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大院》摇摆的枫

64、算计（二）

　　孙二奶奶和季三奶奶带着人来到库房的时候，青鸾和邢妈妈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这是一座坐北朝南的二层小楼，距离李夫人的院落不远，想拿什么走过来也方便。
　　青鸾见孙二奶奶和季三奶奶来了之后，忙走过去，行礼道：“邢妈妈带着奴婢查看了被撬开的窗户，却是是人为的。”
　　孙二奶奶让邢妈妈把锁头打开，一起进入了库房，邢妈妈指着窗棂处说道：“奶奶。”
　　孙二奶奶和季三奶奶见此状况，便知道邢妈妈说的是不是正确的，因为在窗棂处留着一个脚印，很大，不像是女子的脚，孙二奶奶和季三奶奶对看一眼，发觉事态的严重性。若是没了几件玩物倒也罢了，堂堂侯府后宅竟然有男子进入，而且还谁都不知道，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丢了侯府的脸面。
　　孙二奶奶和季三奶奶赶紧去了李夫人处，李夫人听后大发了一通脾气，道：“你们嫂子管家的时候也不曾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到了你们手里却出现了如此大的漏洞，难道不是你们互相推诿懒惰而纵容了下人的缘故？”
　　孙二奶奶和季三奶奶赶紧垂首直立，忙解释道：“母亲，儿媳不敢，这件事儿媳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李夫人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孙二奶奶和季三奶奶从屋里出来，互相看了一眼，季三奶奶笑道：“二嫂啊，若论管家的能力我不及你，你可是管过家的人，怎么还能出这样的错误呢，昨儿晚上可是你的人当差。”
　　孙二奶奶笑道：“弟妹这话就错了，别管谁当差，只要是犯了事儿的，一律的按照规矩来。”孙二奶奶说完话，带着人走了。
　　季三奶奶站在原地笑道：“不就是一个翰林编修之女，有什么好嚣张的。”
　　孙二奶奶坐在椅子上喘着气，刚才走的太快以至于气息不稳，青鸾上了一杯凉茶放到孙二奶奶面前道：“奶奶，喝口凉茶，消消热气吧。”
　　孙二奶奶端起茶杯刚想抿一口，突然发力把茶杯摔在了地上，喊道：“来人，把昨晚上夜的人都叫到这里来，我要一个个的审。”
　　看着底下站着两排的媳妇婆子，孙二奶奶气定神闲的坐在屋里的椅子上看着她们，笑道：“想来你们也都听说了，我也就不细说了。昨晚上值夜的人就只有你们几个，而且还都是距离库房最近的，别处的地方也是不能轻易过去的。说罢，是谁这样大的胆子。”
　　看着底下人都低着头不做声的样子，孙二奶奶笑道：“怎么，敢做不敢当啊，李婆子。”
　　李婆子站出来，道：“二奶奶。”
　　孙二奶奶笑道：“你是我带出来的人，在家是，就常听母亲说你是稳重的，怎么才几年的功夫，就学那些偷奸耍滑之人的做派来了。”
　　李婆子忙跪下，道：“奶奶明察，老奴昨晚上一直都在房里值夜，并没有人进来。”
　　孙二奶奶笑道：“哦，没有人进来，若要进入内宅还要到库房中去，你值夜的地方可是至关重要啊，若你没看到人，难不成那人能飞不成。”
　　孙二奶奶道：“你的年龄大了，不顾及别的，也该估计你的家人和你的体面不是。”
　　李婆子道：“二奶奶，老奴真的没有擅离职守，昨晚上老奴跟往常一样锁好门就进屋歇着，也没听到有人敲门。到老奴刚想睡着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敲门，老奴开门后发现是王婆子，王婆子说‘你有没有见到她平日里所养的那只鸡’，老奴说‘没看到’，就这样老奴和王婆子说了一会儿话之后，猛然听到墙根边有‘窸窸窣窣’的动静，王婆子马上站起来说‘肯定是她家养的那只鸡又给跑回来了’，说着便要去找，老奴说‘和她一起去找’，她说‘不用，自己一个人就行’，就这样在王婆子走了之后，老奴再检查了一遍大门，检查没事，老奴就回房睡觉去了。二奶奶，老奴是跟着二奶奶来到侯府的，老奴若是出了差错岂不是打了二奶奶的脸。平日里二奶奶对老奴不薄，老奴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请二奶奶明察啊。”
　　孙二奶奶问道：“王婆子？那个王婆子？”
　　李婆子道：“是季三奶奶院里的那个王婆子。”
