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P]玛丽苏的共犯—傲慢与偏见同人》赈早见琥珀主

155、第 155 章

　　吃完了甜甜的红酒冻，莉迪亚又马上站起来想要去拿别的吃的。她不光自己胃口大开，还贴心的问玛丽有没有什么需要她效劳的地方——伊丽莎白正陪着小表妹们，基蒂遇到了她的学声乐的同学,如果只有玛丽一人的话，莉迪亚十分确信自己能够照顾这个姐姐的需求，后来她看玛丽对于点心缺乏一种明确而果断的态度，就蹦起来说她会看着办的。
　　莉迪亚拔腿就走，玛丽看着她已经开始显得丰满的身体曲线，不太确定这个小妹妹被改变了多少——她还是如此的沉迷美食华服和男色，眼下食物还能胜过一切，不过她已经懂得在吃东西的时候享受一些近似秀色可餐的视觉服务了。也许她比书里（苏所说的历史书里）的她多了点现实的价值观，多了点真才实学，但是从她说话的时候体现出来的着重点，玛丽觉得这个小妹妹依然存在着历史里的那些风险。她不一定会因为被骗而和某个卑劣的男人私奔，但是她很有可能觉得私奔没啥大不了而随便和某个她觉得长相合宜的男人私奔。
　　“你这样想就太过杞人忧天了。”苏说道，“你要对她更有信心一些。你可以觉得她交友的要求不高，但是你得先认真听听她要求不高的前提。她说得很清楚，这种场合的玩伴有那些条件就可以了。但这并不说明她对伴侣的要求会低。学校的教育虽然不上这些课，但是她在学校的那些好朋友还有安德烈夫人早就完善了她在这方面的眼光。她的挑选标准可能和我们相差很多，但你不能说她的标准有什么问题。就像伊莱扎不能说夏洛特未来的选择会有什么问题一样。”
　　玛丽问道：“说到夏洛特，你确定我们将来非要对她说那个谎话吗？”
　　“我们当然要说一次，不过就说就一次好了。我们也只需要在非常特定的时机说一次特定为她而编造的谎言。就在柯林斯表哥到卢卡斯小屋做客的那天。”
　　“……我们赶在表哥向她求婚前告诉她一个好消息，我妈妈贝内特夫人又怀孕了。”
　　“是的，我相信她是足够理智的。只有足够的理智才能抛弃赌徒的心态，不在百分之五十的机率上考虑一桩除了财产和安全感之外别无好处的婚姻。哪怕只是稍微犹豫个一两天，我们那个反复无常毫无真心可言的表哥说不定就已经改变主意了。”
　　“但是我觉得这个谎言可能起不了我们希望的作用。我不是说她能很轻易的揭穿我们的谎言。我只是觉得即使考虑到了柯林斯表哥无法继承浪博恩而仅仅做个教区牧师的情况，夏洛特·卢卡斯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那就要看时间和社会的传统价值观给她多大的生存压力了。我们得承认，命运的确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我们的对应之道也只能想出这么一个拙劣的谎言而已。”
　　她（们）闭上眼睛往沙发背上后靠了一些儿。这让她的坐姿有那么一点不优雅，但她想在人群中思考什么的时候，就会闭上眼睛以求从视觉上把所有人的干扰都忽略掉。这个时候她（们）不大在乎被一些不熟悉的陌生人看到一些不优雅姿态。她新学的“西班牙扇语”可能还不到八级，不过她想也没什么家人以外的人会这么不识眼色的，非要挑个她不能仪态优雅的时候和她说话。
　　……当然，也许还是有一个人的。
　　“玛丽小姐。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布雷恩先生站在离她一米外的地方，轻声而清楚的问她，“你是不是在屋里呆久了有点头晕？需要我替你找一个可以透气的地方待一会儿吗？”冬季宴会的房间通常不会窗户大开，再加上人群声浪和壁炉的作用，的确有些人待久了以后会觉得十分不适。
　　玛丽马上睁开了眼睛，（她和苏定好了怀特夫人的聚会归她管，斯派洛小姐的舞会归苏。）然后尽力让身体绷直离开沙发背的动作幅度显得小一点。不过布雷恩先生的确是来关心她的舒适而不是来评价她的仪态。
　　“你需要起来走一走。”布雷恩先生补充道。
　　“我在等莉迪亚，之前她一直和我作伴，刚刚去拿点吃的马上就会回来的。”
