P]玛丽苏的共犯—傲慢与偏见同人》赈早见琥珀主

154、第 154 章

　　布雷恩先生尽量让自己呆在男士活动的区域里，招呼那些已经结婚的上了年纪的没义务奉承女士的一言一行的先生们，看他们一半聊天一半睡觉。他心里虽然不觉得自己和他们合得来，但是听人聊聊已经大胜定局的战役或是农耕轮作法，总好过倾听另一些仍然身负义务的先生是如何履行义务的。
　　他脑子非常灵光，因此想要不去钻研点事情反而十分困难。他立在一张临时支在桌球室的牌桌旁，一人算清了三个人的牌，然后看他们糊里糊涂的凭运气出牌，结果他还是第一时间看到威克姆先生朝他走过来。
　　“要打一局吗？打一局球，或是打一局牌都可以。我们可以带点彩头。”威克姆先生见他侧身回头望见了自己，便以为主人家和自己一样无聊，想找些事情消磨时间，“来吧，詹姆斯，这么站着对年轻人来说可是太不应该了。或许我们还能再请两位小姐赏脸陪我们打一局惠斯特。我先说明，这得你去请，因为你是地主，你有这个便利。”
　　布雷恩先生很少听见一个不太相熟的同辈人称呼自己的教名，因此愣了一下，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答道：“我的确有这个便利。但是因为这个便利我倒不方便在这个时候坐下来。请你谅解。”
　　威克姆先生的表情看起来是谅解他了，但是说话的语气上并没有谅解他：“好吧，身为主人的确没办法只陪着几个客人。我谅解你的难处。所以我愿意跟着你在这屋子里转转。说真的，我真该到处走走了，况且这对提神有好处，来到这样一个快乐的宴会上到处走动要比坐着不动要令人感到神清气爽。你想要是待上整整一个下午，结果却没有结识新的朋友，那时间的虚掷该多令人沮丧啊。”
　　“要是你还记得的话，我已经把怀特夫人和我共同最要好的几位小姐介绍给你认识了。所以你并不是毫无收获的。”布雷恩先生平静的答道。
　　“哦，贝内特家的几位小姐，有两位还是小姑娘呢……不过年长的两位的确是很好的交谈的对象。我不知道你怎么看，不过我得说她们的谈吐都很得体，风度也有一股很可爱的优雅，就是说话带点这个年纪特有的不谙世事的活泼。我这么说你的朋友，你会不高兴吗？我敢说像她们这样惹人喜爱的小姐，也只有我这种吹毛求疵的年轻人才会觉得她们谈吐中的瑕疵。不过瑕不掩瑜，迟早她们的教养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日臻完美。所以也许我并不应当提起这个事情……”
　　“你指的是玛丽·贝内特小姐吗？如果你说的是她的话，我赞同你的看法——她的言行有时候的确不太符合常理。我认为她不太会按照别人的心愿讲话。不过我认为这应该不是因为年龄造成的，所以这更像是一种一贯的性格气质，也就应该谈不上随着时间流逝的改善了。”
　　“这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可不大容易培养，我认为她的家庭教养必定非同凡响，她们家是不是每一位小姐都有单独的家庭教师陪伴？因为我看她们姐妹虽然个个谈吐不凡，但是说话的风格却很不相似，这不是统一的家庭教育的结果。”
　　“贝内特先生没有请那么多家庭教师。据我所知，她们小时候请过一个主教绘画的老师，因为某些原因不到一年就解了聘，后来他们就没有请过家庭教师。小姐们都是按照自己意愿去学习的。她们中三位较年轻的小姐后来是到学校进行系统的学习的。”
　　“那一定是某个著名的私立女子学院了。”
　　“我想那就是一所普通而严格的学校。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出名。”
　　“唔，这样的话教育水平虽然并不一定出类拔萃，但是严格的教育环境对她们一定也大有好处。”
　　“至少对贝内特先生大有好处。那所学校教得不比私立女子学院少，费用却要便宜得多。我认为那所学校是很适合贝内特先生托付三个女儿的地方。即使他把全部的女儿都送过去培养，也完全负担得起。”
　　“这么说贝内特先生没有儿子做继承人了？”
　　“是的，我认为他拥有这些女孩儿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个儿子来继承他的小庄园和房子。”
　　“这真是令人感到惋惜，那是一群多么可爱的女孩儿啊，虽然说话的时候有些不大得体，但总的来说是多么优雅多么和善。我真为她们没有个兄弟感到惋惜。”威克姆先生把惋惜这个词说了两遍，然后想起了好像有个朋友还没打招呼，于是就带着歉意的走开了。
　　布雷恩先生回想了自己刚刚的谈话，觉得自己应该顺着威克姆的打探，把贝内特家没钱的情况交代的很清楚了。如果威克姆要是误以为人家有钱而讨好这家姐妹的话，这会应该已经放弃了。
　　他觉得自己器量狭小，因为他发觉自己毫无理由的不喜欢威克姆先生这个人。但是他又觉得自己的情感并没有什么地方该受到指责。如果他们的价值观原本就不相同，那他为什么因为忿忿不平而要对那位先生认真的细述珍宝的可贵之处呢？就让他一无所知好了。