　　孙二奶奶高声道：“去把三奶奶和那个王婆子请到这里来。”
　　“是”
　　季三奶奶笑道：“还是你有心了。”
　　王婆子笑道：“那里，只要奶奶喜欢便好。”
　　季三奶奶道：“最近几日，母亲不再亲自带着芳姐儿了，有意无意的提起过让芳姐儿回来住，我觉得这是在给.....。”
　　“奶奶”梅花快步掀帘子进来道：“青鸾来了。”
　　季三奶奶道：“让她进来。”
　　王婆子笑道：“既然奶奶有事情，那老奴就先告辞了，改日在和奶奶说话。”
　　季三奶奶笑道：“去吧，放心，你媳妇的差事我保准心在心上。”
　　王婆子刚想开口，就见青鸾走了进来，青鸾行礼后道：“三奶奶，我家奶奶请三奶奶和王婆子过去。”
　　季三奶奶笑道：“你家奶奶让我过去也就罢了，王婆子可不是二奶奶屋里的人。”
　　青鸾笑道：“回三奶奶，二奶奶正在审着偷盗案呢，想把王婆子叫过去问几句话。”
　　季三奶奶道：“既然是二奶奶的意思，王婆子，你就随我走一趟吧。”
　　王婆子不敢回嘴，便笑道：“是，是，是”
　　季三奶奶迈过月亮门，便看到满院子里的人，笑道：“二嫂弄的这架势，倒像衙门里审案的了。”
　　孙二奶奶笑道：“三弟妹坐。”
　　季三奶奶笑道：“可是审问出来了，听青鸾说，二奶奶还要审问王婆子。”
　　孙二奶奶已经看到了站在季三奶奶身后的王婆子，笑道：“事关到王婆子，我也只不过叫她来问上几句话罢了。”
　　季三奶奶笑道：“王婆子是个苦命人，男人四年前就没了，只留下了一根独苗，也不容易。好歹是府里的老人了，二奶奶可要留些体面才是。”
　　孙二奶奶笑道：“瞧弟妹说的，我也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王婆子。”
　　王婆子出来道：“二奶奶”
　　孙二奶奶笑道：“不用拘束，你是府里的老人，又是弟妹跟前的得意之人，我也只是问上几句话而已。”
　　王婆子笑道：“二奶奶尽管问，若是老奴知道的，一定说。”
　　孙二奶奶笑道：“王婆子住在那里？”
　　王婆子道：“老奴住在侯府后面的街上。”
　　孙二奶奶纳闷的问道：“你家住在后街上，怎么养鸡不在家里养反而养到了侯爷府呢。”
　　王婆子脸皮一跳，忙道：“回二奶奶，老奴深知这不符合规矩，老奴在家也养过几只，可不知何原因都死了，听说，听说......”
　　“听说什么”季三奶奶道：“有话直说便是，正的就是正的难道还能说反了不成。”
　　王婆子道：“听说大奶奶院里的章妈妈原先可是养家禽的一把好手，老奴便想要让章妈妈教授一下经验，但章妈妈说‘费那劲做什么，况且大奶奶院里的厨房，虽说是小厨房，但也比大厨房小不哪去，不如就把鸡放在这里我给你养，正好现在厨房上还有几只鸡呢，一起养着不费什么，等到大了你再拿回去。’就这样老奴便把鸡放在章妈妈那里养了，可谁知，昨晚上，章妈妈火急火燎的找到老奴，说‘鸡没了’，老奴的儿媳妇刚怀了身子，就指着这鸡产的鸡蛋呢，便赶忙穿上衣裳去找，一路找来便找到了李婆子那里，和李婆子说了一些话，便听到有动静，我以为是老奴的那只鸡，便过去看看，李婆子好心，想要和老奴一起过看看，老奴怕李婆子误了正经事，便没让，自己去了。”
　　孙二奶奶问道：“可找着了？”
　　王婆子道：“没有。”
　　让底下的人都下去，季三奶奶笑道：“二嫂，若不然咱们把章妈妈拿来问一问便真假了。”
　　孙二奶奶笑道：“现如今大嫂可是身怀六甲，就连母亲都说了这个章妈妈做出的饭菜最是能让怀孕之人吃下去的，若万一咱们是章妈妈做的，岂不是在打大嫂和母亲的脸。”
　　季三奶奶问道：“二嫂的意思，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别忘了，事情母亲已经知道了，如拿不出贼人，可是你我的失职啊。”季三奶奶现在是一片轻松。
　　孙二奶奶为难道：“弟妹说的是啊，这件事却是难办啊，不知，弟妹有什么办法没有。”
　　季三奶奶看着孙二奶奶一脸求助的样子，心里很是得意，但面上还是道：“还能有什么办法，你是管过家的，而我只能算是个半吊子而已，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我可都躲不开责任，妹妹我现在什么主意也都没有了，还是请嫂子拿主意吧，嫂子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孙二奶奶暗恨季三奶奶是个油盐不进的人，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只好到嫂子那走一趟了。”