　　布雷恩先生当然知道莉迪亚去拿东西吃了。但是玛丽这个妹妹身上缺乏一种常性，简单的说来就是她刚刚的确端着一盘子食物走回来了，却在茶室的门口被另一个姐姐凯瑟琳连人带点心的抢走了，而她被抢的时候完全没想起还有一个姐姐在等她。
　　“我看到她刚刚和凯瑟琳·贝内特小姐到音乐厅去了。我劝你不要等她回来了，如果你需要什么吃的喝的，我愿意效劳。不过我觉得你现在真的需要走一走。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玛丽觉得与其争论还不如从善如流。于是她听从他的劝说，打算晃到别的房间看看其他姐妹都在干什么。没想到布雷恩先生也摆出一副要陪她在房间里走走的架势。这种好意并不容易拒绝，不过为什么要拒绝呢？通过前几日的相处，玛丽认识到布雷恩先生已经完全了解了她和苏的想法，并且也能配合她（们）的行动。他跟她（们）一样，必要的时候也能保持社交上的距离。他是一个不强人所难的绅士。
　　“如果要我给你推荐一个地方，”布雷恩先生平稳的说道，“我觉得你可以到楼下斯派洛小姐的舞会场地走一走。那个房间也布置的差不多了，现在除了仆人应该没有什么人。而且我想楼下的房间的通风肯定比这里要好。”
　　“你的提议很好。”玛丽说，“那我就临时离开一会儿去楼下找夏歌聊聊天。”
　　“她现在应该不在那里。她有个重要的客人临时到了伦敦，她中午才接到通知，所以决定亲自去登门邀请。”布雷恩先生说道，“如果你需要找人聊聊天的话，我也可以效劳。”
　　玛丽一时间也不大清楚自己到底是需要静一静还是聊一聊。不过既然她觉得分不清，那么也就是说明两者中哪一个对她而言都无所谓。她走到楼梯口，布雷恩先生也跟着走了出来，看来他们之间的谈话也势必不可避免了。
　　“下周你们应该离开了伦敦了吧。”布雷恩先生用一种配合楼梯的节奏不紧不慢的问道。
　　“是的。我们在这里待得够久了，计划里本来应该是更早离开伦敦的。”
　　“你……们家人大部分好像都不太喜欢伦敦。可能在短暂的一段时间里是喜欢的，但是却无法久待。我记得贝内特先生就一贯认为伦敦不适合居住。而你们原本的旅行也证明，伦敦对你们而言更像一个临时的停驻点。”
　　“我认识的人里有一半人喜欢伦敦。他们觉得伦敦是世界上最好的城市，永远也不可能会厌倦它。”
　　“所以剩下的那一半人……”
　　“你说得对，剩下那一半他们的确不喜欢伦敦。”
　　“那么，你属于哪一种呢？”
　　“布雷恩先生，你知道喜欢伦敦的那些人喜欢它的理由吗？他们认为这是一个繁华而忙碌的大都会，汇聚着整个世界上最时尚的服饰，最新奇的剧目，最丰富的商品，还有最顶尖的科学技术。但是它并非也不会一直如此。一千年前它不是，一百年前它也不是，两百年后肯定也不是。所以这种喜欢注定是有时效的。我喜欢伦敦，当我需要它现在所拥有的特质的时候，我就该喜欢它。而它对我而言，意义仅仅是一个繁华而忙碌的大都市的时候，我也可以因为更喜欢悠闲田园的生活而不向往它。”
　　“我想其实你可以直接了当的说，你并不喜欢伦敦。”
　　“但我的确称不上不喜欢伦敦。我只是觉得我没办法像莉迪亚那样全心全意的不顾一切的迷恋这个地方。说到这个，布雷恩先生，我有时候会思考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是不是也会这么思考，我想也许可能大部分人不会有我这种问题——比如我无法理解伦敦在我小妹妹眼中所具有的那种魔力，虽然从理智上来说，我能提醒自己这种喜好并无高低区分。但实际上，我总是认为我的喜好和情趣要比莉迪亚优秀，有时候甚至我会认为如果非要分个对错的话，我也一定是更正确的。因为我刚刚所能说出的那些评判一个城市的理由，我就很自然认为我的想法情感比我妹妹来得深邃——即使我知道我这么想毫无依据，这也不能阻止我始终坚定不移的这么去想。而且，哪怕你现在告诉我你更支持我妹妹的观点，我也觉得自己毫不在意。也就是说别人的想法并不能实质上降低我对自身想法的评价。我并非想说我不尊重别人，或者说是我瞧不起别人。但是说真的，奇怪的是，在一切事物上，我的想法理所当然是重要的。即使我能克制行为和语言，但是我克制不了这种自傲或者说是自私的情感。”