　　但是布雷恩先生又觉得，威克姆这种符合常理的一无所知对玛丽·贝内特而言却是一种有失公允的轻慢。他略加观察，又进一步的意识到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不怎么认识她的人几乎都是同样的轻慢她。
　　她的长相谈吐不足以吸引人，她的身世家财也起不了什么促进作用，她的天赋和才艺既不够全面也不够出类拔萃，而她的性情和见识又不是立时立刻可以大白于天下的展示品。于是在这个人人都很忙碌的社交场合，谁也没有闲暇和心情来抬举她。而她并不孤独的独坐在茶室的沙发一角，看起来也确实很不高兴的样子。
　　布雷恩先生一边尽着主人的职责，一边慢慢走近她所在的茶室，近到能够听到她和她刚拿点心回来的小妹妹的对话。
　　“玛丽，威克姆先生不合你的意吗？你怎么一转眼就把他放走了。就冲他的脸，即使他是个傻瓜，我也觉得你可以忍耐着听他说话。”莉迪亚舔了舔酒冻上装饰樱桃说道。
　　玛丽从酒冻的杯子里捻起另一个樱桃答道：“他应该长得是挺不错的。但是他的脸偏偏是我欣赏不了的那种别人审美里的好看。我不能因为别人觉得他好看，就违心的也让自己觉得他很好看，进而降低对他其他表现的要求。”
　　“我就觉得他长得很好看。他的眉毛有点像安德烈先生，虽然不及安德烈先生那么浓密挺括，不过眼睛的神彩要灵活的多。”
　　“我以为你并不喜欢安德烈先生的长相。毕竟你那么不喜欢他。”
　　“我不是不喜欢他，我只是觉得他和安德烈夫人的长相和性格不大相称。他对她而言太粗鄙无聊了。”
　　“那就只能怪你太喜欢安德烈夫人了，而不巧他们之间恰恰可以说是因你的事情而结缘的。”
　　莉迪亚懊恼的回想起自己年幼时的鲁莽蠢事造成自己最仰慕的一位女性嫁给了她最不愿意看到她嫁的男人，于是低声嚷道：“我们别把回忆放得太远。今天，现在，就说说刚刚那位威克姆先生。他长得不合你的意，所以你就把他放给别的小姐啦？要我说，他可是布雷恩先生特意介绍给你的。”
　　“莉迪亚，你有两个地方搞错了。首先，他不是布雷恩先生特意介绍给我的，而是我要求布雷恩先生替我介绍的，其次他也不只是长得不合我的意，该怎么说呢，他的长相有可能是他作为整体时，我最有可能欣赏的一部分了。”
　　“你的挑个社交场合的聊伴的要求可不能一直这么高。这就和学校里的同学间的社交关系一样，如果你对女同学的要求不是那么高，那你为什么要对威克姆先生的要求这么高？在我看来，他只要长得好，就可以做个好伙伴。要是他谈吐不凡待人和善同时又舞技高超乐于跳舞，那么作为今天伙伴就完全没有什么缺点了。”
　　“你的要求真够通俗的。不过你说得也对，在这样的场合，采取通俗一些的交友策略才是比较正确的。但是我并不想和这位威克姆先生交朋友，所以你的通俗策略并不适用。我说他的长相是他最大的值得欣赏的部分是有原因的。我在此之前已经见过威克姆先生几次。这几次见面让我认识到威克姆先生不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他喜欢夸夸其谈暗自吹嘘，待人颐指气使又爱摆架子，是一个完全把个人价值建立在金钱权势和上流社会的人际关系上面的人。而最重要的是，我已经看出来了，金钱、权势和上流社会人际关系，这三个他哪一个都没有。因此，他充其量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家伙而已。”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在法拉第先生那里见过他。虽然只是提了提没有详细说起过见面的事情……不过，他得罪你的法拉第先生啦？你别想否认，他肯定是得罪法拉第先生了。要不是因为这个，你才不会对他的表现这么斤斤计较，我就没见过你对一个你不大喜欢的人这么关注过。”
　　“我可能是因为初次的印象影响了后续的判断，但是这和是不是得罪法拉第先生无关，如果他能随随便便怠慢任何一个他觉得身份不如他的人，或者对任何一个他瞧不起的人指手画脚，我都会一样的不喜欢他。他光在我面前谈吐风趣殷勤备至是不管用的，他在法拉第先生面前和在我面前截然不同的言行举止的差异，不会让我觉得被恭维，只会让我觉得他的本质不像他所表现的那么真诚坦率。”
　　“简单的来说，你就是因为法拉第先生而不喜欢他啦。那就随你的意吧，为了某个人而得罪很多人，这种事某些时候也是可以体谅的。”
　　莉迪亚真是个在这些方面反应敏捷又直截了当的姑娘。布雷恩先生要感谢她帮他解开了他在前半个聚会中最想知道却不能轻易开口去问的问题。但是这个姑娘也为他带来了新的疑惑：法拉第先生又是谁？

　　教父已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