　　“我认为你能够克制言行不使它表现出来说明你的确……的确表现出了你的友好。”
　　“或许你也想说我表现出了某种漠不关心。”
　　“……也许，不过我认为主要还是表现出了友好。我认为把自己凌驾在别人之上是任何人都会有的一种天生的行为。你认为大部分人不会有你的这种问题。我想你是对的。因为很多人都对这种情况都会不以为意。你思考的问题也许都不值得进行思考。甚至说思考了也未必是有益的。我认为有时候人不该过分克制自己。我们的礼仪中所要求的克制和礼貌往往都只是与人相处时的通行准则，不能涵盖我们生活中遇到的全部事情。尤其是在处理那些于自己密切相关，于他人却又误伤大雅的事情上。我们总会独自散步，我们总会静静读书，我们总有时候在睡前沉思，难道这种时候我们还会让别人介入我们的想法吗？不，这种时候是极少数允许我们极端自私的时刻。这种时候我们犯不着替人着想为人打算，也用不着顾忌别人说些违心之词。平时受到理智和道德约束的思想这种时候常常会变得肆无忌惮毫不讲理。是不是打心眼里喜欢一座城市只不过是这种时刻最无关紧要的一类小事。能不能接受一种流派的画风也仅是影响你的审美情趣。稍微重要一些的是如何抉择某些相悖的价值观和学术论点。我认为是这种时刻决定我们成为一个如何区别于别人的独特的人。”
　　“……布雷恩先生，我和你说这些话，并不是希望你能长篇累牍的安慰我为我辩护的——当然你也没有这么做。我向你说明我在这种琐事（就是你认为的最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的想法，是因为我觉得你是我身边极少数能够不带偏好或偏见给出公允的评价的人。我现在依然还是这么的相信你，既然你花了五分钟向我说明，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我做什么都称不上自私自利，那么我可就大胆的信任你啦。”
　　“既然你这么坦诚的告诉我，你信任我。那么我也不妨的告诉你，我为什么不怕多费口舌的赞同你。我认为尽管你总是向我征询意见和看法，但是当我的看法和你的意志相违背的时候，我的看法从来不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因此我绝对不会因为某种原因的担心而不敢大加称赞或是不敢大加批评。”
　　“看来我们彼此之间都算是足够了解足够信任了吧。”
　　布雷恩先生不大迎合的只是微微笑了笑。
　　“布雷恩先生，看来你不太同意我的说法了？”
　　“我对你的说法当然完全同意。不过我觉得说法这个词和我们常用的另一个近义词想法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说法比想法总是来得夸张而有趣些，但是我们却难免出于某些原因混为一谈的使用了。”
　　“看来，追根究底你就是不赞同。”
　　“……你总不能事事时时都强人所难，非要别人什么都赞同你。尤其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多半只是信口胡诌。没话找话的时候为什么还非要花个心思凑句有趣的。”
　　玛丽心想，即便你说得对，但人人若都像你而不像我，那么无话可说可能就是日常生活中两人相见五分钟以后最常见的结局了。
　　这两人不幸的都料见了。一个果然有口无心，另一个果然有心无口。会营造谈话气氛的不大真诚，够真诚的不会引导气氛。还不到五分钟，他们就不约而同的想到：这次还是就谈到这里为妙，下次应该能表现的更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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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17年还剩3个月了
补了这段才算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